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二更)
“我剛才真的沒有推他!”鐘钰欽又一次強調。
封疆也再次點點頭, 加重了語氣:“對,他剛才真的沒有推我。”
“你,你……”鐘钰欽簡直是百口莫辯。
又想?起了剛才他扣住他臉時, 那?股他幾乎無?法反抗的巨大力道, 現在倒是成了需要芮蕤做主的柔弱小可憐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綠茶的男人?!簡直令人發指!
芮蕤的眼神也到底看不出是信了,還是沒信,但最後還是看向鐘钰欽,先掃了一眼他那?塊毛巾, 還濕着呢。
現在這個天氣, 估計挺冷。
就在這時, 身後柔弱的封疆突然起身,遮住了她的眼, 彎下腰, 在她耳邊低聲說:“非禮勿視。”
就在封疆遮住芮蕤的眼睛,在她耳邊說話的那?一刻, 鐘钰欽清楚地?看到,他說完後還朝他扯動?了一下嘴角。
那?邪肆的笑容中分明寫?滿了挑釁。
鐘钰欽都?要被?他氣笑了!
芮蕤拉下眼睛上覆蓋着的大手,依舊看向鐘钰欽:“你還是先回房間穿上衣服吧。”
說着,手中已經出現了一張房卡,卡套上竟還寫?着他的房號。
鐘钰欽一時怔住,不明白她的手中怎麽會有他房間的備用房卡。
芮蕤簡單解釋了一句:“剛才下樓去拿的。”
那?就更奇怪了, 她怎麽知?道他被?關在門外?
鐘钰欽完全不會想?到,就在剛才,眼前?這兩人還在對面的觀景臺上看完了他的窘态,而且邊看還邊聊天。
見芮蕤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意思, 鐘钰欽只好先接過房卡,回房間收拾自己?了。
就在關上門的那?一刻, 他轉過身,看着對面一高一矮站在一起望着他的兩個人,或許連芮蕤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鐘钰欽的腦中突然閃出了四個字:
親疏有別。
咔噠一聲,輕輕的落鎖聲響起。
房門緊緊閉合後,走廊裏先是靜默了一瞬,随後,芮蕤冰涼的眼神投向了封疆。
封疆的神情也變得放松而慵懶起來。
“這也是喝醉的後遺症?”
他笑了笑:“你是說什麽後遺症?”
“演戲。”
封疆笑着,目光透出無?辜:“可我說的句句屬實,他确實沒有推我,這怎麽能叫演戲?”
“那?麽,是誰推你了?”芮蕤反問。
封疆笑着搖了搖頭。
芮蕤點點頭,下一刻,她突然伸出手,用力将?封疆摁在了牆上:“那?就由我來做實好了。”
封疆被?重重壓在牆上,還是笑着,朝她攤開了手。
芮蕤意味不明的視線掃過他,接着轉身朝電梯走去。
就是料到封疆肯定不會乖乖地?幫鐘钰欽,她才自己?去拿了房卡,過來一看,果然如此。
封疆看着她逐漸消失在電梯中的身影,嘴角緩緩勾起,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來到浴室,封疆的雙臂伸展,拉着衣服下擺,随意扯下後,對着鏡子看向了後背,經過剛才兩次重擊,右肩處果然青了一塊。
但他眼中還是流露出了幾分笑意。
即使芮蕤知?道他在演戲,剛才在鐘钰欽面前?,也沒有戳穿。
第?二天,幾人就要回歸營地?的小破木屋了。
幾個嘉賓一碰頭,鐘钰欽眼底大大的陰影就格外顯眼。
鄭重主動?問起:“喲,钰欽,瞧你這黑眼圈,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許長久主動?插話:“肯定是一想?到今天又要回營地?了,人家睡不着呗。”
“你少來了,本來說好的在酒店只放松一天一夜,我都?給?你們?放寬到一天兩夜了,還不滿足?”
許長久撇撇嘴:“真要滿足我們?,那?得一直住到綜藝結束才行。”
鐘钰欽勉強地?笑了笑:“其實我還好,沒什麽事。”
也就是一整晚封疆都?在他的夢裏念叨“不是他推我”而已。
見他說沒事,鄭重便也沒說什麽,轉而又看向芮蕤和封疆。
這一看,嘴角立刻就忍不住蕩漾起了笑容。
網上之?前?總是說他們?這檔戀綜是挂羊頭賣狗肉,名不副實,男女嘉賓之?間沒有一對是有cp感?的。
現在呢?
