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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捅刀子(第二更)
    ,我的公公叫康熙

    舒舒哪里想到,妯里之间其乐融融的,东侧殿里的兄弟翻脸了好几对。

    要是知道,她肯定会偷着笑。

    解绑了九阿哥与十四阿哥是一桩,解绑了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又是一桩。

    关于十三阿哥搬家之事,旁人不好多嘴,否则就是不体恤十四阿哥这个幼弟。

    十三阿哥自己却是可以表态一回。

    即便不体恤了,又能怎么样?

    他自己一个半大孩子,也不好挑剔他不周全,

    况且入住乾西头所之事,他早在数月前就在御前提过几回。

    这回要是站出来说不搬,难道康熙还要硬压着搬?

    没有那样道理。

    *

    西侧殿里,饽饽席已经撤下去。

    舒舒就是观察几位嫂子,都是皇家千挑万选出来的,都有出色之处。

    否则,即便是出身好,也不是成为皇子福晋的理由,

    太子妃与四福晋长得相似,就是皇家最喜欢的大高个、容长脸,眉眼温柔,行事也略有相似,透着一个稳。

    并不算奇怪。

    要知道太子妃虽然大婚晚,指婚却是诸阿哥福晋中最早。

    正式的旨意是康熙三十一年下来,可是听说早在康熙二十三年就被择定了太子妃人选。

    那时候太子妃还不足十岁。

    太子妃家里是伯府,就礼聘了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太子妃规矩。

    四福晋这里,则是十二岁入宫,也是在宫嬷嬷的教导下长大的。

    两人的行事做派,就都跟宫里娘娘一脉相似,雍容大气,敦厚内敛。

    三福晋这里,要是不说话,也跟一幅画似的,秀雅绝俗,脸上泛着莹光。

    即便她老念叨着自己胖了,可也是丰腴有致,更添妩媚。

    就是不能开口,只要说话多了,就容易露出不足。

    不知道康熙三十四年选秀时候,她怎么过了“留宫住宿”那一关的。

    估摸着家里长辈告戒过。

    谨言慎行……

    至于那些管事嬷嬷的点评,都是赞誉之词,才会被指为皇子福晋。

    她是公府侧福晋所出,教养不足,也不是家里不重视,只看她生活精致,嫁妆丰厚,就晓得是打小娇养大的。

    就是彭春一次一次的死老婆,嫡夫人换了好几位。

    估摸是刚嫁进来的时候不好管教,等到可以管教的时候人也退场了。

    舒舒看着三福晋,心中有些可惜。

    三福晋这样的家世,只要不嫁入皇家,日子过的都不会差。

    即便天真烂漫了些,有娘家与嫁妆撑腰,底气也十足。

    可是进了皇家,这是高嫁,娘家伸不上手。

    像安王府那样摆明车马给八福晋撑腰的事,宗室王爷能做,臣子却是不能。

    又遇到个糟心的婆婆,将她磋磨得跟受气小媳妇似的,往后的日子只有更难的。

    三福晋见舒舒望过来,也压着话要跟她说,就起身跟四福晋换了位置,坐了过来。

    “你是不是湖涂?”

    三福晋压着声音,小声嗔怪着。

    舒舒听着这话,是真有些湖涂了。

    自己最近做什么了?

    什么也没做啊,就是准备过年了。

    见她懵懂,三福晋摇头道:“想想都统府的年礼!”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一,各处的年礼自然都送完了。

    舒舒仔细想了想礼单,额涅的衣服料子,阿玛的腰带,几个小的就是文房与弓箭这些,好像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不止都统府,她娘家这边,还有伯府、公府、老二房、康亲王府、舅舅家这五家亲族也都送了。

    都是按照各家人口,送的一些既适用也体面的东西。

    如伯府那边,就有橘红与柿霜两样,是伯爷父子正适合的。

    公府那边有人参与灵芝,彭春病着,这些都是滋补的好东西。

    老二房那边有两件好朝珠,几色寿字纹的贡缎,应该也会合二房母子的心意。

    康王府那边富贵,不缺好东西,舒舒就拣了两盆宝石盆景,两件玳冒首饰孝敬给姑母;表哥那边,则是九阿哥挑的两张玄狐皮。

    至于舅舅家那边,就是颜色比较鲜亮的宁绸、蜀锦这些好料子,还有几样闺阁年轻少女的首饰。

    《仙木奇缘》</a>

    福松的大妹妹,就是在锡柱大婚时被八福晋讥讽的小表妹,转年十三,也到了说人家的时候。

    她性格绵软,与父母都不同,对福松这异母哥哥也比较亲近。

    舒舒心里也就偏爱几分,这些东西可以给小表妹穿戴用,留下也可以添在嫁妆中。

    舒舒觉得自己尽心尽力的,可是到底是头一年手生,也没底,怕真有疏漏,就诚心请教道:“是哪有什么不足么?”

