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正文卷第五百七十一章为什么不争惠妃站在嬷嬷身边,看着襁褓里的孩子,笑了,道:“小家伙,看着跟老九小时候一样一样的”
舒舒很是好奇,也往惠妃身边去了。
等到探着头,看清楚襁褓中的小婴儿,她沉默了。
她见过初生的婴儿。
珠亮只比她小两岁,出生的时候她不记得了,下头的几个可记得清清楚楚。
就是红彤彤、皱巴巴的,看着跟小老头似的,十来天才能舒展开。
等到满月了,就是个白胖娃娃。
眼前这个也是红透透的,可是头皮、脸上像是抹了奶油,是个小油腻。
看着脏兮兮的。
九阿哥小时候就这样?
惠妃已经去看小阿哥的小手、小脚,又看了眼座钟,而后对梁九功道:“跟皇上说,宜妃妹妹申初一刻,诞下十八阿哥,母子平安,阿哥嗓门洪亮,手长脚长,养得好。”
梁九功也看了两眼,道:“奴才这就回去给皇上跟九爷报喜。”
梁九功走了。
舒舒坐在东次间,仿佛都能闻到西屋传出的血腥味儿。
除了味道,还有宜妃隐忍的呻吟声。
好一会儿,呻吟声才止住的。
一个嬷嬷出来。
嬷嬷手中端着个木盆,里面红彤彤。
舒舒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不过也猜到是什么东西。
果然那嬷嬷直接端到外头,在喜坑里埋了。
那是胎盘。
这会儿功夫,佩兰也出来。
舒舒忙问道:“娘娘如何?”
佩兰脸色有些泛白,额头的汗都是一绺一绺的,道:“娘娘说要吃燕窝。”
舒舒听了,提着的心放下。
惠妃见状,笑着说道:“能惦记着吃东西,这就是精神还足着,咱们过去看看。”
舒舒道:“九爷惦记着呢,我多看娘娘两眼,回头也跟九爷好好说说。”
惠妃点头道:“挺好的,都是孝顺的好孩子。”
陈贵人也跟着起身。
说话的功夫,几人到了东稍间。
舒舒强忍着,才没有变了脸色。
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儿熏得人能摔一跟头。
宜妃半坐在褥子上,脸上如同水洗的一般。
之前编好的头发,也都湿得透透的。
她脸上有些白,带了虚弱对惠妃笑了笑,道:“不服老是不行了,之前生老五、老九的时候疼得厉害些,可也不耽误下地,现下虚了,手软脚软的……”
惠妃道:“当着我的面,说什么老?之前你那是年轻逞能,本就是元气大伤之事可要好好调理调理……”
说到这里,她道:“虽说你生了一个,不是一对双,可你自己也说身体虚了,那就坐四十天月子,好好补补。”
宜妃点头道:“嗯,这回不逞强了,我还想长命百岁,看着儿孙满堂呢。”
惠妃迟疑了一下,道:“要是你舍不得小十八,就跟皇上求个恩典,此一时彼一时,也不是非要抱到兆祥所不可。”
宫里的规矩,刚落地的小皇子与小皇女,等到满月后,都送到兆祥所,等到周岁了再回到生母身边,或指派合适的养母,随居东西六宫。
等到六岁,再挪宫出来到阿哥所与公主所。
宜妃是四妃之一,也不是年轻不懂得抚养皇子的小嫔妃,这样的资历,想要亲自抚育幼子,求个恩典,脸面还是有的。
当初宫里弄了兆祥所,也是因当时夭折的皇子太多,后宫妃嫔也多年轻的缘故。
如今惠妃、宜妃她们在一拨,不仅资历老,也都是做婆婆的人了。
宜妃摇摇头道:“还是遵照着规矩来,有皇上跟姐姐在,没有不放心的。”
兆祥所的太监首领,是康熙选派。
平日里其他杂事,都是由惠妃兼管。
惠妃就不再说什么。
宜妃又望向舒舒,道:“我这里没什么事了,接下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你也不用老过来,隔三差五打发人过来就是,我有什么想吃的,也会打发人直接去二所取告诉老九,我这好着呢,让他好好当差。”J。
舒舒仔细听了,应了下来。
*
乾清宫,西暖阁。
除了康熙与九阿哥得了消息的五阿哥也进宫了。
等听到梁九功报喜,康熙放声大笑,道:“好,好,朕有了十八阿哥”
五阿哥也跟着笑。
身在皇家,皇子比皇女更自在些。
九阿哥也是咧嘴笑,心里却酸酸涩涩。
他有一个秘密,之前连妻子都没有说,那就是这次在江南去名寺古刹拜佛的时候在心里也多了一个祈求。
那就是让十一阿哥重新投胎到娘娘肚子里,他这次做个好哥哥。
如今,也是心想事成了!
他带了几分迫不及待,道:“那儿子们什么时候能去看看小十八?”
他想要看看,小十八跟十一像不像。
康熙道:“小儿体弱,不能常见外人,容易惊到,要是想看,等到百日后再去兆祥所”
九阿哥在心里算了一下,今天是五月三十,百日后,就要重阳节附近了。
“那儿子回去跟福晋商量商量,好好给小十八准备份见面礼。”
五阿哥听了,迟疑了一下,道:“准备什么,要再准备一份么?”
