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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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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6章

    陳家和姜家在港城也算老牌豪門了, 從上一代人開始就在港城創辦基業,底蘊不小。

    但再底蘊不小也經不起折騰,兩家這一代的家主都不是多有才能之輩, 被孟懷卿和趙明前搞了這麽幾次之後實力大不如從前,這一次吃下孟懷卿他們的股票已經是強弩之末。

    如果股市一旦下跌,那麽對他們來說将是滅頂之災。

    能走到如今這一步, 兩人雖有不足的地方, 卻也不是蠢人。

    陳老板最先反應過來, 将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慌什麽,今年一直是牛市, 偶爾有下跌也是常有的事, 我反倒認為這是個機會。”

    看着他的眼神, 姜立成心髒砰砰直跳, “你的意思是, 趁機抄底再買一些股票?”

    但這就是在賭,賭贏了, 他們賺個滿盆饽饽, 可如果輸了,真的會再繼續下跌,那麽他們将萬劫不複。

    姜立成有些遲疑, 猶豫不決。

    “當然。”陳老板當即起身, “我先不奉陪了。”

    待陳老板回去籌措資金,姜立成也在思考這件事,毛新慧适時開口, “老爺,我覺得陳老板說的很有道理, 今年股市一直都很好,沒有道理因為海外一點動靜就會影響到我們。我覺得我們得跟進。”

    姜立成在屋內來回走動,“可是資金上,我們已經很困難了。”

    “怕什麽,先度過這一段時期,到了高點上抛售一些就是了。集資完成,我們還差什麽錢。”毛新慧覺得人不能畏手畏腳,既然已經做了,那就沒有回頭路可講,“我們看緊了陳家的動向,他們那邊一動,我們也立即動手。”

    午後雖然又跌了一波,但不少人仍舊持看好态度,甚至一些豪門趁機買入,只等抄底回升。

    下午三點多,傳來陳家大批買入的消息,姜立成一咬牙,也直接将剛籌措到的資金大批量買入。

    當天晚上,孟懷卿從海外歸來,先去見了趙明前。

    趙明前将打探來的消息告訴了孟懷卿,“姜家和陳家今天下午又抄底買進了不少。”

    “這才符合他們的賭徒心态。”孟懷卿伸手将茶喝掉,見趙明前遞了煙過來,他搖頭,“趙叔,我不抽煙。”

    趙明前樂了,“你那女朋友不喜歡?”

    “不,是我自己不喜歡。”孟懷卿反駁。

    趙明前便不再多勸,反而道,“懷卿,你是撿到寶了。”

    孟懷卿忍不住挑眉。

    “秦湘。”趙明前道,“今天中午開始大盤下跌了,我有股不好的預感。”他看着窗外的夜色說,“港城要變天了。”

    孟懷卿笑了起來,“一堆富豪變負豪,似乎也挺有意思。”

    孟懷卿對那些豪門并沒有多少好印象,反而是那些散戶股民,可能是舉全家之力在炒股,一旦發生股災,那将是災難性的,人生該陷入何等的絕望。

    他無法想象,也無法操控這場股災,只笑了笑,“能有她作為我太太,是我這輩子的幸事。”

    兩人分別,孟懷卿回去兩人住過的房子,裏頭還是一團遭亂。

    秦湘交代過他先讓人清掃再進來,但他沒讓,獨自一人進了房間,看着亂糟糟的房間,想象着秦湘面上樂不可支,嘴上瘋狂大叫的樣子,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角角落落裏都是秦湘生活過的痕跡,打開冰箱,裏頭甚至還有吃了一半的葡萄。

    葡萄透心涼,孟懷卿摘了一顆洗了洗放進嘴裏,冰涼的觸感讓他忍不住皺眉。

    在他看不見的時候,秦湘還不知道偷偷吃了多少冰的。

    将屋裏收拾了,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半夜了。

    聞着被子上秦湘的味道,孟懷卿安然入眠。

    翌日便是周末,孟懷卿早起電話便響了起來。

    秦湘站在鵬城的街頭,問道,“孟先生,還好嗎?”

    孟懷卿笑,“很好,心情愉悅,秦小姐呢。”

    “秦小姐也不錯。”秦湘笑了起來。

    兩人不提股災,只提這次的收獲,坑了姜家和陳家,可以說這兩家為他們的股票兜底了。

    大筆的資金将換成美元帶入大陸,秦湘的時代也将開啓。

    孟懷卿道,“中午我便過關,你等我。”

    “不等着在港城收尾?”秦湘驚訝,“我以為你會趁機擴大勢力。”

    孟懷卿笑了起來,“沒什麽意義,我發展的是電子科技還有房地産産業,跟陳家和姜家是截然不同的路子,港城那邊房地産沒有發揮的空間了,只能落在大陸,所以港城只保留科技便好。而且周末閉市,我在這邊看他們大唱回旋之歌也沒什麽意思,周一再回來看多有趣。”

    秦湘也跟着笑了起來,打趣道,“我懷疑你是在向我投誠說自己以後将紮根大陸。”

