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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3章

    不過孟懷卿雖說要走, 也不是立馬就走，港城是他的大本營，有些工作還得提前交接清楚。

    第二天孟懷卿便将秦湘帶去公司, 給秦湘介紹了一下公司的情況，又帶她去經紀行找了他的股票經紀，與陳小姐同一家經紀行, 但負責人是陳小姐的上司喬志旭。

    得知過幾天秦湘回過來操盤, 對方還挺驚訝, “您确定由秦小姐決定？”

    孟懷卿點頭，“是。您聽她安排就好。”

    喬志旭若有所思，卻還是點頭。

    外頭傳言孟懷卿懼內果然不假, 竟然連股票都要交給對方處理。

    幾人談完, 秦湘又去跟陳小姐溝通了一下近期股票的行情, 陳小姐對秦湘大為贊賞, “你後面加的幾只股票漲幅也非常好, 今年真是黃金牛市。”

    秦湘扯了扯嘴角，并不敢說黃金牛市也只是股災的前兆。

    她真說了, 別人會信嗎？

    沒人信的, 別人只會認為你想将人攆下去她自己來。如今價格高漲，瘋狂的股民想盡一切辦法的買股票，別說散戶, 就是豪門大戶也在積極的奔走, 企圖能從散戶中收到更多的股票。

    秦湘只耐心等待，如今還不是機會。

    從經紀行出來，孟懷卿道, “在外面吃點？”

    秦湘點頭，“行, 難得孟先生請客。”

    兩人在中環找了一家茶餐廳，吃飯的時候，突然看見姜玉強帶着一個女人也在吃飯。

    秦湘有些驚訝，“他改性向了？”

    孟懷卿頭都沒動一下，“一起吃飯就代表性取向正常了？”

    秦湘一愣，八卦道，“你的意思是，這只是作秀，告訴大衆他的性向已經改變為正常，扭轉形象，提高姜氏的股票？”秦湘不由疑惑，“他的形象這麽值錢？”

    “他們認為這很重要。”孟懷卿笑了起來，“他們自己覺得扭轉形象就能提升股價。”

    孟懷卿吃完，将手指擦拭幹淨，然後道，“我已經找人往兩家遞了消息，說股票在月底值錢還會瘋狂上漲，還拐彎抹角讓他們知道我馬上離開港城，我的股票都交給你處理了。”

    秦湘一怔，“你是在故意讓他們知道這事兒，好讓他們主動找上我。然後在他們眼裏，我只是個什麽都靠着你的女人，哄騙我控制我只是分分鐘的事兒，等把股票弄到手，他們就能看你的笑話了。”

    秦湘拍手稱贊，“不錯的想法。”

    可惜股災不是月底而是月中。

    在最後一天來臨前，她會全部賣掉。

    接盤俠已經找好，就等着魚兒上鈎。

    兩人出門，碰見幾個狗仔，咔咔一通拍，孟懷卿并不避諱，拉着秦湘直接上車揚長而去。

    明天的娛樂頭條兩人幾乎不用懷疑，秦湘以前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有一天能生活在娛樂的漩渦之中，感覺真是挺奇妙的。

    隔天孟懷卿又帶她去找了一趟趙明前，跟他商量好抛售的時間和計策，孟懷卿也要動身前往國外了。

    而此時，已經是十月7號。

    秦湘難得有了空閑，便去找張南和趙桂成。

    這倆來了港城就像魚兒進了水塘，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據說從早到晚都在到處溜達，從中環開始慢慢往外擴展，學習、記錄、讨論，兩人随身帶來的小本子上密密麻麻寫了不少的字。

    見了秦湘，兩人也很興奮，迫不及待的說了自己的新發現，又拿出自己設計的底圖給秦湘看。

    秦湘笑眯眯的心情格外的好，“挺好的，等這些細節再完善，我覺得就可以投産了。”

    員工積極向上努力學習，并且産出更多的設計稿，作為老板，沒有不高興的。

    看着這些設計稿，跟她付出的成本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張南高興道，“怪不得大陸好多款式都學習港城的，這邊的衣服的确時髦很多。”

    秦湘提醒道，“這邊也能買到不少外國的雜志，你們也盡管去買，到時候我給你們報銷，只要有效果能學到東西，這錢也就不白花。”

    “有您這句話，我們肯定不會客氣。”趙桂成道，“這邊的服裝實在多樣，但我覺得咱們大陸的發展機會更多。”