康熙也望向九阿哥。
直到此时,他才想起十八阿哥已经是宜妃的第三子,上头有两个胞兄。
曾经宜妃膝下也是有三子的。
康熙想起了十一阿哥。
十一阿哥殇的时候已经十二岁,要是活着现下都十五了……
九阿哥理所当然道:“当然要再准备一份,这是老疙瘩,是汗阿玛幼子,当然不一样。”
提及送礼,他想起中午跟妻子的闲话,道:“五哥,你太丈人升京堂,你们预备什么贺仪?我们送什么?这都没有个例,我福晋都为难死了,原想着问四哥、七哥来着,可我仔细想想,他们应该也没有这个例。”
几个皇子的岳父,太子那边的不用说了,没熬到太子妃入宫就病故了。
大阿哥那边,老丈人是高官,刚得了皇子女婿,就被人构陷党附明珠,免了尚书。
三阿哥那边,丈人爵位没变动,可是却丢了正红旗满洲都统,后来重新做了正红旗蒙古都统,也不是什么可欣喜之事。
四阿哥这里,不用说,也是老丈人早就拉倒的。
五阿哥的丈人,就是张保住,三十好几的人得了他的照顾才得了个五品郎中,也是鸟悄的,不曾贺喜过。
七阿哥的丈人,没有挪窝,还是正红旗满洲副都统。
八阿哥的丈人,都埋了小二十年。
剩下九阿哥这里,丈人也是几年没动窝了。
这去哪里找贺仪的先例去?
五阿哥想了想,道:“你五嫂那边预备的两盒高丽参、一挂怀表,我这边预备的是四封银子……”
京城的人情抛费大。
布雅努在外是封疆大吏,可是在京城,一个侍郎,各种官场交际也要走起来。
“这我们可参照不了”
九阿哥道。
五阿哥夫妇是孙女与孙女婿,能直接送银封,可是外人这样的话就显得轻慢了。
“算了,我再琢磨琢磨吧。”
九阿哥道。
康熙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道:“不错,都晓得人情世故了……”
九阿哥呲牙道:“这不都是汗阿玛教导的好。”
康熙觉得这个儿子不禁夸,低头想了想,吩咐梁九功,道:“朕记得云南去年的年贡里有薄荷膏,拿两盒出来赏翊坤宫……夏日天热,南巡时杭州织造进的‘庆太平)拿两匹赏翊坤宫,还有南阳贡的玉山,也挑一尊赏翊坤宫,外加沉香如意一柄”
夏日做月子难熬,又不能用冰。
这几样或用或摆。
梁九功仔细在心里记了,就去乾清宫库房寻东西去了。
五阿哥在旁笑。
这里头没有金银,也没有什么奇珍异宝,可这才是汗阿玛的用心与体恤。
九阿哥则是想起了自己收着的十匹“庆太平”
留着,必须留着。
总共就有二十匹,他们得了十匹!
如今汗阿玛放赏都紧巴巴的,他们也不好大喇喇的用这个送人走礼。
倒是可以给娘娘预备下两匹。
要是娘娘用的好,也私下里孝敬了。
等到从乾清宫出来,九阿哥就迫不及待的回了二所。
舒舒正歪着。
之前在翊坤宫陪产,干坐了将近两个时辰。
虽说是软凳,可是也坐得人腰酸。
如今她简单梳洗了,去了外头衣裳,就在榻上躺了。
小松坐在她身后,帮她揉着腰。
九阿哥进来,带了关切,道:“辛苦了,这是累坏了吧?”
舒舒摆摆手打发小松下去,道:“宫人们早就预备的好好的,我过去,就是干坐着,什么也没做,就是当时悬着心,精神绑得紧,坐的也直熘,现下有些乏……”
说着,她就将过去翊坤宫的见闻仔细描述了一遍。
还有宜妃生产之前的淡定与乐观,与生产之后辛苦与虚弱。
还有惠妃坐镇之事。
九阿哥听着,又跟着担心了,道:“那怎么办?四十天能补过来么,实在不行就直接双月子好了?”
舒舒道:“娘娘心里有数。”
九阿哥摸着下巴,思路有些跑偏,不知想到什么,眼睛暗搓搓的瞄舒舒。
舒舒道:“爷寻思什么呢?”
九阿哥带了疑惑道:“娘娘跟惠妃母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亲近,看着跟姊妹似的,不是该争个乌眼青么?刀。”
两人一个排行第一,一个排行第二。
之前一个管着东六宫,一个管着西六宫。
“不单单是跟惠妃母如此,现下想想,当初贵妃母在时,也跟娘娘极好。”
九阿哥道:“这同一个男人,不争么?”
舒舒想了想,道:“许是都是妃的缘故?还有娘娘是真豁达,待人以诚·梦。”
要是有了妻妾之别,肯定不会是这样和谐场面。
都是妃,都有自己的儿子,后头还有源源不断的小妃嫔,她们升到顶了,还有什么可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