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入护卫军之中侍奉如何不妥?女婴即便为宫中婢女亦是较之寻常人家好过不止千百倍。”
“护卫军苏家?难怪如此人丁兴旺、人才济济,竟皆是这般不堪身世,呵呵。”
“不许你污蔑主子!”
“哦,原来现下改作姓苏了,数典忘祖之徒!”
“主子祖上本就姓苏!”
我满意颔首,“原来楼兰国主护卫军苏家便是那匿了几世的满家啊!”
顾氏终是反应出了我之用意,顿时懊恼不已、追悔莫及!“莫鸣!你竟用得激将之法!”
见我露出往日浅淡笑容,穆隐与梁青终是明了我乃是因何方才那般之状了。
“啊!小人!小人!”顾氏却已是恨不能将我撕成碎片。
我再度近前俯身,自袖中滑出一包药粉晃了晃,“顾氏,你不觉方才闻得了何种异味吗?亦是不觉常日你皆是冷静得很吗?因何见得我便是如此暴怒?”
顾氏满眼皆是滔天恨意,不想竟是由她口中将实情相告了我的,了无生机道,“哈哈哈,你等皆是奸险小人!当初主上不该心慈手软放过了傅家,否则你便无仗可倚了。”
我却微微摇头,“满家曾与傅家相近乃是为得寻出那儡纵解药吧?不想傅家先祖竟是那般滴水不露。又是遣了你等分往各世家欲要夺取家主之位?呵呵,现下我便可实言以告,姬伯一切皆为徒劳!即便乃是他送来的女子为世家诞育了嫡子嫡孙,却终是算漏了其等母亲皆非如你等这般无情无意、无心无良之人!”
顾氏满是悔恨无望之情,“主子、主上,老奴有负你等厚望了!”言罢便是咬舌自尽了。
我抬手抚下她那仍是死不瞑目的双眸,黯然道,“终是不该令你得有善报的,为恶之数无以相抵。却,我莫鸣依旧会为你入土的。”
缓缓起身,并未理会仍旧立于原地的两人,我迈步出了柴房,见冯祺等人正是候于院中,出声道,“将其寻个下处入土吧,坟垄墓碑便罢了。”
“喏。”冯祺应声,迟疑了一瞬,又道,“姑娘,非是你之过,若不如此必是不得她实言的。”
我勉强一笑,“未曾吓坏你等吧?”
众人忙是摇头,却是那面色尚存有丝丝惊惧的。
“于恶人,必是不得心慈手软,”我正色出声,“你等亦是。恐是上官长兄亦是有过如此所为,仅是你等不得我竟亦会如此罢了。无妨,我莫鸣绝非可心善至怜惜敌手的。然,现下尚不可令得幼弟们这般行事。”
“喏!”众人稍稍思忖便知我所言非虚,皆是纷纷点头应下。
重又聚了各世家及莫达、莫良于东厢,我便是将顾氏所言之事尽告。
“嘶!”他等自是惊诧的,几位家主互望了少顷皆是不知该是如何以应。
莫达却是沉声道,“妹妹,虽是顾氏称作那苏家便是满家改换了族姓的,却似是尚有讲不通之处。”众家主皆是将目光汇集于他,“苏家乃是楼兰世家,承袭已久,然姬伯乃是这一世方至的楼兰,何来为其等主上?此其一。二则,国主护卫军具为苏家嫡出,楼兰军中亦是有不少苏家旁支,却不曾听闻苏家于楼兰有何旁的重权于手。三来嘛,若是当真那满家便是现下的苏家,以其所能因何甘居如此?为何不将楼兰国主取而代之?须知苏家之所以可为世代护卫军统帅,必是功力不凡的,便是妹妹亦是领教过那苏家之能。”
“这亦是我不明之处。”各世家自是不知楼兰及苏家之事,却是莫达五人自幼便是长于楼兰,我又是曾亲登擂台与苏家几人交过手,方疑心那顾氏之言真伪变数。
梁青拧眉,“然顾氏于那般情状下所言可会掺假?尤是那般顺畅之语?”
