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郁樱樱和沈甚都过着这样的生活。
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心情也愈加舒缓。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郁樱樱在梦中看见了那张久违的布满邪气的脸,那个男人对着她伸手,语气轻缓,逼迫的气息如约而至:“樱樱,过来。”
于是,她从梦中惊醒!
窗外电闪雷鸣,一刹那的惨白一闪而过后,便是紧随而上的轰隆雷声,震耳欲聋,像是敲击人心,可怕至极。
房间的灯光在这时忽然被人打开,灯光如昼。
“樱樱?做噩梦了吗?”
沈甚在门口,他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走进来,但他瞧见窗口窗帘被吹得飘飞,外头细雨渐渐加重,尽数飘进了卧室,溅落到地面上,已经有一小滩水珠。
于是,他提起脚步,快步过去,关上了窗户。
“樱樱,外边变天了,有些冷,不要感冒了。”他叮嘱。
而,郁樱樱大口大口呼吸,她的脑子里出现了那张可怕的脸,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朝着她伸手,她都觉得窒息。
“樱樱?”
“樱樱?”
沈甚喊了几声,见她没有回应,且她的胳膊开始微微发抖,于是,他上前,在她的面前停下,伸手去握住她的肩膀。
“别!”郁樱樱大叫一声。
沈甚被她的反应所惊愕,但到底,并未再碰她。
郁樱樱看见眼前的人是沈甚,于是呼吸渐渐变得平缓,她似乎想起什么,有些艰难:“我,我只是做噩梦了。”
他点头,安抚:“我知道,樱樱。”
沈甚替她盖上被子:“如果你害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一句话,郁樱樱很快便更为警惕,她抬眼,看向他。
见状,沈甚了然,道:“我在沙发上休息,不会……多做什么的。”
沈甚如此体贴善意,对比她的态度,让郁樱樱有些失语。
她也不想防备沈甚,只是……这俨然令她形成了下意识反应。
于是,郁樱樱点头:“好。”
这天晚上,沈甚于一侧沙发上休息,守着她,除此之外,并不打搅。
郁樱樱很安心。
时间过得很快。
郁樱樱怀有身孕,腹部一天天隆起,或许是之前身体不大好,又十分娇贵,导致她的孕期反应有些严重。
而当初在穆家的时候,伤处总是恢复地较快,如今在这里,或许当真是因为那些调养的药物原因,她面对这孕期反应有些吃不消。
好在沈甚照顾得好,她心情极佳,倒也没有多吃什么苦。
转眼间,已是六个月后。
这天。
沈甚准备好饭菜后,两人相对而坐。
“一定要按照孕妇的食谱来吗?可我不喜欢这些食物。”郁樱樱养了六个月,当初的颓靡气息已经散去,剩下的,竟然有些女儿家的娇嗔。
沈甚温和一笑,低语解释:“但这些都是营养……”
话并未说完。
沈甚放在一侧的手机响起铃声,声音悠扬,有些突兀。
见状,沈甚偏过头去瞧。
郁樱樱以为,按照他的性格和习性,于吃饭期间,他一般都是直接挂断,然后在饭后,再以回拨。
可这一次,沈甚拿了手机,起身,对她回以抱歉:“樱樱,我离开一会儿。”
或许是极为重要的电话。
郁樱樱如此想。
于是,她点头:“好。”
沈甚转身离开,他前去了阳台,外围的门轻轻关合,郁樱樱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最近的一段时间,好像时不时有人给沈甚打电话,有时是深更半夜,有时是在下午时分。
郁樱樱落座在位置上,并未动筷,而是等着沈甚回来。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沈甚便推门而入,重新坐在郁樱樱的对面。
“怎么不吃?”沈甚开口,“凉了就不好吃了。”
男人的神色似乎永远都是如此,温和,没有多余的情绪。
郁樱樱从来没有看见他发过脾气,且,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表情,言行举止,如绅士楷模。
她回答:“我等你啊。”
一句话,沈甚一愣。
他抬起眼,看向郁樱樱,眸子里的光辉敞亮,可不过一瞬,他又避开,像是在深思着什么,转眼,又恢复正常。
“樱樱。”
沈甚欲言又止,可话到嘴边,他又无法言明。
郁樱樱不知他在想什么,与他相处的过程中,他仿佛没有明确向她展示过他的喜好,他一直都在顺着她的心意来。
“嗯?”她抬眼。
沈甚还是一如既往的神态,但今天又有些不同,他这双温润如玉的眼眸里,多了一份突兀的急躁。
细微的,不仔细观察,根本瞧不出这急躁。
他终于开口:“樱樱,你喜欢佩戴耳环吗?”
郁樱樱一愣。
她垂眸,于桌底下,开始慢慢摸着自己的指尖。
摸着摸着,她便笑了笑,道:“喜欢的。”
沈甚又道:“我记得,从前我们的定亲宴上,你佩戴的是玉饰,你喜欢玉还是喜欢钻之类的耳环?”
郁樱樱摸着指尖的动作,变快。
从沈甚的角度上看过去,恰好能瞧见郁樱樱的右耳下方,耳垂一侧,有一个浅淡的小痣。
她垂着眸,道:“我喜欢的很多,好看的就行了。”
见郁樱樱如此回答,沈甚便拿起公筷,为她夹菜。
沈甚道:“那我改天让人去准备一批饰品过来,给你挑。”
郁樱樱摸着指尖的动作一顿:“好。”
接下来的时候,郁樱樱与沈甚交流,与平时一样,相敬如宾之中,带着与初见时不同的亲和。
这天过去。
又过了几天。
沈甚忽然被一个电话叫走。
他并未和郁樱樱详说什么,郁樱樱也没有打探私事的习惯,所以,在沈甚离家时,她送他到楼下。
“樱樱,我去解决一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沈甚的话飘入郁樱樱的耳畔,她点头:“好。”
郁樱樱站在楼下的出口里,瞧着沈甚上了车,他于最后临走时,开了车窗瞧她。
于是,她朝着他挥手。
沈甚回之微笑。
在车辆行驶了一段路程后,沈甚忽然停下了,他下车,走回到郁樱樱的身边,伸出手抱着她。
唯一一次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抱着她。
他道:“樱樱,你要等我回来。”
他又道:“一定要等我回来。”
郁樱樱于此时,忽然有了奇怪的想法,这样的感觉来的莫名,让她心口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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