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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第36章

    她“啪”地在他脖子上輕拍了一下, 宋硯眉心微蹙,唇線抿出了深紅。他睜眸看她,眼神委屈:“這也惹你生氣了?”

    柳筝別開視線,忍了哽咽語速飛快道:“你起來, 你?再?說自己是狗, 我, 我……”

    宋硯看到她眼眶中有一層淺淡水色,怔了怔:“你?在?難過??”

    柳筝拿指尖撩了撩眼角:“沒有。反正你起來。”

    宋硯從鏡臺前坐直身了, 摸了摸她的臉, 露出溫柔的笑容來:“好筝筝,我不逗你?了,別難過?。你?不想親便不親,不想咬便不咬。只要你?能開心,怎麽對?待我都?可以。”

    柳筝卻把他的手拍落了:“不想聽你?說這些。”

    宋硯隐約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思索片刻,把粉盒子打開了:“我幫你?擦。對?不起筝筝,我不該管你?這種?事。”

    柳筝還在?調節自己的情緒:“不擦了。”

    宋硯擱了粉盒子,拿起口脂:“用這個掩一掩應當?也不錯。”

    柳筝看也不看。她怕一張口就洩出哭腔,怕一眨眼眼淚就掉下來。她想轉頭離開, 又怕太突兀引他多想。

    宋硯努力反思着自己,又跟她道歉:“我再?不向你?索吻了, 也不向你?裝可憐博你?憐惜了。我知錯了……”

    他總這樣,柳筝真有三分火氣上來了。她瞠眸望他, 他眼神裏有小心的讨好。柳筝又氣不下去了。

    像有把刀子在?她心口一下一下地剜。此刻她突然明白了姥姥與她争辯時說的心疼, 和他為她梳頭時說的心疼, 都?是一種?怎樣的疼。

    柳筝朝他伸手,宋硯立刻把粉盒子和口脂都?遞給她。柳筝一個沒?接, 拉了他的手腕,把他往懷裏拽。宋硯沒?預料到她的舉動,猝不及防撞進了她的懷抱。粉盒子和口脂盒在?地上骨碌碌轉了兩?圈停下,宋硯感覺自己的心跳也停了一停。

    柳筝下巴搭着他的肩膀,手背悄悄抹眼淚。她幾度哽咽,發出質問?:“假使我在?你?面前說我要做你?的狗,你?怎樣想?”

    宋硯渾身震了震,用力摟住她:“我當?然不允。”

    “為何不允?”

    “筝筝是最好的人,你?得在?我心尖上永遠站着,我怎麽可以讓你?做狗。”宋硯竟為這話生氣了,“我不是那種?人。”

    “你?自己聽聽你?的話!”柳筝啜泣了一下,氣得錘他,“你?什麽都?明白,你?明明什麽都?明白!”

    宋硯卻只顧着安慰她,一遍遍揉她的後頸拍她的背:“我明白,我都?明白。筝筝別怕,我做不出那樣的事。我若真成了那樣的人,你?把我殺了都?可以。”

    柳筝越聽越覺得他悲哀。

    拿自己獻祭去愛別人,得了別人的愛又怎樣?

    柳筝又擦擦眼淚,勸自己冷靜,他能始終溫柔地待她,她怎麽可以因為着急就對?他發脾氣。姥姥說得對?,她脾氣實在?有點?不好。

    柳筝深呼吸,試着撫摸他的肩背:“阿墨。”

    宋硯歡喜地拿臉貼她:“阿墨在?呢。”

    他真像小狗,怎麽她一喚他他就高興,之前的一切情緒都?不顧了。柳筝摸了摸他先前滿是鞭傷的地方:“這都?還疼嗎?”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他從前受過?的傷後來還疼不疼,這個人還是筝筝。宋硯心口一片暖熱,嗓音軟下來:“不疼了。”

    柳筝又抽手去摸他胸口:“這裏呢?”

    “也不疼了。”宋硯之前的忐忑與委屈都?散了大半,他安心感受着筝筝給他的懷抱,高興道,“哪裏都?不疼,我全好了。”

    “剛你?還說傷沒?好透,會死在?外面。”

    “我使壞了,那是我騙你?的。我想你?能心疼我,舍不得拒絕我、趕走我。我知錯了,再?不這樣了,人不該對?自己愛的人撒謊。我是太貪心所以犯了錯……對?不起嘛,筝筝。”宋硯又道歉,小心翼翼的,“不生我氣了,好不好?”

