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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2章

    旁邊的檔口人來人往很是忙碌。

    秦湘在那兒站了一會兒也沒找到機會問一下情況。

    正打算離開, 旁邊檔口的老板道，“你是找管志斌吧？”

    秦湘笑道，“是, 不過他今天是有事？”

    對方搖頭，“不是，關門了不幹了, 自己當老板去了。”

    “當老板去了？”秦湘好奇, 竟然一點都動靜都沒有, 不聲不響的自己當老板去了。

    大姐一邊忙着給顧客找貨，一邊說，“他堂哥有本事, 他自己就去開廠子去了, 在什麽地方來着, 我給忘了, 你去他家打聽去。”

    秦湘到了謝, 帶着人又去了管志斌家裏，他媳婦倒是在家, 還認得秦湘, 見秦湘來的時候還一愣，“秦老板。”

    秦湘客氣道，“嫂子喊我小秦就好, 我去檔口那邊沒找到你們就找到這裏來了, 希望沒給您添麻煩。”

    “不算麻煩，進來吧。”

    秦湘這才看到牛絨肚子大了，便驚喜道, “嫂子，您懷孕了？”

    “是啊。五個多月了。”牛絨習慣性的摸了摸肚子, 讓他們進來，“你來的也巧，他是出門給我買東西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幾乎話音剛落，管志斌就回來了。

    管志斌看到秦湘的時候還一愣，“秦湘，你怎麽來了？”

    秦湘笑道，“特意來給你拜年啊。”

    管志斌哭笑不得，“我不信，我肯定是順道的。”

    秦湘攤手，“沒辦法，騙不過去了。”

    兩人都笑了起來，牛絨起身，“我去炒幾個菜，你們好好聊聊。”

    管志斌忙道，“別忙活，打電話叫樓下飯館給做一桌送上來。”

    看着兩人相處，秦湘忍不住笑，管志斌三十多歲才結婚，對牛絨這個媳婦兒可謂是非常疼愛了。

    秦湘忍不住想，跟自己喜歡的人結婚，是不是感覺是不一樣的？

    然而一想到婚姻就容易想到之前跟王俊生那段兒，忍不住打個寒顫，還是算了。

    牛絨便下樓去定菜，何麗萍忙道，“嫂子，我陪你一起去。”

    待看不見牛絨身影了，管志斌才道，“過來跟衣美訂貨的？”

    秦湘笑了起來，“什麽都瞞不過你。”

    跟管志紅原來的廠子完成最後一批交貨後秦湘便沒再訂貨了，後來的那個劉廠長見秦湘竟然真的不訂貨了反而慌了，又各種找關系找到秦湘希望繼續合作。

    但那時候秦湘已經跟吳剛合作上了，而且合作的也愉快，直接就給拒絕了。

    那劉廠長還不死心，還想找管志斌說項，管志斌搭理才怪，這事兒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秦湘道，“聽說你也開廠當老板了？還是服裝廠？要不要合作？”

    管志斌忙擺手，“我就是小生意，接點代工的工作，才開始呢，等我幹起來了肯定要跟你合作的，到時候你別嫌我廟小就是了。”

    “那肯定不能。”秦湘對管志斌為人還是信任的，當即就道，“等你能騰開手就聯系我。”

    過了一個小時，樓下将飯菜送上來了，秦湘不喝酒了，米紅軍陪着管志斌喝了幾杯，說起這兩年的發展，管志斌才道，“我看着你們一個個都幹的起勁兒就琢磨自己的事兒了，原本想着檔口的生意讓絨絨看着，但是太累了，她又懷孕了，那麽辛苦，一想還是算了。我這小作坊雖然不大，萬事開頭難，但是我相信會越來越好的。”

    秦湘贊同，“就憑你這心性，不成功都不行。”

