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荣天德愣住,有人替代荣欣莲住进那个房间?
他猛然反应过来,荣昌盛这是要用李代桃僵的法子,掩盖荣欣莲被换走后,会让人起疑心,泄露消息的问题啊!
“爷爷,我知道了!”荣天德垂下眼睑。
“别怪爷爷现在不告诉你们,事关重大,现在你们还不适合知道。知道了反而会威胁到你们的安全,好好按着我说得去做,路上一定要小心,听到了吗?”荣昌盛不放心地叮嘱。
二人连忙点头,“知道了,我们会小心的!”
荣昌盛的一再提醒,让他们意识到事情真的很严重,他们也不敢怠慢。
趁着夜色,三人来到了囚禁荣欣莲的屋子。
这处屋子是荣家的牢房,平时除了来送饭的下人,根本不会有人来,就连来打扫牢房外的院子的人,都不大情愿来,觉得晦气。
四处静悄悄的,荣昌盛仔细确认了一番,肯定没人后,才放心大胆领着二人来到牢房。
这是一间很潮湿的屋子,屋子里密不透风,根本不见一丁点阳光。
屋子一打开,迎面扑来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令人作呕。
“咳咳!”荣天德和荣天罡忍不住咳嗽起来,连忙手捂着口鼻。
“怎么这么难闻?好臭啊!”
二人感觉很恶心,捂着鼻子才觉得好受一点。
荣昌盛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在闻到那股潮湿发霉的臭味后,心弦被触动,他开始有点后悔把荣欣莲关押在这个地方了。
再怎么说,荣欣莲也是他女儿,不应该待在这种鬼地方受苦。
屋子里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张床,一张单薄的被子,一张吃饭用的桌子。
屋子很黑,只有门口的地方有一点点的月光,三人看不真切,他们连忙将真气汇聚到眼睛,眼前的景象立刻清晰光亮了许多。
他们就看到,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木床,早就被水汽给腐蚀,腿脚的地方全是绿色的青苔,发霉发黑。
单薄的被子,也不知道用了多久,瘪瘪的发黑,几乎结成了块状,跟铁板一样硬。
荣昌盛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怒意,他虽然说要惩罚自己的女儿,但是也不是让女儿吃这种苦头,这样的居住条件,是人能住的?
被子都脏成那样了,盖在身上根本就不可能保暖,冬天的话,那得多冷?
荣昌盛攥起了拳头,刚想发火,可却猛然想到,惩罚女儿的人就是他啊,是他要用惩罚让女儿悔过,下人不是听令于他,也不敢这么做。
这一下,荣昌盛心中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只留下深深地叹息。
哪怕就是荣欣莲当年错了,该受到惩罚,可惩罚了二十年,也早该惩罚够了。
二十年来,他从来没有一次来过这个房间,查看过女儿的状况。
哪怕他来过一次,恐怕也会心软,放了女儿。
荣天德和荣天罡看到屋中糟糕的条件,也都瞪大了眼睛,相当难以置信。
“天啊,这条件也太差了吧?这是人能住的地方?就是猪圈也比这个强啊。”
“小婶二十年来都住这里?”
二人吃惊不已,忍不住看向荣昌盛,他们很想知道,这得多狠的心,才会让一个人二十年住在这种鬼地方。
他们待一分钟都浑身不舒服,住二十年?怕是得疯掉!
荣昌盛沉默不语,二人面面相觑,目光随后投向坐在床边的一个人。
一个憔悴的女人。
她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多少年没洗了,蓬头垢面,肮脏不堪,手一抓似乎都能数虱子玩。要不是这个房间常年封闭,荣昌盛三人绝对相信,她身上会生蛆。
她就那么呆坐在床边,表情呆呆地发愣,木然的眼珠子凝望着墙角,好像一尊雕塑,久久不动。
“天啊!”荣天德和荣天罡忍不住惊呼起来。
这是人还是鬼?
荣昌盛眼睛红了,就算他再怎么气当年的事,再怎么铁石心肠,面对这样的荣欣莲,他的心也得软下来。
这已经不是惩罚,而是虐待!
够了!
荣昌盛突然意识到,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嘎吱!
在潮气的俯视下,腐朽的床板发出惨叫,摇摇欲坠,似乎要倒塌。
女人还是那么呆呆地坐着,丝毫不被外界影响,不知外界天黑月明,她不知道时间,对外界也没有任何反应。
哪怕荣昌盛三人进屋的动静,都不能引起她丝毫的注意。
“爷爷?”荣天德犹豫了下,轻声问。
荣昌盛深吸口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的手微微颤抖,不忍地别过头,“你们把人带走吧,速度要快,不要让人注意到!”
“是……”
荣天德和荣天罡忍着恶心,快步走到女人面前。
“小婶?”荣天德叫了她一身。
荣欣莲却没有任何反应。
“小婶?你怎么了?我是天德啊!”荣天德有点着急,怎么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荣欣莲还是呆呆地看着墙角。
荣天德心中一个咯噔,“坏了,该不会是傻了吧?”
“别瞎说!”荣天罡瞪了他一眼,“小婶肯定没事的,她应该是在想什么事情。时间要紧,赶紧带她离开。”
“哦,好吧!”荣天德心情复杂,运转真气,然后一把背起荣欣莲就往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在背上荣欣莲的那一刻,荣天德感觉自己好像背着一个死人,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死人。
“爷爷,我们走了!麻烦你善后!”荣天罡叫了声,立刻跟着荣天德离开。
荣昌盛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好半晌才平复好心情。
他转身走进屋子,然后竟是拿起扫帚扫把,开始清扫屋子。
他的速度很快,尤其在用真气形成的气流帮助下,很简单就将屋子给打扫干净。然后他一道密令,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人。
“老太爷!”令人惊讶的是,来人竟是一个模样打扮和荣欣莲一样的人。只不过她说话的口音,和荣欣莲完全不一样,由此可见,她脸上戴着的是一个面具。
荣昌盛打量了一番她,略微皱眉,“你的声音不对,会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