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嘉敏見一向高傲的母後對文瑤如此伏低做小,完全受不住:“母後,您幹嘛求她,她以為自己是誰,當今陛下都要善待我等,她沒資格把我抓進天牢,我不服,我要見陛下。”
齊皇後急的渾身發抖,整個人搖搖欲墜都快站不穩了:“你給我住嘴,休得胡言。”
田恬今日根本就沒想放過嘉敏,任誰求情都沒用,就更別說只是一個廢皇後。
“不知悔改,本宮瞧着也不用給什麽機會了,來人吶,把嘉敏立刻押入天牢。”
“是。”兩個侍衛當即就架着她往外面走。
嘉敏堂堂一國公主,身份高貴,一向都是她處置別人,還從未像今天這般被人架着拖出去過,實在侮辱,她氣瘋了,當即口不擇言起來。
“我要見陛下,你們放開我,我要進宮見陛下。文瑤,你這個齊國的罪人,當初讓你和親就是為了兩國友好,沒成想你嫁到楚國根本不受寵,導致楚國執意攻打齊國。
齊國國破,就是因為你,你是齊國的大罪人,你注定遺臭萬年。”
田恬氣的不行,黑着臉正欲說話,這時,一道聲音比她更快了一步。
“放肆!”聲音慷锵有力,透着無盡威嚴和憤怒。
衆人齊齊偏頭看去,只見一身着明黃龍袍的男子,被一群宮女太監簇擁而來。
衆人臉色大變,立刻跪下行禮。
田恬也沒想到莫聰竟然親自來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嘉敏更沒想到自己說的話,竟然會被皇帝聽了去,一時間也楞在當場,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齊皇後臉色煞白,張楓心裏也一陣打鼓。
完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被皇帝聽了去,肯定完了。
莫聰龍行虎步走到田恬跟前,親自把她扶起來,随即大手一揮,讓衆人起身。
莫聰的視線落在嘉敏身上,還未說話,嘉敏已經吓得雙腿發軟。
齊皇後這時連忙跪地求情:“還請陛下娘娘開恩,嘉敏無知婦人,說話不懂輕重,都是無心之言,當不得真。”
莫聰冷哼一聲:“無知婦人?嘉敏公主美名天下,當初被稱為齊國第一才女,令無數名人士子傾慕,若是這樣的女子都是無知婦人,那還有誰能當起如此名聲?齊皇後,你不能一心只想為嘉敏開罪,便胡言亂語,朕可不是皇後那等心善之人,能任由你糊弄。”
齊皇後連連磕頭:“陛下聖明,罪婦不敢糊弄,嘉敏确實是從小被嬌慣壞了,說話口不擇言。”
“行了,你別說了,朕看在你身子不适的份上,今日便不與你計較了。”莫聰說完,視線再次落在嘉敏身上:“朕進院之前,就聽到你在院裏大聲吵囊,目中無人,嚣張跋扈,若是朕沒聽錯,你說皇後是齊國的大罪人?”
嘉敏不敢說話。
田恬此時開口接話茬:“陛下好耳力,嘉敏确實說過這話。”
莫聰聲音冷了幾分,質問嘉敏:“你說皇後是大罪人,是因為她和親後沒有籠絡住朕,沒有勸住朕攻打齊國,所以是大罪人?
那朕想問問你,朕攻打齊國時,沿途十幾座城的父母官開門投降,他們是否是大罪人?
當日朕兵臨城下,百官開門投降,那百官是否也是大罪人?
朕進城之後,齊國百姓夾道相迎,他們一個個神情振奮,高聲歡呼,他們是否也是大罪人?”