    而且管志斌上頭有人啊，管志紅還能不管堂弟？随便給介紹一個就夠管志斌賺上一筆了。

    這是心照不宣的事兒。

    飯菜吃完，秦湘他們幫着收拾了一下，又跟着管志斌去他口中的小作坊看了眼，秦湘就羨慕了。

    占地不大，廠房也少，機器就是十來臺縫紉機，挺簡陋，但是看的秦湘心裏也是一片火熱。

    她在港城賺的錢，也不知道夠不夠買地的，她也想試一下了。

    逛完，秦湘也要離開了，再有兩天就要開學了，秦湘還得去蘇城杭城轉一圈，回去就要開學了。

    蘇城和杭城地處南方，商業環境更寬松一些，店鋪雖然比北方要多很多，但是人流量也更大，‘湘戀’這牌子在國家臺做了廣告如今都還在播着，品牌效應也出具規模。所以生意也不錯。

    秦湘聽着劉小草叭叭的講着這邊的情形，簡直沒法跟剛到首都時普通話都說不明白的小姑娘聯系在一起。

    這一臉精明樣子，秦湘根本不用擔心了。

    查賬、盤點庫存，又交代他們将庫存趕緊清倉處理，然後又去蘇城看了一圈，回來又去代工的絲綢廠見了見領導，這才準備回去了。

    原本她還想去見見那位孫師傅，想将人挖到自己那兒去，可惜那老爺子當初也說了，不想勞累了，偶爾賺點外快還行。于是就沒再去。

    搭乘飛機回首都，已經是正月十五的晚上了。

    下了飛機，就看到孟懷卿一身黑大衣在出站口了。

    秦湘上前，孟懷卿将人抱住，“好久不見。”

    這時候秦湘才恍然，兩人從年初就分開，已經十多天了。

    秦湘将頭靠在他肩膀上，嘆了一聲，“好累啊。”

    飛機雖然是最快的交通工具了，但是連軸轉還是累的很。

    孟懷卿摸摸她腦袋，握着她的手道，“走吧，到車上睡一覺。”

    到了停車場，秦湘看到孟懷卿開了兩輛車過來，也不用說，米紅軍三人非常自覺的上了後面那一輛車，秦湘則跟孟懷卿上了前面那輛車。

    開車的是苗盛，透過鏡子對秦湘點頭示意，接着前後座中間的擋板就被降下來了。

    孟懷卿說，“靠在我身上睡會兒。”

    秦湘也沒客氣，好在他肩膀上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閉上了。

    孟懷卿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色，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很喜歡秦湘的這股子拼勁兒，可看着她那麽累的時候他又覺得心情，內心裏又在想，她怎麽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學着依靠男人呢？

    但很快他就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他之所以喜歡秦湘，不就是因為秦湘的這股子拼勁兒，這股不服輸的勁頭嗎？

    如果又一天秦湘不想奮鬥了，真的像其他女人一樣在家裏等着他回去，那樣粘着自己，依靠自己。自己開始的時候興許會覺得高興，時間長了，還會像現在這樣喜歡她嗎？

    恐怕不會。

    他和秦湘骨子裏其實都是一衆人，都過不來天天黏在一起柴米油鹽的生活。

    孟懷卿忍不住嘆了一聲，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兩人相互靠着，非常安靜。

    秦湘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床上了。

    孟懷卿剛直起腰，笑道，“你這是知道我把你抱回來了，才醒了？”

    秦湘嗯了一聲，“沒錯，享受一下孟先生的懷抱，考驗一下孟先生的臂力。”

    “你可以多試試。”孟懷卿笑着往外看了一眼，“既然醒了就起來吧，吃過飯再睡。”

    這會兒其實已經很晚了，秦湘肚子也餓了，爬起來吃了點飯，便靠在沙發上跟孟懷卿說起管志斌的事來。

    孟懷卿安靜的聽着，半晌才說，“你是想開廠子了？”

    秦湘點頭，“是，這也是我在港城時炒股的原因，如果不是想開廠子，我大概不會碰這東西。”

    孟懷卿不置可否，“如果需要幫忙就說話。”

    “當然。”秦湘道，“我想請你幫我看看哪裏有拍賣的地皮，我想買下來，大小無所謂，兩畝也好，三畝也罷，先建起來再說。”

