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晚上六點多的時候, 晚宴開始了。
本來還在四處交談的客人,也陸陸續續回到了主廳。
岑沅自然也不例外。
他回到主廳的時候,傭人們已經把用餐的場地都布置好了
在賀家這樣的頂級豪門裏用餐, 肯定也是要講究一些東西的, 更何況今天還是賀老爺子的六十五歲大壽。
別的不說, 單單是座次, 就分得很清楚,哪些人該坐哪一桌, 都是有着明确指定的。
也就是說,從座位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地位以及和賀家的關系來。
只有賀沐沐他們那幫小孩不用在乎那麽多, 反正叽叽喳喳地圍坐在一起就是了。
畢竟也就一群幾歲的孩子而已,也沒人計較那麽多。
岑沅看了一眼賀沐沐, 确保他好好地待在那裏之後,然後收回了目光。
正在這時, 一個傭人走到了岑沅跟前,坐了一個手勢說道:“岑先生, 請跟我往這邊來,您的位置在這邊。”
岑沅順着傭人的手勢看去。
傭人想要帶他去的是一個靠邊上的餐桌。
事實上, 岑沅對坐在哪裏根本不會有任何意見的, 反正就是吃頓飯而已。
如果有人願意在花園裏給他擺一桌, 那他就在花園裏吃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說不定在那樣的月色下,他還能吃得更香些。
但是今天的情況有些不一樣。
岑沅是跟着賀霆來的,也是配合着賀霆演一些戲。
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下,大家也會更加關注賀霆這個賀氏集團的掌權人, 他們不會那麽關注岑沅, 但是會把岑沅的一些行為和賀霆聯系起來。
畢竟岑沅可是賀霆的另一半。
岑沅雖然懶得去琢磨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是這并不妨礙他懂得一些基本的人情世故。
他的所作所為關系到賀霆,所以他自然也會慎重一些。
那個傭人見岑沅并沒有移動,稍微有些焦急道:“岑先生,請跟我來。”
傭人确實是受了賀老爺子的吩咐,準備将岑沅領到一個犄角旮旯的位置。
這也是向外界表明,賀家确實沒有打算接受這麽一個男媳婦。
偏偏岑沅聽了傭人的話後,一點都沒有挪動的意思,而是慢悠悠地說道:“我等你們二少爺。”
傭人沒想到岑沅根本不上套,但是他又不可能拉着岑沅走,只好先回去複命了。
很快,大多數人都入座完畢了。
這時,賀霆也和人談完了合作,然後從二樓下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岑沅,然後徑直朝岑沅走了過來。
岑沅看到賀霆後,笑着挑了挑眉:“我的座位在哪啊?”
要不是顧忌着賀霆,他早就随便挑個位置坐下了。
賀霆低沉地回答:“和我坐在一起。”
岑沅随意地點了一下頭:“也行。”
反正這裏是賀霆的主場,他只需要配合着賀霆就行了。
主桌布置在最前方的顯眼位置,能夠坐上主桌的人當然也是這場壽宴中最重要的人物。
賀老爺子和賀夫人自然是不用說,然後就是賀霆和賀夕顏。
除了賀家人以外,剩下的就是幾個在各行各業都德高望重的人物,有商界的、教育界的、科學界的等等,全都是說一句話就能颠覆業界的那一類人。
就連賀家的一些旁支親戚,都只是坐在了稍微後面一點的位置。
賀老爺子本來正在和旁邊的一個老者說話,這時,他的餘光裏瞥見了朝主桌走過來的賀霆和岑沅。
他的神色出現了片刻的不滿,但是因為正在和旁邊的人說話,也不好突然就中斷,于是給賀夫人使了一個眼色。
賀夫人和賀老爺子雖然是因為利益走到了一起,彼此并沒有什麽感情,但是他們足夠的默契。
賀夫人當即站起了身,邁步朝賀霆和岑沅走了過去。
她攔住了兩人,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對岑沅說道:“小岑不是在這一桌,剛剛難道沒有傭人給你說?”
