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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小儿无赖(打滚求月票)
    五个孩子凑到一起,就算只有三个人说话,十八阿哥与阿克丹都闭嘴葫芦,那热闹劲儿也是没法说了。

    九阿哥看着心有余悸,跟舒舒道:“幸好咱们家这三个,平时只能顶一个半,要不这闹闹哄哄的,叫人脑仁疼儿……”

    舒舒看了九阿哥一眼,道:“小孩子都是如此,爷没觉得头疼,那是因为爷陪的少……阿牟跟嬷嬷才是受累的……”

    伯夫人这里,只照顾一个,可是那顽皮劲儿能抵丰生兄弟两个。

    齐嬷嬷也不容易,总揽丰生兄弟两个身边的事儿,一日不敢懈怠。

    有了这两位长辈的费劲巴力,才解放了舒舒与九阿哥。

    尤其是舒舒。

    毕竟眼下世情,默认“男主外、女主内”,抚养儿女的主要责任都落在舒舒头上。

    几个孩子热闹完,十七阿哥与十八阿哥想起了地上的金鱼缸。

    叔侄几个从炕上转移到了地上。

    几缸金鱼中,红色占了一半,鹤顶红这样红白的占了一些,剩下才是金色跟黑色。

    尼固珠盯着的,都是红色的,小手扶着缸边,看得口水哒哒的。

    “啪嗒”,水缸上起了涟漪。

    十八阿哥指着尼固珠,说不出话来。

    宫里的孩子都是干干净净的,估计没想到小丫头这样邋遢,口水直接掉缸里。

    “没事儿……”

    十七阿哥压下十八阿哥的手,将他牵到旁边的金鱼缸,道:“你看这个……”

    十八阿哥又挪了两步,离尼固珠远了,也分辨眼前这一缸是另外一缸,这才安心看缸里的金鱼。

    他这盆是鹤顶红,鱼身是白色的,只头顶是红色的,通体看起来十分干净。

    尼固珠还不知道被嫌弃了,想要伸手勾水里金鱼,迟疑了一下,回头看舒舒。

    舒舒与九阿哥昨晚就叫人做了几个小抄网,用的是铜丝跟绢帛,一尺来长,专门给孩子们捞金鱼。

    眼下孩子们都围着金鱼打转转,舒舒就叫白果将准备好的抄网跟瓷碗分给孩子们,一人一份,还拿来了小杌子,叫大家坐了。

    “额涅最好了,阿玛最好了……”

    尼固珠坐着,看着手中的小抄网,回头对舒舒与九阿哥道。

    丰生在旁边,指着缸里最大的一条红金鱼道:“妹妹,这个大……”

    尼固珠转头看丰生,也是笑得灿烂:“大哥最好了!”

    十七阿哥在旁边听着这话音耳熟,感情这位大胖侄女,就爱说“最好了”。

    总共是三缸金鱼,摆着个品字,五小转圈坐着。

    尼固珠就在品字头上,守着龙睛蝶尾那一缸,左手是丰生,右手是阿克丹。

    丰生旁边是十七阿哥。

    十七阿哥另一侧是十八阿哥。

    孩子太多,舒舒与九阿哥分身乏术,就选择坐在椅子上旁观,让白果、小松鱼缸边上看顾孩子们。

    至于捞金鱼……

    昨晚九阿哥与舒舒已经玩过瘾了。

    夫妻两个还安排了比赛,半盏茶的时间,谁捞的金鱼最多,谁就获胜。

    这获胜一方的福利,就安排在了晚上。

    其中,就有诸多不可言说之处。

    眼下看到小抄子,九阿哥食骨知髓,跟舒舒道:“今晚咱们再比一比?”

    舒舒看着那些可怜的金鱼,小声道:“爷,您不歇,也叫金鱼歇歇啊!”

    九阿哥轻哼道:“手下败将,你这是怂了!”

    舒舒指了指孩子们,道:“爷快看,一人一个捞法……”

    舒舒本觉得“三岁看老”这句话有些主观,可是眼下瞧着孩子们捞鱼的架势,还真是能看出性子区别来。

    尼固珠笑得最欢实,手下动作也多,不过成果可怜。

    她又是没有耐心的,这条鱼跑了,就换另一条。

    她也不晓得收着力气,“哗哗”地带出水花来,抄网下去,金鱼就跑了。

    忙活半天,一条鱼也没有。

    她也不恼,“咯咯”地笑着。

    丰生这里稳重多了,并不去捞尼固珠眼前的鱼缸,而后偏左坐着,跟十七阿哥一起捞那缸“王字虎”。

    这王字虎是虎头金鱼中个头较大的,是京城比较名贵的金鱼品种。

    丰生选好了金鱼,就起身,不过因第一次捞鱼,还是叫金鱼跑了。

    他就追着选定的金鱼换地方。

    直径两尺的鱼缸,他换个地方,就追上了金鱼。

    屡败屡战之后,终于有了收获。

    舒舒跟九阿哥对视一眼,还以为阿克丹会这样捞鱼,没想到这样执着有毅力的是丰生。

    九阿哥咋舌道:“老话说的也不对,丰生可是只有一个旋儿,这脾气也拧啊!”

