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那這告示我是揭得還是揭不得?”莫聰視線落在他身上。
管家還能說什麽,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您請便。”
他之前一直以為公主對莫聰有意思,現在看來,分明有意思的是莫聰,他一直觊觎公主。
莫聰心裏滿意了,拿着告示大步走了進去。
莫聰沒有直接去見公主,而是拐了個彎回到自己房間,沐浴更衣,仔細收拾了一番,穿戴的整整齊齊才去見的公主。
莫聰雖然每天晚上都會回家,但是公主寬厚,還在公主府給他安排了一間屋子,供他平日裏歇息。
莫聰求見的時候,田恬正在房間裏吃點心,皺眉道:“莫聰是本宮的貼身侍衛,他直接進來便是,怎麽還要求見?”之前他可是自覺的很,除了她睡覺外,他進房間都沒有禀報的,只是敲敲門,得到她的同意便進來了,從沒有像今天這般正式過。
若梅嘴角抽抽,她原本也覺得莫聰正式,可看到他手裏拿着的告示,她就釋然了。
“讓他進來吧。”田恬沒有多想,不甚在意。
“是。”若梅行禮退了出去。
片刻,莫聰拿着告示走了進來。
田恬正悠哉悠哉吃點心,陡然看到他手裏的告示,雙眸瞬間瞪大,喉嚨裏的點心不上不下,正好卡在中間。
她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若春連忙端起茶水遞過去,焦急道:“公主,您先喝點茶水順一順。”
莫聰瞳孔緊縮,心中也十分緊張,但若春在伺候着,他過去也無濟于事,他只能站在原地擔憂的看着。
片刻,連着好幾口茶水下肚,田恬才舒緩過來,視線落在莫聰手裏的告示上,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那告示是她讓若梅寫的,她比誰都清楚上面寫了什麽,如今被莫聰拿在手裏,很明顯是他揭了告示。
再看他穿着一身勁黑短打,整個人看着幹幹淨淨,十分俊朗剛毅。
烏黑的頭發還有些水汽。
很明顯就是特意打扮過一番來的。
他什麽心思,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田恬此刻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做這麽多,不惜毀壞自己的聲譽,就是為了讓莫聰死心。
如今倒好,非但沒有讓他死心,反而助漲了他的賊膽。
莫聰見公主沒事,一顆懸着的心終于放下。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高舉告示:“回禀公主殿下,奴才鬥膽毛遂自薦。”
田恬聽着眼皮子直跳,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做了這麽多就是為了逃離他,如今他倒好,自己送上門來了。
只是她哪裏敢要他,哪怕他現在打扮的秀色可餐,是她喜歡的那一挂,她也沒那個豹子膽。
這種仙品,無福消受啊。
她現在糾結的是,她該如何拒絕才不會傷害他的自尊驕傲,還能成功擺脫他?
這是一件極為心累的事情。
若春若梅都傻眼了,兩人一直知道莫聰對公主有意思,但是莫聰竟然借着這個機會找公主毛遂自薦,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
果然,公主身邊的紅人就是不一樣,膽子大的吓人,讓人不可揣度。
田恬示意若春若梅兩人:“你們倆先出去。”
若春若梅互相對視一眼,恭敬行禮退了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田恬和莫聰兩人。
莫聰依舊如标槍跪在地上,雙手高舉着告示,要毛遂自薦。
田恬無奈嘆息一聲,好一會兒才開口:“莫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莫聰雙眸堅定,毫不猶豫回答:“回禀公主,奴才知道。”
田恬道:“雖然你現在身陷齊國,但你說到底流着楚國皇室的血,你是身份尊貴的楚國皇子,這篇告示你不該揭的。”
提起楚國,莫聰嫉惡如仇:“公主,奴才雖流着楚國皇室的血,但楚皇并不承認奴才身份,且奴才也從未想過要認楚皇為父,這輩子莫聰是您的奴才,一輩子都是您的奴才。”
“你可以不在乎楚國皇室那一層關系,但本宮身為齊國公主,卻不能不考慮,你退下吧,本宮是不可能收你的,本宮會當今日什麽也沒發生過,你依舊是本宮身邊最得意的貼身侍衛。”
莫聰低下頭,還是不肯放棄,他心悅公主已久,以前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他壓抑着就過去了,但是如今有個大好機會擺在眼前,他如果就這麽放棄了,他會後悔一輩子。
他和公主的身份懸殊太大,這輩子可能就現在這個機會讓他們離的最近,他怎能眼睜睜看着它随風飄散。
“公主,您之前冒着天下大不韪垂憐秦戊,奴才就知道您不是一個迂腐之人。”什麽身份,什麽大局,莫聰只覺得是自己對公主的吸引力不夠,盡力展示自己的優勢:“奴才有一身武藝,您若是覺得煩悶時,奴才可以為您武劍解悶,至于別的地方,奴才更是能頂十個秦戊。”莫聰說這話時信誓旦旦,聲音慷锵。
這番話信息量就大了,田恬不由瞪圓眼睛。
別的地方?頂的上十個秦戊?他這是什麽意思?之前府裏就有不少人傳言是因為秦戊不行,她才把他趕出府去的,當時她一心想着毀掉名聲,自然是越臭越好,她也就沒有多加理會。
沒成想莫聰竟然拿這個說事......