她雖然面色和藹,宛如一個長輩對晚輩諄諄教誨,但是任誰都能聽得出來,她對岑沅沒有聽從安排這一點有些不高興。
岑沅還沒來得及說話,賀霆就先他一步,淡聲說道:“岑沅和我坐在一起。”
賀夫人像是面對兩個不聽話的孩子那般嘆了一口氣:“主桌沒有那麽多椅子。”
當然,這肯定不是真正的理由。
如果只是差一把椅子的話,那加一個就好了,又不是什麽特別大不了的事。反正主桌那麽寬敞,再來兩三個人也不會顯得擁擠。
賀老爺和賀夫人只是不想當着這麽多客人的面承認岑沅這個男媳婦罷了,所以當然不會讓他坐到主桌來。
然而令賀夫人沒想到的是,賀霆聽了這話之後,直接就說道;“行,那我們去其他桌。”
說着,他看向了岑沅,低沉開口:“你想去哪裏坐?”
岑沅配合地說道:“我都可以啊。”
眼見着這兩人還真有去其他桌的打算,賀夫人的眸色明顯變了變。
她沒想到賀霆居然這麽維護着這個岑沅,生怕他受到了一丁點委屈。
只不過生氣歸生氣,她還是沒亂了方寸,只是短短時間內就換了一副說法:“等等,不就是多加一張椅子嘛,加就是了。”
比起不想讓岑沅坐主桌來說,她更不想賀霆去其他位置坐。
明明是一家人,在這樣的場合下卻不坐在一起,那別人會怎麽看待這事?
賀家現在的地位是金字塔頂尖的存在,很多東西都可以不在乎,畢竟沒人會試圖違逆他們,他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為所欲為,然而相應的,他們也會在乎很多東西,比如聲譽,比如家庭是否和諧等等。
雖然家庭到底和不和諧,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但是哪怕是只是表面的和諧,也得做到才行。
既然賀夫人都已經松口了。
賀霆和岑沅也就沒有離開。
很快,有傭人在賀霆的位置旁邊多加了一個椅子。
賀老爺看着這一幕,眉頭一跳,但是終歸也沒當着這麽多客人的面說什麽。
賀夕顏看着這一幕,倒是有些若有所思。
看起來,她二哥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更加在乎岑沅啊。
當然,并不是說賀霆為岑沅争取主桌這件事,而是賀霆看向岑沅的那些眼神。
賀夕顏身為一個女孩子,自然對這方面也要細膩得多,她發現賀霆看向岑沅的眼神充滿了溫柔和在意。
喜歡一個人果然是藏不住的啊。
相比起賀家人的暗潮洶湧,岑沅顯得淡定多了。
他就像個局外人一樣輕松自在,慢悠悠地在傭人多添的那把椅子上坐下了。
他這一坐,相當于也傳遞了某種信號。
離主桌遠一些的那些客人竊竊私語起來。
“這人是誰啊?他怎麽也能坐到主桌?”
“他就是賀總的另一半啊,你這都不知道?”
“是嗎?沒聽說賀總舉行婚禮了啊!”
“的确還沒舉行婚禮,不過聽說已經領證了吧。”
“所以,賀家的長輩這是同意一個男媳婦進門了?”
“誰知道呢,靜觀其變吧。”
“別的不說,這個岑沅長得的确好看,我貌似在什麽節目裏看到過他。”
“他好像就是一個明星吧,長得好看也不奇怪,不然怎麽在娛樂圈混?”
其中有一撥人的關注點則換了一個方向。
“話說,賀家三小姐這次不也把自己的對象帶回來了嗎?她怎麽不帶着男朋友去主桌?”
“也是啊,岑沅都去主桌了,那三小姐的男朋友不也能去嗎?”
