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馮策立刻握了把手阻攔:“柳娘子您可別犯糊塗!”
“你都說了?無藥可解, 難道要我眼睜睜看着他氣血逆流而死?”
馮策支支吾吾:“主子不願意……”
柳筝皺眉:“不知道他在別扭個什麽,起開。”
宋硯的聲音連帶着?些微水聲傳了?出來:“不?準進?,我不?要見你。”
柳筝只瞪着?馮策:“你要他死嗎?”
馮策都想哭了?:“我不?想啊!”
柳筝把他手拿開,一把開了?門。
水聲一動, 浴桶中的少年往桶壁上?靠去, 瞪向破門而入的柳筝道:“你……你不?能進?來。”
柳筝關上?門, 點了?燈,徑直走向他:“你想死是嗎?”
宋硯別開臉:“我再泡一會兒就?沒事了?。”
柳筝把燈放下, 走到?桶邊去, 宋硯不?住往後躲着?,桶裏碎冰相撞,泠泠有聲。燭火随她走動輕晃,明明滅滅地照在少年的臉上?。
他披散的長發已經半濕了?,臉上?一片潮.紅。濕透的衣物緊貼在皮膚上?,幾乎每塊肌理?都透了?出來。
宋硯覺得難堪,咬牙道:“你不?能趁我之危。”
柳筝擡手摸向他的臉,有些無奈:“你到?底在說什麽胡話?”
宋硯貪戀她的觸碰,眼睛癡迷地望着?她的臉,但身體仍要躲開:“不?要碰我。”
“我沒要趁你之危, 是你要再危下去就?死了?懂不?懂?”柳筝沒能碰到?他,只觸上?了?他頰邊沾着?的濕發。她嗓音柔緩下來, “沒事的,我還能欺負你不?成?這是救命。”
宋硯呼吸促了?促, 臉上?顯出掙紮的神?色。柳筝的手從他頰畔往下, 捧了?他的下巴, 俯身親他的唇。許是因為方才他往口中含了?冰塊,他唇瓣嘗起來溫涼溫涼的。
宋硯難耐地攀上?她胳膊, 不?住地她身前挪動,仰臉接受她笨拙的吻,渴望汲取更多。
他幾次失了?分寸,弄得柳筝唇舌又痛又麻,喉尖溢出的聲音都被他吞了?下去。柳筝扶着?他肩膀往下摸去,想他能從桶裏出來,但指尖剛觸上?他藏匿在水下的胸膛就?被他拿手攥住了?。
宋硯忽地移了?唇,偏過臉去,甩開她的手,人又躲到?了?浴桶壁上?靠着?。他眼裏水色更濃,聲音低了?:“你出去……”
“你是要我進?去跟你一起泡嗎?”柳筝碰了?碰冰冷的水,“太冷了?,你知道我身體受不?住的。”
常人哪有受得住的。
宋硯有些哽咽了?:“你別進?來,我不?要你救我命。”
柳筝當然也不?打算進?去,有床有榻為何非要受這種苦。她想宋硯可能是被藥性逼得人都不?清醒了?,所以說話颠三倒四的,讓人聽不?明白邏輯。
“好阿墨,你不?是一直想同我……同我享魚水之歡嗎?沒事的,過了?這一遭,一切都會好的。”柳筝繞到?他身後去,想抱住他。
“柳筝。”宋硯連名帶姓喚了?她一聲,控住了?她想再次往他胸膛摸的手。
柳筝看他全身充血,眼睛裏都布了?血絲,心裏着?急:“怎麽了??你不?喜歡我了??”
“是你不?喜歡我。”宋硯鼻音有些濃了?,“我不?想這麽狼狽地和你在一起。我甚至要看不?清你的臉了?……我不?想這樣,不?能對你這樣。”
柳筝感到?意外,很想不?通:“我自己要救你的,又不?是你逼着?我。”
“你也說了?,是救我……和逼着?你也沒什麽不?同了?。”宋硯又哼了?兩?聲,拿了?桌上?的那盆碎冰就?往自己身上?倒。
冰塊噼啪噼啪往他臉上?胸膛砸,柳筝手都被砸疼了?。水線又往上?漫了?漫。
“這對你到?底不?公。我好期待你有一天拉着?我去你的小花房,在帳前點兩?根龍鳳燭,說允我陪你過夜……我想把你每一處都親一遍,清清醒醒地親,每一處都要記住,死了?變成鬼,也忘不?了?。”宋硯拿了?碎冰放入口中嚼了?嚼,還是覺得頭昏腦漲,熱得厲害。
他聲音更抖:“我不?要你現在這樣,為了?救我不?顧自己的意願,順着?我的意對你為所欲為。那我和一頭只會洩.欲的瘋獸有何區別。”
柳筝心裏各種情緒不?斷翻騰着?,原來他一定要攆她走是抱了?這樣的想法。
她感動,可也有點心疼,覺得他傻:“今天是遭了?意外,和命比起來這些都是其次,你不?要拎不?清。”
“不?是其次……筝筝,阿墨求你了?,出去吧。”宋硯把她推開,自己往下沉,整個人潛進?了?浴桶中。
柳筝伸手往桶裏探:“你這樣是好不?了?的!我不?想你死。”
宋硯躲着?她,不?願出來。
柳筝往下摸索,不?知是摸到?了?他哪處,他腦袋又從水面探了?出來,溺水般喘着?氣。
柳筝視線往他底下移:“……你該不?會就?只知道泡水吧?”