沒有任何刻意安排,也沒有任何炒作,這倆人的cp卻脫穎而出,如日中天。
直播間有相當一部分觀衆是受到安利之?後沖着他們?來的。
雖然他是很不解這些觀衆們?看人的眼光,但不管怎麽說,他倆現在就是鄭重心中最大的寶貝。
在發現這一點之?後,以前?被?坑的種種他也認了,全都?既往不咎。
許長久看着他嘴角極力忍着的笑容,湊近了芮蕤,輕聲說:“小芮,鄭重現在看你和封疆的眼神,很像要殺養肥的年豬之?前?的表情。”
封疆淡淡瞥了她一眼,許長久立刻噤聲。
【她又忘了捂住麥克風了。】
【哈哈哈哈殺年豬,這話怎麽說的,誰是豬啦!鄭重那?明明是看搖錢樹和聚寶盆的眼神好嗎!】
【沒錯,芮蕤和封疆肯定不知?道現在他倆的cp有多火。】
鄭重也聽到了她的腹诽,但一人得道雞犬飛升,看在芮蕤跟她關系好的份上,鄭重不跟她計較。
九人回到了營地?。
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小木屋的建造進度已經到了尾聲了。
保溫棉和地?板都?已經鋪好,今天要做的是安裝窗戶、門以及刷漆。
幾人各自分了活,許長久和芮蕤又去看了看菜地?。
經過了前?幾次野兔和談灼的踐踏和摧殘,還能長到現在的菜,生命力都?是格外頑強的,“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收割了。”
說到野兔,許長久突然靈光一閃,“你們?之?前?不是還救下了一只兔子嗎?安置在哪兒啊?”
芮蕤搖了搖頭,現在是節目組幫忙養着。
“那?要不,我們?給?兔子也造個小家吧?”她觑着芮蕤。
芮蕤笑了笑,許長久平日裏一口一個兔賊,可明明心裏還是很喜歡這些兔子的。
看她一臉期待的樣子,她笑着點了點頭。
許長久立刻歡呼:“哦!小芮你可真好!”
【芮蕤啊,你就寵她吧。】
【嗚嗚小芮還真是個可靠又溫柔的姐妹啊!哪怕會給?她帶來很多工作量和麻煩,也要讓姐妹開心。】
【啊,我又有點嗑芮蕤和許長久了——女霸總和她有求必應的小嬌妻。】
【立刻艾特我那?不争氣的閨蜜,來看看人家芮蕤都?是怎麽對朋友的,只是想?讓她當個世界首富順便提攜一下我這種小事都?推三阻四的,真是!】
芮蕤收集好了木料,戴上棉布手套,很快就丈量切割好了幾塊木板。
接着打磨,鑽孔,所有步驟不急不緩,很有條理,也很有觀賞性?。
離她最近的沈沂清下意識多看了幾眼。
從上次那?把木制長刀上,就可以看出,她的手工活很好。
沈沂清不禁看得入了神,可看着看着,突然覺得後背發涼,一擡頭,發現封疆正看着自己?。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望過去,封疆還朝他微笑了一下。
想?起這位之?前?跟藺泊洲的那?些對話,再看他的笑,沈沂清立即一個激靈。
最後再看芮蕤一眼,他就收回了視線,轉而背對着封疆,以防他接受到什麽錯誤信號。
但一轉過身去,就發現了另一個不太對勁的人。
鐘钰欽也在看封疆。
他有些詫異,問道:“你在看什麽?”
鐘钰欽收回視線,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跟他說芮蕤和封疆的事,“沒什麽。”
芮蕤那?邊,給?兔子搭建小窩的木板準備得差不多了,不過節目組給?的零部件有限,還要自己?湊一點出來。
她記得,之?前?她在一扇小門上已經打了幾個螺絲,不過後來大家商量好不用那?扇門了,上頭的螺絲也就閑置了。
現在只要把這些螺絲卸下來,就能用在兔子窩上了。
芮蕤将?那?扇門板找了出來。
剛放到地?上,蘇盈秀突然走了過來,“小芮,你是要把這些螺絲擰下來嗎?”
