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正文卷第七百六十四章聪明哥哥与笨哥哥三阿哥奉大长公主去皇陵了,不在京中。
五阿哥今年轮到刑部核查卷宗的差事,刑部衙门跟大理寺、督察院在棋盘街西边,离兵部衙门还有一段距离。,
九阿哥从兵部出来后,就先到了户部,见了四阿哥,说了皇孙入学之事。
弘晖是后一年了,可是也算是赶着这一波。
“现在皇孙少,汗阿玛稀罕呢,回头乌泱泱的,想要在御前挂号就难了……”
九阿哥说了,带了几分得意道:“几位哥哥是不是回头该好好谢谢我?要不是我们府上的乔迁酒,侄儿们哪里会见到圣驾?”
四阿哥看着他,不答反问道:“祭孔处立秋前就开始收拾了,汗阿玛怎么会想起皇孙开蒙之事?”
四阿哥身上一直有差事,也常去乾清宫的,自然也能看到周边围房的变化。
夏天修缮上书房的时候,连带着旁边的祭孔处也修缮了。
九阿哥轻咳了一声,只当没听见,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四阿哥的值房。
书案后挂着一副字,“宁静致远”
九阿哥撇撇嘴,太假。
就自己四哥那个勤勉爱折腾的劲儿,能静下来才怪。
这人呢,没有自知之明,越是缺什么越是强调什么。
四阿哥瞧着他这模样,哪里还想不到,肯定是他张罗的,皱眉道:“你不该掺和这个!”
要是损人利己还罢,不吃亏;可是这损人不利己,白得罪了毓庆宫,就是不智。
九阿哥装煳涂道:“您说什么呢?弟弟可不晓得什么,这汗阿玛疼孙子总不是错吧!尹。”
四阿哥瞪了他一眼,道:“记住今天的话,回头在外头也不许认!”
九阿哥也领他的情,记下提点,轻哼道:“我又不傻!”
在乾清宫西暖阁,他为什么敢说话肆意,那是因为晓得御前消息才是最严实的。
除非有汗阿玛许可,否则露不出来。
像怂恿皇父给皇孙启蒙这件事,九阿哥也晓得不能讨人情。
有谢他的,就有烦他的。
他可不想将太子的怨愤都拉到自己身上。
九阿哥不想继续在户部留了,省得继续挨训,起身就道:“您先忙着,弟弟还得去找其他哥哥。”
四阿哥不留他,只道:“你今天去御前做什么了?”
九阿哥道:“汗阿玛十四要出京谒陵,点了大哥、弟弟、十三、十四随行。”
四阿哥听了,不由皱眉。
皇父怎么选的人?
大哥跟十三还罢了,老九跟十四·
不是跟着添乱么?
四阿哥打量了九阿哥一眼,道:“你不是最近正忙么?”
九阿哥疑惑道:“没有啊,这不正闲着,每天申初就能回家了,汗阿玛方才还絮叨了,真是的,他老人家辛苦,就见不得旁人清闲!”
四阿哥无语,道:“可是你没辞了差事,就这样应了,弟妹那边呢?”
九阿哥看了四阿哥一眼,道:“不是还有您跟四嫂么?再说了,老十也在啊……”
四阿哥道:“可这冬月出门遭罪,那你回头别念叨辛苦。”
九阿哥扬着下巴道:“您就小瞧人吧,弟弟什么时候怕过辛苦?别说是不到三百里的差事,就是八百里、一千里弟弟都没话说!”
四阿哥见他如此,就道:“那你在外就坚强些,就算吃苦受累也别在御前念叨,有个做哥哥的样子。”
九阿哥点头道:“您就甭操心了,弟弟也是要做阿玛的人了,又不是孩子。”
等到了刑部,九阿哥看到的就是另一涸情景。
五阿哥趴在几案上,睡得正香,嘴角亮晶晶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身边跟着的太监见他来了,要叫五阿哥,九阿哥拦着,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儿,五哥昨晚没歇好?”
那太监小声道:“挺好的,二更就歇了,辰初起的。”
说到这里,他带了迟疑,道:“许是看书的缘故,才犯了困……”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不用专门补觉,屋子里暖呼呼的,也让人昏昏欲睡。
既不是补觉,九阿哥就上了手,毫不留情地在五阿哥身上推了一下,道:“五哥起了,开席了!”
五阿哥睁开眼睛,迷煳道:“什么席?主菜是什么?”
“哈哈!”
九阿哥见状,笑出声来:“五哥您可真心大,整日里看着死刑卷宗,不是凶杀、就是毒杀的,还能惦记吃席?”
他去年也看过,晚上睡觉都不敢跟舒舒两个被窝了。
这世上有坏人。
还好他没有碰到。
人心叵测,不外如是。
五阿哥彻底醒过来,看着他不满道:“你先煳弄人的,还赖我!”
九阿哥指了指几案上铺陈开的案宗,面上带了不解,道:“这各种案情看着比话本子都精彩,编都编不出来,您当话本子瞧不就行了,也不是正经功课,怎么还能犯困?”
五阿哥苦着脸,道:“都是字儿,看多了眼睛迷煳,就犯困了!”
九阿哥也晓得自己胞兄这个短处,同样跟皇子们一起开蒙,可好像没有开窍,功课比自己还差。
可是五哥都二十一了,不是小时候读书,学不好不学就成。
汗阿玛指了他来刑部学习,也是让他多见识见识世情。
回头御前问起来,发现五哥什么也没学进去,汗阿玛怕是不乐意。
九阿哥想了想,看了一眼五阿哥的贴身太监道:“爷记得你是服侍五哥笔墨的,那该识字吧?”
