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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霄淩頗有些意外, 朱泊志那邊的消息是各大宗門世家還沒認定為邪修,原來竟已經認定了,嘴角邊劃出一個嘲諷的弧度:“修真界又傳言淬靈體能夠吸收別人的靈力為己用, 現在修真界大多數人都認為我是那個人, 甚至各大宗門世家都有抓捕我的意向。”
“不。”
“嗯?”霄淩挑眉, 難道自己猜錯了?
“如果不是這次碧虛秘境的事兒,各大宗門世家就準備直接下通緝令了。”
“……”霄淩表情一滞,合着他還猜輕了。
靈韻看着霄淩嘿嘿一笑, 頗有些惡作劇得逞的樣子,一方大佬的氣質全無。
霄淩視而不見神色自若:“淬靈體吸收靈力, 只能吸收比自己低階的靈力,同階位的勉強, 我記得有人金丹後期依舊被吸了靈力,各大宗門世家就這麽肯定是我?”
“輔以丹藥可以。”
霄淩沉默了一下, 難怪各大宗門世家敢如此篤定。
“所以如果你是想以你的修為說服我,恐怕不行。甚至于我今晚确實能給你做人證,但是衆人對你的懷疑依舊不會打消太多。”
“會以為我有同夥兒,故意給我制造今晚我不在場的證據?”
靈韻真人點點頭:“沒錯, 尤其是你現在的态度, 你似乎很篤定今晚一定會出事, 往好處了想, 你算無遺策, 往壞處了想, 這分明就是你自導自演。”
霄淩垂下眼眸,紅唇一動劃出一個嘲諷的弧度:“真人說的是, 甚至于不會有人往好處想, 絕大多數人只會往壞了想。”
靈韻真人沒吭聲, 只是給自己倒了杯茶。
“真人,那名吸靈力的邪修身上有傷,這個也是共識,對吧?”
“對。”靈韻真人沒隐瞞:“那邪修吸收靈力就是為了給自己療傷,這一點幾位丹師查探過受害者,非常确定。”
霄淩的目光落在懷中的羽焰身上,嘴角緩緩的,緩緩的綻開一個令人炫目的笑容:“既然這樣,那我想自證清白完全沒問題。”
發現靈韻真人沒追問,霄淩側頭,目光落在靈韻真人身上:“真人?”
“啊?啊!”靈韻真人回神,眼神有些飄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霄淩不解:“真人有什麽話要說麽?”
靈韻真人的眼神越發飄忽,好一會兒才語重心長道:“霄淩啊,在外面你還是少笑吧。”
??
“不過也沒事。”靈韻真人小聲嘀嘀咕咕:“駱道友在呢,敢打元嬰真人道侶的主意,想必也沒幾個不怕死的。”
喂喂,我好歹是個金丹期,離的又這麽近,就算你小聲我也能聽到的,霄淩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也有點兒懷疑,他真的找對人了麽?這大世界來的真人怎麽看着這麽不靠譜呢。
“咳。”靈韻真人重新端正臉色:“剛剛你要說什麽?”
“我說我自證清白完全沒問題。”
“你還有什麽辦法?”
霄淩拿開了一直撫摸羽焰的手:“羽焰。”
羽焰改蹲為站,一團火從口中噴出。
靈韻真人霍然而起,動作幅度大得帶倒了椅子,不過他完全沒察覺,他現在全副心神都被那團火焰吸引,嘴巴大張,幾乎能塞下個雞蛋。
火焰橘紅色,溫暖不灼熱,明亮不刺眼,照耀之處宛如冬日的陽光曬在身上,舒服得讓人嘆息。
好一會兒靈韻真人才閉上嘴巴,手指一勾椅子重新擺正,靈韻真人重新坐下看着羽焰久久不能回神。
“收回來吧。”霄淩摸了摸羽焰的後背。
“咕咕。”羽焰輕叫一聲,小嘴一張,那團火焰又被它吞入腹中。
沒了火焰,靈韻真人徹底回神,臉上的神色頗為複雜:“涅槃火,羽焰竟然還會涅槃火。”
羽焰得意的翅膀叉腰。
霄淩謙虛道:“也是僥幸。”
靈韻真人不客氣的給了霄淩一個白眼,僥幸?你僥幸一個我看看?赤羽火焰雞能夠返祖掌握鳳凰火已經殊為不易,屬于萬中無一的好運氣,既會鳳凰火又能掌握涅槃火的,千萬只赤羽火焰雞裏也未必能有一個。
“涅槃火蘊含無限生機,可治天下所有的傷,有涅槃火又何必吸別人靈力療傷!”靈韻真人感嘆:“想必那栽贓嫁禍于你的人,也沒想到你身邊竟然有這樣一只妖獸。”
霄淩笑笑:“我也是僥幸。”
這回靈韻真人點頭表示同意,這好事都能遇上不是僥幸是什麽?