    張南點頭，“的确，這邊發展固然好，可大陸能夠供我們發揮所長的空間也更大，更重要的是我們跟對了老板，”

    如果他們還在原來的單位，就算有出來學習的機會也是那些老資歷的人出來吃吃喝喝，到底能不能學到東西也不好說，他們這些新去的只會被說一句：“你們什麽也不懂，去幹什麽？先在廠裏好好學着，以後會有機會的。”

    這樣的事他們不是沒有經歷過。

    上次秦湘帶着費晴出來他們就羨慕的不行，現在他們自己也出來了，而且待的時間也更長久一些。

    但秦湘還是提醒他們，“12號你們就離港，然後一路從鵬城去羊城再去杭城和海城觀察學習，從海城直接回首都行了。”

    兩人忙點頭，“好的老板。”

    秦湘笑了起來，“不用這麽客氣，我們私下裏也可以當朋友，畢竟都是搞設計的。對了，你們去羊城的時候可以去找衣美服裝廠的焦俊熙，他設計很厲害，風格多變，你們可以跟他交流一下。”

    從酒店出來，秦湘便回去住所，才下車，就見不遠處一輛車停下，兩個女人從車上下來。

    秦湘看着有些面熟，有一個不正是孟懷卿的繼母毛新慧嗎，另一個倒是不認識。

    秦湘看着兩人到了近前，目光落在毛新慧身上，“我以為你再也不想看見我的。”

    上一次碰面的情形猶在眼前，毛新慧丢盡顏面，再次過來找秦湘還要哄騙她，毛新慧自己都覺得困難。

    這女人很難纏，并不是她所想那樣靠着孟懷卿起來那樣好對付，想要說服她恐怕不會簡單。

    但不說服也不行，這關系到姜氏的存亡。

    姜立成承諾過，只要這次成功，就會将股票送給她一部分。她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秦小姐還是這樣美麗動人，難怪懷卿會這樣喜歡你。”

    秦湘笑了笑，“你臉上的笑容如果再真誠一點兒，興許我就信了你的話了。”

    秦湘的身後站着孟懷卿安排的六個保镖，人人黑衣黑墨鏡，這排場讓兩個女人都覺得刺眼。

    如果不是企業出現問題，她們何至于過來找這個北妹，實在自降身價。

    毛新慧臉色僵了僵，“秦小姐誤會了，我們說這話本來就很真誠，你不要誤會才是。”

    她看了眼樓上，笑道，“不知道秦小姐有沒有時間，我們想與秦小姐談一談。”

    秦湘挑眉，“如果我說沒時間呢？”

    說完她直接往樓上去了，毛新慧急走兩步，喊道，“秦小姐，你與懷卿感情不錯，但你就不想知道他以前的事情嗎？比如他的初戀情人什麽的。”

    秦湘假裝有了興趣，“哦？”

    毛新慧松了口氣，說，“秦小姐不妨跟我們到附近咖啡廳談談、”

    “行。”秦湘答應了，毛新慧跟旁邊的女人對視一眼，笑眯眯道，“秦小姐，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幾人一起出了小區，往附近的咖啡店去了。

    落座後毛新慧打開包，從裏頭拿出一張照片放在秦湘面前。

    秦湘瞥了一眼，照片上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看年紀大約也就十七八歲，女孩漂亮溫柔，一雙眼睛癡迷的看着旁邊的男生，而男生一頭張揚的紅發，頭發大約到了肩膀的位置，手裏拿着一個獎杯，臉上肆意張揚的笑，桀骜不馴的眼神像鄙視着這個世界，是她所沒有見過的。