    柳筝心裏湧上了深濃的憐惜。她語氣也軟了:“我沒?有生氣,你?怎麽這樣笨。”

    宋硯頭一次被人說笨,但也高興:“我能改聰明的。”

    柳筝很想把一些話實實在?在?地說出來,但她慣來不擅長向他人表達情感,羞于齒口。她糾結半天,才紅着臉說:“不用總跟我道歉。我,我是有點?心疼你?。”

    宋硯的眼眶一下就發熱了。他胸膛因激動起伏了兩?下,被柳筝感知得一清二楚。

    柳筝把他擁得更緊了,體溫貼着體溫:“你?會心疼我,我自然會心疼你?。你?見不得我自傷,我難道就見得了你?自傷?你?真的好笨。”

    “我并未自傷,我好好的呀。”宋硯既滿足又不忍心,“我太壞了,為了你?能多在?意我點?就讓你?心疼,我真的再?也不這樣了。”

    柳筝嘆息:“你?能不能把自己當?回事兒點?。關心自己開不開心、幸不幸福,別太在?意我的情緒了。你?說要當?我的狗,還向我讨要項圈,我為你?難過?……”

    宋硯困惑不解:“為何要難過??是個人愛你?都?該全心全意地臣服你?、永不背叛你?。”

    “你?真的不明白?你?我都?是人啊,一樣的人啊。”柳筝松了懷抱,看着他的眼睛,“不是你?說的嗎,一個人一旦自傷,他自己或許不覺得,落在?愛他的人眼裏,會好心疼。”

    宋硯眸光晶亮,很快眉梢眼角都?挂了笑意:“什麽?”

    “會心疼啊。”柳筝強調,“你?不愛自己,愛你?的人難道不會心疼?”

    宋硯捉了她的手,笑得像一捧撒在?花上的陽光:“你?愛我?”

    柳筝一噎:“我……”

    “你?心疼我,你?愛我?”宋硯笑着笑着眼淚卻掉下來了,“你?這樣說我會信的。”

    柳筝偏過?頭:“反正我挺喜歡你?的,喜歡和愛是差不多的感情。反正我不希望你?輕賤自己、作踐自己。我希望你?能開開心心,每天都?好好的。”

    宋硯又笑又流淚:“連說兩?個反正,你?好像在?嘴硬。”

    柳筝臉紅了,生氣了:“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我只有一顆心,捧給了你?,怎麽再?留給自己……”宋硯不再?笑了,眼圈發紅,眸子濕潤,看着可憐,“我學不會。”

    柳筝重新?抱住他,無奈道:“你?真笨。”

    宋硯牽着她的袖子,無助地流淚:“我學不會……”

    柳筝摸摸他的後腦,又摸摸他的耳朵,漸漸捧了他的臉。他眼睫潮濕,雙目亮而迷蒙,反顯得人十?分乖巧。柳筝吻了吻他的唇。

    “唔——”宋硯緊張地收緊了五指,想回應又不敢,便張了齒關乖乖等她來。

    柳筝實在?不太會親,沒?怎麽探索便退了出來。她又吻他的臉,他呼吸愈發難耐粗重,堪比風箱。等她親到他的耳朵時,他已如溺水之人般控制不住呼吸了,一遍遍喚她筝筝,越喚嗓音裏的情.欲便越濃。

    柳筝碰了碰他的耳垂,他一陣輕抖,頸線繃直,青筋畢露,半邊身子都?伏倒在?她身上。柳筝也緊張得不行,試着含了一下,他頓時亂喘起來,手攥着自己衣襟往下扒。

    柳筝放了他耳朵,又吻他脖頸。他原先白壁般的頸部已充血成了血粉色,柳筝張口咬了咬,他可憐地低吟:“狠一點?。”

    柳筝卻不敢,她真怕一口咬下去迸出血泉來。她不再?親他了,腦袋靠着他伏在?她肩膀上的腦袋,彼此緩着呼吸。

    宋硯還在?往下扒自己的衣服,他覺得太熱了,可自己的手又那麽熱,不像她的唇,泛着濕涼。這次吻比之前那兩?回更讓他情動百倍。他好像能從她綿密笨拙的啄吻裏感受到她若有似無的愛意。

    可太少了,太少了,他難以知足。

    宋硯去找她的手,果然要比他的手涼些。他拉了她的手伸向自己的胸膛,難耐道:“摸摸我,好難受。”

    柳筝卻沒?依他的,使了勁兒不讓他拉動。宋硯傷了心,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要折磨自己。他擡眸望着她,眼睛裏都?是嗔怨與乞求。

    柳筝眼神微閃,反拿了他的手往自己胸膛伸。

    宋硯不明所以,直到她拿他的手掌放在?了她心口上。

    他手指攀着她的鎖骨,掌際之下有一段伏起。宋硯如被燙到了般想撤開手,柳筝卻垂着眼睛道:“你?的心破不成兩?半,我的心卻可以分成好幾塊愛很多人。分你?一點?好了。”

    她的心跳從他掌心一直震到了他的心尖上。宋硯聲音輕輕的:“你?愛我?”