“你們還沒看出來嗎?很明顯賀家這兩兄妹對待另一半的态度截然相反啊,我看三小姐根本就沒把她的男朋友放在眼裏吧。”
“啧啧,這麽看來,還是賀總更加有情有義一點。”
總之不管怎麽說,這場晚宴還是開始了。
傭人們端出了一份又一份的大餐來,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餐桌上。
岑沅看着那些大餐,一直都淡淡的表情總算是變了,轉而露出了笑意。
畢竟應該沒人看到這樣的山珍海味還毫無波動吧?
賀家的廚師自然不用多說,廚藝精湛,鬼斧神工。
就拿其中一盤涼菜來說,也不知道是由什麽食材制成的,總之雕刻的樣式讓人眼花缭亂,讓人都不太忍心去夾。
為了照顧到每個客人的口味,這次的餐食種類繁多,有重口味一點的,也有清淡一點的,總之就是琳琅滿目,光是看看就食指大動。
其中,岑沅一眼就看中了大閘蟹以及佛跳牆。
他好久都沒吃過這兩樣食物了,還挺想念的。
很快,開始用餐了。
餐桌上的其他人都是一邊不緊不慢地吃着飯,一邊談着話。
他們談話也不是白談的,短短幾句之間就可以交換無數信息。
在場的人以賀家為首,全都是各行各業的大佬,自然也會互通有無,實現共贏。
因此,除了岑沅以外,幾乎沒人将心思放在吃飯上面。
岑沅倒是吃得認認真真。
這一大桌菜都是廚師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不好好享用,豈不是浪費了廚師的心意?
只不過,他吃得開心,就有人不開心。
賀老爺子看了一眼岑沅吃個不停的樣子,有些冷了眼色。
他們賀家不需要一個只會吃飯的人,而是需要強強聯合,進一步穩固地位。
他對岑沅這種要家世沒家世,要地位沒地位的人,是一百個不滿意。
岑沅吃得正開心的時候,察覺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
岑沅:“?”
他擡眸看去,然後就看到了賀老爺子正在注視着他,看似沒說什麽,但是一切都在不言中。
岑沅:“……”
好家夥,他就吃個飯而已,招誰惹誰了?
難道他也得像其他人那樣發表幾句深奧的見解才行?
岑沅天生一身反骨,賀老爺子這樣看着他,他反而是一點也不退縮,大大咧咧地伸出筷子,一連夾了三塊紅燒排骨放在自己的盤子裏。
這時,賀霆注意到了他的舉動,偏過頭低聲問他:“很喜歡吃紅燒排骨?”
岑沅如實地點了一下頭:“是挺喜歡的。”
當然,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氣一氣賀老爺子。
賀霆聞言,拿起了筷子,然後又給岑沅夾了兩塊:“那你多吃點。”
岑沅笑呵呵道:“好啊。”
然後夾起面前的排骨就開始啃。
見證了全程的賀老爺子:“……”
他一時覺得自己的血壓都高了不少。
當然,這還不算最過分的,最過分的是下面這一幕。
有一個傭人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過來,托盤裏面是不同種類的酒。
岑沅晃眼一看,還以為傭人端着的是果汁,擡手就要拿一杯。
這時,賀霆卻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行為:“不許喝酒。”
岑沅的酒量奇差無比,每次不管喝多喝少,都必發酒瘋。
他在家裏喝醉了還好,畢竟也沒什麽外人在,可是如果在這裏喝醉了,就很會麻煩。
賀霆沒法時時刻刻注意着他,萬一他喝醉了之後,又像之前一樣發酒瘋,拉着人和他一起睡覺什麽的,那可是絕對不行的。
岑沅被賀霆這麽一提醒,也才看清了托盤裏的是酒。
他眨了一下眼睛後,看向賀霆,用商量的語氣說道:“要不我只喝一口?”