怪不得他难以置信,终是人于激愤之时即便口不择言却必不得那般周全的,且是顾氏与我唇舌之争中并未有过思忖之时,便是片刻皆是不得的,何来她如此扯谎?
“不会乃是早已准备好遭擒之时说辞?”徐家主出声。
穆隐微微摇头,“亦是不像,若当真,便该是我与梁青刑讯时坦言了,何需莫鸣使得那般激将之法。”
众人皆是默然了,一时亦是难以分辨。
我蹙紧双眉,心内有个疑虑却始终不敢断定,然终是不得不吐出,“莫非姬伯非真正魔灵而是遭人嫁祸?”
“莫鸣,骆家之事必是他所为啊!”
“是啊妹妹,骆掌门几人亦是我等领命行事的,自是不会出错。”
是了,骆家之事皆是姬伯所为,此乃铁证!且非是一次两回,若是当真有旁人唆使,依着姬伯之能,必是不得的,可,我终是生了疑窦。
“骆家之事若仅为凑巧呢?”
“姑娘,”穆老家主缓声道,“即便骆家之事仅为凑巧,却是这姬伯如何知晓骆家塔林之谜的?”
梁青眸光闪了闪,“有没有人知晓那姬伯于楼兰出任国师前乃是身居何处?”
我忆了忆,“似是一处隐秘山林之中,”当初乃是上官清流及周老国公遣人去寻的,我虽是并不详知其址,却听了数语。【1】
【6】
【6】
【小】
【说】
“这便是了,”梁青露出一笑,“鸣儿你想,魔灵本就生性多疑且行踪不定,不过一切皆是掩人耳目罢了。苏家,或称满家,早已投靠,数代于楼兰匿身便是顺理成章,便是咱们,如何可料得他家竟是这般大胆,实乃大隐于朝之举!楼兰虽是独立称国,却终是人少势微,更是便于掌控,苏家稍稍彰显过人之能便可得大用,若是于大汉,或是好武的匈奴、乌孙必是不得的,故而魔灵将其留于楼兰国主身侧更可易于操控皇室。楼兰又是较之月氏、大食距大汉更近且相接的。而魔灵自身则是隐秘旁处免得遭了世家相袭,更可于幕后操控一切。今生,呵呵,不知自何处通晓了可得出你这复世之身,不得已方现身的,而若是直接将国主替换难免引得世人瞩目,便是各国恐皆是设防的,故而方这般行事,佯装屈居人下仅图后事。”
不得不说他这番话语确是有理有据无可辩驳。“嗯,若是依着青兄所言实乃如此。便是方才大哥所疑因何苏家不掌重权亦是可释了,恐具为得掩人耳目,令人皆是误以为苏家仅是尽忠楼兰皇家。”
众人纷纷赞同,我却是觉着似是尚有何处不甚妥当,却终是不得。“我现下便是传书与上官长兄,此番必是使其详查苏家。”
“小姐小姐,那道长不见了。”可儿惊慌失措跑入齐纪云闺房之内,面色皆因心悸而泛着红晕。
齐纪云侧目拧眉,“什么为不见了?详加道来。”
可儿缓了口气,略略理了下思绪,出声道,“本是该今日晨起便是令人来传话的,奴婢候了许久皆是未见得人,便遣了人悄悄去寻,竟是回话称道长的院子已是人去屋空了。”
“嗬,难不成露出马脚逃了?”齐纪云冷哼道,“可,你不是称龙府并不见那山野女子再度上门吗?”
“是啊是啊,且是这几日少将军亦是并未出府。”
齐纪云心中不解,却是不甚以为意,“无妨,既是事已成,尤是并未花费多少,那道长擅自离去与咱们何干?无需理会了。”
“可,”可儿欲言又止,“若是因得他本事不济惹出了祸事呢?”
“那又如何?”齐纪云冷笑,“我又不曾认得他,他亦是不知咱们,即便遭擒攀咬亦是不得的,你何来这般慌张。”
可儿终是松了口气,“是呢是呢,还是小姐有胆识,奴婢自是不如的。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