    柳筝看他一眼,松了他的手。

    宋硯捧着她的臉,睜眸望着她,眼淚橫過?鼻梁落在?她肩膀上:“你?真愛我?”

    柳筝實在?不想承認,這種?話多難以啓齒。她可不像他,什麽話都?敢往外冒。

    可她知道,他之所以能如此坦誠真摯,是因為也想得到對?方不加任何掩飾的愛。他一定要給出最明确的、最堅定的愛,是因為他若得不到這樣的愛,他便永遠誠惶誠恐。他一直都?在?以己之心為他人着想。

    柳筝用側臉碰了碰他的額頭,不那麽自然地開口道:“有點?。不然我不會親你?。”

    “原來真不是我的錯覺。”宋硯舍不得眨眼了,任由眼淚從眼眶裏湧出來流下去,他哭腔明顯起來,“好感動,好想立刻為你?去死。”

    柳筝:……?

    柳筝捏捏他的臉:“你?胡說什麽啊。”

    宋硯辯解,聲音略有些模糊:“沒?有胡說。”

    “這還不是胡說?什麽死不死的,好不吉利,想把你?嘴撕了。”柳筝捏了又捏。

    “在?你?最愛我的時候為你?去死,你?一定永遠都?忘不了我,從此你?看誰都?會想,哦,沒?有阿墨好,沒?有阿墨乖,沒?有阿墨好看。就算你?有無數情郎,也再?沒?有人能與我相?像,再?沒?有人能替代我。死得好值。”

    他竟不是在?開玩笑。柳筝真是服了他了。

    “要是我為你?死了呢?”

    “不可能,我不允許。”宋硯皺了眉,“你?若死了我定要殉情的,你?為我死沒?有任何意義。我也絕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好吧。”柳筝抿唇,“可我也不想你?死啊,為什麽一定要死?能不能別說這種?傻話。我是想說,既然我給了你?一點?愛,你?就該拿着這點?愛好好愛自己,權當?是為了我。”

    宋硯眨眨眼:“這樣麽?我愛不愛自己,這對?于你?很重要?”

    柳筝發現他在?這方面好像天生很難開竅,怎麽說都?有點?說不通。跟她講道理的時候他頭腦比誰都?清楚,輪到自己身上就糊裏糊塗的。

    “跟我自愛與否對?你?的意義一樣重要。明白沒??”柳筝耐心地勸他,“天底下的愛都?是一樣可貴的。從此後你?自傷前先想一想,我若看到你?這樣會不會難過?。你?想我難過?嗎?”

    “當?然不想。”

    “那就別傷害自己,別不把自己當?回事兒。你?自私一點?吧。”

    宋硯仍有些疑慮,但還是乖乖點?了頭,唇畔漾出笑來:“被你?愛着的感覺好好,你?要是能愛我一輩子就好了。”

    他往她身上貼,跟塊融化到一半的麥芽糖似的,一旦沾上就很難拿下來。

    柳筝依他的讓他抱了一會兒。他拿了她的手,還是想往自己胸膛上送:“剛被你?親得好,好舒服,舒服得想死。可也很難受,難受到特別想,想做點?髒事。”

    柳筝觸碰到了他衣襟下滾燙的皮膚,他整個人還深陷情.欲無法自拔,剛流過?淚的眼睛裏藏着幽暗的火。

    柳筝疑心自己剛才過?了頭了,只好硬着頭皮問?:“那我再?親親你??”

    “不夠……”宋硯撒嬌,“你?對?我狠一點?。”

    “總不能打你?吧。”

    宋硯臉色潮.紅:“我也不知道。”

    “你?自己冷靜冷靜,應該能好吧?”柳筝擡手把他胳膊從自己脖子和腰上拿下來,“別貼在?一塊兒了。”

    宋硯覺得自己好像有必要去學點?技巧了,不能總是什麽都?不會。他真是難受得要瘋了,恨不得變成她身上的衣服被她永遠穿着。

    可她既這麽說了,便是不願意他對?她如何如何的,宋硯撒嬌無果,只能任她把自己扒拉開了。

    他被她扶到搖椅上坐好,宋硯低頭看了看自己底下伏起的衣物,實在?很丢臉,便改為了側卧,撩衣擺遮在?兩?膝之間。

    柳筝舀了淨水洗了幾個棉帕子給他,又倒了碗已經快涼透了的茉莉香茶給他喝。

    只是被她擦擦手和臉而已,宋硯都?覺得異常難忍。

    “筝筝還是別再?看着我了,我鼻根有點?痛。”宋硯揉捏了下天府穴,閉眼懊惱道,“我怎麽這麽色。”

