一连串的疑问,让少女顿时沉默了,她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胡冷笑而不语,他所问的这些问题,当初李长荣不止一次问过他,问题很尖锐,也很现实,这是每一个学医的人都不可避免的问题。
当然有些人面对质问,会选择退缩。
而胡冷在经过漫长的思考后,坚定了自己学医的念头。
这也是他后来为何能够保持初心,明知道这条路很难走,却还是义无反顾坚持了下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问题留着你自己思考吧,如果有一天你能想明白这些问题,明确自己该走的路,那时候再做出抉择不迟。不要因为一时的头脑发热去做决定,最后往往会后悔。”
言尽于此,胡冷也没再说下去,该说的他已经说完了,少女该做什么选择都是她的自由,如果少女还坚持要去学医的话,今天的一番问题,倒是会坚定她的意志,让她在这条路上的成就更高。
“大哥,谢谢你,我会好好思考的,”少女感激地笑道:“对了,我叫宫司月,你呢?”
“胡冷。”
“胡冷?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宫司月歪着脑袋露出好奇的表情,不过一时半会儿,她没想起来到底哪里听过。
胡冷还没解释,宫司月就摇了摇头,“算了,不就结了。大哥,你要去川中市吗?”
“嗯。”
“看大哥你的年纪,应该是在上大学吧,去川中哪所医学校?”宫司月又问。
“川中江南中医大学吧。”胡冷记得之前苍玄德给他说过,翟硕在这所学校教书。
“呀!”宫司月吃惊叫了起来,“川中医科大是全国有名的医学校,在医学类学校里能排前五的!大哥你居然在那里上学,好厉害!”
“没什么,”胡冷摇了摇头,并不怎么在意。
江州江南中医大学其实比起川中江南中医大学,是不相上下的,不过庐州江南中医大学可没有翟硕这样的圣医坐镇,某种程度上川中江南中医大学要更强一点。
“大哥,你……”
宫司月刚开口,高铁上的语音系统突然响起了播报音。
“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列车六号车厢,二十号座位有一位乘客突发疾病,请列车上的医生尽快到六号车厢!”
所有车厢的乘客都安静了下来,十二号车厢三号床铺位正在聊天的乘客,纷纷齐刷刷转头看向了坐着的胡冷。
胡冷表情愕然,他这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坐趟车也能碰见有人生病?
这也太巧了吧?
宫司月眨了眨眼睛,连忙说道:“大哥,你是医生,赶紧去看看吧!”
“嗯!”
虽然有点始料未及,甚至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不过胡冷以前也碰到过类似情况,他不慌不乱把医书收好,快速又仔细检查了下银针等物品。
苍玄德曾经教导过他,在外遇到突发状况,首先得确保自己的治疗工具一定不能有缺失,每一次都要当出诊一样慎重对待。
尽管他已经遇到过不少次这种情况了,但每一次他都会小心,因为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遇到的病人,会是什么模样。
准备就绪,胡冷快速走向六号车厢,走到两节车厢中间,遇到了一个乘务员,他直接开口说道:“我是医生,让车上的乘客不要到处乱跑,尤其不要堵住通道。”
“好的!”乘务员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立刻拿起讲话机通知语音播报台。
很快车上响起了工作人员的语音播报声。
“所有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要随意走动,保持通道顺畅,以免医生通过时造成拥堵,耽误病人的病情,谢谢大家配合!”
胡冷快速在通道内穿行,乘客看着一个十分年轻的人走了过去,纷纷露出诧异的表情,七嘴八舌议论。
不到一分钟,他就来到了六号车厢。
此时此刻,二十号座位的地方已经乱作一团,同一排的临近几个座位乘客,都站到了一边,病人倒在座位上,脸色煞白,表情痛苦,身体时不时抽搐。
乘务人员在一旁手忙脚乱,急得团团转。
两个看上去像是医生模样的人给病人看着病,只不过他们的医术显然不行,折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起色。
其他乘客伸长了脖子观看,都很关心病人的状况。
等胡冷上前去的时候,就听到一个中年妇女着急地喊:“怎么样了?我老公他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办法治好?”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擦了擦汗,面露为难之色,“他是癫痫病发作,而癫痫病是相当难治疗的病,加上刚才吃了药也没效果……”
“啊?医生,你可得救救他啊!”中年妇女急了,满脸的担忧。
医生看向旁边另一个医生,“你有办法吗?”
“我……”另一个医生表情变幻,他是川中市康复医院的主任医师宁虎,主要从事术后康复领域,对于癫痫病这种病症,他还真的束手无策,毕竟他根本就没学过相关治疗方法。他想了想说道:“我不行,我不擅长治疗癫痫病,看看车上还有没有其他医生会治疗这个的吧。”
这话一说出来,不少人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妇女更加着急了,“医生,求你们救救他!求你们了!”
“求我也没用啊!我从事的是术后康复,这方面我无能为力,”宁虎无奈地叹气,看向旁边的医生,“仇医生,你真的没办法吗?”
仇罗牙犹豫了下,咬了咬牙,“我尽量试试吧。”
“医生,拜托你了!”妇女满脸希冀地看着他,这大概是最后的希望了。
不过就在仇罗牙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道声音抢先响了起来,“你不用治,我来!”
这道声音让车厢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见到胡冷表情平静地走上前去。
本来忐忑不安的妇女,听到这话一下子像是溺水中抓到了救命稻草,露出了喜色,正准备求助,却发现来人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小伙子,当场愣住了。
仇罗牙和宁虎的反应也一样,本来二人见到有人站出来,以为是会治疗癫痫的医生来了,结果一看到来人的样貌,满心的希望一下子变成了强烈的失望。
一个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恐怕还是医学生,怎么可能治得了癫痫这种高难度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