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田恬不想久留,耐心哄着橋橋,但橋橋還是不舍得走,田恬無奈,害怕她再次哭出聲來,驚擾到貴人,只能把她抱在懷裏,陪着她一起看馬兒。
大人物被人衆星捧月簇擁着,并未看到對面的田恬,一群人徑直進府。
馬車被車夫趕走,從後門進入後院喂草料。
馬兒走了,橋橋這才願意去陳嬸兒家。
直到進了陳嬸兒家門,田恬才松了口氣。
“孫小姐,瞧您一臉緊張,是遇到什麽事兒了?”陳嬸兒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對勁。
田恬搖頭:“也不算是遇到事兒,薛家今日好像來了重要貴客,薛家老爺親自帶着薛家衆人,到門口迎接,十分隆重。”田恬把那場面形容了一下。
陳嬸兒暗暗咋舌。
春娘在一旁道:“聽相公之前提過一嘴,那薛公子在滁州書院讀書,結交了許多達官顯貴同窗,這次來的大人物,可能就是他的同窗。”
田恬點頭,表示了解,并未深入這個話題,她對薛家敬謝不敏,有多遠則避多遠,不想有絲毫關聯。
“春娘嫂子,之前你不是扯了一塊布嗎,讓我瞧瞧是什麽花色。”
春娘連忙點頭:“好啊,我正想等你過來幫我看看,做成什麽樣式好看,我自己拿不定主意。”
小姐上次讓婆婆改的衣服,都是那種大紅大綠,平常人不敢穿的顏色,但小姐讓婆婆改後,穿上身極為好看,她當時就想着以後做新衣服,一定要讓小姐掌掌眼。
“成。”田恬很痛快答應。
春娘嫂子買的布匹是淡粉色的料子,正适合她的年紀。
春娘嫂子剛和陳大哥成親,其實年紀也就在十七八歲左右,比田恬都要小三歲。
如花般的年紀,穿粉色會顯得嬌嫩。
春娘嫂子長的白白淨淨,五官秀雅,看上去就是個十分乖巧孝順的模樣。
這種長相最讓長輩喜歡。
“嫂子,我覺得在裙擺上繡上大片荷花,腰上再配一根腰帶.....”田恬連忙找了筆,把自己想的樣式畫出來:“您看看這樣喜歡嗎?”
粉色嬌嫩,繡上荷花,顯得清雅,輔以腰帶,腰身細細,身段婀娜,端莊中透着為人婦的韻味,不妖豔,卻很好看。
春娘嫂子果然十分滿意:“孫小姐,您真是太厲害了,經您手這麽一畫,這衣服好漂亮。”姑娘家都是愛美的,春娘雖然成親了,依然很愛漂亮。
田恬笑道:“春娘嫂子滿意就好。”
“滿意,特別滿意。”
黃昏時分,宋文急匆匆回來:“夫人,咱們家裏現在存了多少銀錢?”
田恬不解的看着他:“怎麽了?”怎麽突然這麽問。
“我一直關注牙行,今兒個牙行那邊送來消息,說是新到了一批人,我去牙行看了一下,看中了一個年近四十的嬷嬷,她之前在大戶人家帶過孩子,經驗豐富,只要十五兩銀子就能買下來。”
田恬不解:“怎麽這麽便宜?”才十五兩?一般大戶人家出來的奴仆,知書懂禮,是奴隸市場裏價格比較高昂的一部分人。
“是這樣的,嬷嬷眼睛有些不好,看東西很模糊,而且年紀也大了,身體不是很好,幹不了什麽重活,所以才這麽便宜。”把她買回來,只能幫忙做做飯,帶帶孩子,想要讓她做別的事情,很難。
“眼睛不好?身體不好?能帶好橋橋嗎?”
“我問過那嬷嬷了,她是年輕時長期做針線活造成的,只要她不做針線活,是沒有多大問題的。至于身體,只是有些風寒,買回來給她喝兩副湯藥便可大好。”
田恬想了想,他們家也不需要人幹活兒,宋文幾乎都包圓了,只要嬷嬷把橋橋帶好,那就可以了。
最主要的是便宜。
而且她和宋文就不用一直分床睡。
“家裏應該還有十六兩多些。”田恬道。
宋文換工作三個月,掙了十五兩銀子,他還抄書掙錢,一個月也有六七百文,加上之前還有二兩銀子存款,以及各種開銷,現在只有十六兩多一些。
“夫人,我想把嬷嬷買下來,你怎麽看。”宋文再次詢問田恬。
“你覺得好就行,我相信你的眼光。”田恬沒有意見,他看中的人,應該不會差。
宋文笑:“成,那明日我就去牙行說一聲,到時候你拿着錢去領人就行。”
“好。”田恬道。
翌日,田恬準備好銀子,正準備去牙行領人,就在這時,聽到門口的大門被敲的砰砰響。
“誰啊。”田恬連忙去開門。
“陳嬸兒,你找我?”田恬見陳嬸兒一臉急切站在外面,她趕忙側了身子,讓一條道:“嬸子快進來坐。”
陳嬸兒連忙進門,随即把門關實。
“孫小姐,出大事了。”
田恬心裏咯噔一下:“怎麽回事?出什麽大事了?”
