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是他!
原以為護國寺後山一別,兩人不會再有交集,沒想到他竟然也回京了。
竟然半夜三更偷偷爬牆進來!
他來多久了?
難道之前她勾引陳洛修的路數,他都看在眼裏?
田恬心頭微微一緊,不過很快釋然。
他們現在已經斷了,他看到或者不看到,誤會或者不誤會,又有什麽了不起?
她自己做到問心無愧即可。
坐起身子,田恬皺眉的看着他:“爬牆的事情太子爺做的倒是熟練,何至于此!”
李湛負手而立,心頭有氣,說話也沒客氣:“抛下我回到後宅,和一小妾争風吃醋,你又何至于此!”
他回京之後,實在想她想的厲害,只能翻牆進入玉雪院,沒成想讓他看到好大一出戲。
他自己也不知道和墨揚坐在房頂多久,直到她徹底睡熟,才下來看看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只是她一醒來,沒想着向他解釋,反而陰陽怪氣嘲諷他。
難道護國寺後山那一年,真的只是夢幻泡影?
他越想越不甘心,她明明可以跟着他過更好的日子,偏偏要作踐自己,竟然和一個小妾争風吃醋。
一想到她和她郎君你侬我侬的場景,他恨不能掐死眼前這女人。
才分開多久,她怎麽能毫無壓力倒在別的男人懷裏!
她甚至為了能讓男人過來歇息,一再找借口把人喊過來!
他從來沒見她對他如此用心用計過!
心裏頭就像打酸了幾十年老陳醋,五味陳雜。
田恬聞言,知道他是看到之前她所做的事情了,也沒什麽好遮掩的,神色平靜的看着他:“正如太子爺所見,這就是妾身的日常,妾身既然已經回到後宅,自然要想辦法籠絡住郎君的心,妾身何錯之有?”
郎君兩字深深刺痛了李湛的心。
她口中的郎君不是他,他只是她的一個情夫。
不過不重要,既然招惹了他,她就是他的女人。
李湛深吸了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心緒。
“跟着我,我不會讓你遇到這麽糟心的事兒,你在我心中永遠第一,沒有哪個女人能越過你去。”
田恬見他語氣誠意滿滿,也舍不得說重話,這個男人其實對她還算有情有義。
“妾身還是那句話,若太子爺答應一生一世一雙人,妾身立刻跟您離開,哪怕背負罵名,妾身也願意。
哪怕太子爺不做這個太子了,妾身願意和您海角天涯。
若是太子爺做不到,那就請太子爺好自為之,不要在來打擾妾身。”
李湛有些生氣,為什麽陳洛修可以三妻四妾,他卻不可以。
他對她真情實意,心裏只有她一人,哪怕以後三妻四妾,她在他心中也是特殊的,這輩子都不會更改。
她怎麽就不懂!
她明明知道,他不可能放棄太子之位,這一生,他立志做一個好皇帝,并且一直為之努力。
她這麽說,絕對是故意的。
李湛懷疑,護國寺後山的事情,只是假的,她從未愛過他。
雙拳緊握,目光危險的注視着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質問:“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是在消遣我?你根本就不是下堂婦,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寂寞孤單打發時間,從始至終,你的心裏眼裏只有那個辜負你的男人,是不是!”
田恬也生氣了,護國寺後山為他做了那麽多,他難道真的就感覺不到?
簡直是在睜眼說瞎話,讓人寒心!
看他的目光也結了冰。
“太子爺說我在消遣?試問誰會拿自己的清白名聲開玩笑?
妾身這輩子活的堂堂正正,問心無愧,不容太子爺诋毀。
被趕去淩雲峰,妾身當時心寒上吊,只是丫鬟發現及時,加之我想通了,這才僥幸活下來。
遇見太子爺之前,妾身就寫了一封和離書回京,從此和陳洛修斷絕關系,也是如此,妾身在遇到太子爺時,才會稱自己為下堂婦。
妾身為了銀錢生計,在別院做廚娘,一直規規矩矩,從未有半點逾越之舉。
反而是太子爺發病,妾身連着好幾次挺身而出,不僅教您清心咒,還教您龍訣,更甚至在您最危難的時刻,不顧性命在鐵牢中伺候您一個月。
妾身當時想着太子爺若是好不了,妾身就在護國寺後山陪太子爺一輩子,妾身從未想過從您身上得到什麽榮耀。
可您呢,您在病好之後,就開始尋摸別的女人,妾身接受不了,傷心離開,難道有什麽問題?
妾身在您身上,只圖純的感情,既然妾身得不到,便不會多加逗留。
妾身為您做了這麽多,甚至豁出性命了,您還覺得妾身是消遣您,難道要把命給您,才算真心?