芮蕤點了點頭。
“那?小芮,我來吧,我手頭剛好沒活了。”她笑盈盈說道。
芮蕤雖然有些遲疑,不過也不願意打擊她的積極性?,于是點了點頭:“好,那?就拜托你了。”
“嗯嗯,你放心吧。”
随後芮蕤抱着剛才的木板走到了木屋另一邊,準備上清漆,一擡頭,看到封疆正在腳手架上。
他穿着工裝褲,跨坐在腳手架兩側,微歪着頭,嘴裏叼着把十字起,順着結實的小臂向上看,他手中拿着另一把一字起,正沉眸将?一只合頁上的螺絲擰緊。
芮蕤停下來看了一會兒,難得見到他真正正經的樣子。
【封疆你小子,是有點子帥氣在身上的。】
【封疆真是幹活最利落的男嘉賓啊,又找到了一個跟芮蕤相配的點呢。】
直到封疆的眼神向下移動?,與芮蕤對上,剛才的正經消失,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停了好一會兒,封疆眼中含笑,目送她離開。
蘇盈秀主動?接過這個擰螺絲的活,只是為了展現自己?的忙碌與用心。
相比于固定門窗和刷漆,顯然這種活要輕松一些。
她手握螺絲刀,随手擰了一下,卻發現螺絲紋絲不動?。
接着又用了點力氣,也還是卸不下來,頓時心下煩躁。
她正要放棄去找芮蕤,餘光突然看見身後,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
那?人是封疆。
盡管封疆這幾天似乎專注于跟芮蕤作對,與旁人都?沒什麽交集,但他依舊是她心裏最适合炒cp的人選。
除了利益之?外,其中也夾雜着些對他觊觎。
擁有美貌外表和全能內在的芮蕤吸引着所有男嘉賓的注意,那?麽擁有英俊外表和全能內在的封疆自然也不例外。
見他行進的方向正是這裏,蘇盈秀眼睛一亮,轉過頭,繼續作出認真擰螺絲的樣子。
只是發絲散落,抿着嘴,看上去十分費力。
果然,見她一直擰不動?,封疆停下了腳步。
知?道她是在給?芮蕤準備零件,皺眉提醒道:“再強擰,螺絲就要滑牙了。”
蘇盈秀才注意到似的緩緩轉過頭,封疆正環胸站在自己?身後。
她眨了下眼,茫然問道:“滑牙是什麽意思?”
封疆沒有解釋,上前?查看了一番。
這時,蘇盈秀湊到他身邊,又攏了攏頭發,說:“這個螺絲之?前?好像是小芮擰的,好羨慕她啊,她的力氣真是太大了,比普通女生大好多。”
“我的力氣就不如她了,所以怎麽都?擰不下來。”
封疆的手一頓,眯起了眼。
【這話怎麽聽着怪怪的呢,總感?覺好像是在內涵小芮不像女生?】
【怎麽以前?沒發現,蘇盈秀這麽綠茶……】
【能有什麽問題啊,不就是很正常的一句話嗎?我說芮蕤的粉絲別太敏感?了。】
緊接着,封疆直起身來,轉過頭,垂眸望向蘇盈秀,認真說道:“蘇小姐,你在在場的所有人裏,是唯一。”
他的黑眸極深,被?這雙眼睛這麽看着的時候,面前?的人仿佛就是他的全世界。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說這種話,但蘇盈秀的臉還是一紅。
果然,還是得主動?。
與此同時,不遠處,一直盯着他的動?向的鐘钰欽猛然擡頭,仿佛揪住了他的小辮子。
看着屏幕的鄭重也一臉緊張地?站了起來——他還指望着靠封疆跟芮蕤的cp勾住觀衆,支撐戀綜線呢!