主要是那些杯子裏的酒看起來太好喝了,在水晶燈的照耀下,色澤誘人,醇香撲鼻。
想必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會忍不住喝一杯解解饞。
然而,賀霆卻是深深地看着他說道:“不行。”
斬釘截鐵,沒有商量的餘地。
岑沅:“……”
他有些遺憾道:“好吧,那我不喝了。”
唉,都怪他這具身體的酒量實在是太差了,這樣就會錯過很多美酒了。
如果他一邊吃着大閘蟹,一邊喝着一杯紅酒,想必是特別美好的體驗吧?
賀霆看着岑沅嘟嘟囔囔的模樣,忍不住揚了一下嘴角,然後說道:“你可以喝別墅裏的那些藏酒,前提是每次都不要喝太多,而且只能在家喝。”
岑沅聽了這話,覺得安慰了一些,眸子都亮了不少:“這可是你說的啊。”
賀霆的那些藏酒全都是珍貴而稀少的酒,可以說是有價無市了。
而現在賀霆允許他可以随便喝,那他自然是不會客氣了。
賀霆見岑沅重新露出了笑意,于是招呼來一個傭人,讓對方去給岑沅準備一杯鮮榨的果汁來。
賀老爺子看着兩人的互動,眉頭皺得愈發的緊。
偏偏這時,旁邊還有一位客人笑着說道:“這兩個年輕人的感情可真是好啊。”
他并不知道自己發出了不合時宜的感嘆。
只不過賀老爺子一向是以宅心仁厚的形象在外人面前出現的,因此哪怕他極為不贊同剛剛那個客人的話,甚至是有些反感,但他還是溫和地笑了笑:“是啊,年輕人都這樣。”
緊接着他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很明顯不想再就這件事讨論下去。
一頓晚餐之後,有一小部分人離開了,大多數人選擇繼續留下來談天說地,畢竟今天這樣的場合并不多,要趁着這個機會,多結交一些人脈才行。
岑沅不需要去結交人脈,于是就坐在大廳角落的一處沙發上,優哉游哉地剝着葡萄吃。
飯後來點水果,簡直是再合适不過了。
這時,一個年輕的男子走到了岑沅身旁,禮貌地詢問岑沅的意見:“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岑沅一邊剝葡萄,一邊擡眸看去。
眼前的男子溫文爾雅,渾身充滿了書卷氣,放在社會上,完全就是一個備受尊重的青年才俊。
岑沅認出了這就是賀夕顏的男朋友。
只不過這人來找他做什麽?
岑沅收起了那點驚訝,然後随意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自己旁邊的位置:“可以啊,随便坐。”
“謝謝。”
蘇以眠道了謝之後,在岑沅身旁坐下了,眉宇間是顯而易見的愁緒,很明顯他心裏藏着事,整個人陷入了糾結和猶豫。
岑沅将剝好的葡萄喂進嘴裏,只需輕輕一咬,葡萄那酸酸甜甜的汁水就在嘴裏炸開了,好吃到不行。
他享受完了葡萄的美味後,這才慢條斯理地看向旁邊的人:“想好要怎麽開口了嗎?”
蘇以眠一愣:“什麽?”
岑沅再次俯身,從茶幾上拿起了一顆葡萄,然後慢悠悠地開始剝。
他一邊剝,一邊說道:“你來找我,不會只是想在我身旁這樣一言不發地枯坐着吧?”
蘇以眠沒想到岑沅一眼看出了自己過來的目的,一時反倒有些局促起來。
但是岑沅卻給人一種很放松的感覺,好像并沒有在意這麽多。
或許是受到了岑沅那份淡定的影響,蘇以眠也逐漸平靜了下來,他試探着開口:“我可以問問你和賀總的事嗎?”