    说来也巧,三个孩子头顶的发旋不同。

    丰生是一个旋儿,阿克丹是两个,尼固珠是三个旋儿。

    按照老话,是一旋精、二旋拧、三旋打架不要命。

    之前夫妻两个还觉得有几分道理,跟三个孩子的脾气也对得上。

    舒舒道:“这不是拧,这是有恒心……”

    目标也明确,那么多金鱼,唾手可得,丰生却只挑自己喜欢的那一条捞。

    夫妻说着话,再看阿克丹。

    阿克丹的胳膊搭在瓷缸上,整个人是静止状态,跟其他几个孩子热热闹闹捞鱼的情形不同,只眼睛看着旁边的十八阿哥。

    他也避开了尼固珠跟前的鱼缸,选择跟十八阿哥一个捞那缸“鹤顶红”。

    不单他如此,他旁边的十八阿哥也是如此。

    不过叔侄身边的装金鱼的碗却不是空的。

    原来十八阿哥懒惰,看到金鱼游来游去的,就将抄网轻轻放下去,等着金鱼自己游进去。

    阿克丹见了,就有样学样的,也是这样动作。

    九阿哥见状,嘴角抽了抽,这叔侄两个倒是一脉相承。

    舒舒去看年龄最大的十七阿哥。

    十七阿哥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全神贯注地捞鱼,还分心照顾旁边的十八阿哥。

    见十八阿哥动作缓慢,担心他捞的鱼少,探头去数,见里头三、四条了才放心。

    他又看丰生这里,见丰生还在追逐第二条鱼,就拿着抄网在前头帮着拦堵,很会照顾人的样子。

    九阿哥见了,点头道:“有做哥哥的样子,跟爷小时候一样!”

    舒舒听着,笑而不语。

    十七阿哥与十八阿哥差了将近三岁,十八阿哥从兆祥所回翊坤宫时十七阿哥都四岁了。

    四岁的孩子,晓得自己是哥哥,知道照顾弟弟也寻常。

    可是九阿哥跟十阿哥相差一个半月,谁照顾谁?

    也就九阿哥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是哥哥,自己在护着十阿哥;估计在十阿哥那边,都习惯照顾哥哥了。

    北六所的六个阿哥院,跟宫里的格局差不多,都是联排院子,共用前头一条甬道。

    舒舒夫妻两个入园出园子,还带了皇子出来,都是要经过其他几个院子的。

    二所、四所也就陆续得了消息。

    七阿哥早上回城去了,只有七福晋在。

    七福晋本想亲自过来,被嬷嬷给拦住。

    道路冰滑,九阿哥还在家,多有不方便之处。

    七福晋就听了劝,叫人装了一盘柑子、一盘苹果、一盘糖炒栗子、一盘五香南瓜子给五所送过去。

    到了四所这里,十三阿哥正好在,就跟十三福晋道:“昨儿碰到九哥,说是今天中午捞鱼去,还说给咱们分鱼,我还以为是九哥带九嫂出去玩儿,没好意思掺和,原来是九哥带十七阿哥与十八阿哥,那我过去瞧瞧,给九哥打下手……”

    十三福晋在“初见礼”时见过十七阿哥与十八阿哥,也给了见面礼。

    不过她想起尼固珠见人就“新年好”,就装了两个荷包,里面装了两个金制平安牌。

    “拿这个做什么?”

    十三阿哥不解道。

    十三福晋道:“爷收着,要是两个弟弟拜年,就给了,省得弟弟们失望。”

    十三阿哥摆手道:“不用,下头几个弟弟的压岁荷包,初一那天我都给了。”

    十三福晋这才收回荷包。

    十三阿哥仔细打量她神色,十三福晋神色如常,并无不快的意思。

    十三阿哥轻咳了一声,道:“都是随往年的例,早就预备出来的,也上了账册……”

    那时候十三福晋还没有嫁进阿哥所,都是嬷嬷预备的。

    早在十三福晋嫁进来后,十三阿哥就将头所的账册与钥匙都给十三福晋了。

    这是他的福晋,宫里的奴才又是最会看脸色的,十三阿哥自然先敬在前头,省得下头人怠慢。

    十三阿哥这几年也算是看了兄嫂们的相处,心里有数,晓得这夫妻之间是否和睦,丈夫的态度很重要。

    皇子福晋是外头嫁进宫里的,很是不容易,这日子好坏,其实都在皇子身上。

    十三福晋笑着看十三阿哥,道:“是我偷懒了,前头的账册看的粗糙,只看着正月里需要预备的人情走礼……”

    十三阿哥道:“没事儿,账册在那里放着,慢慢看……”

    夫妻两个相视一笑,多了几分心意相通。

    等到十三阿哥进了五所,发现了不妥。

    他已经是大婚的小叔子,不好直接登堂入室。

    他就进了前屋,等着崔百岁过去正房禀告。

    正房这里,舒舒跟九阿哥刚见了七福晋的嬷嬷。

    听说十三阿哥来看弟弟,在前头等着,舒舒就跟九阿哥道:“要不今儿我偷偷懒,爷跟十三爷照顾几个孩子?”

    听着这闹闹哄哄的,舒舒很想要躲了。

    九阿哥听了,很是动心,道:“那正好,将丰生他们三个也带过去捞鱼,两三刻钟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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