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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36章 成礼
    夫妻俩的观点倒是一样的。

    “水至清则无鱼”这句话或许有道理,可是养鱼跟养蛀虫是两回事。

    “要是养猪还罢了,养肥了直接宰,肉烂在锅里……”

    九阿哥若有所思道:“可是也要分这饲料是谁的,要是自己的饲料,白折腾一场就没有什么意思……”

    舒舒没有接话,只看了九阿哥一眼。

    乾隆当初纵容和珅贪墨,也是“养猪”?

    损公肥私?

    为什么更像是嘉庆皇帝在给乾隆挽尊?

    没有什么“老谋深算”,就是“昏聩”罢了。

    九阿哥已经想到内务府上,眼珠子转了转,随后摇头,带了遗憾,道:“不好开这个先河,风气都坏了,会因小失大……”

    舒舒笑了。

    虽说“钓鱼执法”是一种法子,可是在旁人没有走歪路的时候,故意钓鱼执法,就有些阴损了。

    “都是小道,还是一切依律就好……”

    舒舒道。

    九阿哥点头道:“说的也是,阴谋就是阴谋,大事上还是要行阳谋……”

    到底是旁人家的事,夫妻说过一嘴也就放下。

    接下来,就到了九阿哥的拜师礼。

    即便马齐不乐意,九阿哥不乐意,可是事情也不好再拖了。

    都半月了。

    拜师礼是准备好的“六礼”。

    提前跟五阿哥打了招呼,请五阿哥这个哥哥作陪,以示郑重。

    十阿哥这个弟弟,连体婴似的,当然也不愿意落下。

    舒舒原本想着再准备一份礼给马齐夫人的。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没有多事。

    开始平平,后来随着相处的情形,适当增加就是。

    要是开头就给足了,以后少了倒是显得失礼。

    尊师重道是好习惯,可真要将自己的位置完全放在学生的地位上也没有必要。

    保持彼此客气,保持距离就好了。

    京城,镶黄旗,马齐府邸。

    不单单马齐休沐,马齐家阖家都在。

    马齐的长子是嫡出,是东宫属人,名叫富尔敦,年纪与太子相仿,已经娶亲。

    他之前并不知道九阿哥拜师之事,临到跟前才晓得,很是不解,道:“阿玛,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如今九阿哥担着内务府总管,还有一兄一弟,如今还给他指了阿玛做老师?”

    马齐眼皮都没有抬,道:“九阿哥没有入朝……”

    富尔敦道:“可是总有入朝的时候?”

    马齐看了他一眼,道:“太子急了?”

    富尔敦忙道:“那倒没有,就是儿子想的多了些……”

    马齐皱眉道:“那你就多余想!”

    真要忌惮,上面还有一溜已经封爵的皇子在。

    九阿哥排行这么靠后,不是幼子,也是半拉幼子的待遇,忌惮不着。

    富尔敦讪讪的不说话了。

    剩下成丁的儿子还有好几个,都没有补差事。

    之前皇上将他们家族的几个佐领从上三旗拨到正蓝旗,就将他们晃了一下,断了他们补上三旗侍卫的机会。

    如今想要补侍卫,就是补八贝勒府的侍卫,可是马齐不许。

    多了个皇子师弟,也不知能不能借上力?

    几兄弟带了雀跃。

    都是成丁的人了,谁也不乐意白待着。

    马齐看着几个儿子,也是无奈。

    儿子都大了,也会有自己的私心。

    他却是不敢彻底放手,怕带累了家族。

    不过九阿哥这里,确实比八阿哥身边更稳妥些。

    也不是不可以。

    少一时,门房就有人过来通告。

    九阿哥到了。

    马齐没有托大,带了儿子们迎了出去。

    来的除了九阿哥,还有五阿哥与十阿哥作陪。

    见马齐要给众人见礼,九阿哥已经先一步扶住,道:“行了,老师您就别外道了!”

    五阿哥也道:“是啊,马大人是九阿哥的老师,不是外人,不必如此客气。”

    十阿哥没有说话,而是在留心马齐的几个儿子。

    富尔敦不用说了,是太子的手下。

    剩下的几个看着也不小了,可是划在八阿哥名下大半年了,也没有去做八贝勒府的僚属官。

    看来马齐对八阿哥并不看好。

    今日既是为了拜师而来,首先要成礼。

    都有固定的规矩在。

    只是九阿哥身份尊贵,就免了跪拜叩首的那一步,只简单成了鞠躬行礼。

    走了过场,九阿哥奉了“六礼”,马齐也回赠了一部亲手抄写的《周礼》,算是成礼。

    然后师生入坐,九阿哥才将马齐的儿子们认了一遍。

    除了两个小的还在襁褓中没有带上来,剩下还有七个儿子。

    长子、三子、四子、五子、六子已经成丁,九子、十子一个十来岁,一个六、七岁。

    九阿哥就重点看了下几个成丁的,道:“师兄们没有补旗缺,是准备参加八旗科举么?”