嘉敏被問的一句話也不敢說。
莫聰厲聲道:“朕覺得最大的罪人,不是其他人,正是你的父親,齊國先皇多麽偉大的君王,為了齊國的未來,沒有立自己唯一幼子,而是傳位給英王,就是想讓他帶領齊國走的更遠,可他呢,登基之後,只知吃喝享樂,醉身于溫柔鄉之中不可自拔,若不是他的不作為,若不是他讓齊國百官百姓寒心,朕攻打齊國,至少要五年以上,怎會一年內,不費吹灰之力就完成這項壯舉。”
這話不止是對嘉敏說的,也是對齊國再座所有人說的。
“古人有雲,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你倒好,和皇後乃是姐妹,非但對她沒有半點姐妹之情,反而颠倒是非,往她身上扣那麽大的罪名。”
莫聰偏頭看了田恬一眼,道:“皇後何錯之有,她千裏迢迢為了和平來到楚國和親,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生存,其中艱難可以想見,你也是個女子,你怎會說出如此荒唐之言。
你之前還口口聲聲辯駁是朕善待你等,皇後沒有資格處置你,那朕現在不妨告訴你,若不是皇後求情,若不是看在皇後份上,就憑你們這些人,絕對不可能住在如此好的林苑之內。
皇後與皇帝并尊,她有權處置你們所有人。”
最後這話震懾住了所有人,再也沒有人敢輕看田恬。
張楓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心裏卻止不住的震驚,文瑤那樣水性楊花的女人,為何會得到楚皇如此偏愛。
嘉敏終于恍然大悟,她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文瑤那賤人哪裏是不受寵,分明是太受寵了。
能讓皇帝親自出頭的皇後,遙看歷史,也沒有幾人能做到。
識時務者為俊傑,嘉敏噗通一聲跪下,連連認錯。
若是不認錯,她這次難逃牢獄之災。
田恬面對嘉敏的認錯,半點沒有心軟,這樣的人,也沒必要心軟。
睿兒母子碳火被褥一事,嘉敏肯定是故意為之,她明明可以找林苑總管,卻偏偏要睿兒母子的,還拿身份壓他們,不讓他們張揚,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和她一直不對付,她拿她沒辦法,只能拿睿兒母子出氣。
“來人吶,把嘉敏押入天牢,讓獄卒好好對她改造,什麽時候她身上的毛病全改了,什麽時候再回林苑。”
嘉敏哭的厲害,被強制性拖走。
齊皇後和張楓開口求情,他們一個是娘親,一個是丈夫,也不能真的看她落到這個地步。
莫聰皺眉看着地上的兩人,直接開口:“嘉敏之所以如此言行無狀嚣張跋扈,你們一個當娘的教導無方,一個做丈夫的管教無能,從今日起,你們就在林苑內好好反思己過,嘉敏什麽時候回來,你們什麽時候解禁。”
齊皇後張楓面色如紙,但他們不敢有異議,只能謝恩。
莫聰問田恬:“這裏有兩個太醫候着,想來你皇嫂應該無礙,你身為中宮皇後,乃天下表率,也該回宮了。”
田恬點頭:“一切聽陛下的。”人家都親自出宮來為她撐腰了,她還有什麽不能聽他的。
莫聰滿意了,給李公公遞了個眼神,李公公秒懂,立刻高唱道:“陛下起駕回宮。”
院內衆人又跪了一地:“恭送陛下。”
田恬把若梅留在林苑伺候,連忙跟着莫聰一起回去。
好不容易才見到莫聰一面,她得把握住機會,萬不能就這樣錯過了。
莫聰剛坐進自己的轎辇,李公公正欲吩咐起轎,田恬這時眼疾手快,立刻上了莫聰的轎辇。
從今天莫聰的舉動看來,他對她還是很好的,雖然不知道他在生什麽氣,但肯定是在乎自己的。
她擅自坐龍辇确實不合規矩,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是錯過了這次,不知又要等到什麽時候。
莫聰見到田恬笑顏如花的坐他旁邊,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
“大膽。”
李公公也被皇後這操作給吓傻了,特別是聽到陛下在轎辇裏斥責大膽,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請陛下恕罪,奴才沒攔住皇後娘娘,奴才該死。”
田恬幫李公公求情:“陛下,您別怪李公公,都是臣妾自作主張,連着好些日子沒見到您,臣妾就想和您說說體己話,臣妾知道坐您的轎辇不成規矩,可臣妾實在對您思念。”
莫聰瞪了她一眼,什麽思念,她就是一肚子的壞水。
明明是她自己做了錯事,她抗拒和他同房,他這不是在成全她?
“起駕回宮。”莫聰對外面的李公公道。
李公公連忙應是,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這才站起來高唱道:“起駕回宮。”
轎內,田恬美眸可憐巴巴看看他:“陛下為何這麽多天不理臣妾,是臣妾做錯了什麽嗎?”之前回來都好好的,她不明白怎麽第二天就全變了。
田恬現在已經越來越不怕他了,特別是今天他的舉動,她就更沒什麽好怵的。
且兩人都已經是夫妻了,是要過一輩子的,田恬還是想盡最大努力,把兩人的關系經營好。
人生短短一輩子,能活的開心,就不要死氣沉沉。
莫聰是皇帝,不屑隐瞞:“你自己做了什麽事,你難道不清楚?”
田恬一頭霧水,茫然搖頭:“臣妾不知,還請陛下解惑。”
莫聰冷着臉道:“你讓太醫院抓了調節月事的湯藥,不就是抗拒和朕同房?”
田恬想要解釋。
莫聰直接道:“你別拿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敷衍朕,朕曾是你的貼身侍衛,難道還不清楚你的想法?你是不是忘不掉張楓,想為他守身如玉!”
田恬頭大,怎麽就扯到張楓身上了:“陛下,人家張楓都已經成親了,和臣妾八竿子打不着,再說了,臣妾多年前就已經對他死心了,和他半點關系都沒有。”
莫聰還是不信。
田恬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
莫聰頓時俊臉通紅。
一更,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