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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 跟舒舒一样(第一更求月票)
    与老国公、平郡王不同,那两位是宗亲,淑慧大长公主是出嫁女。

    是巴林部的人主丧。

    理藩院、礼部、内务府协办,也只是协办罢了。

    外加上淑慧大长公主已经六十九岁,算是高寿,重孙辈都有了,又是在临终前全了祭祀父母的心愿,得了圆满。

    大家的哀思少了不少,丧事也从简。

    公主别院这边停灵了十几日,就出殡了。

    巴林千里之遥,满蒙又有火葬的旧俗,大长公主就送到海淀裕亲王园火化。

    康熙率皇子、诸宗室王公、内大臣、大学士、尚书、侍卫等,亲送大长公主出殡。

    等到大长公主火化,骸骨入骨灰坛,由荣宪公主与三台吉带回巴林。

    朝廷这里,则是派出了三阿哥为使,送淑慧大长公主归葬藩部。

    大长公主来朝之事,算是告一段落。

    舒舒只听着九阿哥讲述大长公主临终之事,都觉得难受。

    她再次祈祷,还是别生女儿了。

    虽说软软嫩嫩的,可是想到这骨肉生离,就叫人受不了。

    等到她跟九阿哥提及此事的时候,九阿哥反倒豁达了,道:“没事儿,实在不行,也有其他法子,阿灵阿就找汗阿玛哭诉去了……”,

    舒舒诧异:“想要那个三台吉留京?”

    九阿哥点头道:“就是那个意思,汗阿玛念着大长公主,没有拒绝,还不知什么情形。”

    要是给恩典的话,那等到一年以后,说不得这个三台吉就要进京补侍卫。

    宫里的侍卫,除了上三旗侍卫之外,还有这种加恩的宗室侍卫与藩部侍卫。

    舒舒不置可否。

    九阿哥想起了那三台吉,跟舒舒形容道:“身量相貌都不错,比爷长得跟老十都像……”

    不止他惊讶,连皇父跟其他阿哥见了三台吉,也都多看了好几眼。

    除了跟十阿哥相似,三台吉眉眼间还有些跟康熙相似。

    也就是三台吉是郡王太福晋幼子,年岁也对不上,要是长子的话,说不得真说不。

    毕竟郡王太福晋,曾在宫里待年。

    九阿哥想到此处,忍不住笑道:“估摸不少人瞎琢磨呢,还有人打听巴林太福晋这些年归宁没归宁……”

    关系到皇父,没有人敢说在明里,可是暗地里嘀咕的应该不少。

    说不得过些日子,就有“沧海遗珠”的故事编排出来。

    舒舒闲着没事儿,就拿了纸笔,跟九阿哥普及了一番什么叫血脉远近。

    十阿哥与三台吉不单单是姨表兄弟。

    十阿哥是太宗玄孙,还是公主的曾外孙,父系、母系都是太祖血脉。

    三台吉也是如此,祖母是公主,曾外祖母也是公主,也都有太祖血脉。

    两人身上重叠的部分,比异母兄弟差不了多少,两人相似也说得过去。

    三台吉跟康熙也是有亲缘关系,两人这表叔侄,跟亲叔侄也差得不远,所以相貌上才有几分相似。

    九阿哥听得目瞪口呆,摇头道:“没有这样算的吧,只有从父的,哪有从母论的?”

    舒舒就道:“要是不从母论,遏公如何在兄弟之间脱颖而出呢?”

    当时额亦都十六子,遏必隆是第十六子。

    他上面还有同父异母的嫡兄,之所以能越过旁人继承父兄的爵位,还是因为是太祖外孙的缘故。

    不过提及“从母”两涸字,舒舒想起这两天得的高丽参,道:“年贡才过去多久,怎么朝鲜又上贡了?”,

    朝鲜是出了名的白银短缺,每年的上贡由高丽参折算,并且还得了恩典,允许使团朝贡时在京城贩卖高丽参,用来换白银带回朝鲜。

    前些日子,就有朝鲜使臣过来,还专门给九阿哥送了高丽参。

    九阿哥撇嘴道:“穷闹的呗,一年朝贡四回还不知足,找借口来了第五回,总这样朝廷也受不了啊,汗阿玛已经下旨,以后不许因其他事情增加朝贡次数,否则就要停了他们的朝贡。”

    为了彰显宗主国的气度,礼部与理藩院那边给朝贡国回的赏赐,远远多过贡品。

    一来二去的,朝贡就成了藩属小国撸羊毛的手段之一。

    一年一贡增为两贡,再增成四贡。

    九阿哥听着,都觉得心疼,道:“也就是不干爷的事儿,否则爷肯定想个法子将这便宜占回来!”