妾身無話可說,妾身只覺得離開護國寺後山,無比正确。”
李湛心中憤怒減少,還有疑問:“既然你寫了和離書回京,為何你至今沒有走的意思?”
他看她今夜把陳洛修迷的暈頭轉向,若不是小妾在中間搗亂,他們此刻怕是還在纏綿床笫。
田恬冷笑:“陳洛修不願意和離,妾身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麽辦法?
既然無法和心愛的在一起,和誰都是将就,如今妾身已經認命了,就這樣過下去吧。
不愛陳洛修,以後哪怕他納再多的妾室,妾身也不在乎,不在意心就不會痛,挺好的!”
李湛還想說什麽,田恬直接打斷了他:“太子爺,還請您離開,以後別來打擾臣婦,這若是被人發現了,妾身是要被沉塘的。妾身的名譽清白可以不要,但是妾身不得不為将軍府着想,還請太子爺給妾身一個體面。”
“跟着我,我會把這些事情全部處理好。”李湛不舍得放棄。
田恬冷冷道:“太子爺能唯獨妾身一人嗎?”
李湛沉默不說話。
有些事情,他力不從心,不敢答應。
田恬做了個請的手勢:“還請太子爺不要讓妾身看低了您。”
李湛沉默的看了她良久良久,她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壓根不知他有多愛她。
他今日推開了她,來日真的就會幸福?
田恬見他還不走,直接伸手開始解亵衣繩子。
李湛驚訝:“你這是作甚?”
田恬面無表情:“太子爺過來,無非就是想讓妾身伺候您,妾身就算舍了這身子又如何?”
李湛大怒:“混賬。”怒甩袖袍,大步離開。
他李湛在她眼裏,難道就是個饑不擇食的男人,半夜爬牆就是為了偷腥?
若是真的想女人,大把的女人會任他挑選,何至于冒着天下大不韪來臣子府中!
李湛離去,田恬躺在床上,面無表情望着床帳。
把李湛氣走了,她心裏肯定也是難受的。
畢竟是自己真心愛過的男人,她不可能沒有波動。
只是她比較果決,他給不了她想要的,她也不想委屈求全,只能如此。
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
翌日,田恬頂着兩個熊貓眼,吃睡不香,精神恍惚的厲害。
終于熬到了黃昏時分,秋穗進屋問她:“世子妃,今日還去府門口接世子爺嗎?”
田恬搖頭:“不去了,我這副模樣,沒得讓聽水院那邊占了便宜。”
她都憔悴的不行了,渾身疲累,哪裏還有心思應付陳洛修。
還不如讓他見不着,心裏惦記着。
秋穗如實道:“聽水院那邊已經去府門口了。”
田恬還是道:“讓她去吧,今兒把陳洛修讓她了。”
秋穗見房間四下無人,小聲道:“小姐,昨夜是不是那位來了?”
田恬偏頭看她,雙眼睜得溜圓:“你怎麽知道的?”
秋穗道:“昨夜是奴婢守夜,奴婢聽到房裏有動靜。”
田恬哦了一聲:“此事保密,不能聲張出去。”
秋穗點頭:“奴婢知道的,只是那位若不放手,您恐怕.....”
她一個丫鬟都挺感動的,堂堂太子爺,尊貴無雙,竟然為了見小姐一面,委屈爬牆而進。
她想不通小姐為何就抛棄了那麽好的太子爺。
“他放手了,昨夜我和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他以後不會再過來。”田恬道。
秋穗嘆了口氣,沒在多說什麽。
“你讓可兒繼續打聽世子爺的動向,随時向我禀報。”
“是。”秋穗行禮退了出去。
陳洛修下了馬車,視線不由往府門口看,那裏除了一個藍水兒外,并沒有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皺了皺眉,難道是生氣了?