她知道莫聰沒有說假,上輩子莫聰确實有頂十個秦戊的本事,床笫之間亦如同一座大山,壓的原主喘不過氣。
田恬想到莫聰如此神勇,呼吸都急促起來。
天爺,她是女人,還是個有高标準審美且嘗過肉味的女人!
這莫聰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撩拔她!
該死的,田恬連忙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若不是因為任務,她高低立刻就把他收了,稍微猶豫一息都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田恬緩了好一會兒才道:“莫聰,休要亂語,在本宮心裏,你是本宮的救命恩人,如同本宮哥哥一般的存在,雖然你明面上是本宮的貼身侍衛,是本宮的奴才,但本宮從未低看過你,反而對你十分敬重,你若這般說,那是在貶低你自己,是堕落。”
田恬着重提哥哥二字,就是想告示他,她對他沒有那種想法。
莫聰也确實被哥哥二字個沖擊到了,他以為公主至少在之前是對他有過好感的,沒曾想原來好感确實是好感,卻不是他理解的那層意思。
莫聰還在做垂死掙紮,說了掏心窩子的話:“公主,奴才今日揭了告示毛遂自薦,就等于把自己的尊嚴驕傲踩在泥裏,不瞞公主,奴才心悅于您,曾經您在雲端,奴才身處地獄,奴才可望而不可即及,只敢把喜歡埋藏在心裏。
如今您寫了告示,給了奴才鼓舞,奴才就像看到了一葉飛絮,奴才只能緊緊抓住那飛絮,才能短暫上天和您相遇,奴才鬥膽直言,公主您不試試,如何知道奴才不好?奴才剛才所言句句屬實,奴才會才藝,其他地方更頂的上十個秦戊,奴才絕不會讓公主失望。”
莫聰認定公主是因為秦戊不行才趕他走的,所以句句不離他的好處,哪怕他說出來也覺得十分羞恥,但這種時候箭在弦上,不得不說。只有拼命争取,才有一線機會。
田恬深吸了一口氣,莫聰這厮真是深谙女人心思,十分懂得挑起她的胃口,句句說在她的心坎上。
心動歸心動,理智是第一。
田恬遺憾,她注定不敢和莫聰有牽扯的。
“莫聰,夠了,你既然說了這麽多,那本宮也就直言了。本宮是不會收你的,除了你的身份外,你的外表長相也不是本宮喜歡的類型。自從見過張楓之後,本宮就喜歡張楓那種溫柔白皙的英俊書生氣男子,本宮就算要收,也要收那樣溫柔深情的。”田恬嘆氣,聲音軟了下來:“莫聰,你就當本宮最尊敬的哥哥好嗎?”
莫聰低垂着頭,一語不發,公主這番話給他的打擊不可謂不深。
他不得不接受現實,公主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唯有能做的便是成全,便是收起自己的那顆心,死死守住,不給公主造成困擾。
良久,他才道:“奴才身份低微,哪裏敢當公主的哥哥,公主對奴才及家人有大恩,這輩子甚至下輩子,奴才願為公主牛馬,誓死效忠,絕不言悔。”
田恬哪裏敢讓他當牛馬,當即道:“不管你怎麽想的,反正你在本宮心裏,就是哥哥。除了皇帝哥哥外,本宮只把你當最親近的人。”
這算是打了一巴掌又給了一顆甜棗。
莫聰原本還很傷心,但聽到這話,心中又湧起陣陣暖流。
田恬連忙親自過去扶他:“快起來,別動不動就跪着,以後若是沒有旁人在,你不用行禮。”田恬現在徹底把話給他堵死了,看樣子莫聰也接受了,以後莫聰應該也不會對她有別的想法,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往死裏對莫聰好,他日莫聰登臨大寶,她依舊是個逍遙公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田恬笑顏如花的模樣,讓莫聰一陣恍惚。
好美的一張臉,好溫柔的女人。
她只是被男人傷透了心,所以才堕落了。
若有一日他得勢,哪怕她不喜歡他,他也要把她護在身後,給她安穩,讓她幸福。
莫聰這個想法一出,自己忍不住先笑了,他得勢?他怎麽可能有得勢的一天!
晚安,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