“知道你中奇毒,又了解淬靈體,還能在你消失的時候散出這些不利于你的流言。”靈韻真人一頓:“你自己心裏可有懷疑對象?”
霄淩搖搖頭:“我出身凡俗界,在道衍宗時雖有好友也都未深交。”
“紙包不住火,終歸會露出狐貍尾巴的。”
“我也是這麽想的。”
“你們這次來秘境,想必也不是為了尋找前往大世界的辦法,就是來引蛇出洞的吧?”
“真人明察秋毫。”
靈韻真人欣然接受霄淩的這個吹捧。
霄淩趁熱打鐵繼續探問:“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什麽事?”
“我當初只是中毒,吸靈力的邪修是受傷,這完全不搭,為什麽認為我是那邪修。”
“這個啊!”靈韻摸摸鼻子略顯尴尬:“我們當時想的是你有同夥兒,同夥兒才是真正的邪修,他不能主動吸人靈力,當是讓你吸別人靈力然後再反哺他,而那些受害者身上的毒應該就是被你不小心沾染的。”
霄淩有聽清沒聽懂:“若是懷疑我吸的靈力,你們怎麽推測出那人身上帶傷?”
“關于這一點我們沒有向外公布,受害者身上的筋脈都有傷,傷的很不平均,這通常是打傷他們的人靈力滞塞造成的。”靈韻曬然一笑:“就算當時傳出消息你解毒并且順利結丹,我們也不會認為你有本事能抓到那些金丹,默認你身邊有人的。”
霄淩無語,這回他算是聽明白了,靈韻真人這是給他留面子呢,世家宗門得到他解毒順利結丹的消息根本沒信,不,應該是信了一半兒,信了他結丹,畢竟這事兒王博能親自蓋章作證,但是不信他真正解了毒。
他們堅定的認為,他被邪修控制給邪修做爐鼎。具體流程為,邪修抓人,他去吸靈力,然後再将靈力給邪修用。邏輯完美,流程清晰,如果他不是本人,他都要信了呢。
個p,霄淩忍不住在心裏吐槽,整件事情他這不就是個妥妥的工具人麽,他應該慶幸世家宗門從始至終就沒将他放在眼裏,認為他做壞事也最多是個幫兇麽?真是謝謝你們哦!
屋中詭異的陷入沉默。
“你道侶來了。”
靈韻真人說完門再次打開,駱辰抱着墨翡邁步走了進來。屋中剛剛淡淡的尴尬,随着駱辰的進入消失無蹤。
霄淩恍然,原來不知不覺中竟過去了半個時辰。
“靈韻道友。”駱辰同主人打個招呼後,立刻看向霄淩:“事情都辦妥了?”