“你別再碰我了?,求你了?。”宋硯聲音發着?抖,往外喚了?聲,“馮策,拿把刀來。”
柳筝一驚:“你別啊!不?至于?吧,你現在這情況割了?也是死!”
宋硯凝神?看了?她一會兒,幽怨道:“就?是為了?你,我也舍不?得割的。放個血而已……只要順了?氣血,應該就?能沒事了?。”
外頭馮策已經跳起腳來了?:“瘋了?吧爺!你你你!柳娘子,你,你救救他啊!”
柳筝沒理?馮策,問他:“那得放多少?”
“不?知道……我好難受,筝筝,讓他拿刀來。”宋硯半漂在水裏,整個人濕淋淋的。
柳筝心也有點濕淋淋的。
“你竟真無知到?了?這地步……早知如此,那些書該讓你看一看的,哪怕是胡謅的也好。”柳筝咬了?咬唇,“你出來吧,我教你。”
宋硯浸在水裏搖頭:“不?要。”
“不?會違了?我意願的,雖說見效比不?上?……但多少也能纾解一些,大不?了?多來幾次。你起來吧。”
“到?底什麽?你是不?是想騙我。”
“就?是,你自己……試試吧,若是不?行那再試別的法子,何況我也沒說過我真有那麽不?情願。”柳筝絞了?絞衣帶,臉也有點紅了?。
宋硯猶豫了?,眼睛裏像燃着?火:“我可能會失控的,我現在就?好想把你,把你整個吃掉。”
“就?你還想吃人,拉倒吧。還不?起來?別把馮策逼急了?,去找別的姑娘來救你。”
馮策隐約聽到?話音,真要邁步出去了?:“找幾個夠啊?”
“我不?要!”宋硯喊了?聲,又可憐地看柳筝,“你不?能誘惑我,我不?想就?這樣浪費了?第一回 。那比殺了?我還要難受。兩?個人在一起,該互相情願,都很快樂……我這樣,不?可以。”
馮策還在喊:“找啥樣的好啊,我也沒找過啊!”
“不?許找!”宋硯從水裏起來了?,“你敢這麽做我殺了?你。”
馮策噤聲了?,過會兒嘀嘀咕咕道:“你要是死了?想殺我都不?成……”
“好了?,別吵了?,都死不?了?。馮策,你,你下去吧,讓人都別靠近這裏。”柳筝朝外吩咐,聽到?馮策應聲了?,才移目看向宋硯。
他濕漉漉的,底下衣擺都積在了?……
柳筝瞳孔微震,腦海裏蹦出以前他說什麽可觀不?可觀的話,本還以為是玩笑話……
宋硯被她目光審度得尾椎骨都泛起酥麻了?。他想縮回桶裏了?,柳筝抓了?他手臂:“出來。”
他手臂淋着?冰冷的水,底下皮膚還是滾燙的,柳筝指腹手心是溫熱的,隔着?一層涼意互相都感覺到?了?彼此的溫度。宋硯還想掙紮一二:“我要是欺負你了?怎麽辦?”
“你懂欺負嗎?”
宋硯目光在她身上?略停了?停:“全親一遍,咬一遍。”
柳筝嗤笑:“也就?這樣了?。快點的,再磨叽更難弄了?,我都要困了?。”
宋硯腳步微晃得邁出浴桶,身上?的水淅淅瀝瀝地往下滴着?,血液更沸騰了?。他盯着?柳筝問:“怎麽弄?”
“脫了?,別弄得到?處是水,到?時候難打理?。”
宋硯又羞恥又期待,開始扒自己衣服:“我明白了?。”
“明白什麽了??”
