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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歸京
    歸京

    瀾國的士兵像是沾上了狗皮膏藥一樣。他們回到營地中,去歲的大啓城牆的冰已經融化了,他們嘗試開始攻城。

    他們的辦法有把百姓推在前面開路,結果失敗。用弓箭壓陣,直接沖上去,失敗。他們還會扔出黑色會冒煙的物件,扔在他們中間沒到一會兒就炸開花了。

    他們是怕了,感覺根本就不是跟正規的軍隊打仗,還是在和一群潑皮打仗,正在想着,一群人又溜了出來,提着劍就砍殺過來。

    他們拖着疲倦的身體回到營地,只想一覺睡死才好。

    “敵襲!敵襲!”

    半夜外面傳來叫喊聲,瀾國的疲兵又被迫起來,一對人馬也敢來劫掠瀾國的大營,萬明霁帶着人扔了幾個炸.彈就跑了。

    過了兩個時辰後。

    “敵襲!敵襲!”

    瀾國的士兵又被迫起來。

    萬明霁帶着人照例扔下幾個炸.彈又跑了。

    他們又準備躺下,主将讓他們不用睡了,結果接下來他們就沒有來了。

    又這麽連續了三天。

    度過沒有危險的三夜後,瀾國的士兵已經放松了警惕。

    “敵襲!敵襲!”

    “他娘的,又來扔什麽黑東西了,就那一隊的人扔了就跑,沒什麽好打的!”瀾國的士兵抱怨的說,穿盔甲的速度卻很快,他們罵罵咧咧的起來。

    結果一出營地,發現整個營地都是火,所有人都在逃竄,他們有些懵,在不遠處黑壓壓的一片,在火把下盔甲泛出冰冷的光。

    萬明霁一馬當先,騎着馬就殺過來了。

    “殺!”

    底下的士兵跟着萬明霁沖上來,有主将身先士卒,他們的士氣更高,而瀾國因為夜晚休息時間不好,還是疲兵之态。

    營地裏到處都是火光和刀子刺進身體的冰冷感,萬明霁摸了一把臉上的血,手中的劍在地上流淌出一片小血窪。

    “大人,他們朝東南方向跑了!”馬成抱拳,整個人經過戰場的洗禮也變得成熟起來。

    “窮寇莫追。”

    瀾國的逃兵從東南方向逃走,正當他們松口氣時,前方又傳來喊打喊殺的聲音。

    “老子終于等到你們了!吃老子一錘!”

    萬明霁東城後就挑選了其中的好手組成了鐵錘隊,這些人一錘一個,打得十分痛快。

    這隊人馬由東城的主将沈石帶領,這時他也是殺了過去。

    瀾國的士兵直接潰敗了。

    萬明霁帶着人馬回到東城好好的睡了一覺,次日一早的下午才醒過來,他吃了幾個饅頭就去沈石的營地。

    “将軍,瀾國的情況怎麽樣?”

    “有零散的人逃走了,我們這次打了勝仗,但這只是瀾國的部分軍隊,瀾國太子帶着的主力早就已經回到瀾國了。”

    沈石有些遺憾,瀾國的老皇帝要死了,太子帶着主力趕回去繼承皇位。太子不是嫡長子,是一個從冷宮出來的皇子,他的血統低賤,兄弟們身強體壯,紛紛想要把太子拉下馬,他要是不回去主持大局,他怕是不能做皇帝了。

    “京城中傳來的密信,陛下病危,太子殿下傳話讓我們守住東城即可,在瀾國的事他自有安排。”沈石知道謝九陵和萬明霁都是太子的人,就沒有顧忌其他的。

    “那我們是要回京了嗎?”謝九陵沉吟。

    沈石點點頭:“太子殿下是讓驸馬爺和萬大人回京。”

    萬明霁心中有大逆的想法,瀾國和大啓的老皇帝這是要死一塊去了。

    “盡快啓程!”沈石說道。

    兩人聽了沈石的話立馬回去收拾家當,過了半晌就帶着東大營的士兵離開了東城。

    萬明霁騎着馬和謝九陵并肩在一起。

    他握着缰繩,歸心似箭。

    他走的時候謝喬玉還在坐月子,兒子也才出生三天,現在大概兒子都能說話了。

    他的腦子裏漫無邊際的想着,思念像是藤蔓一樣把他的心密密麻麻的纏起來,他更想謝喬玉。

    .

