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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食
    我的公公叫康熙正文卷第九十二章食就跟当年索额图与明珠之争一样。

    两人结党营私,互相攻讦倾轧,最后罢黜是,即便后来启用也是挂着内大臣闲职。

    索额图那边,因要顾念太子,很快就复起,依旧是屹立不倒。

    齐锡不好说什么,只问:“皇上那里,可有给九爷选府邸的消息?”

    九阿哥耷拉着脑袋,闷声道:“怕是一回半会儿还不行……”

    齐锡陷入沉思,琢磨着想个法子。

    这闺女住在宫里,消息不通,遇到事情鞭长莫及。

    真要拖个三年五载的不开府,他们两口子怕是头发都要愁白了。

    因舒舒与九阿哥还要出去采买,在董鄂家只能待半天。

    舒舒与觉罗氏说了会儿话,就与九阿哥去了伯府探望伯爷夫妇。

    伯爷也苦夏,看着比月初见时瘦,不过精神头还好,笑呵呵对九阿哥道:“还要谢九爷上次送回来的好参,叫太医配了其他的药材泡了参酒,估摸到年底就能开坛……”说到这里,对舒舒道:“我问过太医,人参酒补益脾肺,也治咳症,回头留半坛子给你……”

    “那感情好,等着大伯的人参酒……”

    舒舒笑着应了,心里晓得其中古怪。

    自己这个大伯虽一辈子没有出仕,可为人行事素来周全,从没有人说过一句不好,如今冒然提及侄女的咳症?

    倒像是用这个做幌子,名正言顺的分人参酒给他们。

    看来不仅宫里没有秘密,怕是京城也没有秘密。

    九阿哥身体虚弱的消息,即便外头晓得的不周全,权贵人家应该是得了风声。

    九阿哥在旁,看不出这伯侄两人的眉眼官司,只当伯爷是真的疼爱侄女,客气道:“明儿我随扈去盛京,到时看是不是能再淘换些好参……既得了酒方子,就多泡些好了,大伯同岳父喝着也富裕些……”

    伯爷果然上心:“真要遇上好的,自是多多益善……这几年人参价格比前些年翻了一番,市面上好的难得……”

    舒舒看着九阿哥。

    关于这个憨憨,一废太子前的记录不多。

    即便他“贪财好色”的罪名,也多是一废太子后。

    “贪财”这一条,除了打发手下人做买卖开当铺之外,主要是借着是永福岳父的身份,贪了明珠大部分家产;还有一个罪名,就是叫手下太监去东北私采人参,去江南高价贩卖。

    自古以来,辽东就出产人参。

    到了眼下,辽参更是人参之首。

    不过因为东北的黑山白水是“龙兴”之地,朝廷一直有“禁采令”。

    八旗臣民需要得到许可,才可以在固定的区域采人参,否则就是私采,要依法问罪。

    舒舒心下一动,上辈子去过长白山,倒是听了一耳朵的林下参与园参的历史,还曾经去过最大的人参集散地,看到了跟卖萝卜似的卖人参。

    就是吃饭时,也跟吃萝卜似的,吃着人参蘸酱、拔丝人参之类的。

    或许,这也是开源的法子。

    就是不适应与现下,那不是光头阿哥能进行的。

    这个更适用于官方。

    不过要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在盛京周边置块林地,为以后做准备。

    伯夫人晓得舒舒的娇气,知晓她是苦夏瘦的,并不是生了闲气的模样,悬着的心放下,不过还是问询:“你同八福晋关系如何了?这外头传得难听,可不是置气的时候……”

    “之前有些小摩擦,不过早已经面上和好了……”

    舒舒安慰着:“阿牟放心,侄女省得,有时候退一步没有坏处……”

    伯夫人点头:“正是如此,你还是新婚小媳妇呢……该绵软的时候就绵软……”

    舒舒乖巧地点头。

    自己做不到像五福晋、八福晋那样肆意,装乖就多乖些日子。

    因时间不宽裕,小两口两人坐了两刻钟,跟着锡柱夫妇聊了几句,就告辞出来,回了都统府。

    觉罗氏已经预备了一桌吃食,都是舒舒爱吃的,拨鱼儿,凉拌苏子叶、炭烤小羊排、角瓜丸子……

    林林种种,摆了一桌子。

    觉罗氏有了春秋,也没有外客,就没有分席。

    九阿哥看着一桌子吃食,不少都是没见过的菜,就晓得妻子这重视口腹之欲是家传。

    舒舒回来时倒是记得带了菜谱,都是这些日子琢磨出来的新菜。

    除了日常饮食,还有几道补气养身的方子,是伯爷父子可以用的,舒舒也做了标记。

    用完饭,已经是正午,舒舒抽空见了两房陪房。

    如今两房人口都安置在舒舒的一处陪嫁宅子中。

    周嬷嬷的长孙一家,就是周大夫妇,负责盯着城里几处铺子。

    林嫫嫫的次子一家,就是林二夫妇,则负责城外的庄子与地。

    总账册托了福松盯着,倒是一切正常。

    因看到账册,想起福松,舒舒不免又操心起来,私下里跟着觉罗氏提醒道:“额涅是不是也该帮着相看?省得回头大舅、大舅母再打主意……”