“你想玩我。”宋硯眼中閃着?希冀的光,“只要能,能玩到?消腫,就?沒事了?,對不?對?”
柳筝既尴尬又想笑,只好偏過身躲在旁邊咬着?唇笑。他說話怎麽這麽好笑。像個無知的傻子。
宋硯除了?上?衣,又褪下裳,拉了?拉柳筝的手臂:“你看看我。”
柳筝還在笑,宋硯又拉了?拉:“你在笑什麽?”
“我沒笑。”柳筝抿唇忍住,宋硯想過來抱她,“給我親親,親親我……我快渴死了?。”
柳筝一聽這話就?習慣性想逗他,但好不?容易才把他從桶裏哄出來的,別一逗又給逗回去了?。
柳筝主?動回身,讓他低了?頭給她摟着?脖子吻。唇一觸上?來宋硯強撐着?的理?智就?散了?大半,拼命把自己往她身上?貼,嘴裏低吟不?斷。
他下裳未褪全,弄濕了?柳筝的裙擺。他一個勁兒把她往懷裏揉,還是不?夠,便?直接将她抱了?起來,壓到?床榻來吻。
吻了?唇,他下沿親到?她鎖骨,着?意咬了?咬,跟個什麽獸物似的,想品嘗她的味道。
柳筝喘着?氣,往下摸索着?碰到?了?他的腰,他腰身被激得微抖,她指尖到?處忙亂地尋着?他的衣帶。宋硯舔她鎖骨窩,低哼出來:“玩……我。”
柳筝被他弄得顫栗,勉強扯住衣帶解開了?結。濕重的衣衫落地,發出啪嗒啪嗒的輕響,宋硯忽然将她摟緊,按着?她的後腦不?讓她再看。
“你別嫌我……”宋硯與她頸部纏着?頸部,柳筝都能清晰感覺到?他喉結滾動的幅度,像要嵌進?她的喉管裏,成為她的所有物一樣。他低哼:“那,長得很醜。別嫌,好不?好?”
柳筝發現他總在為一些常人都很難想到?的方面擔憂。不?過這倒也沒什麽不?好。
她偏臉親了?親他的臉,安慰道:“不?會的,我喜歡你,當然你怎樣都喜歡。”
宋硯因她的話在一片洶湧的情潮中感覺到?了?另一種洶湧的愛意和溫暖,心裏好滿足好感動。他後悔方才咬得重了?,她鎖骨被他咬出了?好深的印子。他吻吻那處印子,又來與她唇舌糾纏。
柳筝順着?他胸膛往下,摸到?緊繃的腹肌,再往下。
指尖觸上?的那刻,宋硯一抖,兩?種洶湧的感受驟然交織到?了?一起,他唇齒間的溫柔重新變作了?兇悍。可沒吻多久他就?吻不?下去了?,整個人燙得快把身上?殘留的冰水都蒸沒了?。他臉埋在她頸窩無助地央求:“你,你下手好重。別,呃……”
柳筝強裝鎮定:“重點,重點才能好得快。”
實際上?這她也只在話本上?見識過,話本多少都會往誇張了?寫。她只能憑自己的判斷來。
宋硯臉貼着?她的臉,各種奇異的感覺激得他想落淚,柳筝卻?感到?自己兩?掌心都被撐痛了?。他怎麽還更……
宋硯壓抑地哭起來:“好,好奇怪……我想死。”
柳筝騰不?出手來,只能碰碰他腦袋:“說什麽胡話呢,怎麽這也想死?”
“舒服得……”
宋硯哽咽:“想死……嗚。”
柳筝一時無言,宋硯哽咽着?吻她。
柳筝被他弄了?滿臉淚,怎麽這也能哭啊……她又沒欺負他。
“是,是疼了?嗎?”柳筝試着?空出一只手來拍拍他後腰,“這樣呢?”