快步走過去,藍水兒福身行禮:“妾給世子爺請安。”
親自攙扶她:“不必多禮,大冷天的,你才剛出月子,以後不必來府門口。”
藍水兒柔柔道:“妾想迎世子爺回府,不管寒風刺骨還是炎炎夏日,只要能見到世子爺,妾怡然不懼。”
暗諷有些女人只是熱絡一下,第二日都堅持不了,就不來了。
只有她對世子爺才是最真心的。
“傻瓜,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身子不好了,還怎麽伺候表哥,怎麽給表哥生個像你這麽可愛乖巧的女兒?”陳洛修對表妹藍水兒還是有情的。
藍水兒笑:“妾身子很好,表哥不用擔心,這一切都是水兒甘願的。”
如今府中多了個不世大敵,她焉能不用心。
陳洛修也笑了:“走吧,我去聽水院看看寶哥。”
順便提點一下她,讓她明白妾室不可和正室争寵。
田恬得知陳洛修去了聽水院,情理之中,那藍水兒不是吃素的,想盡辦法都會把陳洛修哄過去的。
也不生氣,用過晚飯,舒舒服服泡個澡,準備今晚早點睡。
昨晚沒睡好,今兒一定要補個覺。
失戀這種事情,堕落一晚上就差不多了。
田恬剛躺到床上,門咯吱一聲,被重力推開。
田恬吓了一跳,連忙從床榻上坐起來。
看到來人,田恬臉色微變。
只見墨揚攙扶着醉醺醺的太子爺過來了。
秋穗賊兮兮的幫他們打掩護。
随着他們走近,鋪面而來的酒香味十分濃郁。
田恬顧不得許多,連忙下床穿鞋迎上去。
“怎麽回事?太子爺怎會喝這麽多?”田恬眉頭緊皺,看向墨揚:“揚大哥,太子爺醉成這樣,你怎麽把他帶到這裏來了?”
這個點才剛剛入夜,若是被人發現,她就完了。
墨揚也很無奈:“夫人,是太子爺執意要來的,昨夜回去後,太子爺一直躲在東宮喝悶酒,嘴裏一直嚷嚷着您的名字,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太子爺堅持要來您這邊,奴才也是沒辦法。”
田恬嘆氣,這算是什麽事兒。
墨揚頭大的很:“夫人,您行行好,主子爺難過成這樣,您今晚千萬別在說狠話刺激他了,他第一次對女子動情,心裏眼裏只有您,您不知道他這段日子是怎麽過的、”
田恬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墨揚道:“主子爺最近都瘦了一大圈。”
田恬仔細看去,好像确實比之前瘦了許多,昨夜屋裏黑,只能看到影子,倒是沒注意那麽多。
心,莫名軟了。
“哎,先把他放在床榻上吧,等他醒了,你再帶他離開。”
墨揚連忙點頭,小心把主子爺攙扶到床上躺下。
黃福全今日沒來,他沒有武功,進不來,但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若是早知主子爺會為情所困,當初黃福全說什麽也不讓這小婦人接近主子。
他們主子爺,身份尊貴,命卻太坎坷了。
身子好不容易好了,情路又艱辛漫漫。
“秋穗,你悄悄去準備一些醒酒湯來、”田恬坐在床邊叮囑道。
“是。”秋穗道。
“千萬不能被人察覺,切記。”
秋穗點頭。
墨揚此時站在房間裏顯得多餘:“夫人,屬下先出去了,您有什麽吩咐,告訴秋穗,讓她轉達給我就行。”
田恬颔首:“你在外面躲起來,也不能被人發覺。”
墨揚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心裏無奈嘆氣,自從他成為太子爺貼身侍衛的那天起,無論走到哪裏都是揚眉吐氣的,如今居然淪落到遮遮掩掩的地步。
哎。
房間裏只剩下田恬和李湛兩人。
李湛英俊面容通紅,嘴裏還在呢喃着她的名字。
“玉兒。”
“玉兒....別離開我。”
他猛然驚醒,看到床畔坐了朝思暮想的女子,連忙握住她的手。
“玉兒,我不是在做夢?”
田恬翻了個白眼:“太子爺,您看看這是哪裏?”
李湛環顧四周,這是小婦人在忠勤伯府的房間。
他微微一怔,随即想起之前的事情,是他堅持要來的。
不過這趟來的值得,小婦人明顯還是關心他的,還讓他睡在她的床上。
“玉兒,我就知道,你對我還是有情的。”
“既然太子爺醒了,那就趕緊走吧,若是被人發現,我死無葬身之地。”田恬是真的不想和他有交集。
就在這時,秋穗的聲音炸響在院子裏。
“世子爺,您怎麽來了?”
田恬聞言,心裏咯噔一下,臉色大變。
緊接着,院裏傳來聲音。
“你這丫鬟,好生奇怪,本世子來玉雪院不是正常?”
“您來确實正常,只是世子妃今晚已經睡下了。”
“這麽早?”陳洛修不信。
他只是在聽水院那邊看看寶哥,吃了晚飯,順便敲打一下藍水兒,花費的時間并不多,她怎麽可能睡了?
八成是生氣了。
秋穗下一句肯定了他的想法。
“回禀世子爺,世子妃得知您去了聽水院,所以就早早睡下了。”
秋穗都快被吓死了,原以為世子爺今夜去了聽水院,便宿在那邊了,誰能想到他竟然還能過來。
田恬已經吓傻了,連忙道:“太子爺,您趕緊躲起來。”
簡直要瘋了,這若是讓陳洛修沖進來看到房間裏多了個野男人,她再怎麽解釋都沒用!