那太监躬身道:“是,奴才要侍候主子笔墨,跟总管学过两年。”
九阿哥看了一眼案宗。
刑部案宗,记录文书都是清晰为要,并不复杂。
他就吩咐那人道:“那往后五哥再过来刑部,你就将这些案宗念给五哥听,能讲的也讲讲,省得五哥费眼睛。”
那太监没有立时应下,而是望向五阿哥。
五阿哥脸上带了欢喜道:“好好好!让周福念给我听,就不用我自己硬看了,看了半天,也看不进去。”
看着五阿哥,九阿哥有些不放心了。
他想了想,问道:“当年在上书房的时候,五哥您是从哪里觉得难的?《大学》《论语》?还是什么?”
找到节点,补补也好。
五阿哥面上带了不自在,道:“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
九阿哥有了不好的预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道:“那是《千字文》?”
五阿哥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苦着脸道:“我当时没听懂,就整日里抄书,只认识字……”
九阿哥没想到自己刚才御前说了一句哥哥们“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结果就碰到个“不知其然”的!
可是这样太露怯了。
朝廷这些官员都是人精子,往后自己五哥六部轮一圈,大家估摸都晓得他笨了。
九阿哥想了想,对五阿哥招招手,压低了音量,道:“五哥,您也不好老这样混沌啊,以后也容易耽搁差事,依弟弟看,要不您就找个老师,重新开蒙吧!”
五阿哥也察觉了不方便之处。
尤其是这种需要看卷宗的差事。
他想了想,道:“那让大舅教我行么?”
不是外人,丢脸也丢不到外头去。
九阿哥听了,连忙摇头道:“别!”
虽说郭络罗家跟五哥确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可是那家人也容易蹬鼻子上脸。
如果真的承了他们人情,还不是对方会怎么得意猖獗。
还有就是五哥在他们身边露了底,说不得他们大了胆子该煳弄五哥了。
九阿哥就道:“不用找旁人,您跟五嫂夫妻一体,五嫂家又是家学渊源,直接跟五嫂学就行,张大人行事很有章程,教人也有耐心,五嫂指定也错不了……”
高斌处理完小汤山的地,又回到九阿哥身边,现在就跟着张保住学习汇总文书。
五阿哥听了,带了几分腼腆道:“这个好么?没听说有这样的。”
九阿哥带了肯定道:“怎么不好?您瞧瞧弟弟,去年就是跟弟弟福晋一起读书的,她喜欢读书,带着我都爱读书了,这两口子也不是外人,她教我,我教她,不是正好么?也不是比赛,非要弟弟排在前头……”
五阿哥有些心动,道:“那你教弟妹什么了?”
九阿哥得意道:“可多了,看账册,记亲戚关系,钓鱼,抓鸟,种菜。”
五阿哥迟疑道:“那我教你五嫂什么?”
九阿哥想了想,道:“也不老少啊,蒙语这个是基本的,然后骑马射箭您也不差,再就是多带五嫂出来下馆子,该送东西送东西,礼多人不怪……”
说到这里,他带了遗憾道:“弟弟之前跟福晋都计划的好好的,等到搬出宫去,就将四九城里的大酒楼先扫一遍,给家里添几个新菜谱,现在要延后了……”
他并不在乎口腹之欲,在乎的是陪着舒舒前往。
自家福晋是个喜欢美食的,她欢喜,自己也就欢喜了。
五阿哥听了怦然心动,道:“这个好,这个好,那我带你五嫂先吃,有好的菜打发人给你们送过去尝尝……”
九阿哥道:“行,那弟弟就等着!”
五阿哥欢喜不已,觉得来坐衙也不难熬,道:“那明天开始,上午我在这里听案卷,中午接了你五嫂下馆子,下午再回来”
九阿哥点头道:“不错。”
扯完闲篇,他想起自己的来意,就转述了康熙的话,提了弘异年后入学之事。
五阿哥听了,有些迟疑,看着九阿哥,欲言又止。
九阿哥道:“怎么了?五哥有什么犹豫的,这是恩典,赶上这一波,就先顾这一波吧,回头五嫂生了侄儿,再赶下一波就是……”
五阿哥犹豫了一下,道:“刘氏前些日子提过弘舁启蒙之事,提了一嘴,想要从你五嫂娘家给弘舁选伴读”
九阿哥听了,脸一下就撂下来,道:“什么意思?笃定五嫂没有嫡子了,非要巴着一个庶长子?敢说这样话,那五哥您是不是该请太医给您跟五嫂好好瞧瞧,是不是被她使了坏,动了手脚了!”刀。
五阿哥忙道:“你误会了,她不是这个意思,也没那个本事,就是想要让弘舁跟你五嫂多亲近亲近……”
九阿哥皱眉道:“都是您给惯的,这是心大了,还没瞧出来么?有什么好亲近的,一个庶长子,还当嫡长子待么?五嫂心肠好,没有为难过她们母子,可是也不该这样得寸进尺……”
五阿哥看着他,道:“我当时没想旁的,就是想着一家人,亲近了不是挺好的,这样很不得体么?”
九阿哥点头道:“那当然了!五嫂才二十来岁,嫁给五哥实打实也就两年半,有什么好跟庶长子亲近的地方?当初五嫂进门,按照规矩,你们就该将弘舁送到正房,当时没舍得,那就留着吧,现在养到都懂事了,知道亲娘亲了,再往正房送,那是存了什么心思?”
“心歪了,都是您惯的,就欺负五嫂脾气好。”
说到这里,九阿哥都皱眉了,道:“刘氏这样,弘舁就要好好教,要不然回头就是一个阿克墩,骄狂自大,不知身份,想要再板正过来可就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