    马齐犹豫了一下,摇头道:“读书寻常,暂时没有合适的缺,回头等等再说吧!”

    正蓝旗的旗缺,都是固定的,早由固定的佐领瓜分。

    他们是从上三旗拨下来的新佐领,没有正蓝旗的旗缺。

    这个要他们的领主去争,或是新的旗缺分派方案,或者直接给他们正蓝旗争取新的旗缺,归在他们的佐领下。

    偏生这大半年来,八阿哥也不大顺当,自己还闲置着,应该也顾不上旗属的前程。

    九阿哥却看上马齐的几个儿子了。

    马齐是文官不假,可是富察家的子弟高高大大的,看着都不错。

    要知道马齐的几个兄弟,如今可都在武官任上。

    要是没有这一重关系,九阿哥不好用富察家的人,毕竟这是八贝勒府的旗属人口。

    可是多了一重师生关系,用起来也就没什么了。

    他就道:“我这里打算年底开府呢,到时候师兄们可以先去补个缺,品级上来了,回头再腾挪……”

    马齐晓得九阿哥的皇子府已经修建好了,按照贝勒府规制修建,而且内务官已经得了司仪长的官职。

    眼见着儿子们都看着自己,马齐没有摇头,道:“那到时候就要劳烦九爷了……”

    九阿哥摆手道:“不算什么,说起来也是便宜了我,正缺人使唤……”

    马齐的夫人是戴佳氏,也出来见了几位皇子。

    马齐还有两女,待字闺中。

    因为都是留头的大姑娘,就没有出来相见。

    客客气气,走了过场,九阿哥几个人就出来。

    等到离了马齐家,九阿哥才问五阿哥道:“我这师母的戴佳氏跟戴佳贵人的那个是同族么?”

    五阿哥心里算了下马齐长子的年岁,道:“还真说不好,马齐祖父做过内务府总管,戴佳贵人的娘家虽是康熙十几年拨出包衣的,可是早年也有族亲做过内务府总管……”

    八旗联姻也是有限定的。

    寻常百姓人家,多是同色旗同阶层。

    官宦人家,同色旗的世姻多些。

    富察家原是镶黄旗满洲,还是累宦人家,父祖都做到一品大员的,轻易不大会同包衣人家联姻。

    可要是包衣中的勋贵大员,也未尝没有那个可能。

    低门娶妇,高门嫁女。

    十阿哥在旁,道:“应该是了,富察侧福晋好像之前有相看的人家,就是戴佳贵人伯父那一支,是已故内务府总管噶鲁的孙子……”

    九阿哥讶然道:“还有这事儿?”

    要知道那位内务府总管,不单单是戴佳贵人的伯父,还是皇父的心腹之一,大阿哥早年养在宫外,就是养在噶鲁家中。

    一直到开蒙了,才送回宫里。

    抚养皇子,这是多大的责任,也是多大的恩典。

    “那大哥晓得富察侧福晋跟戴佳家议亲之事么?”

    九阿哥好奇道。

    十阿哥摇头道:“应该不会有人跟大哥提这个……”

    这种事情,不好拿出来明说,否则像是指责皇父指婚不妥当似的。

    九阿哥带了惋惜,道:“要是真嫁给戴佳氏多好,省事了不说,说不得我还能得个人用用……”

    他缺人手,不单单是皇子府缺少班底,内务府这边也需要更妥当的人家。

    十阿哥提醒道:“就算是嫁入戴佳氏,他们家也不在包衣三旗了……”

    九阿哥点头道:“怪不得大哥上回举荐人手,都是听着耳生的人家,戴佳家已经不在内务府了……”

    五阿哥又搬回海淀住了,兄弟三个一起出城。

    舒舒这里,迎来了一位小客人。

    五贝勒府的大阿哥,今年已经四岁,这次被五福晋带着过来新三所住了。

    大阿哥虚岁四岁,看着并不是个调皮的孩子,倒是透着几分乖巧。

    侄子像叔。

    舒舒瞧着大阿哥眉眼就有几分九阿哥的模样,感觉颇为古怪。

    小孩子坐不住,老实了一会儿就有些待不住,舒舒就吩咐小椿带他下去看鱼。

    外头的水缸里,放了好些鱼,养着吐泥的,是九阿哥叫人从西园里捞的。

    “就这么带来了,刘格格没闹?”

    舒舒小声道:“之前不是当成命根子么?”

    五福晋无奈道:“怎么没闹,哭天抢地的,我瞧了都不忍,可是我们爷这回恼了,嫌她照顾不好孩子,才让大阿哥病了,告诫她再有下回,大格格也不用她照看了……”

    谁乐意带庶子呢?

    养好了不是功劳,出了闪失却是责任。

    舒舒道:“是不是也该请名字了?”

    这就是庶子与嫡子的不同了。

    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府上的阿哥都请圈了名字,五阿哥与七阿哥府上的阿哥,却至今都没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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