“妥當了。”霄淩看了一眼靈韻真人:“真人會給我們做人證。”
駱辰沖着靈韻真人一施禮,實心實意道:“多謝。”說着遞給靈韻真人一個小巧的聚靈瓶。
靈韻真人也沒客氣直接伸手接過。手剛一接觸到瓶子頓時一愣,拿過瓶子,顧不得禮貌與否直接将其打開。
濃郁的靈氣直沖面門,靈韻真人迅速将瓶塞塞回去遞還給駱辰:“我做人證不過是舉手之勞,找出邪修更是我的份內之事,這靈泉太貴重。”裏面可是極品靈泉。
駱辰抿抿唇,沒接。
霄淩伸手将聚靈瓶推回去:“真人,就當交個朋友,等以後真去了大世界,我們還要常來常往。”
靈韻眼睛看向羽焰,不再推拒,
有了個良好的開頭,三人聊天的時候氛圍就輕松許多,天南海北,靈韻真人往來兩個世界見識何等豐富;駱辰雖然沒見過修真界那些東西,但他作為地球人,還是一個科研員,思考方向常常另辟蹊徑,每每談及一些事物都有獨到的見解,靈韻真人聽得津津有味,甚至覺得自己的境界都有些松動。
霄淩更是收獲不菲,兩名元嬰真人論道,這真是平日裏挑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兒,如今他白白得了這個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唯獨羽焰和墨翡,兩小只無憂無慮,看沒它們啥事,二話不說進入羽焰的小窩睡覺。
外面垂着的枝條輕輕擺動了幾下,肉眼看不見的靈氣從遠處擴散到這邊,枝條加大了擺動的力度,風起,萬物動。
“在這裏!”
一道高亢嘹亮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在夜色中,下一刻,雜亂的腳步聲,交談的人聲等等交織在一起,門外剎那間熱鬧非凡。
屋中三人彼此看看唇角同時勾起一個笑容,他們等的魚兒,咬鈎了!
“什麽人?”
一劍真人一聲暴喝,元嬰期的威壓鋪天蓋地的壓了過去,絲毫不給來者任何面子。
來者同樣是元嬰,原本薄雲仗着自己是元嬰期,沒把這邊的人放在眼裏,心裏更是篤定這些人和霄淩是一夥兒的,他想直接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結果——
霸道又淩厲的威壓直接碾壓過來,薄雲一個趔趄渾身靈力翻湧,他讓人家給了一個下馬威。
霄淩這是攀上了高枝?想到霄淩那張豔麗無雙的臉,薄雲暗中咬了咬牙,如果他有那麽一張臉早就化神了,何必困在元嬰五百年。
“來者何人?”一劍又問了一聲,元嬰期的威壓更是不要錢似的再次壓了過去。
樹枝擺動,樹葉沙沙作響。
薄雲高聲道:“不知前面是哪位道友?我是合歡宗薄雲。”
合歡宗的?一劍眼神下意識的看向月靈的方向,迅速收了威壓:“原來是薄雲道友,我是萬劍宗一劍。”
薄雲臉上露出一抹驚訝,同身邊的人互看一眼,兩人眼底皆是疑惑,猶豫了一下,帶着身後的人迅速走到這邊。
趙煜和虹咲雙雙從打坐中驚醒,二人出來同一劍站在一處,頗有些意外,靈韻和駱辰呢?不過他們都沒吭聲,眼下自然是要一致對外。
薄雲由遠及近,目光落在趙煜和虹咲的身上,眼裏是明晃晃的驚訝,甚至開始懷疑人生,難道說他們找錯了地方?
“林道友,你也在?”率先開口的是趙煜。
“趙道友?”
一劍挑眉,虹咲看着趙煜,眼裏明晃晃的都是,你這認識的人倒是挺多。
趙煜尴尬的笑了笑,人緣太好是他的錯嗎?
既然有相識的,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一滞,兩方人馬略略放松了警惕。
薄雲目光搜尋這群人,沖着林佩微微搖了搖頭。
趙煜再次開口:“二位道友,怎麽大半夜的趕路?”
薄雲眼波流轉微微蹙眉:“我們不是趕路。我與林道友是追蹤霄淩來此的。”薄雲樣貌清秀骨肉勻停,哪怕只是站在那裏,就宛如一幅風景畫兒,他這一開口,不少定力不足的金丹期頓時有些恍惚,完全喪失了自己的思考能力。
“哼!”
一聲冷哼宛如一盆冰水兜頭而下,剎那間透心涼,什麽雜七雜八的绮念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其他門派的還好,只是不敢擡頭,萬劍宗那兩個心志不堅定的,這會兒臉色蒼白瑟瑟發抖,師叔會不會揍死他們啊……
趙煜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動靜的帳篷:“追蹤霄淩?”