    京城

    謝喬玉推着車帶着小霜照出門逛一逛,小霜照終于沒拿着布老虎了,他拿着撥浪鼓玩,烏黑的眼睛好奇的盯着街上的人看。

    “啊!”

    一個婦人看小霜照長得好看,像是白玉團子一樣,看了好久,小霜照跟她對視一眼,可愛的嘟了嘟嘴。

    “太可愛了!”

    小霜照低頭玩撥浪鼓。

    “阿疊!”

    謝喬玉應了一聲注意力一半放在底下的路上一半放在嬰兒車的小霜照身上,“今兒去你舅舅家玩。”

    于意也懷孕了,今日他帶着小霜照去謝府坐一坐,到了謝府就有力氣大的仆人把嬰兒車帶了進去,小霜照被謝喬玉抱着,他乖乖的趴在謝喬玉的肩膀上。

    “車車!”小霜照指着被仆人拿着的嬰兒車奶聲奶氣的喊。

    “等會從大舅家裏回去就可以坐車了,你的車好好的。”謝喬玉也不管小霜照聽沒聽懂,跟他解釋了一下。

    小霜照趴在謝喬玉的肩膀上,烏黑的眼睛一直盯着仆人把嬰兒車推走,直到看不見仆人了,小霜照伸直了腦袋看了看,果真沒有車了。

    他的眼睛含着淚,用小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半哭不哭的樣子。

    到了正堂,于意正在吃葡萄,一見謝喬玉帶着小霜照來了,他喊了一聲:“快讓我來抱抱霜照。”

    “大嫂,你看看他就好了,可別累着你了,這孩子皮實得很。”

    謝喬玉坐下來把小霜照扶起來,他現在正在練習怎麽走路還是站不住,只能讓謝喬玉把他支撐着才不會倒。

    “小霜照,怎麽一副委屈的樣子?怎麽了這是?”

    小霜照想要啃手指,但謝喬玉就在旁邊他不敢,他抱着謝喬玉的大腿喊:“車車!”

    “車車會回來的,馬上就來了。”謝喬玉拍了拍小霜照的後背。

    “還會說車車了,這孩子長得真快。”于意感嘆道。

    “這是糕點,給小霜照吃。”于意笑眯眯的從碟子裏拿出一塊雪白的糕點,遞給小霜照。

    小霜照也見過于意好幾次,他接過糕點放在嘴裏啃。

    “啊!”

    “小孩子還是吵鬧的,剛出生那會能嚎個不停。”謝喬玉看着小霜照拿着糕點吃,他把小霜照抱起來,等他吃完了用帕子擦了擦他的嘴巴。

    幸好家中有人帶孩子,不然謝喬玉不知道那時候自己的心情是如何了。他嫁給萬明霁後就被寵着,家中和睦,又有人伺候。其實嫁給萬明霁也沒吃多少苦,很快就過上富足的日子了,帶孩子這事太辛苦了。

    小霜照偶爾抱來給他看一看,逗一逗他,他的月子也坐得好。

    “這說明這孩子活潑。”于意看着小霜照就喜歡,他伸出手捏了捏小霜照肉嘟嘟的臉。

    小霜照搖搖頭,想把于意的手搖下去。

    “壞!”他沖着于意喊道。

    于意不以為恥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是一個十分爽朗的哥兒。

    謝喬玉也跟着笑起來,小霜照現在知道幾個字就喜歡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陛下的身子不好,朝中的大事都是由太子殿下做主,明霁在邊境的日子也好過一些。”于意嘆口氣說話。

    他知道謝喬玉的心裏念着萬明霁,特意透了風聲告訴謝喬玉這件事,讓他把心放在肚子裏。

    聽謝知說,萬明霁還立下了功勞,不知道有多大的封賞,這還是沒影兒的事于意也不好亂說。

    謝喬玉一聽見萬明霁的名字心裏就生氣:“大嫂,你可別說這件事了,霜照還有一個月就滿周歲了,他這個爹是一點影子也沒有,以後也不認他了!”

    小霜照眨眨眼,提取到關鍵詞:“疊!”