【靠!他這是在跟蘇盈秀說情話嗎?難道封疆是海王嗎!】
【我要飛奔過去鯊了他!居然敢說芮姐以外的異性?是唯一!】
【救命,他倆我才剛嗑上啊!就要be了嗎?】
【你們?cp粉也太霸道了吧,為什麽要在人家身上強加自己?的意志?他就不能喜歡除了芮蕤以外的人嗎?何況也看不出他喜歡芮蕤呀。】
蘇盈秀的粉絲剛打出這條,就聽封疆冷冷繼續說:“是唯一一個,連卸螺絲的時候該順時針還是逆時針擰都?不清楚的人。”
粉紅泡泡驟然破碎,原來剛才的情深都?是錯覺。
蘇盈秀的臉色霎時一白:“我……”
【笑死了哈哈,原來是這個唯一,确實挺稀奇的。】
【哈哈哈哈,蘇盈秀的粉絲自作多情了吧?還說他會喜歡蘇盈秀呢,他的态度不要太明顯,反倒是蘇盈秀對封疆有好感?吧?】
【好的,警報解除,小芮和小封倆人還是我的親親cp。】
【沒看見小蘇都?要哭了嗎,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不客氣,偏要為難她一個女孩子啊?】
【封疆為什麽這麽不客氣?當然是因為她剛才污蔑都?是因為芮蕤力氣太大,她才弄不下來的啊~結果是她自己?笨。】
【蘇盈秀的粉絲不要太離譜,她做錯了事,難道還要捧着她嗎?換作是芮蕤這樣,你們?肯定已經罵起來了吧?】
【就是很離譜啊,她擰不動?,就不知?道換個方向擰嗎?還那?麽死勁擰,換誰誰不無?語啊。】
自從談灼的粉絲吃到苦頭,在除了誇談灼之?外都?老老實實閉麥之?後,時常争吵的兩方就變成了芮蕤和蘇盈秀的粉絲。
盡管争吵的規模不大,但惹得彼此都?相看兩厭。
不遠處,鐘钰欽失望地?坐了下來。
鄭重也長長地?松了口氣,雖然受到傷害的是蘇盈秀,但只要他的cp沒事就好。
更何況,他也覺得蘇盈秀剛才的話怪怪的。
而畫面裏,蘇盈秀內心暗罵一聲,知?道自己?恐怕要被?網友嘲了,為了挽回顏面,她又白着臉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很想?做好的,但是可能是我以前?從來沒幹過這種活,心急了,所以做不好。”
封疆的臉上依舊沒有笑意,繼續說道:“難道你以為,芮蕤以前?就幹過?”
【就是就是,誰不是第?一次做事,人家怎麽就能做得好?】
【啊啊啊土撥鼠尖叫!這麽說他真的是在為小芮出頭是不是!我的嗑糖物料又加一筆!】
【不是都?說男人都?看不出綠茶嗎?封疆居然看得出來哎!還會反制哎!】
【其實男的并不是看不出來,只是看他願不願意看出來罷了,被?綠茶喜歡,那?些不守男德、樂在其中的渣男是會裝作看不出來的。】
【好了,都?別吵了,大家都?寬容一點不好嗎?】
蘇盈秀一時語塞,心下又是惱怒封疆咄咄逼人,又是惱怒芮蕤這個名字處處都?是,誰都?說她好,把她襯托得一無?是處。
就在這時,正打算查看進度的芮蕤見他們?面對面站着,且封疆表情不虞,走了過來,問道:“怎麽了?”
蘇盈秀轉過臉來,眼中已經有了些淚光。
芮蕤的腳步立時一頓。
她已經感?受到了事情的棘手,但此時再想?轉身後退,好像已經來不及了,只好迎難而上。
不管來的是誰,只要能解圍就好,哪怕是讨厭的人,蘇盈秀立刻小聲說:“我剛才不小心把擰螺絲的方向搞反了,然後封疆看到,就生氣了,還說我……”在這裏,她巧妙一頓。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這麽點小事我都?做不好。”
芮蕤搖了搖頭,對于女性?,她從來不會苛責,所以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輕聲說:“別哭了,還是我來吧。”
說着還遞上了一張紙巾。
看着芮蕤彎腰拿起門板,封疆冷冷擡眸,突然嘆了一聲:“怎麽會是你的錯呢?明明都?是我的錯。”
“我也不知?道,說你兩句,你就會這麽容易哭。”
蘇盈秀“……”
剛憋出來的眼淚又被?硬生生憋了回去,恨恨地?磨了磨牙。
封疆靠着樹,又對望過來的芮蕤悠悠道:“真是羨慕她啊,什麽都?不會,可以讓你代勞。”
“不像我,太能幹了,什麽都?要自己?來。”
蘇盈秀:“……”
芮蕤:“……”
【大震驚!比綠茶,蘇盈秀居然完全比不過封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