    “你說的也沒錯。”孟懷卿沉郁的心因為秦湘的話變得頗好,“有句古話說夫唱婦随,但是婦唱夫随似乎也蠻不錯。希望秦小姐給孟某人一個機會。”

    “什麽機會?你還想要什麽機會?”秦湘無奈,“我都答應跟你結婚了,做人不能得寸進尺。”

    孟懷卿無奈,“好吧,我對象一點都不解風情,下面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那就留着到該說的時候說吧。”秦湘嘆了口氣說,“我得回首都了,我回首都等你吧。”

    已經10月17號了,假期沒幾天了。

    孟懷卿忙道,“不是說了中午我過去,好歹等我見你一面,我讓人送你回首都。”

    秦湘本就是吓唬他的,給了他地址挂斷電話。

    這是最後一個安穩的周末,即便昨天收盤時大盤指數下跌,仍舊沒有人察覺到這是一次股災。

    早上從新聞上還能看到港城那邊的一些所謂專家還在看好股市,認為只是一次意外。

    可實際上,時間比港城晚了一些的阿美莉卡一早開盤也在下跌了。

    秦湘回到酒店,梳洗打扮,難得化了一個淡妝。

    臨近中午,秦湘給趙平他們放了個假,明天傍晚他們将飛回首都。

    十二點多,孟懷卿如約而來,屋門一關,男人便将秦湘抱住,“我很想你。”

    其實認真算起來兩人不過十天沒見,可這十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們都覺得像過去了很多年。

    親吻糾纏,似乎只有這種方式才能表達彼此的思念之情。

    孟懷卿仍舊強壯,身上散發着好聞的味道,秦湘沉溺其中。

    兩人糾纏半下午,秦湘餓了,兩人起身到了餐廳吃飯,這時候才說起港城的事。

    “去到阿美莉卡仔細研究也不難發現早就出現端倪,但沒人肯信大盤會跌,所以仍舊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孟懷卿無奈的捏了捏眉心,握着秦湘的手道,“秦湘,若不是你,我會不會也在這一次中一敗塗地?”

    秦湘搖頭,“我并不知道。即便是在我的夢裏,也只夢到那幾只會漲一段時間,至于哪家會跌成什麽樣,我并不清楚。”

    即便是後世研究過,秦湘也只知道幾支具有代表性的大盤崩盤前上漲,之後一敗塗地的股票。像一些其他的公司,或許是避開了,或許是一開始就喪失在這股災當中。

    “也許這是冥冥之中的定數。”孟懷卿說,“老天派你來救我的。”

    秦湘笑了,“突然覺得我的形象高大起來了。”

    兩人倒了紅酒,小口抿着,不再說起港城的事兒,反而說起廠房的事,如今已經十月,首都那邊秋裝已經上市了,冬裝都已經開始生産了。

    譚秀來了電話,已經又開發了三家分店,都在沿海比較發達的城市,從首都輻射,這樣發貨也比較方便。

    秦湘也說了自己的計劃,“等鵬城的分廠建起來,我明年準備在蘇城也建一座分廠,将絲綢分廠也挪過去,這樣能夠輻射長三角地區。”

    對此孟懷卿給予肯定,“這樣是可行的,長三角發展勢頭不錯,尤其海城。”

    孟懷卿一頓,“要不要直接去海城?”

    秦湘笑道,“如果是開發房地産項目,去海城無可厚非,但建廠還是算了,海城一旦發展擴建,工廠恐怕都得搬遷,太麻煩。不如直接投入資金在黃浦江那兒買地建酒店。”

    孟懷卿若有所思,“那我或許可以試試。”

    “你盡管去試就是了。”秦湘這次從股市中賺了不少,還訛了姜氏一筆,換成美元帶回大陸後将是一筆龐大的資産。

    屆時鵬城的工廠,鵬城的酒店都能修建起來了,如果預算夠的話或許真能将蘇城的地也買下來。海城的地她當然也心動,但是做人不能太貪心,一口吃不下一個胖子,她得一步步穩紮穩打的來。

    秦湘內心有些澎湃,激動時雙眼都明亮起來。

    看着這樣的秦湘,孟懷卿心裏不禁感慨,這樣的秦湘才是秦湘該有的樣子。

    不委屈求全,不怯懦,勇敢前行。

    兩人用完晚飯,回去酒店安心休息。

    至于胡鬧,孟懷卿縱然身體強于鍛煉,但也不能真的一夜七次郎。

    他向來懂得休養生息,源遠流長這樣的道理。

    周末一上午,兩人仍舊膩在一起,傍晚時分,孟懷卿看着秦湘帶着她自己的隊伍踏上歸途。

    看着飛機越來越遠,孟懷卿說:“等我。”

    回到首都已經晚上九點多,秦湘直接回了學校。

    離開近二十天,學校仍舊還是一如平常。

    但秦湘的心境已經不同。

    清大難得的安靜祥和。

    對比起港城的繁華,她還是更喜歡大陸。

    一切都在發展當中,一切生機勃勃,煥發着青春靓麗的風采。

    在這裏,才能讓她大施拳腳,用盡自己的努力去裝點、去創造。而不是陷入在豪門勾心鬥角當中,女人成了可以随便支配的玩物,父子之間母子之滿滿都是算計,看着都累的慌。

    回到宿舍,幾人都沒有睡。

    丁香和明川繡已經跟着隊伍從港城回來。

    看見秦湘回來,眼神都有些複雜。

    因為那段時間正是秦湘在港城報紙上出名的日子。當時她們也很擔心,但是帶隊的老師卻告訴他們,完全沒有必要替秦湘操心,港城的人不了解秦湘,他們還不了解秦湘嗎?