    謝喬玉:“……”

    于意調侃道:“你不惦記着明霁嗎?那為什麽霜照還會喊爹,這不是你一直在他耳邊念叨的。”

    謝喬玉雪白的臉上嫣紅一片,他未曾搽粉,皮膚卻似美玉一般,薄唇輕輕的抿着,像是在害羞。

    他輕輕的說:“我才沒有。”

    于意也不去戳穿他,這兩口子的事兩口子自己解決。不過一看謝喬玉就是心裏想着萬明霁,這萬明霁在邊境也待了很長的時間了,差不多要一年了,要是這次真趕不回來就錯過了小霜照的抓周禮。

    這也是孩子的大事,錯過了就沒有第二次了。

    謝知回來了,謝喬玉在謝府吃了一頓晚飯才抱着小霜照回去,小霜照看見了自己的嬰兒車,眼睛一亮,用手指指着嬰兒車,興奮的喊道:“車車!”

    謝喬玉把他放進,小霜照立馬就露出一個笑臉。

    還是被人推着好,他立刻在嬰兒車裏躺好。

    回到萬府,馮蘇又把小霜照抱起來颠了颠,眼底帶着笑意:“這孩子皮實。”

    馮蘇在萬府待久了,也有些樂不思蜀了。謝遠寫了信來催了幾次,謝喬玉就給謝遠寫信拒絕了。

    謝遠漸漸就不寫信過來了。

    這要是再回到謝府去,謝遠一定不會給馮蘇好臉色,謝喬玉卻是不怕,他手中有錢可以給他阿爹置辦一間小院子,再買幾個仆人伺候,這可比在謝府舒服多了。

    他還有大逆不道的想法,想讓謝遠幹脆和馮蘇和離,他可以養着自己的阿爹。

    “快去睡吧,我把霜照抱回嬰兒房。”馮蘇親了親小霜照的臉蛋。

    小霜照咯吱咯吱的笑。

    謝喬玉回到屋子裏洗漱完,在大床上愉快的打了一個滾,從床頭滾到床尾,呈現一個大字躺在床上。

    他抱着一個枕頭,就是覺得有點冷清。

    冬日又要來了,難道又是沒有熱男人的一個冬季。

    謝喬玉把自己繡好的三雙鞋子放在底下,抱着枕頭睡着了。

    從邊境到京城,大約需要一個月餘的時間,在這一個月裏留安侯經常來萬家鋪子裏查看,東大營的人被帶走了一半,還有一半在郊外沒有命令進不來京城。

    留安侯沒有向太子投誠,現在老皇帝倒下了,禁軍不可能掌握在一個不是心腹的人手上,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活路了。

    禁軍頭領最後會落在誰的頭上,留安侯心中已經有了猜測。萬明霁才多少歲,還沒有二十五歲就要掌管皇宮中的禁軍。

    留安侯認為英雄豪傑,封狼居胥之輩。他的侯爵的世襲下來的,擔任上禁軍頭領是皇帝信任。哪像萬明霁,等萬明霁回來就是全京城的少年英雄,留安侯不可控制的産生了嫉妒。

    他放任心腹們去擾亂萬家的鋪子,這就是他最後的末路了。

    秋雨綿綿,謝喬玉本就被留安侯的行徑擾得心煩,現在又下着大雨,他啪的一聲把窗戶關上。

    姚禾把燭火剪去一截,燭光閃了閃,謝喬玉坐在榻上,他讓姚禾也坐下。

    “姚禾,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我留了你這麽些年也該為你考慮了。”謝喬玉心中不舍,但他還是要讓姚禾自己考慮。

    “少爺,我不想離開你。”姚禾不想和謝喬玉分開,他一直跟着謝喬玉,一時半會兒聽見謝喬玉說這件事,心裏還是有些茫然。

    他在大宅院裏見過太多的腌臜事,對男人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期待。世間能像大少爺和姑爺這樣只娶一個哥兒,還對哥兒好的男人并不多。

    他太笨了,怕識人不清,臨到了最後後悔半生。

    謝喬玉:“你說說看,我幫你留意着。”

    “老實本分就可以了。”姚禾最後加了一句:“不要太醜的。”

    以後生的孩子也不好看。

    “做活也要在京城,我還要在少爺的身邊。”姚禾執拗的說。

    “那我幫你留意着,等你姑爺回來了,也讓他幫你留意着。”

    時辰不早了,姚禾就離開了謝喬玉的屋子。

    “咚咚咚!”

    門子穿着蓑衣,提着燈籠,腳淌在水窪裏:“來了來了!”