“我堂堂太子爺,躲什麽躲!讓他進來吧,晾他也不敢對我怎樣!”若是真瞧見他對小婦人有心思,或許還會巴巴主動把小婦人獻給他。
田恬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她連忙走到門口,把房門鎖上,然後又跑到床榻前:“就算你是太子爺,也必須躲,你難道真想逼死我嗎?”
眼圈紅了,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李湛見此,也不由急了。
他沒想讓她哭的。
“你就這麽在乎那負心漢?”他真的有些生氣。
田恬說話不客氣:“我在乎的是自己,你就算是太子爺,你也只是個情夫,見到正牌丈夫,你也必須躲。”
李湛氣的沒脾氣了。
他确實是情夫沒錯。
可不是他自己想當的。
他莫名就成了情夫。
“此時若是傳揚出去,堂堂太子爺爬臣子婦的床,您以後別想當明君,等着遺臭萬年吧。”田恬知道他的抱負。
李湛氣的俊臉更紅:“躲,往哪裏躲?”
田恬道:“可以躲到床榻底下。”
李湛臉色奇臭無比。
他堂堂太子爺,竟然淪落到鑽床底?
田恬也知道不合适,又道:“要不,躲到衣櫃裏也行。”
李湛搖頭:“不成。”
田恬快哭了。
李湛道:“你理智一些,這房間裏酒味這麽重,你身上又沒酒味,你覺得那負心漢難道不會察覺不對?”
田恬嘆氣,她剛才太緊張了,竟然忘記這茬。
天爺,她第一次找了個情夫,竟然面臨被捉奸在床的戲碼。
來道雷劈死她吧。
陳洛修已經走到門口了,推門發現推不開。
房門從裏面鎖起來了。
陳洛修失笑,美人肯定是生氣了,故意不給他開門的。
“紫玉,我知道你沒睡,郎君來陪你了,快給郎君開門。”
說話很正常,但聽在田恬耳裏,一陣惡寒。
李湛臉色奇臭,恨不能立刻開門出去輪他兩拳。
如此惡心,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李湛虎視眈眈盯着田恬,田恬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外面有正牌丈夫,裏面有野男人,她就是夾心餅幹,進退兩難。
陳洛修沒聽到回應,又道:“紫玉,我知道你在生氣,我今日去聽水閣已經提點藍姨娘了,以後她會規規矩矩的,我絕對不會讓她越過你去。”
田恬詫異,提點藍水兒,倒是她沒想到的。
藍水兒是陳洛修表妹,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若不是藍水兒出身低了些,也許這世子妃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之前他可是為了納心愛的表妹,不惜和她翻臉,把她趕去淩雲峰的。
渣男,為了得到她,讨她歡心,什麽都做的出來。
不過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藍水兒越恨她,她才會想方設法把她弄走。
只要藍水兒動了歪心思,她就能順勢而為和離。
李湛模樣已經要吃人。
原本還醉醺醺的,可聽到陳洛修的話,就是最好的解酒良藥。
他現在肚子裏一肚子的氣。
“紫玉,你若是還不說話,郎君可要強闖進來了。”陳洛修今夜過來就是為了睡田恬的,不會輕易罷休。
田恬無奈,真怕他強闖進來,屆時她就真的完了。
必須想辦法把人打發了才行。
田恬故作生氣道:“昨晚三催四請都不過來,現在已經晚了,世子爺還是回去吧,聽水院有人比妾身更懂得服侍世子爺。”
生氣中帶着嬌嗔,一聽就是在作,陳洛修完全沒脾氣,笑着道:“紫玉真舍得把郎君推給別人?”
“哼,世子爺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妾身哪裏管得着!”田恬生氣的道。
陳洛修笑:“紫玉難道心口不痛了?讓郎君進來幫你檢查檢查心口還疼不疼。”
這話實在讓人浮想聯翩,只要是經歷過事情的人都懂。
秋穗和可兒站在門外,小臉羞的通紅。
平日裏高高在上的世子爺,竟然也有如此放浪的時候。
秋穗害羞歸害羞,心裏隐隐為房裏的小姐擔憂。
太子爺還在房裏呢,這若是一個弄不好,小姐可就完了。
田恬此刻真想拿把菜刀朝陳洛修砍過去。
竟然敢說這樣不要臉的話。
她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身後的男人氣息灼熱,大口喘着粗氣,好像是被氣炸了。
田恬都沒有膽子偏過頭去看他。
“紫玉,怎麽不說話了?快開門,讓郎君進來給你檢查。”陳洛修說的心醉神迷、
田恬渾身僵住,她只感覺房間的溫度在不斷下降。
她呼吸都開始不順暢起來。
陳洛修那殺千刀,這是要害死她啊。
晚安,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