    柳筝想笑話他,又覺得不合适,端了水想下樓:“我去弄點?涼茶給你?喝。”

    “別走嘛……”宋硯舍不得她,但是想到了什麽又改了主意,“好吧,快一點?回來,我會想你?的。”

    柳筝無語,樓上樓下而已有什麽好想的。

    雖然心裏這樣想,她還是加快了步子。一下樓,迎面遇上了抱劍而立的顧竟。

    他看看她的臉和脖子,抿唇往樓上望:“他呢?”

    “找他幹什麽?”柳筝讨厭他打量的眼神,繞開他去院子裏把髒水倒了。

    顧竟又盯着水瞧,似乎沒?什麽異樣。

    “你?們……他還在?睡?”顧竟不甘心,“你?們一起睡那麽久?”

    柳筝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不過?她覺得沒?必要解釋,都?同處一屋了,沒?什麽也得有點?什麽。

    柳筝放了盆,去廚房裏舀了一大碗涼茶,端上往樓梯走。

    顧竟擋住她的路,盯向她手裏的茶:“我真搞不懂你?,你?收留了這麽個東西,就為了把他當?大爺一樣伺候?”

    “沒?伺候他。師兄,我們間的事你?就別多管了。”

    “你?既叫我一聲師兄,我便是你?的兄長,如何能不管?你?把他叫下來,你?不能留他。”

    “姥姥都?不亂管我了,你?何必呢?”柳筝皺眉,“你?快回家吧,先生和師丈久不見你?一定會擔心的。”

    顧竟還想搬出羅淨秋和顧觀來說叨她,柳筝忍無可忍,把茶碗往桌上一掼:“我已經長大了,我能為自己的一切選擇負責!能不能別逼我?你?這麽在?乎我跟誰談情說愛,難道你?愛慕我嗎?”

    茶水蕩出來打濕了桌面,柳筝眼睜睜看着顧竟的臉重新?漲紅了。他結結巴巴:“誰誰,誰愛慕你?了!我,我……”

    他這反應卻讓柳筝起了疑。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知道他一旦說謊就會有這樣的反應。再?聯想到那柄劍……

    柳筝端了茶碗,想回廚房重新?舀。樓梯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宋硯從樓上下來了。

    他頭發微松,衣襟半敞,露出了底下微紅的肌膚。一偏頭,不小心露出了那道清淺牙印。他望向柳筝的身影,咬了咬略腫的唇,忍痛似的:“一直沒?回來,好擔心你?。”

    顧竟拳頭握得咔咔響。

    宋硯似乎剛注意到他,似笑非笑:“師兄還沒?走啊。”

    柳筝都?不忍看,這演技也太拙劣了。

    “不走的話,要留下來吃飯嗎?我跟着筝筝學會了好多菜肴呢,今晚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宋硯緩步下樓,招來了馮策,吩咐他去買菜。

    顧竟冷笑:“你?可以留,我為什麽不能留?做飯?我這些年走南闖北,各色菜品就沒?有不會的,還給大酒樓幫過?廚呢。你?這身嬌肉貴的世子爺,能分得清鹽巴糖霜都?了不得了吧?做飯?想毒死我?”

    “是啊,筝筝親口說我笨呢,哪裏比得上師兄善解人意,從不惹筝筝生氣。我更比不得師兄心靈手巧,會貼心地送上一柄沒?開刃的劍,只好在?危急時刻充當?救急英雄出出風頭了。”宋硯朝柳筝走去,臉上挂着笑,“認不得鹽巴糖霜,也只能讓筝筝手把手地教我。”

    他拉了柳筝的手,掏帕子給她擦上面的茶漬,每根手指都?細致地擦了兩?遍:“我也的确身嬌肉貴,總受不得半點?撩撥磋磨。筝筝應該不會嫌我吧?”

    柳筝能感覺到他連擦手的動作裏都?帶着股醋勁兒。

    顧竟恨不得一劍劈了他,哪有人說話這麽陰陽怪氣的!