    福松十五岁,可以议亲,正好明年成丁了搬出来过日子。

    毕竟珠亮十四岁,就已经定亲。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舒舒大舅自专,选了不妥当的人家,那才是坑了福松。

    觉罗氏脸色难看:“福松,不好找人家……”

    除非在小门小户里找,否则略好些的人家,不会乐意将女儿嫁入已革宗室人家。

    可是寻常旗丁家的女儿,觉罗氏也看不上。

    其实最好的法子,就是在福松的外家里找人选,可福松外家近支没有人了,只剩下族亲,当年为了遗产还闹过不痛快。

    因着“八旗选秀”的规矩,不少人家都盼着高枝。

    舒舒也晓得福松的短板,自己的弟弟,自己怎么看都是好的,可只没了前程这一条,就不在许多人择婿范围内。

    她将此事放在心中,毕竟终身大事也急不得。

    小两口从都统府出来,就坐了马车直接奔着鼓楼大街。

    郭络罗家那边的长辈,论起来需要费心送礼的只有一人,就是宜妃之父三官保。

    宜妃生母、嫡母都去世,三官保年将花甲,没有续娶。

    剩下宜妃几个弟弟,只有大弟弟是同产,已经预定下来为五阿哥的贝勒府司仪长,正四品缺。

    不是宜妃仗着生母身份指手画脚,为胞弟安排,而是太后娘娘亲自过问,晓得宜妃的弟弟抬旗前挂着包衣佐领的差事,抬旗后还没有补差事,就点名他去贝勒府当差。

    皇子开府,护卫兵丁是朝廷拨给,其钱粮也是户部支取,府里有品级的护卫与内务官,都可以自行委派,可以是姻亲故旧,也可以从旗属中遴选。

    “大舅家颁金节前会阖家进京……其他几个舅舅,爷也就是前两次随扈时见过面,不过面子情……大舅家还好,没有女儿,其他舅舅家有几个女儿,两个已经出嫁……”

    说到这里,他面上带了讥讽:“之前还没有抬旗,他们想得美,送到京城小选,想要往五哥同爷身边送,又是亲戚又是打小情分,往后一个侧福晋跑不了……娘娘哪里容得他们算计这个?寻了两个闲散宗室,直接发嫁了……”

    听九阿哥说这个,舒舒想起一件旧事,就是大婚次日内务府送宫女子之事。

    当时为首的宫女比其他人出众,眉眼与桂丹相似。

    舒舒当时就猜到这一位与桂丹有血缘关系,应该是桂丹母族内务府高丽佐领金家之人。

    过后叫小椿问过,果不其然。

    当时舒舒心里膈应,只做不知,挑了旁人。

    眼下想起来,她就跟九阿哥说了一遍:“要是其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当下人待了也就待了,可是娘娘那边的亲戚,关系到娘娘脸面,实不好放进来使唤,我就选了旁人。”

    “还有这事儿?爷怎么不晓得?”

    九阿哥拧着眉头回忆,也只是记得当时自己问了是不是有出身正白旗第七内管领的,想不起桂丹那个姻亲的模样。

    还记得那个王大妞还是叫王二妞的小宫女,就成了院子里的小宫女,好像叫桂圆还是栗子的。

    “金家怎么这样?鬼鬼祟祟的,原还当大舅这房是好的,看来也是没有姑娘的缘故……”

    九阿哥轻哼着,有些不高兴:“金家不对劲儿,门风不好……”

    实际上凭借着宜妃的身份地位,金家姑娘想要免了“小选”不过是打一句招呼,毕竟宫女子名额有限,内务府包衣人家这些年却是人口滋生,备选富裕的很。

    不过是贪心,想着送闺女进宫谋富贵。

    舒舒则是想到金家嫁女之事。

    或许可以顺着金家这条线,查证一下幕后之人,到底是不是索额图,还是另有其他人浑水摸鱼。

    两人先去了顺安银楼,又望向斜对面的千金坊。

    千金坊外,熙熙攘攘,不少旗装打扮的大姑娘、小媳妇进了铺面。

    铺子门口,除了有刚留头的小伙计,还有两个三十来岁的精干妇人待客。

    真要说起来,八旗中宗室与勋爵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是普通旗丁。

    所以千金坊的金包银饰品生意,明显的比顺安银楼更有人气。

    九阿哥嘴巴抿成一条线。

    要是没有那场官司,这本是他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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