在他看來,岑沅的處境應該和他差不多。
不過也不對,岑沅很明顯更加受到自己另一半的維護和尊重,而他卻備受冷遇。
岑沅聽了蘇以眠的話後,悠悠地說道:“那樣看你問的是哪方面了,我并不一定都會回答。”
他差不多猜到蘇以眠為什麽來找他了。
蘇以眠連忙出聲保證道:“我只是問幾個簡單的問題而已,絕對不會侵犯到你和賀總的隐私。”
岑沅已經剝好了一顆葡萄,他将葡萄抛進嘴裏,然後扯過幾張紙開始擦拭手指上的葡萄汁水:“說說看。”
蘇以眠得到了岑沅的允許後,斟酌了一下,然後開口:“我看你今晚上全程都很淡定的樣子,你是怎麽做到的?”
在他看來,出席今晚上這樣的場合,肯定多少都有點緊張不安。
就拿他自己來說,是一刻都沒有放松下來過的,更別提像岑沅這樣,懶懶散散地窩在沙發裏剝葡萄了。
他會考慮賀家長輩對他的态度,會考慮賀夕顏的想法,更會考慮在場的賓客是怎麽看待他的。
總之,整個人都緊繃得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人,他也會從容不迫地站上講臺,也會在各種學術場合侃侃而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瞻前顧後。
岑沅聽到了蘇以眠的問題後,反而是有些疑惑:“我為什麽不能做到這麽淡定?”
蘇以眠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難道你不會顧忌什麽嗎?”
岑沅一臉自然道:“不會啊。”
事實上,就算他和賀霆不是協議結婚的關系,他也不會顧忌什麽。
如果在某一段關系中,必須得是委曲求全才能将表面的平和維持下去,那這樣的一段關系,岑沅大概率是會直接抛棄的。
一個人連最基本的言行都要處處受制于人了,那還有什麽意思?
要麽反抗,要麽直接離開,總之不能委屈了自己。
蘇以眠像是未能料到岑沅的态度這麽堅定,他愣住了好一會,才苦笑道:“也是,你有賀總的偏愛,自然有恃無恐許多。”
岑沅迷惑道:“這和賀霆有什麽關系?難道我自己的本性還會輕易随着別人的态度而改變嗎?”
誠然,賀霆如果處處維護着他,的确會給他帶來很多便利。
但是,如果賀霆不維護他,那他就惶惶不安、沮喪難過了?
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是什麽樣的人,會選擇什麽樣的處世之道,都出于他本身,和外界一點關系都沒有。
外界的影響充其量只是一些小小的幹擾因素罷了。
蘇以眠聽完岑沅的一番話直接愣住了,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虧他還是一個大學老師,自诩看過無數名著,已經充盈了內心世界,但是在某些問題上,完全沒有岑沅看得清。
蘇以眠愣住了半晌後,沖岑沅真誠地笑道:“謝謝。”
他似乎懂了很多,也明白今後的路該怎麽走了。
岑沅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你可要淡定啊,別聽了我的一番話,就沖動地做出什麽決定,畢竟每個人面臨的情況都不一樣,需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他不知道蘇以眠和賀夕顏到底是怎麽回事,也正是因為不了解,所以他也給不了多少參考意見。
萬一蘇以眠一個沖動,跑去和賀夕顏說分手什麽的,那他豈不是成了導火索?
蘇以眠眉宇間的愁緒已經減輕了很多,溫和地笑了笑:“我沒有打算沖動地去做什麽,只是更加明确了一些問題而已。”
岑沅随意地點了點頭:“行,你自己清楚就可以。”
反正蘇以眠是個大人了,可以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蘇以眠再次給岑沅道了謝,然後就準備離開了。
離開之前,他對岑沅說道:“我好像明白賀總為什麽喜歡你了。”
因為岑沅真的是一個特別有人格魅力的人,灑脫而耀眼,無論是哪一方面都會吸引到別人。
蘇以眠說完就離開了,反倒是留下原處的岑沅一臉莫名。
岑沅翹着腿,慢悠悠地靠在了沙發上,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為什麽最近老是有人說賀霆喜歡他?
他們都是從哪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