    他們從去了港城住進秦湘安排的酒店,到考完托福離開港城,他們除了在報紙上看到秦湘發癫的消息,再也沒有其他的消息來源了。

    相比較于其他人看熱鬧的心情,宿舍裏的人更多的是擔心。

    當初秦湘和孟懷卿在一起時便被很多人唱衰,認為兩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今孟懷卿初戀都出來了,秦湘又該何去何從?

    關玉屏躺在床鋪上一動不動。

    以前的時候秦湘回來早下來說話了,可這一次躺在那兒直接沒動。

    秦湘也沒理會,從包裏拿出一些港城的特産,“請你們吃的。”

    丁香看了關玉屏一眼,拉着她到了邊上,小聲問道,“秦湘,你沒事吧?”

    秦湘挑眉,“我能有什麽事,我挺好的啊?”

    她意識到丁香說的是港城的事,哭笑不得道,“你說的港城孟懷卿初戀的事啊,那都八百年前的事了。”

    “可是,報紙上說那女的給孟先生打過胎……”

    秦湘無奈,“沒有的事兒,何況我自己還結過婚呢。一個人做沒做過他自己能不知道嗎?時候我也查證過,那個初戀所說的孩子,是當初一個街霸的,但是才沒多久,那街霸出事被抓了,她匆匆忙忙的将孩子打了,然後出國了,跟孟懷卿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之所以會找上我,就是趁着孟懷卿不在的時候跟姜家陳家聯合起來,将我激怒,然後把我手中的股票給買走。”

    “那股票你賣了?”

    秦湘點頭,“賣了啊,價格那麽高,該賣就賣啊。”

    “哎呀,可我在那兒的時候聽說那邊股票漲的很厲害呢。”

    秦湘哭笑不得,從包裏拿出一份周末的報紙,“你看,周五下跌了。”

    丁香雖然不懂股票,但是看到觸目驚心的下跌二字還是震驚的。

    她吸了口氣說,“真吓人,那個初戀的事兒有沒有在報紙上澄清?”

    “澄清了。”

    只是這些消息上了報之後水花都沒有起來,就被秦湘抛售兩人股票的新聞給壓下去了。

    但那時候清大的學生已經離開港城了,并不知道這件事的後續。

    所以傳言就這麽被帶回來了。

    不用多問也知道,秦湘這一次又成了學校的名人了。

    秦湘解釋了,丁香也信了,過去跟明川繡幾個也說了一遍。

    明川繡想了想擔心道,“秦湘,這一次學校裏估計有不少你的流言了。”

    秦湘笑道,“清者自清。”

    但她有預感,學校一定會找她的。

    趕飛機回來實在累了,秦湘也沒去打水,就用其他人的水刷了牙,又去洗了臉。

    從洗漱間出來,就看到關玉屏站在門口。

    秦湘知道這是特意來找她了,她淡淡道,“我挺累的,想回去休息了。”

    關玉屏置若罔聞,自顧自的開口,“你說解縱能考上嗎?”

    秦湘皺眉看她,火氣直接上來了,“他能不能考上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再這樣下去人就廢了。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我真看不出來,你關玉屏竟然還是個情種。”

    大晚上的,哪怕周圍并不安靜,但她還是壓低了聲音。

    解縱之前不是沒有談過戀愛,那時候關玉屏就傷心難受一度還說什麽放棄解縱。大家都信了,然後寬慰她,結果她默不作聲的也不知道幹了什麽,解縱跟那女生相處了沒多久分手了。

    再後來,兩人似乎走的近了些,結果還沒怎麽着的,又開始挑選出國的人選了。

    她忍着怒氣道,“他既然會背着你報名,就說明他的心從來都沒在你身上過,所以你又何必為了這麽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關玉屏,你離了男人活不下去嗎?”

    曾經那個雖然帶刺,但是人又豁達開朗的女孩去哪裏了。

    她身邊竟然出了一個戀愛腦!

    秦湘氣的轉身就走,關玉屏蹲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哭,秦湘也懶得勸,回去後丁香幾個就知道關玉屏去找她了。

    便說,“我們帶隊老師說過,解縱的英文水平很好,專業也特殊,是很有可能成功的。”

    言下之意就已經很明顯了。

    秦湘煩躁,“不管了,她自找的。等人走了興許就好了。”

    翌日是周一。

    在歷史上被稱為黑色星期一。

    于清大來說是再尋常的一天了。

    但是對全球的股市來說,卻是災難的開端。

    港城交易所,開盤不過十五分鐘,大盤直線下跌,再到後來直接跌停。

    姜立成冷汗直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突然面色蒼白,瞳孔收縮,整個人眼皮一翻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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