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宁安堂院子里,舒舒就听到了尼固珠欢快的笑声。
舒舒听着,也跟着笑了。
今日尼固珠收到了好些表礼。
既是过来做客,头一次见三胞胎的女眷提前给孩子们预备了表礼。
小阿哥的还罢了,就是小砚台、玉坠子什么;小格格这里,预备的就精巧了,掐丝镶宝的小金镯子、碧玺手串、珊瑚耳坠子、宝石扣子等。
不管价值几何,看着都是颜色鲜亮,适合小女孩穿戴。
人人都晓得九阿哥夫妇不差钱,那送东西太寒酸也不好意思拿出手,可也不是谁家日子都好过的。
日子寻常的,就往精巧上来。
眼下就摆了一炕的锦盒,尼固珠正在看新鲜。
伯夫人与康亲王太福晋则是坐在炕边,陪着尼固珠说话。
“好看……”
尼固珠举着掐丝红宝金镯子,对伯夫人说着。
“谁送的?”
尼固珠卡顿了一下,想得有些费力气。
实在是今儿见到的外人太多了。
“玛嬷?”尼固珠迟疑,道:“瘦的玛嬷……”
舒舒挑帘子进来,夸道:“难得,那么多人,倒是记下了。”
尼固珠立时放下手上小金镯子,奔着舒舒来了:“额涅!额涅!”
舒舒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一天忙忙活活的,母女两个就见了一面。
康亲王太福晋在旁听着,跟伯夫人道:“这说的应该是安郡王福晋,这些长辈福晋中,就数她最年轻……”
安郡王本就年轻,安郡王福晋还是继室,年岁比几位老福晋小了一轮。
伯夫人道:“她们家是按照汉人规矩教女儿,身量都纤细……”
太福晋摇头道:“好好的勋贵之女,怎么就往歪了教?这身子骨好赖,都是小时候养的,小时候不养结实了,这出门子了也遭罪。”
舒舒抱着尼固珠在旁坐着,听着两位说话,有些好奇道:“佟娘娘也是这样身量么?”
佟家的姑娘,她只见过两个,一个是安郡王福晋,一个是佟妃,身量都比较婀娜,看着也比较精致年轻。
后世倒是有几位皇后的御容,只是看着都大同小异。
太福晋点头道:“佟家入关之前就如此了,女孩都是养在后院,不叫出门,都是娴静性子。”
这说的是已故的孝懿皇后,舒舒问了这一句,也就不提了。
只是她想起了四贝勒府的李格格跟宋格格,都是旗鼓包衣出身。
还有以后荣宠无二的小年糕,也是汉军旗出身。
看来,四阿哥的喜好有了根源。
伯夫人最是了解舒舒,见她眼里含笑,就晓得有其他缘故。
只是当着太福晋跟孩子的面,伯夫人就没有问她。
太福晋道:“今儿听着倒是热闹,沸反盈天的,后个敦郡王府办席,也要按照这边的来么?”
舒舒摇头道:“十阿哥订了上好的燕翅席,还订了一家小戏子过去唱戏……”
能到女眷跟前献戏的,都是十几岁没有成丁的小戏子,上的戏单,也是猴戏之类的热闹戏。
女眷们打发时间也正好。
太福晋道:“省心,也挺好。”
不管是九阿哥这边,还是敦郡王府,都是不差钱的主儿。
十阿哥的身份,本就不好跟宗室太热络,这样办席对付过去就是了。
等到晚饭之前,九阿哥也小憩醒来。
虽说多喝了两杯,他有些恶心了,没有什么食欲,可是他还是过来宁安堂陪客。
董鄂家的人虽多,可是对于舒舒家所在的房头来说,总共就伯夫人跟太福晋这两个近亲,其他都要隔得远了。
九阿哥对太福晋,也就“爱屋及乌”,多了几分亲近与恭敬。
丰生跟阿克丹也抱过来了,祖孙三代人用了一顿家宴。
三个孩子面前都摆着一尺来宽、一尺半长的黄花梨食盘,上面放着一个九寸碟子,放着一块挑好刺儿的蒸鱼肉、番柿炒蛋、炒白菜芯儿,还有一块小米发糕、一块大米糕。
还有专门定制的带着链条的筷子,还有小一号的小调羹。
居然不用保母在旁照顾,三个小家伙就能直接吃饭。
而且明显之前教过来了,等到长辈们夹菜,三个小家伙才开始动手。
除了尼固珠吃得快,洒了菜,丰生跟阿克丹两个吃的很干净。
太福晋当着九阿哥只有夸的,道:“阿哥教的好,这么点儿的孩子,就能自己吃饭了。”
九阿哥也不贪功,摇头道:“都是福晋管孩子……”
眼见着九阿哥没有食欲的样子,舒舒就晓得他这醉酒的后遗症还没有下去,就吩咐白果上了一碗精简版的面茶。
糜子面糊糊,上面只撒了芝麻盐,没有放芝麻酱,吃着很是清爽。
糜子面是碱性的,正好也能中和胃酸。
尼固珠将自己餐盘里的吃的差不多了,就望着九阿哥的面茶流口水。
九阿哥就挖了两勺给她。
尼固珠却不急着吃,而是指着两个哥哥的小碗。
平日里兄妹三个跟前,舒舒跟九阿哥都要讲究公平,尼固珠这是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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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就又给两个儿子也挖了些。