宋硯腰眼一顫,捉回她的手,覆回去亂揉:“可以再疼一點的,你掐一掐擰一擰我也好。”
“哪能亂弄,你自己來,我累了?。”柳筝把他手貼上?去,即刻想抽回手,又被他拽了?回去。
他嗚嗚咽咽地哭:“不?嘛,要你來,我不?會。”
柳筝脖子胸口都被他濕發滴下來的水洇潮了?,他身上?又燙,柳筝自己也出了?汗,全黏在一起實在不?太好受。屋裏就?點了?一盞燈,她只能看見他投在牆上?的影子,高大的,淩亂的,發着?抖又極脆弱的。
她腕上?脫力了?,他難受着?,當她是不?樂意了?,跟她亂撒嬌,臉蹭來蹭去:“好筝筝,求你了?,阿墨求你了?……嗚,呃,求你了?……”
柳筝手指都麻了?,他竟沒一點好起來的跡象,照這樣下去她胳膊還要不?要了?。她推推他:“起來。”
宋硯咬她耳朵,更可憐地撒嬌:“不?要,你憐惜憐惜阿墨,阿墨要死了?。你憐憐我,憐憐我……”
柳筝被他弄得也有點上?不?來氣了?,整個耳朵都被他含住了?。他的喘息與吞咽聲甚至是哽咽聲含弄聲都灌進?了?那只耳朵裏,耳朵的溫度已與他口腔溫度合一了?,好似他已寄生在了?她身上?。
柳筝小口小口喘氣,仍嫌不?夠,挺了?挺脊骨,宋硯把她摟得更緊,求着?她:“弄死……”
他話音斷斷續續,“……我,求你了?。”
柳筝聲音也顫起來:“你且起來,好不?好?這樣不?方便?。”
宋硯不?願放開她,他已快完全失去神?智了?,身體裏像鑽進?了?一頭惡劣的猛獸,恨不?得沖出來暴虐地咬死獵物,撕了?對方一切用以遮蓋的皮毛,将她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吃個幹淨。
他哪裏都要親哪裏都要咬,柳筝衣襟散開了?,他呼吸全噴在她心口上?。柳筝急得一口咬住他肩膀,兩?手撤回來按着?他。宋硯肩膀一僵,更難受了?,殘存的理?智讓他抽噎起來:“嗚……筝,筝筝殺了?我吧,好想死。”
舒服了?想死,難受了?也想死,柳筝發現他能活到?現在還真是不?容易。
可他這樣瞧着?太可憐了?,沒什麽比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更讓人無助。柳筝松了?口,摸了?摸那個差點将他咬得滲血的牙印。指腹之下他肌肉繃緊微顫,一定是愈加痛苦了?。
柳筝一邊親他一邊安慰他,希望他能好受點:“乖阿墨,我們不?死,我們都好好的。你且起來,我什麽都幫你。不?死好不?好?”
宋硯還是哭,他一旦失了?神?智就?跟個孩子似的。身體想傷害她,心理?又保留着?不?能傷害她的本能,這種極度痛苦的拉扯讓他沒有辦法發洩或表達,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掉,也唯有掉眼淚才能讓他的情緒找到?一個好點兒的出口。
眼淚雖掉着?,他還是乖乖聽了?她的話,伏在她身上?不?亂動了?,死咬着?唇控制自己不?再親她,兩?手都緊攥成拳搭在她身體兩?邊。
柳筝抱着?他的腦袋帶他坐起來,宋硯下唇已被咬得滲血了?,緊閉的眼下是兩?扇濕黏的長睫毛,蝴蝶振翅似的抖着?,一抖濕紅的眼尾就?溢出淚。
柳筝吻吻他眼睛,拍着?他的背道:“過會兒就?能好的,你撐一撐。”
宋硯悶悶地“嗯”了?聲,乖巧無比地應了?她的話。
柳筝讓他靠在床榻一角,把他臉上?淩亂的濕發都撥攏到?了?耳後。到?此刻他整個人才徹底毫無保留地展露在了?她面前。
這樣一具找不?出半分缺點的身體,平時見着?就?夠讓人不?忍看的了?,此時渾身血脈鼓脹,藏着?極力壓抑着?的深重欲望,又是這樣一個任人宰割帶着?點屈辱意味的姿态,只看一眼也夠讓人跟着?氣血翻湧了?。
柳筝感覺鼻尖一熱,一抹便?是滿手甜腥味。她大腦懵了?一懵,沒想到?自己竟也會因為這個流鼻血。還留個不?停了?……
宋硯不?能聞見血腥味,別兩?重折磨之下直接把他逼瘋了?吧。
柳筝慌忙想起身下去找東西把鼻子堵住,床角的少年察覺到?她想走,無辜又可憐地睜開眼,語氣中滿是難以相信的迷茫:“你不?要我了?……你不?要阿墨了??”
柳筝背對着?他身子一僵:“沒,沒不?要。”
他嗓音裏是濃濃的哭腔:“我太醜了?是不?是?嗚嗚,我不?是故意長這樣醜的,你說好不?嫌我的,你不?喜歡我了?,你嫌我……好難受,好難過。”
柳筝急着?想解釋,又不?好回頭,還有點羞恥于?承認自己因他流鼻血了?。她稍稍側了?下身子看他,他正?無比委屈地望着?她,含着?淚的眼睛在幽微燭光的映照下碎着?光。
柳筝感到?鼻尖又一熱,也崩潰了?:“你能不?能別誘惑我了?!”