    她不由想起他曾經說過的少年時期，沒人在意沒人理會，肆無忌憚，在港城的街頭曾經都有他的身影。

    也是在那時候他學會抽煙喝酒，然後胃留下嚴重的胃病，以至于到了如今仍舊只能像老年人吃飯那樣清淡飲食。

    但她沒想過，他的身邊會有其他人。

    恐怕這也是毛新慧給她看這張照片的原因。

    只是毛新慧并不了解她，以為她會和其他女人一樣，看到自己的戀人跟其他女人的合照，會嫉妒會發瘋，會因此跟孟懷卿産生矛盾争吵。

    但是誰沒有個過去呢。

    真計較這些，她和孟懷卿根本就走不到一起去。她有她的過去，孟懷卿也有他的過往，她不曾對他說他所有的事情，他也沒有說所有的事情，這很公平。

    這無關信任不信任。

    而是不重要。

    過去了就過去了。

    重要的是他們如今只有彼此，這難道還不夠嗎？

    想到兩人之前預設的情形。

    秦湘心底忍不住浮現出一抹笑來。

    然而擡頭對上毛新慧的時候，她的臉色并不好看，眼底隐忍着怒意，像極了抓到丈夫出軌的女人卻又刻意隐藏憤怒，表達自己的大方，“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麽，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毛新慧活了這麽多年，最擅長觀察他人的心思了，她盯着秦湘的臉，半晌嘆了口氣，“原本我也不想給你看這個，但是最近你跟懷卿的新聞有些多。他這人從小不服管教，我們這做父母的也是無可奈何，但作為長輩，我們也不忍心看着你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才找到了你。”

    秦湘抿着唇冷着臉不說話。

    毛新慧笑了一下，“你知道當初他們怎麽在一起的，又是為什麽分開的嗎？”

    秦湘皺眉，聲音冷硬道，“跟我有什麽關系。”

    “大有關系。”毛新慧指着照片上的女人道，“這個女孩叫柴秀雅，是懷卿的初中同學，兩人從小學便是同學，初中時兩人拍過拖，在一起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柴家遷居阿美莉卡，兩人便無奈分開。”

    毛新慧頓了頓，“你年輕，可能不清楚，一個初戀在男人心中的位置是多麽重要。”

    秦湘微微挑眉。

    毛新慧又拿出一張照片來，“原本我也不想跟你說這些，但是如今，柴秀雅回來了。剛剛到了港城。”

    照片推到秦湘眼前，那上面的女人成熟有魅力，一頭大波浪柔順的搭在肩上，烈焰紅唇極具風情。

    雖與少年時期風格不同，但不能看出是同一個人。

    這樣的女人，對男人來說是有致命的吸引力的。

    毛新慧也知道這一點，她笑了笑，“懷卿公司的業務有一些也是在阿美莉卡的，你說他時常去阿美莉卡，是真的處理公事，還是與她相見呢？”

    秦湘皺着眉頭，将照片啪的一聲拍在桌上，“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麽，現在我才是他女朋友，我們已經訂婚了。”

    “你也說是訂婚。”毛新慧笑了起來，“結了婚尚且能離婚，何況只是訂婚沒有結婚。如果他真的那麽愛你，為什麽不跟你結婚？你都不想想這個問題嗎？”

    秦湘擰眉，心道：你個傻逼，對我大學的制度都不了解，在這胡說八道，我就聽你怎麽演。

    她哼了一聲，強裝鎮定，“跟你沒關系。”

    “是，的确跟我沒關系。”毛新慧說，“我這是同情你，都是女人，不忍心看着你受了欺騙。”

    秦湘嗤笑，“你會這麽好心？”

    “為什麽沒有，我們又沒有仇恨。”

    毛新慧說完起身，“我言盡于此，你好好想想，我沒有惡意。”

    說完毛新慧便跟另一個自始至終沒有開口的女人相攜離去。

    秦湘将照片拿起來裝進包裏，啧啧兩聲，然後起身回家去了。

    回到家，秦湘洗漱然後打開電視，娛樂新聞永遠是港城不敗的話題。

    但是這時期的TVB劇場也的确不錯。

    秦湘看了會兒電視，電話響了。

    秦湘看了眼時間，這會兒已經到了下午，那麽阿美莉卡又是幾點？

    “喂。”

    那邊孟懷卿的聲音傳來，“在家幹什麽？”

    秦湘道，“看電視。”

    “嗯，想我了嗎？”孟懷卿看着窗外尚未亮起來的天空，想象着秦湘窩在床上看電視的情形，“我一直很想你。”

    秦湘輕笑起來，“今天毛新慧來找我了。”

    孟懷卿并不意外，這說明他當初放下的餌奏效了，“說什麽了？”

    秦湘意味深長道，“沒想到孟先生少年時期那樣肆意飛揚。”

    孟懷卿一愣，“嗯？”

    “那一頭紅發，啧啧，俊美的不像話，那桀骜的眼神……”

    孟懷卿尴尬的咳嗽一聲，“那都是黑歷史了，并不值得炫耀。”

    秦湘應了一聲，“毛新慧還給我看了一個好東西。兩張照片。”

    孟懷卿奇怪，“什麽照片？”