    王初翠躲在?豆腐房裏觀戰,“啧啧”搖頭。她尋了個借口把柳筝喚過?來:“筝筝啊,快幫姥姥點?個驅蚊香,蚊子真多。”

    柳筝趕緊躲開兩?個少年過?去了。

    她不想顧竟一直留在?這說教她,也确實怕先生會擔心。要是宋硯能把他勸走倒正好了。

    到了院子裏,顧竟首先盯向了宋硯的胸膛,冷嘲道:“你?們世家子弟果然都?愛風流,表面上的端方雅正都?是裝的,實際上只會不好好穿衣服勾引良家女子,虛僞!惡心!”

    宋硯淡淡一笑:“我就是放得下身段勾引她,怎樣?筝筝很喜歡我這樣呢,來回摸好幾遍,誇我幹淨,膚白。嘶——真疼。”

    他偏頭摸了摸脖子上快消沒?了的牙印:“筝筝喜歡得不得了,親不夠還要咬,我求着她別咬了她還不肯松口。你?都?不知道有多疼。嗯……你?當?然不可能知道,身為她從小敬愛着的師兄,你?不可能在?她面前如此失态。不像我,我比較虛僞。”

    顧竟咬牙切齒,半天罵出一句:“你?不要臉!”

    “不要就不要呗。在?筝筝面前,我怎樣都?可以,臉面又不能讨筝筝歡心。”宋硯嘆氣,“你?太久沒?和她相?處了,你?不懂她,她真的好愛我,每回睡覺前都?會叮囑我蓋好被子,不能受涼。”

    顧竟把劍拔出來了:“我殺了你?!”

    “殺了我?你?知道今天筝筝對?我說了什麽嗎?”宋硯冷笑,朝他走近,“她說她舍不得我死,我死了,她寧可殉情。你?殺我,等同于殺她。”

    顧竟微怔:“她真這樣說的?”

    宋硯唇角上揚。

    顧竟難以相?信。他了解柳筝,除了她姥姥和他娘,她不會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任何人重。她若真對?一個男人這樣說……

    顧竟很快變了臉色,也笑起來:“你?在?說謊。”

    宋硯唇角微僵,顧竟收了劍,譏諷道:“小筝筝可說不出這種?願意為男人去死的話。你?這是騙我還是騙你?自己呢?”

    宋硯垂眸:“我是說了謊,這話是我說的。但她也說我受傷了她會心疼難過?,你?沒?看見她今天眼睛有點?紅嗎?那是為我流淚流的,她愛我,特別愛。”

    “不用這麽強調,太假了。她頂多是貪慕你?的皮相?。”顧竟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沒?審美的小筝筝。”

    宋硯抿唇:“只是貪慕皮相?又怎樣,她見我傷心便主動親吻我,從我的唇吻到我的臉我的耳朵我的脖子,我們在?搖椅上親,在?鏡臺前親,抱着親,坐着親,躺着親,她就是愛我。不愛也至少是喜歡,她今天說你?不讨喜呢。”

    顧竟沒?那麽在?乎他的話了:“現在?喜歡不代表她以後還喜歡,她有說自己會和你?相?伴一生嗎?有說除你?之外她誰都?不要嗎?讓我猜猜,她是不是不止一次和你?說過?,兩?情相?悅比什麽都?重要,有一刻春光便享一刻春光?”

    “我會長長久久地占着她,霸着她情郎的位置。沒?人能比我更會照顧她、服侍她,我可以把自己當?作個玩物随她怎樣玩,随她怎樣擺弄,她喜歡什麽樣我就把自己變成什麽樣,她希望我如何,我便如何。你?能嗎?顧公子,你?能嗎?”

    “……你?也只是說說而已,以你?的身份,你?不可能連點?自尊都?不要了。”

    “那是你?以為。你?做不到的事,別以為我也做不到。我可以拿一切來愛她,血肉,魂魄,予取予奪。”

    “你?愛她有什麽用?這世上會愛她的人多着呢!她永遠不可能一心一意地愛你?,你?随時都?有可能被棄之如敝履。就算你?是個優秀的玩物,日子長了,她會玩膩,會想換新?的。你?如今年輕,十?年二十?年後老?了呢?玩都?不好玩了。你?說那時她還會要你?嗎?”

    宋硯良久沒?再?說話。

    顧竟自以為贏了他一招,轉身要去找柳筝,卻聽見他低低笑了一聲:“沒?關系,我可以去死。”

    顧竟腳步一個趔趄,看怪物一樣看他:“你?瘋子吧你?。”

    “那時她不愛我,也不喜歡我了,我對?她沒?有任何意義。做完一切我需要做的事後,我便沒?有再?活着的必要了,死便死了,她不會為我傷心,我也至少沒?老?到讓她看一眼就厭煩的地步,我在?她心裏永遠都?是幹淨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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