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求凰公子却神情淡然,一点儿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你还记得我吗?”求凰公子盯着李长生问道。神情淡然,就像是面对多年未见的好友。而李长生对他也有敬重之意,他写的赋的确惊才绝艳。
“当然记得,当日在蜀国的天府城中,在芙蓉园诗会中,我曾经见过你。”李长生说道。
“嗯。”求凰公子点了点头,说道,“当日之时,我写了一首《凤求凰》,本以为已经可以冠绝古今,夺得诗会之魁首,没想到却被你的一首《青玉案》完全掩盖了光华。”
“也不能说是你的赋不如我的那首词,每一个作品都有其独特的意境和文采。有其独有的艺术价值,不能明确的认定谁的更好。”李长生说道。
“李兄此言差也!”求凰公子说道,“每一个作品的文采强弱只有文道天论,否则又何来书生意气的高下之分,李兄此话只不过是谦逊之言耳……‘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我的《凤求凰》中的这一句与其说是在求其佳偶,不如说是在苦苦寻觅知音。而李兄文采卓然,正是我的知音也。”
“司马兄此话在下可当不起。”李长生笑笑说道。他的凤求凰中还有一句叫做‘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两个男人交颈翱翔?这句想起来都觉得恶寒。虽然大汉风气,好友之间会同床共榻抵足而眠也是常事,但李长生还是接受不了。
“莫非玉京兄瞧不起在下?”司马长风脸色一沉,说道。李长生是有字的,他的字是玉京。只不过字很少被别人叫到。好友之间叫名或者叫字非常的随意,不过刻意的叫一个人的字,那就是有些正式的意味在里面了。
“在下岂敢!”李长生说道,“能与求凰公子相识,长生甚感荣幸!”
“嗯。”求凰公子点了点头,“想来你也不是那种目空一切的高傲之徒,否则也写不出‘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这样情绪缠绵的诗来。没有亲身经历,是无法深刻的描画的。而有着这样经历的人,绝对不是浮躁之人。”
两人在论剑台上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而是谈论起诗词歌赋来。在座的虽然有很多书生强者,但是他们不是擅长诗词,因此大多数也听得云里雾里。
“司马兄说的不错。”李长生点了点头。诗词艺术来源于生活,是对生活的感悟。没有生活作为底蕴,一切的华丽辞藻都是无病声吟(此并非错别字,而是避免和谐)。好的文采不是舞文弄墨用词华丽,而是对感情细腻的刻画。而诗词一道,最讲究的就是情感。
“其实李兄的那首《青玉案》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我把他写了下来,挂在我的床头日日品味。词中最后一句,纵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一句隐含天道,难得李兄竟有如此感悟。”
“人人心中都有那个追求不到的那个她,想必司马兄心中也有高远的志向。”李长生说道。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个难以企及的梦想,而这个梦想就像词中的那个美貌女子。宝马雕车香满路,无限的美好。然而却‘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对自己若即若离,无法企及。
司马长风没有回答,梦想都是一个人最深层的愿望,不会轻易的说出来。这个愿望或许很无稽,或许遥不可及,但天才人物都有坚强的信念,都在为这个梦想而奋斗着。
“‘纵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算得上是最好的结果了,很多人经过万般的努力,连心中的那个她的背影都看不到。”司马长风叹了一口气说道。
听了司马长风这句话,李长生心中一动。难道,他连自己梦想的边缘都没有触及到?他是帝国八大公子排名第五,家中有娇妻美眷,在大汉帝国闻名遐迩。他也有不可企及的梦想?天才的心思,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够了解的。
求凰公子司马长风,和无缺公子一样,是神组织影部的杀手之一,这个秘密估计连他的妻子都不知道。而他们在神组织的地位,还并不是很高。很多时候,不得不服从命令去杀人。无缺公子没有把陈州长孙家族斩草除根,已经引起了组织高层的斥责。神组织,能够满足他什么样的梦想?
李长生虽然不知道他心中的梦想是什么,但能够理解他的叹息。
“李兄,我们不如在此席地而坐,谈论诗词歌赋如何?”司马长风提议道,“人生难得一知己,你对诗词的领悟让我钦佩,不如一起来讨论对诗词文道的理解。”他的词赋在大汉帝国可谓是第一,能够和他一起谈论的人并不多。
司马长风,名相如,字长风。
“如此甚好!”李长生点了点头。他对文道其实也不甚理解,正需要有人解惑。他只知道写出好的诗词歌赋,著书立说可以提升书生意气,但具体细节并不十分了解。而且诗词的文道与七大学院的文道又有何区别,他更是无从得知。
于是席地而坐,从背后把相思剑取下来放在身前。而求凰公子也跪坐在他的面前,把古琴放在了双膝之上。跪坐,是朋友之间坐下交谈的方式。于是,两人现在就像是一名书生,和一名剑客在饮酒而歌,畅谈天下。
什么?他们两个说了半天话也不动手,现在还居然坐了下来,准备长谈!这让我们这些观战者情何以堪?很多的观战者心中十分的不满。难道要听他们说话说一天也不开打?还有,后面的战斗怎么办?
不过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抱怨之声,求凰公子文采大汉第一,而且还是八大公子排名第五。而李长生,他有两首诗词上了《圣道》,如在书生一脉里很出名。如今挑战大会到了求凰公子这里,将来必定是八大公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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