    三福晋恨铁不成钢,道:“荷包呢?”

    年礼里的荷包,跟银封差不多的意思了。

    舒舒道:“加了呀,四对荷包……”

    三福晋凑过来,低声道:“太少了!这个时候不想着家里,往后遇到事了,家里怎么给你撑腰争脸面?”

    舒舒听着,预感不大好。

    “那三嫂送了多少回去?”

    三福晋带了得意道:“十六对荷包,另金炉、金插瓶、金执壶、金杯各一对……之前在宫里,家里年年贴补,如今我们爷封爵开府,这礼自然也要抬起来……”

    说到这里,她带了指教的口气,道:“你也拿出皇子福晋的做派来,我都听说了,内务府的年礼可丰盛着,你们手头也当宽敞了,该孝敬还是当孝敬起来。”

    舒舒简直是惊呆了:“这礼单,是三嫂自己拟的?三贝勒晓得么?”

    三福晋轻哼一声道:“他肯定舍不得,要贴补小老婆家,还要给那些门人散银子,都是读书读傻了,只有奴才孝敬主子的,哪有主子给奴才送礼的?还有衙门那边,也是稀里湖涂,他现下在户部行走,却叫人给礼部尚书多预备份年礼,这叫什么事儿?六部衙门里,户部可是排在礼部前头,好好的户部不想着待稳了,还想要往礼部去,那不是走下道么?”

    舒舒听着,只觉得头皮发麻。

    贴补小老婆家那个,不做点评。

    给门人散银子,这实际上就是个过场。

    门下左领家中上有老人、下有幼童的,荷包赏下去,昭显主子恩典。

    可是在那之前,贝勒府的门人孝敬在前头的,而且都不会少。

    所以所谓的散银子也好,赏银子也好,实际上也是回礼。

    回的薄了,提醒对方下回送礼丰厚些。

    回的厚了,那就是告诉对方很满意,继续保持。

    舒舒这边也是,收到的内务府品官的年礼,也以九阿哥的名义放了些赏下去。

    这也是上下往来的规矩。

    至于礼部尚书的两份年礼,也并不难猜。

    皇子六部行走,并不是固定部门,而是专项负责某件差事。

    三阿哥这边肯定是户部的差事差不多了,晓得礼部有什么差不多的差事惦记上,才提前做个铺垫。

    舒舒看着三福晋好几眼,真想要问她是不是故意的。

    她这两刀捅得可真狠!

    还有董鄂公府那边,名义上是“贴补”女儿、女婿,实际上就是董鄂家对三阿哥这位皇子贵婿的“年敬”。

    三福晋全都还回去不说,还翻了倍回礼。

    董鄂家怕是不安生了。

    就算再天真烂漫,也是公府贵女,不至于如此吧?

    舒舒打量着三福晋,见她似笑非笑的,生出猜测来,小声道:“您这是故意的?”

    三福晋摊手道:“故意什么了?他不教我,我怎么晓得旁的,肯定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舒舒不知道说什么。

    这是立住了?!

    立得有点歪!

    有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思。

    看来三阿哥让田格格管家这件事,是触碰了三福晋的底线,她不想忍了。

    舒舒想了想,还是劝道:“还是适可而止,上头还有皇上看着呢。”

    做这种湖涂事,被康熙那个公公挑剔的话,往后三福晋也没有好果子吃。

    三福晋不以为然道:“我又没做什么出格的,行事都是在规矩里。”

    舒舒依旧蹙眉:“还有堂伯那里,病中呢,怕是不高兴……”

    三福晋低头看着手指甲道:“我叫人给我阿玛传话了,其中几样金器是给我额娘傍身的,不入公帐!”

    三福晋的额娘,是彭春的堂姨表妹郭氏,是正式请封过的三品淑人,只有三福晋一个女儿。

    那些金子给了郭淑人,实际上就是三福晋的私房。

    舒舒心里觉得这种扣钱的方式还挺爽的。

    可是想到三阿哥的吝啬,舒舒少不得提醒道:“到底是皇子阿哥,小心他翻脸……”

    到时候真弄出夫妻决裂来,以康熙的行事做派,埋怨儿子两分,就会埋怨三福晋八分,说出什么难听的,影响到董鄂家就不好了。

    三福晋压低了音量道:“就是得了几个钱,觉得腰杆子硬了,才不管不顾的打我的脸,那就让他精穷了,也丢了差事,看他还怎么高声?!”

    舒舒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们堂姐妹两个是这么亲近的关系么?

    不是就是个面子情么?

    这种夫妻算计的话,就不用对她说了。

    估摸着三福晋憋得狠了,还小声跟舒舒念叨着:“是我之前脾气太好了,让他们把我当包子,蹬鼻子上脸要踩着我!呸!我是皇上钦点的皇子福晋,我尊重起来,谁还能不给我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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