“是孫姑爺出事了。”陳嬸兒想起看到孫姑爺倒在地上昏迷的一幕,驚恐不已。
“宋文?他不是去上工了嗎?他怎麽出事了?”田恬不解,心慌的厲害。
陳嬸兒嘆氣:“孫小姐,說來話長,您快去福和堂看看孫姑爺吧,他被人打了,現在傷的很嚴重,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您到時候還是親自問孫姑爺吧,我也是出門去市集買菜,看到他躺在雙茶巷的青石板路上,周圍一個幫忙的都沒有,我連忙找人把他送去福和堂的。”
“當了福和堂,孫姑爺醒了,我當時問孫姑爺是誰打傷的他,他不肯說,我只能回來禀報您。”
田恬整個人都不好了,腦子裏都是宋文被打的字眼。
他怎麽會被打?
到底是誰打的他?
他那個性子,也沒有和誰結仇啊。
上輩子也沒有宋文被打的一幕,那時候他早已被賣了。
“我這就去福和堂,嬸子,麻煩您幫忙照看一下橋橋。”
“沒問題,您趕緊去吧,橋橋我這邊會照顧妥帖的,您放心。”陳嬸兒連忙保證。
“好,我這就去。”田恬一路疾步前往福和堂。
原本一刻鐘的路程,今兒直接半刻鐘就到了。
上氣不接下氣進入福和堂,田恬連忙問大夫:“大夫,宋文是在這裏嗎?”
原主以前是這裏的常客,大家都是老熟人,大夫道:“在後面房間,你進去看看吧。”
“他傷的怎麽樣,嚴重嗎?”田恬連忙追問。
大夫嘆氣:“很嚴重,如果這次不好好治療,可能這輩子就是個殘廢了。”
田恬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難看至極,怎麽會這樣。
“多謝大夫相告,還請大夫務必全力以赴,多少銀子都沒關系。”
大夫點頭,表示明白。
田恬連忙進後面房間。
剛一進去,撲面而來的中藥味,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宋文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他整張臉高高腫起,若是不仔細認,都快看不出本來面目。
身上和腿上也包紮了六七處,那白色布料上還隐隐浸出血跡,看上去十分吓人。
田恬看的心疼,鼻尖酸澀,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成這樣了,她快速走到床前,低聲道:“宋文,我來了。”她蹲在床邊,伸手去握他的手,可他的手也有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一個手指,甚至連指甲蓋都沒了,看上去十分可怖。
到底是誰這麽狠心,竟然把他傷成了這個樣子。
宋文原本還在假寐,聽到田恬的聲音,這才睜眼。
張口想要說什麽,最終什麽也沒說。
“宋文,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田恬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觸目驚心的傷口,心疼的無以言表。
宋文依舊不說話。
田恬還以為他的嘴也傷到了:“你的嘴是不是不能說話了?”
宋文見田恬實在擔心他,終是開了口:“能說話。”
“那你為什麽不說話?”田恬追問:“到底是誰把你傷了。”
宋文聞言,好似突然想起什麽,眸中産生濃烈的恨意,然而下一秒,更多的是無能為力。
“夫人,這件事情你別管,好不好。”
田恬聞言,瞬間炸毛:“你是我相公,你被傷的這麽重,我怎麽可能不管。”田恬突然回過味來,宋文不願意說,也許傷他的那個人,他們根本就惹不起。
“傷你的那個人,是不是在當地很有權勢?”
宋文沉默,他不想說,他不想把陳禾禾卷進去。
“你說話啊,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我自己也會去打聽,去查,與其讓我從別人口中得知,還不如直接告訴我。”田恬道。
宋文見她如此斬釘截鐵的想要知道真相,估計他不說,她也會找人查明白。
宋文無奈嘆了口氣,他只是不想讓她去以卵擊石,妻子咋咋呼呼的,平日裏又被他寵的無法無天,根本不懂何為規矩,雖然她現在已經改了很多,但那人是什麽人,他不敢想象她觸怒他,會是怎樣的下場。
他只是一個無辜之人,都被連帶,可以想見他有多惡/毒。
“那人确實是我們惹不起的,這件事情你別管,就這樣算了,他在這裏待不久,等過幾日走了,這件事就過去了。”
田恬無言,難道因為對方權勢大,就必須吃下這個啞巴虧。
“到底是誰?”宋文都快被打殘廢了,怎麽可以就這麽輕而易舉的不了了之。
宋文見她追根究底,嘆氣道:“薛府最近來了一個大人物,你應該有所耳聞。”
田恬突然想起那天從豪華馬車下來的男人:“是他。”
“你得罪他了?”田恬不解,那個大人物來薛府不久,他不可能有時間認識宋文,但把他打的這麽重,實在不符合常理,除非他們之前有仇。
他們之前就是認識的!
“你們之前有仇?你曾經開罪過他?”
“是有些仇,具體說不清楚。”宋文不想說:“夫人,我有些累了,我想睡一會兒。”
“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去打聽,這諾大的雙茶巷,總有人會知道的。”田恬必須要知道真相,不然下一步怎麽做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宋文幾乎被打成了殘廢,之後要花費多少錢醫治,都是個未知數。
情人節快樂啊,今晚要出去吃個小飯,就先更這麽多,明天多寫點,這章還有紅包,寶子們按爪哈,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