    都什麽時辰了還有人敲門,門子心中這麽想着,腳程卻很快就去開門,他借着燈籠裏的光把門栓打開。

    一個同樣穿着蓑衣的高大背影就顯露出來,他的身後還有一匹淋濕的馬,看樣子風塵仆仆的。

    “把馬牽到馬廄裏洗刷一遍。”萬明霁把缰繩交給門子。

    “姑,姑爺您回來了!”萬明霁出聲了,門子這才認出萬明霁來,他帶着的鬥笠只露出了一只流着水珠的下巴。

    萬明霁嗯了一聲,他走進家門,把門子和馬甩在後面,把雨夜也甩在後面,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廊上落下了他帶着水的腳印,在長廊上他的腳步越發急促。

    等到了謝喬玉的房門,姚禾也老早就睡下了,屋子裏的燈已經熄滅了,怕是連燈芯都涼了幾個時辰了。

    萬明霁站在門口,半晌沒有推門進去,蓑衣上的水順着蓑衣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他的褲腳也帶着泥土。歸心似箭,連夜趕路,他的姿态實在算不上好。

    他猶豫半晌,還是伸出手推開了大門,然後站進去冷風吹進了屋子裏,萬明霁很快就關上門,把風雨擋在門外。

    他放輕了腳步走到床邊,看見謝喬玉把頭埋進枕頭裏睡得正熟,臉上的小絨毛很可愛,把被子壓在下面,臉上白裏透紅,看着完全就不像是一個生過孩子的人。

    萬明霁站着看了一會兒還是打算先把自己拾掇一下,才好上床睡覺。他輕輕的從衣櫃裏拿出衣服走進了浴室。

    浴室隔着睡覺的地方只有一面牆,謝喬玉模模糊糊聽見了動靜,他睡眼朦胧的睜開眼睛,面前的一切都還是模糊的。今夜下雨,月亮被烏雲擋住了,屋子裏一點也不亮堂。

    又一次聽見了浴室裏的水聲,這浴室裏的水聲和外面的雨滴落在窗戶上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謝喬玉心裏有些害怕,他想到他以前看過的志怪話本,那些志怪話本裏說的就是有鬼,會不會有鬼在他家的浴室裏洗澡。不然怎麽可能悄無聲息的走進來了。

    謝喬玉自己腦補越來越感到害怕。他又不敢叫,怕驚動了浴室裏的鬼。如果是人的話,不去他們家的庫房,怎麽會來他的屋子裏洗澡。謝喬玉想到什麽汗毛豎起,他低頭連忙看自己的衣裳是否穿戴整齊。

    這低頭一看衣裳還是穿得好好的,他心下松了一口氣。

    他想了想還是大着膽子想要下床偷偷溜出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看向床下差點尖叫出聲。

    他連滾帶爬的帶着被子躲到床的角落裏,抱着被子瑟瑟發抖。

    啊,這是什麽,這是水跡?難道是水鬼上岸了?

    謝喬玉最怕鬼了,他心中害怕只盼着這只錯上岸的水鬼立馬回到水底下,不要來找他。要是洗完澡就快點離開。

    或許是聽見謝喬玉的祈禱了,浴室的水聲停止了。謝喬玉屏住呼吸,身子也不敢抖了,睜着一雙大眼睛警惕的盯着浴室的門。

    浴室裏響起腳步聲,謝喬玉不敢去盯着浴室的門了,他又開始哆嗦起來。這惡鬼要是暴起傷人,他這條小命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謝喬玉的額頭出現細微的汗水,整個人害怕到不行。

    浴室的門吱嘎一聲開了,謝喬玉不敢亂動,也不敢睜開眼睛,嘴唇泛白。

    萬明霁穿好裏衣出來,把自己的髒衣服扔進了框子裏,等明日仆人收下面洗。他還未察覺謝喬玉已經醒了,他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細微的傷口。

    他抄的小路,那是樹林,有些小刺比較多,不小心就把臉上擦了幾個小口子,萬明霁在鏡子面前看了一下,夜裏黑,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但模糊看着還算小傷口,特別像是戰損一樣。

    這鬼怎麽還要照鏡子啊。謝喬玉對屋子裏的一切布置都熟悉,他聽着水鬼的腳步聲,就是去了梳妝臺的位置。

    水鬼照鏡子會不會沒有臉,它還是一個無臉鬼。

    謝喬玉這麽一想更害怕。

    萬明霁見沒什麽大礙就打算上床去了。

    小喬(欲哭無淚):水鬼……來了。

    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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