    她說完，孟懷卿卻搖頭，提醒道，“秦湘，你要明白，現在內地還沒有土地拍賣一說，就我正在建的那一片地，也是跟政府合作聯合承建的。大部分的廠房土地都是歸國家所有的。你如果想要建造廠房也得考慮到這一點，如今買下來是不能的，可以采用跟我一樣的模式。”

    秦湘猶豫，“可如果我們辦的好好的，突然有人看不過眼想要收回去呢？”

    “那就得看租賃協議怎麽寫了。”

    秦湘挑眉，“你是怎麽寫的？”

    “等着。”孟懷卿起身去書房拿了一個文件夾過來，“你看看這個，你看完就明白了。”

    秦湘狐疑，打開一看，不由樂了，“你這跟拍賣下來有什麽區別。”

    雖然是租賃，可租賃的年限是七十年，七十年過後也到了房屋産權年限了，而且為了避免一系列的麻煩，上頭也寫明了，七十年後如果需要繼續保留房屋，戶主則需要交納一定的費用，這費用多少，就得看國家怎麽征收了。

    秦湘後知後覺，拿出之前的購房合同看了眼，上頭還真明确表明了這一點。

    秦湘看着他道，“你可真夠雞賊的。”

    “這不是我提出來的。”孟懷卿不想要雞賊這個評語，便給自己解釋，“這是市政府提出來的。政府有地但缺錢，我提出可以拍賣，但是因為沒有實行過，所以并沒有通過，而提出這一想法的人就是那個崔主任。他的提議得到了政府的認可，我出錢，他們出地，賣出去的利潤均分。”

    秦湘補充道，“但是拍賣土地的錢你省下了，所以你并沒有吃虧。”

    孟懷卿點頭，“你這個也一樣，如今首都需要飛速發展，而在這個發展過程中也産生許多問題，許多國營廠子都在走下坡路，在未來幾年可能出現很多的下崗工人，你建廠，卻能解決工作問題……”

    他一頓，“你不如直接接收一家國營廠子，将國營改私營，如果是服裝廠最好，還能直接将工人接收了。”

    秦湘搖頭，“這事兒我想過，國營廠子之所以會走下坡路，一是因為廠裏不知變通不跟形勢。第二是管理出現很大問題，第三是員工素質參差不齊，有些人家甚至是一整個家族都在一個廠裏工作，一旦有什麽事，這樣的人就會抱團，讓廠裏的政策難以往下執行。我寧願多費點功夫多花錢自己建個小作坊，自己招收靠譜的工人，也不想去接收爛攤子，我沒那麽多時間。”

    聞言孟懷卿了然，“那就只有和政府合作這一條路了。”

    但這樣做也有弊端，做服裝行業和建造住房不一樣。建造商品房幾乎是一錘子買賣，建完賣完拉倒，如今還沒有物業這個群體的存在呢，房屋的質量也根本不用擔心。

    但服裝行業是個長期發展的過程，國家如果參與進來，那管理要不要他們的人？

    秦湘琢磨了一會兒說，“如果要跟政府合作，那必然得寫清楚，政府只拿利潤分配，其他一律不得幹涉。”

    孟懷卿贊同，“是這個道理，你如果有意向我可以帶你去跟崔主任談談，那是個很了不起的領導。”

    “那地址呢？城區肯定不行，城區發展快，用不了多久可能就得讓廠子外遷。”

    孟懷卿笑，“現成的地方啊。”

    秦湘一愣，明白過來，“你是說城郊靠近商品房那邊？”

    “對，北邊價格貴一些，因為靠近首都，南邊稍微遠一點，那邊也開闊，短時間內城市發展不會到那邊去，我如果再開發就沿着北邊，這樣不耽誤你後期擴建。”

    秦湘樂了，“咱們這算狼狽為奸嗎？”

    孟懷卿無奈扶額，“我們就是簡單探讨一下，怎麽到你嘴裏就成狼狽為奸了，你是不是該檢讨一下自己的思想。”

    “不，我覺得我思想挺好的。”秦湘站起來将東西收拾好，“那麽，就拜托您了孟先生。”

    孟懷卿挑眉，“沒誠意。”