薄雲颔首:“我與林道友原本各帶門人歷練,今晚休息之時一名弟子卻突然消失不見,後來我們巡查,發現她倒在距離我們不遠處的一處山洞內,衣不蔽體且渾身被冰霜覆蓋,丹田幹涸,靈力全部消失。”
林佩沉着聲音接口:“我與薄雲道友連忙去四周巡查,遇到一個黑影,身邊還有個昏迷不醒之人,我連忙追擊,那人手中有逃跑的法器,我一路追蹤就追到了這裏。”
“那個昏迷不醒的人同樣渾身被冰霜覆蓋,靈力全無。”薄雲一招手,身後兩名弟子擡着一名男子出現。
男子的臉一露出,蘇英櫻臉色驟變:“決明!”
“你認識?”
“回真人的話,弟子春櫻門五味子真人門下蘇英櫻,這人是我師弟。”
“既是你師弟,快些帶回去照顧吧。”薄雲嘆息一聲:“靈力徹底幹涸,最好給他吃些補靈力的丹藥。”
“謝真人提點。”蘇英櫻連忙招呼師弟師妹上前接人。
“發生了什麽事?”
注意着外面發生的一切,覺得差不多了,靈韻真人和駱辰霄淩這才從屋中走出。
“霄淩!”薄雲身後有人高喊出聲。
薄雲眼睛盯着霄淩緩緩沉下臉:“霄淩,你果然在此。”
霄淩無辜的睜大眼睛:“這位真人?我與你素不相識。”
“霄淩,你少在這裏扮無辜。”林佩怒喝一聲,一只巨大的手掌虛影從天而降直接抓向霄淩。
駱辰一揮手,靈力蓬勃而出,直接将巨手打得煙消雲散,霄淩被駱辰護得嚴嚴實實。
林佩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抓一個金丹他确實沒用全力,可被人直接打散術法,這就是明晃晃的在打他的臉了。
“找死。”林佩擡手。
“別打別打。”趙煜連忙豎起一道靈力橫在林佩和駱辰中間的空地上。
林佩面沉似水:“趙道友,你什麽意思?”
“我能什麽意思?”趙煜攤手:“這事兒原本與我無關,只是你們都與我認識,平日裏大家關系也都不錯,我覺得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林佩冷笑連連:“能有什麽誤會?”
薄雲看看霄淩看看駱辰又看看趙煜等人,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頗為微妙:“趙道友,這些日子你一直同霄淩在一起?”
“是啊。”趙煜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霄淩和他道侶幫了我和虹咲的大忙,我和虹咲厚着臉皮同他們湊到一處,大家互相照應照應,不然勢單力薄的,遇到直接喊打喊殺的怎麽辦?”眼見薄雲臉色難看,他又加了一句:“薄雲道友,你說是不是?”
霄淩笑得肩膀抖動,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勉強忍住。
“噗哧。”霄淩不敢笑出聲,靈韻不客氣的笑出了聲。
薄雲和林佩臉色越發難看,一時間又不好發作,那邊五個元嬰,他們才兩個,他們才是名副其實的勢單力薄。
薄雲的目光重新落在霄淩身上,又落在蘇英櫻那邊:“有個搭檔确實好些,畢竟誰也不知道在這秘境中都有什麽危險。我們這次能走到這裏,不也正是如此麽。”
一劍抱着寶劍看向林佩:“林真人,你口口聲聲說你是追蹤霄淩而來,怎麽,你親眼看到那個黑影就是霄淩了?”
林佩頓了頓,他老實道:“沒有,可我們不是默認那個吸人靈力的邪修就是霄淩麽?”
“巧的是我們追到這裏,霄淩也确實在這裏。”
“如果你說這個。”靈韻真人笑吟吟說道:“我倒是可以作證,今晚霄淩和駱道友一直在我這裏。”
虹咲脫口而出:“難怪你們一塊兒出來。”
林佩和薄雲顯然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一時間都有些愣住。
林佩上下打量靈韻,這人他沒見過。
靈韻一笑:“青靈宗,靈韻。”
青靈宗的,薄雲臉色越發難看,林佩滿臉茫然:“按照你說的,今晚霄淩一直與你在一起,那我追擊的黑影就不是他,那邪修究竟是誰?”