    “不告訴你，你自己想。”說完，秦湘直接挂斷電話。

    沒一會兒電話又想起來了，秦湘知道是孟懷卿打來的，但她就是故意不接，去廚房，發現廚房裏多了幾個柿子還有幾個蘋果，應該是廚師給拿過來的。

    秦湘将柿子皮刮掉，坐在那兒吃，聽着電話響聲，翻看起書本來。

    過了一會兒電話總算是不響了，秦湘才起身回卧室去了。

    而毛新慧回到家中，姜立成忙問道，“怎麽樣？她信了嗎？”

    “這有什麽信不信的。”毛新慧不以為然，“當年的報紙和新聞也不是沒有，待會兒我就讓人給送過去，至于她會不會對查證……這事兒怕查證的可不是我們，我們告訴她的可都是事實，我們作為男方的家長，有義務将孩子的情況告知對方，省的以後小兩口再因為這種事鬧矛盾，你說是不是？”

    姜立成愣了一下，不由哈哈笑了起來，“還是你聰明，那倆蠢貨就知道争寵，可她們也不想想，姜家沒了，她們算個屁。”

    毛新慧對姜立成的屁話也不怎麽相信，只是姜立成只有個孟懷卿徹底決裂，姜氏以後才有可能完完全全的交到她兒子手裏，所以姜氏的的好壞，關系到她兒子繼承多少的問題。

    他們得到消息，有幾只股票還會繼續上漲，一直到月底。

    而這幾只股票，竟然大部分在孟懷卿手中。

    雖然她看不上孟懷卿，忌憚他，但不得不承認，孟懷卿有手段有本事。他看好的股票，必然是好的。

    而如今孟懷卿不在港城，就他那個腦子不好使的女朋友在港城，聽說孟懷卿為了個女人把自己的所有股票都交給對方處理。得虧不是她兒子，如果是她兒子她都想撬開他的腦子看看裏頭裝了什麽東西了，竟然會這麽不冷靜。

    當然，敵人越傻，對他們越有好處，她可是打聽過了的，這個秦湘雖然是做生意的，但是沖動、小心眼兒，不是個有本事的，在大陸做的生意估計也是靠着孟懷卿坐起來的，不足為慮。

    她要趁機将那些股票都哄騙過來才是。

    秦湘睡了一覺醒來，外頭保镖敲門，“秦小姐，毛新慧女士給您送來一些東西。”

    秦湘好奇，開門，“什麽東西。”

    保镖給拿進屋，秦湘打開一看樂了。

    裏頭有雜志有報紙你，還有一些照片，全是孟懷卿這些年的事情。

    秦湘來了興趣，坐在沙發上一一查看，幹脆按照時間排列，最早的是1973年拍的，算了算時間，那時候孟懷卿才14歲，14歲的少年個頭不算很高，一身黑色皮衣，頭發是半長的毛寸，染成了黃色。騎着機車肆無忌憚的在街道上行駛。

    再後面是幾乎每年的都有，一直貫穿到1978年，那一年孟懷卿十九歲。後面的報道就沒了，在這中間的五年，孟懷卿的身邊經常會有那個叫柴秀雅的女孩子。

    女孩每次看着孟懷卿的時候都帶着癡迷，若看孟懷卿的神色卻是看不出所以然來。

    一張照片并不能讓她內心掀起漣漪，然而一堆照片報紙放在眼前的時候就刺激多了。

    秦湘說不出心裏什麽滋味。

    說酸澀也說不上，畢竟那是孟懷卿的年少時光，是他不願提及的過往。

    曾經她一直認為孟懷卿不願提及是因為那段黑暗的成長記憶，可如今的證據卻又在提醒她似乎并不是如此。

    少年時期的初戀，是美好又容易讓人回味的。

    那麽孟懷卿會不會也是如此。

    她拿起電話，想要撥過去，然而號碼撥了兩個她又忍不住放了回去。

    過去那麽多年了，再計較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呢？

    算了。

    秦湘将東西按照時間都整理了出來，單人的單獨放在一邊，那些有柴秀雅的則直接塞桌子底下了。

    收拾完睡了一覺，電話響起，毛新慧道，“秦小姐，昨晚睡的好嗎？”

    秦湘笑道，“還不錯。”

    毛新慧一怔，“你沒看到我讓人送去的東西嗎？”

    “當然看了。”秦湘說，“我挨着都看完了，拍的不錯，真是難為你了，一下收集那麽多東西，非常感激你給了我機會讓我更加了解了孟懷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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