宋硯被她兇懵了?,眼神?更加無辜。他本就?覺得自己快被身體裏的血煮沸了?,她這樣沒什麽威懾力地一喊,反助長了?他體內的火。他眼圈通紅,兩?手緊扶住床欄才控制住自己不?去撲她:“我沒有……”
柳筝也想哭,這鼻血擦不?幹了?,她該不?會跟他一起死在這吧。
這狼狽又絕望的氣氛之下,她哽咽了?:“你就?有!你幹什麽呀你,你……”
她不?敢看他,他則熱切渴望地深望着?她。盡管視線半糊,光線又暗,他還是能憑自己的記憶将她隐隐綽綽的身影補全。她太好看了?,明明是她在誘着?他。她怎麽可以這樣冤枉他,他聽她話了?,什麽也沒做,他都快死掉了?。
她剛剛還說不?論怎樣她都喜歡他的,她怎麽可以這樣,還不?如讓他放血放幹死掉,好歹死後還能讓她對他保有幾分惋惜和不?舍。
宋硯憑着?自己僅剩的幾分神?智思?索半晌,抽噎着?道:“你出去吧,讓馮策拿刀來,我自己死掉,不?髒你的眼。”
柳筝尋了?他先前脫掉的上?衫擦臉擦鼻子,聽這話冷靜了?許多。她想自己又犯那惹人厭的臭毛病了?,他是為她中的藥,現在比病人還像個病人。原先他不?準她進?來,她自己非要進?來,那不?論她會遭受什麽,至少有一半責任在她自身。
她怎麽能因一時羞惱而胡亂怪罪于?他,何況他的确沒誘惑她,是她自己不?争氣,多看了?他兩?眼竟就?亂了?氣血,又不?是她中的藥……
萬一真是她中了?,那該是什麽情形還很難說呢。
柳筝因愧疚低了?頭,小聲道:“對不?起,你不?要死。怪我自己定力不?好……”
她把他那沾了?血的衣衫拾起給他看,還是很崩潰:“我鼻血停不?了?了?,我的血要先流幹了?! 不?是你長得醜,是你太……太那個了?。”
宋硯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但尚能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他眨眨眼,方才充斥心間的悲傷散了?一些。原來是筝筝覺得他太好看,失了?定力。她那樣驕傲一個人,一定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流鼻血十?分丢臉。當時他在她面前流鼻血,都覺得十?分禁受不?住了?的。
宋硯仰頸吞咽一二,死命地壓抑着?,好不?容易才緩和了?嗓音,閉着?眼道:“好筝筝,你過來,阿墨給你點穴。點了?就?不?流了?。別怕。”
柳筝遲疑地看他一眼,還不?敢多看。
她捂着?臉回到?他身邊了?,窄小的床帳快裝不?下彼此灼熱的呼吸聲了?。
宋硯擡手摸到?了?她發頂,安撫地揉了?揉:“筝筝,胳膊給我。”
柳筝把胳膊伸到?了?他面前,他又急促地呼吸了?幾下,摸索着?找到?了?她的天府穴。他食指中指并攏點了?點,柳筝鼻尖終于?恢複了?幹燥。
宋硯勉強從唇邊扯出一個平靜點的笑,揉着?她的手:“沒事了?,別難過,別怕。”
柳筝心中感懷,一把抱住了?他,沒想到?他都這樣了?自己還得他來安慰。宋硯難忍地動了?動腰,既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沒事的……就?這樣抱着?我就?夠了?,我已經覺得好幸福了?。你不?要因為我委屈了?自己。”
柳筝眼見得真切,只抱着?而已他怎麽好得了?。剛才她揉捏半晌他都消不?了?一點的。
柳筝攀在他胸膛上?吻他,吻得柔情款款,甚至鼓勵他:“別太壓着?了?,你也別總為了?我委屈你自己。我不?會怪你的,更不?會因此讨厭你。”
宋硯迷蒙地迎合着?她的吻,将她吻得完全說不?出來話了?。沖動再次壓倒了?理?智,甚至還在成倍地增長着?。但他仍清楚地知道,筝筝只是因為一時感動才有了?這樣的話。被藥性侵染的他不?是他,他得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接受她不?摻任何雜質的愛。
他的愛一定要是幹幹淨淨的。
宋硯伏在她耳邊:“沒事的,方才那樣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