“關于這一點。”靈韻滿臉嚴肅:“林真人,你能确定受害弟子與往日的一模一樣麽?”
薄雲剛一張嘴,林佩已經率先點頭:“能,最先受到侵害的弟子,正是我的門下。”所以他的火氣格外大。
靈韻點點頭環顧四周:“從秘境出去後,我會上報宗門。今晚我與霄淩還有駱道友一直在探讨事情,從未分開。今晚有兩人受害,症狀與以前相同,由此我可以下定論,往日我們各大宗門世家猜測這個邪修是霄淩,這是錯誤的,邪修不是霄淩,至于究竟是誰,這還需要細細排查。”
薄雲面露不悅:“靈韻真人,猜測霄淩是那邪修,是各大宗門世家一致認可的,怎麽能憑借你片面之詞,就否定此事?”
靈韻寸步不讓:“薄雲真人,你也說了是猜測,我們各大宗門世家原本就拿不出證據證明是霄淩做的。至于我的片面之詞?”靈韻傲然一笑:“難道我靈韻做人證,不夠格麽?”
薄雲一噎滿面悻悻:“我到并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霄淩萬一有同夥兒呢,故意做出這場戲呢?不然怎麽就恰好,他今晚去找真人你?道友最好還是詳細查查比較好。”
“不勞費心。”靈韻十分強硬:“我既然願意做人證,若真出現什麽問題,我自然願意一力承擔。”
被如此不客氣的針對,薄雲這會兒反而勾起一抹清淺笑意,整個人顯得分外清雅:“靈韻道友義薄雲天,在下佩服。我們也是心急于抓捕邪修,剛剛多有得罪。”
他退一步,靈韻自然也跟着退一步:“都是為了修真界的安危。”
薄雲笑得越發清雅:“我們一路追蹤過來,還有傷員,不知幾位道友能否給我們一塊地方,我們也在此休息一晚。”
這裏是秘境,本就沒有地盤之說,靈韻等人自然不會不同意,紛紛命門下弟子縮小占地,給林佩和薄雲一行人空出一些位置。
直到這時,月靈才帶領師弟和師妹們過來給薄雲行禮,正常情況下這是極其不禮貌的,合歡宗內鬥的事兒修真界都知道,對于月靈這種做法,大家夥也就見怪不怪了。
薄雲看着月靈,他和月靈的師父是不對付的,但他也不至于為難晚輩:“你師父這次沒跟着來,只有你們幾個小輩,這秘境裏面兇險頗多,別想着采摘多少資源,保命才是最要緊,若是運氣好能磨練磨練開開眼界,那就更好,但不要貪心強出頭。”
“弟子謹遵教誨。”
“去吧。”薄雲沒再多說,擺了擺手。
“是。”
霄淩收回落在月靈一行人身上的目光,若有所思。
“在想什麽?”
“合歡宗,我……”
“啾啾。”
“咕咕。”
墨翡和羽焰飛過來,兩只雞非常不見外的來了個投懷送抱,霄淩和駱辰一人懷中多了一只雞,成功打斷霄淩和駱辰的對話。
墨翡在霄淩的懷中蹭了蹭:“啾啾啾啾……”一頓啾啾輸出。
落花遲疑的聲音在二人神識中同時響起:“墨翡說,它想去看看傷者。”
傷者?霄淩和駱辰互看一眼,同時低頭看向墨翡,霄淩壓低聲音:“你要去看傷者?”
“啾啾啾啾。”
落花:“它說它剛剛站在樹上遠距離已經看過了,現在想湊近仔細看看。”
“好,我帶你過去。”霄淩說着腳步一轉直奔蘇英櫻那邊。
駱辰抱着羽焰同步跟上。
“霄道友,駱前輩?”蘇英櫻有點兒意外。
“蘇道友,是你師弟傷了?他醒了沒?”
蘇英櫻苦笑:“沒,我給他輸送了一些靈力,也只勉強将體表的寒氣祛除一些。”
“我們想看看他,行麽?”