    舒舒就提及朝鲜的“从母法”。

    除了王室跟宗室之外,其他的社会身份取决于生母身份,称《庶孽禁锢法》。

    不管生父什么身份,生母是贵族则为贵族,生母是中人则为中人,生母是贱民则为奴婢。

    九阿哥听了,若有所思,道:“那不是跟太祖时情形差不多,再往前说,秦汉时应该是差不多的情形……”

    太祖时,只有福晋、侧福晋的儿子分给了旗份,庶福晋的儿子只能给哥哥们做旗属。

    太宗朝时,也是如此,就比如逝去的老国公。

    说起旗份,九阿哥想起一件事,道:“爷明天去宗人府看看,那诺尼的官司也该开始审了吧……”

    真要按照十弟说的,兄弟俩多是要往正蓝旗去的,那这官司说不得真的与他们相干·

    木。

    次日,十福晋过来了。

    他们夫妻跟着去畅春园住了大半月,前几日太后回宫,他们才跟着回来。

    “十五去的红螺寺,天呢,马车排出去好几里地·”

    十福晋趴在炕几上,一边吃着软乎乎的年糕,一边说着去红螺寺的见闻。

    “上回还没有观音道呢,这回也清理出来了,全是磕头的,一步一磕,我开始还不想磕来着,想想去了也去了,还是磕吧,要不心里觉得不吉利……”

    “腰都直了,腿酸的第二天都打颤,还出了一身汗,不过晚上睡着香”

    “看到观音像时,就觉得不累了,要是在跟前住着,说不定我也天天去磕呢……”

    “碰到庄亲王了,也磕头来着,还带着庶福晋,跟咱们差不多大·”

    舒舒笑着听着,累了半天,晚上睡得当然香了。

    庄亲王这心够诚的,别把十六阿哥的亲王帽子给扇没了吧?

    十福晋又道:“红螺寺里散着种的竹子都没了,就剩下几片挨着的,都用高墙围了,还有牌子挂着,和尚守着……”

    说到这里,她有些犯愁,道:“我们家的竹子没有发芽……”

    这说是去年五阿哥分给各家的竹子。

    在暖房里用大盆养着。

    舒舒道:“没事儿,我们暖房的那几株都发芽了,等过了清明,直接移栽在你们院子里。”

    十福晋立时欢喜了,先点头,随后又摇头,道:“清明还不暖和吧?别冻着了,端午节也行……”

    舒舒道:“随你。”

    十福晋又迟疑了,道:“那还是叫人去红螺寺问问侍弄竹子的和尚,万一竹子移栽时也怕热呢?”

    舒舒不知道怎么劝慰了。

    关心则乱,自己说什么都不好。

    她就岔开话,问道:“三嫂家的小格格好看不好看?”

    前几日是三福晋嫡长女“洗三”,除了舒舒不方便外,其他妯娌都去了的。

    虽说三阿哥与三福晋这两口子的行事有些一言难尽,可是夫妻俩都是好相貌。

    他们家的小阿哥也是粉雕玉琢的,看着相貌比其他堂兄弟出色些。

    十福晋想了想,道:“就看了一眼,三嫂就叫人抱下去了……”

    舒舒心里算了下日子。

    三福晋这一胎也是足月了。

    通常都是早产的孩子,才会看得仔细些。

    十福晋道:“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小格格睡着,眼睛也没睁,就是四嫂夸了着,说小格格白净,养得也足月,头发黑漆漆的,手指甲也粉粉的。”

    舒舒心里诧异。

    四福晋性子沉静,并不是爱多话的性子。

    “三嫂怪怪的,夸了孩子她也不欢喜,还拉着四嫂的手,眼泪吧擦的,半响没撒开……”

    十福晋摇头道:“反正不大乐呵,五嫂跟七嫂都没好多说话,这是嫌弃生了小格格么?可是她都两个阿哥了……”

    舒舒清楚原由,不由皱眉。

    关于公府那头的风言风语,舒舒也听过些。

    现在想想,能说出这样闲话,何其阴损。

    这是要将三福晋贬低到泥里。

    这样的亲人,比仇人更可恨,假话说的跟真话似的。

    舒舒冷笑,换成她是三福晋,回头一个也不放过,都收拾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减少社交圈的缘故,没有必要的亲戚往来,就不用往来。

    多几分锋利,反而让人不敢招惹。

    太平易近人了,容易被轻慢。

    欺软怕硬,是人的本性。

    木。

    三贝勒府,正房。

    三福晋正月十八诞下一女,现下还在产褥期。

    嬷嬷进来道:“福晋,公府那边又来人了。”

    三福晋睁开眼睛,多了几分快意,道:“不见!”

    去年嚼舌头的时候不是说的痛快么?

    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那奶嬷嬷迟疑,道:“回头他们要是接了侧夫人回去?”

    三福晋低头道:“要是大哥拉得下脸来,那就让他们接,接回去不孝顺,我也不会白看着,换了旁人,不用给脸面……”

    女儿生产,接了生母过来照顾,谁也挑不出理来。

    之前她给娘家脸面,不过是顾念着生母,怕得罪了嫂子、弟媳妇,生母被慢待。

    可是舒舒仗着怀孕,就理直气壮的接了伯母去赡养;那自己孩子都落地了,接了生母来不是更应当的。

    至于弘晴的伴读,已经尘埃落定,没有更换的余地。

    她也不是傻子,晓得娘家那边即便靠不上,也不能全得罪了,还得面上光。

    所以她也择了一个董鄂家的子弟,不是她的侄子,而是从旁支择了一个堂侄,还有就是从继母娘家择了一个宗室子弟。

    如此一来,四个皇孙伴读名额,就从娘家选了两人,旁人也说不出什么。

    剩下两人,则是从三贝勒府旗属子弟里择选的。

    至于三阿哥提及的想要从田格格的娘家选人,三福晋只当他放屁。

    有毓庆宫的前车之鉴,他要是真敢将格格的娘家人抬举入上书房,那才是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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