爷几个一起吃了面茶。
等到吃完晚饭,夫妻两个陪着三个孩子去暖房里转了一圈,摘了半盘子红了的番柿送到宁安堂,才抱着丰生跟阿克丹走了。
尼固珠人来疯,今儿上午出去见客,下午有两位长辈陪着,到了掌灯时候眼睛就睁不开,由保母抱着安置去了。
太福晋跟伯夫人也简单梳洗,去了外头衣裳,姑嫂说话。
“孩子才多大,正是淘气的时候,教的这样乖巧,舒舒可真狠心,这是随了二嫂了……”
太福晋正隔辈亲,想着三个孩子的懂事,就有些心疼,忍不住跟伯夫人念叨。
伯夫人道:“丰生跟阿克丹本就安静懂事,没怎么叫人管着;尼固珠这里,之前确实淘气过了,可是正经教训了两回……现下狠心些,总比以后操心强,不管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教好了,孩子日后顺当,当父母的也省心。”
太福晋晓得这个道理,感慨道:“也是难得,自己还是孩子呢,就要教孩子了,太懂事了。”
但凡嫁到外头,都有个不懂事的余地。
可是皇家……
要是皇子福晋不懂事,到时候想要“养病”怕是都不能。
八福晋能有眼下局面,都是因出身的缘故,皇家才没有狠罚。
伯夫人看了小三年,心里倒是踏实很多,道:“不必太担心,舒舒的心性,顺境过得,逆境也过得,想想大前年指婚旨意下来,咱们担心成什么样,如今这日子也过起来了……”
太福晋点点头,不再多说,心中不无遗憾。
三胞胎……
这要是她的孙子多好?
不过姑侄两人早说开过,关于近亲结婚影响子嗣这件事太福晋也晓得。
虽说表兄妹结婚,儿女成行的也大有人在,可是子嗣不顺当的,也占了不少。
儿子是亲儿子,侄女也是亲侄女,真要让太福晋自己选择,她也不敢赌……
*
正房,东稍间。
夫妻两个泡了脚,上炕歇了。
想着前天跟今天都是太平无事,舒舒居然还有些不习惯。
她跟九阿哥道:“这几年每次有席,都要出点儿大事小情儿,这两回倒是消停。”
九阿哥想想,还真是如此。
他琢磨了一下缘故,立时笑了,道:“祸根子就是老十四,这两回都没给十四派帖子,大家都跟着消停了……”
舒舒想着十四阿哥的小心眼,眉头微蹙,道:“不会因这个缘故,埋怨上咱们吧?”
九阿哥撇嘴道:“随他,前两年有什么事情都没有落下他,本就是不合规矩,其他人上学的时候可都在宫里猫着,如今不过是恢复正轨罢了。”
舒舒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是记下了。
诸皇子中,十四阿哥的行事人品不大可信。
要知道,历史上,还有件“毙鹰事件”,彻底断送了康熙与八阿哥的父子之情,也成了八阿哥皇子生涯中的分水岭,正式失去夺嫡的资格,从台前走到幕后。
后头占了便宜的,就是全盘接手了“八爷党”的十四阿哥。
虽说不少史学家也怀疑是四阿哥打击政敌的手笔,可想要全无痕迹地算计八阿哥,也不是那样容易的。
毕竟牵扯到御前,稍有蛛丝马迹,就容易事情败落,引火上身。
以当时八阿哥已经被康熙当着文武百官辱骂过,贝勒爵位也革了一回,虽说后头封回去了,可是跟上头几位封了亲王、郡王的哥哥们差了一截。
这样冒险的事情,四阿哥做了,收获不大。
反倒是十四阿哥,因为八阿哥的人缘好,一直都是小跟班。
夫妻两个都乏了,说了一会儿话,就都睡了。
等到次日,九阿哥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是辰正。
昨日还罢,今儿又头疼。
又是不想去衙门的一天……
九阿哥犹豫着,要不要去请假,可是想着明天是打算请假的,就只能勉强自己出来。
十阿哥还没走呢,晓得这边有动静,才从自家出来。
看着九阿哥蔫耷耷的,他不由担心道:“九哥累到了?”
九阿哥点头又摇头道:“不单单是累,喝得葡萄酒有些上头……”
昨儿预备的酒水多,各色烧酒、黄酒、果子酒等。
十阿哥道:“那往后九哥还是喝米酒,不醉人……”
*
今天又去医院大半天,挂了两个科室复查,肝损伤好些了,不过还要继续吃药,上月底的手术没有做齐全,医生让补做,九怕了,打算缓缓,三、四月再说,再次提醒大大们,好好爱惜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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