“當然可以。”蘇英櫻沒半點兒抗拒。
決明躺在一個由各種蒲團組成的臨時床上,蒲團自帶恒溫效果,對于中了寒毒的人來說相當實用。
墨翡在霄淩的懷裏掙了一下,霄淩蹲下身将墨翡放到地上。
噠噠噠,墨翡繞着決明轉了一圈兒。
“啾啾。”
“好。”霄淩蹲在決明身邊,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掀開決明的左眼皮。
墨翡立馬伸直了脖子,小腦袋湊到決明那裏細細觀察,琉璃眼中滿是認真。
蘇英櫻回首看向師弟師妹,見其中一個張嘴,立刻沖着她比了個噓的手勢,小師妹立刻瘋狂點頭。對于墨翡,合歡宗上下還是有點子信任在身上的。
“啾。”
霄淩松開手又去掀右眼皮,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決明的眉毛再次結霜變成了白色,若是遠觀,還以為他是白眉毛。
“這就是寒毒?”駱辰看着白色的眉毛滿臉探究:“同中彩虹蛛毒的狀況差不多。”
墨翡嚴肅的回了一句:“啾啾。”差很多!
駱辰受教的點點頭,果然,專業人士與外行眼中看到的事物是不同的。
“啾。”看嘴巴。
霄淩掐住決明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巴。墨翡的小腦袋立刻湊近,仔細觀察着嘴巴裏面的情況。
決明喉嚨中也有着明顯的霜色。這種情況無論是對修士還是對普通人來說,都是很糟糕的狀态,普通人喉嚨裏有霜,那基本就可以判定這個人已經涼了,修士喉嚨中有霜,涼倒是沒涼,大概距離涼還有一米遠吧。
墨翡縮回脖子歪着小腦袋陷入沉思。霄淩沒放手,也湊近看了看對方的口腔內部,駱辰同樣看了看,羽焰也跟着湊熱鬧似的看了看。
“喉嚨裏面有霜,這說明他體內完全沒有靈力,無法壓制毒素。”
“是。”蘇英櫻愁得不行:“現在不但他自己體內沒有靈力,我輸送過去的靈力也無法保持多久,很快就會溢散。”
霄淩沉默不語,這方面的苦,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修士沒了靈力,同人被砍斷四肢舌頭沒有分別。
“啾啾。”想要點指尖血。
墨翡的聲音打斷了霄淩難得的憶往昔,霄淩回神沖着蘇英櫻道:“墨翡說,想要一點指尖血。”
“好。”蘇英櫻眼睛都沒眨一下,從懷中拿出一根銀針執起決明的左手:“中指嗎?”
墨翡點點頭:“啾。”對。
銀針紮下,蘇英櫻又擠了擠指尖,暗紅色的血液這才緩緩流出。
墨翡湊到近前仔細看着幾乎要結冰的血液,又從羽焰要了一小塊帕子,小尖嘴叼着帕子,輕輕擦拭血液,留下一道不太明顯的血跡。
“啾啾。”墨翡沖着羽焰叫了一聲。
“咕。”羽焰吐出一個小火球,正好懸浮在決明手指尖的血跡上空。
火光之下,圍着的其他人也看出些許不同,血跡裏面似乎有銀光閃動,時隐時現。
蘇英櫻一臉茫然:“我眼花了?怎麽好像有光?”
“大師姐,那裏好像有銀光?”
駱辰肯定道:“我也看到了。”
霄淩點點頭表示他也看到了。
一個人看到是眼花,兩個人看到有可能是巧合,一群人都看到,那只能說明大家眼睛沒問題,有問題的是血跡,确切的說是決明的血液。
墨翡再次陷入沉思。
大家都沒敢吵他,哪怕議論血中閃光,也都刻意放輕了聲音。尤其是駱辰,十分感興趣。
“啾啾啾……”我不是太确定。
“為什麽?”