    秦湘撇嘴，這男人也就這點出息了。

    不過男人和女人都一個樣，這麽長時間沒見，還真挺想他的。

    洗澡打撲克，做點成年人的有氧運動。

    第二天是正月十六，甭管大學還是初中高中小學，都開學了。

    秦湘一大早就被孟懷卿送去學校，開始了新學期的學習。

    一個假期沒見，同專業的同學看上去似乎都有了新的變化。

    當然，要說誰的身邊最熱鬧，那肯定是秦湘這邊了。

    一個假期，沒事兒的時候大家就在家設計衣服，一開學趕緊找秦湘投設計稿啊，一張張的只要被選中那就是錢。

    擔心秦湘會弄混，每個人都用牛皮紙袋子裝着，上頭寫了自己的名字。

    于是第一節 課才上完，秦湘就收集了一堆的資料袋。

    關玉屏等人幫忙将東西抱回去說，“你這要發財了。”

    秦湘笑了起來，“羨慕了？羨慕你也畫。”

    她就是随口一說，結果關玉屏還真掏出來幾張，“這是我的。”

    秦湘樂了，“行，我先看你們的。”

    開學除了這事兒，大家還跟秦湘他們打聽港城那邊的事兒，像蔣明騰就在那邊呆了三天，能講的有限，大家就問趙文娜，至于秦湘，秦湘忙，下課就走人，他們輕易也抓不着人啊。

    于是趙文娜就被圍着講了一遍又一遍。

    後來學校領導知道了，幹脆開了一個設計專業的研讨會，讓秦湘他們三個都去講了講港城的事。

    引得整個設計專業的學生人心浮動，都想去港城看看了。

    孫教授也是無奈，“有時候也不能埋怨他們設計出來的東西不出彩，實在是眼界受限，得虧秦湘時不時的就帶些港城那邊的時尚雜志，還有國外的報刊過來，不然目光更狹窄。”

    雖然秦湘一再強調說是為了自己收到好的稿子，可只要有錢，就能買到好的設計，一個學校收不到那麽多，也可以去其他學校，但秦湘将更多的機會給了清大，就這一點，足夠孫教授高看一眼了。

    不過秦湘真沒他說的那樣高尚，在商言商，也是為了長久的利益，這年月的大學生多吃香啊，尤其清大的，出去就是人才，多條路子給人留點好印象，準沒錯。

    不過首都大和美院認識的那幾位同學也不可能放過，開學沒幾天，秦湘就找時間跟趙文娜一起請他們一起吃了頓飯，咳咳，順便收了些稿子。

    再加班加點的挑選出來，跟孫教授合作，請他幫忙修改，而後發到兩家帶工廠緊鑼密鼓的打板生産。

    三月十五號的服裝展銷會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傳播開了，秦湘自然早早的報名，向陽紅跟衣美也報了名，參展需要帶哪些衣服也成了各個廠子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秦湘忙的腳不沾地，哪怕拿了獎學金，也依然沒那麽多時間在學校裏帶着，下課就走人，周末更是不見人影，有時候周末兩天都得跑一趟寧城或者羊城。

    累也是真的累，但成果也是不錯的，在這之前，秦湘還要求各分店趕緊将一些冬款的庫存促銷出去，騰地方，回籠資金，為下面大批量的新品銷售做準備。

    而在這時候，孟懷卿也給她帶來了好消息，之前她想要的地，有着落了。

    秦湘頓時興奮起來。

    地方她之前就跟孟懷卿過來看過了，只要政府願意跟她合作，她手裏的錢，蓋廠房還是可以的，後續的資金設備，她可以貸款購買，也可以一邊賺錢一邊購買，總之要有個地方了，這樣展銷會的時候也好多個說辭，有自己的工廠總比只代工要好的多。

    将地方确定下來，秦湘便去跟崔主任見了個面，崔主任帶她又去見了副市長，副市長對這種發展模式很感興趣，就多聊了幾句。

    然而申請也沒說行不行，卻直接問她，“小秦，我很看好你，你跟孟先生都是又有想法的人，你提出的這個方案我覺得也不錯，但在這之前我想再跟你談一項另外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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