“啾啾啾。”只有一個人。
駱辰聽着落花的翻譯頓時來了精神:“做研究就是要更多的素材,那邊不是還有一個傷者麽,走,我們去看看。”說着一把抄起墨翡,大踏步走向林佩那邊。
對于自己感興趣的事,駱辰特別積極,迅速走到薄雲他們那邊。
“駱道友?”與林佩和薄雲說話的趙煜住了口,詫異的看着駱辰。
駱辰點點頭權當打過招呼:“我想看看傷者。”
林佩上下打量駱辰,竟是很幹脆的同意了:“行,跟我來。”
“多謝。”直到此時駱辰才回過味兒來,自己實在是冒失,不過這林佩的脾氣看起來并不像一開始見的那樣差,反倒挺好說話。
傷者是林佩的侄女林琳,她同樣被安排在蒲團拼湊的床上,身上的衣服也有被重新整理過,臉色雖然不好倒也不是毫無血色,單看外表,她的狀況要比決明的狀态好不少。
駱辰蹲下身将墨翡放在地上,想着剛才霄淩的動作,率先掀開林琳的左眼皮。
眼皮下毛細血管很明顯,可能是血液流通緩慢的原因,眼皮十分暗沉,眼珠一動不動,上面似乎結有白霜,好似得了白內障。
“啾。”
駱辰立刻換成掀開右眼皮,與左眼皮沒什麽區別,同樣因為血液流速緩慢,眼皮變得十分暗沉。
觀察完右眼,駱辰又一捏林琳的下巴,林琳張開嘴巴,喉嚨裏面很幹淨,沒有白霜,顯然這人無論內外,狀态都比決明要好。
墨翡縮回小腦袋點點頭:“啾啾。”要看心頭血。
駱辰松開手擡頭看向林佩:“林真人,我想刺破她的中指,觀察一下心頭血。”
“這……”林佩有些猶豫。修士渾身都含有靈氣,尤其是心髒等特殊部位,這放血那就是等于放靈氣,對于現在的林琳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
趙煜看看墨翡,轉臉看向林佩:“林道友,你要是信得過我趙煜,你就讓墨翡看看吧。”
“我自然是信得過趙道友的,只是這墨翡?”
“這個一會兒再說,你先讓他們看看。”
“行。”林佩一咬牙,同意了。
“多謝。”駱辰謝過林佩又謝過趙煜。
一名弟子手持銀針将其紮入林琳的中指,拔出,指尖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
“師尊!”弟子驚呼一聲十分意外。
“這……”林佩大吃一驚,抓起林琳的手仔細觀察那根手指,指頭上有個細小的針孔,針孔裏面仔細看能看到一絲紅色,顯然還是有出血的,就是太少太少了。
林佩用手擠壓林琳的手指,一絲絲血液終于從針孔處流出,最終在手指尖處形成了一顆小小小血珠。
“啾。”
“能讓我仔細看看麽?”駱辰一邊問一邊擡手,做好了從林佩手中接過林琳手的準備。
林佩看着這個手勢,一臉複雜的将林琳的手放到駱辰手中。
“還用帕子将血珠擦開麽?”
“啾。”等等。
林佩看着一人一雞細細觀察那顆血珠,他甩了甩頭轉頭問趙煜:“墨翡?”難道是那只雞?
薄雲也滿臉好奇:“我瞧着那只小雞還未成年。”
說起這個趙煜頓時來了精神,眉飛色舞道:“我不是說我們落入遺跡後那些弟子就都中了毒麽?四品解毒丹完全不管用,你們猜怎麽着?”
薄雲捧場的問:“怎麽?”
“幸虧墨翡,別看人家未成年,本事大着呢,就那麽左看看又看看,很快就配出了解藥。”
“它會解毒?”薄雲愕然,其實他剛剛有過這個念頭,只是這太超出他的認知了,一只雞,一只未成年的雞,不知品種的妖獸竟然會解毒?這同天方夜譚沒什麽兩樣。
“可不是。”趙煜欣賞完薄雲臉上的震驚又看向林佩,見他嘴巴因為吃驚而大張到能塞下一個雞蛋,越發神清氣爽,果然當初他和虹咲那麽震驚不是他倆沒見識,實在是這事兒太離譜,超出認知。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這邊墨翡終于分析完畢,駱辰用帕子小心将血珠碾開,裏面銀色的閃光物含量要比決明的多,不需要特殊的角度,就能看到裏面銀光閃閃。
墨翡徹底陷入沉思,駱辰盯着染着一絲絲血跡的帕子,眼神昧暗不明。
霄淩一把将駱辰握着帕子的手按住:“不許嘗。”
一下子被戳穿想法,駱辰悻悻然,抓着帕子的手不自然的動了動。
趙煜三人停止交談,瞪大眼睛看向駱辰和霄淩。
霄淩冷笑一聲:“想等我不注意的時候嘗嘗?”手下一用力,直接将帕子從駱辰的手中奪過。
駱辰眼睜睜的看着帕子被沒收有些着急:“我……”
霄淩直接打斷:“休想,上次你嘗那個什麽白雪石,你也說沒事,結果呢?還有上上次的那個百涎草,嘗的時候你同樣信誓旦旦說沒事,最後渾身靈力亂竄,幸虧只有那麽一瞬。”說着将帕子惡狠狠的扔進自己的儲物空間。
霄淩說一句,駱辰臉上的心虛就多一分,最後壓根兒連頭也不敢擡,上輩子他是做生物研究的,主要研究微生物,東西基本無毒,哪怕有點兒毒素,那一點點的劑量也不會對人體造成什麽影響,畢竟抛開劑量談毒性就是耍流氓嘛!
這輩子延續了這個習慣,誰能想到修真界就是這麽不講理,抛開劑量也可以談毒性!完全沒有科學可言!光明正大的耍流氓!
最終是墨翡挽救了駱辰。
“啾啾啾啾……”墨翡一頓啾啾,聲音裏帶着明顯的歡快。
駱辰和霄淩的精神同時一震,不時點頭。
很快墨翡啾啾完畢,霄淩趕緊拿出靈泉給墨翡,此舉再次引來林佩和薄雲的側目。霄淩視而不見,只在墨翡喝完之後小心的将剩下的靈泉重新倒回聚靈瓶,做足了珍惜的姿态。
趙煜沒忍住率先詢問:“駱道友,墨翡怎麽說?”
駱辰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墨翡說可以解毒,就是解毒丹制作麻煩點兒。”
“真的?”林佩豁的站起身。
駱辰點點頭:“而且我們現在手中草藥不全,也無法煉制。”
“敢問駱真人,都需要些什麽藥草?我一定盡快準備。”
“我先問問蘇英櫻那邊有沒有草藥。”
蘇英櫻是春櫻門的人,林佩連連點頭:“好好好,駱真人用什麽盡管說,在下一定盡全力配合。”
“好。”
駱辰幾人說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蘇英櫻一直關注着這邊,這會兒連忙插言:“駱前輩,都需要什麽草藥。”
霄淩插言:“挺多的,也挺零碎,我寫個單子出來。”
“好。”
駱辰點點頭直接走回帳篷,霄淩抱着墨翡随後跟上。
進入到帳篷中駱辰立刻問:“為什麽要寫在單子上?”
“等會兒說。”霄淩低下頭看着墨翡:“墨翡,解毒的方子都是一樣的麽?中間能不能改動一味或者兩味藥材?”
“啾。”可以。
“那我先把剛剛的藥方寫下來,然後你告訴我哪味藥材可以換或者增加也行,我再另外寫一個。”
“啾。”沒問題。
霄淩麻利的拿出筆墨,順便給駱辰解釋:“現在不少宗門世家都有人中毒,我們直接将解毒方拿出去,他們對我們是會感激,但是有多少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若是每個人對應一個解毒方,那麽他們必然要請我們上門,或者帶着傷者前來拜訪我們,這時候我們将毒解開,他們對我們的感激自然不同。”
見駱辰沒坑聲,霄淩繼續說:“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玩弄心機的事,認為我們解毒是我們願意的,他們感激與否我們并不在意。”
“我也不在乎他們的感激。”霄淩唇角勾起一個狡猾的弧度眼睛亮晶晶:“但是有的人在乎。”
駱辰這會兒終于有點兒回過味兒來:“坑你的人在乎。”
“對,他既然用輿論栽贓嫁禍我,想讓各大世家宗門逼迫我。”霄淩哼了一聲:“那如果反過來呢?各大世家宗門奉我為座上賓,視他為喪家犬通緝逼迫,你覺得這個報複如何?”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駱辰沉默,拿起墨條殷勤的為霄淩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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