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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一個麻袋能裝的衣服可多了去了, 裏頭露出來的衣服袋子可不就是秦湘剛才看到的有問題的那款運動服嗎。
這套運動服她印象深刻,那時候她還在寧城,苗曉鳳負責那邊的産品質檢, 當初出貨後就興奮的将運動服拿過來說,“我敢說,這套運動服肯定好賣。”
而且這套運動服之所以熟悉, 是因為設計者就是她宿舍的趙文娜。秦湘不熟悉才怪呢。
秦湘笑眯眯的看着母女倆, 遺憾道, “抱歉阿姨,我的确很小心眼兒,賺錢嗎, 誰不想掙的多一點兒。您說是不是?”
“呵呵。”錢大娟額頭冷汗都下來了, 這會兒終于意識到問題大了。
之前幹的時候母女倆都有僥幸心理, 因為老板很少過來這邊, 更很少查賬。于是乎有了第一回 就有了第二回。
個體戶也的确在賣, 但是賣的價格貴,他們周圍的一些學生有人穿了, 引起了風潮。
錢大娟退休後愛顯擺, 整天跟一堆女人打牌吹牛,可不就說了自家閨女在店裏當店長,店裏有這衣服的事兒。
于是就有人希望她能幫忙買一套, 自家孩子吵着要, 外頭買的實在太貴。
人家其實就想着她能批發價給弄上一套,可誰能想到呢。
錢大娟從中看到了商機。
卻不是當個體戶按照批發價批發一些過來賣,而是跟何花商量出了這麽一個馊主意。
起先的時候何花也不樂意, 擔心被發現,但錢大娟用三寸不爛之舌打動了何花, 還承諾掙的錢跟何花均分,讓她拿着以後當壓箱底的,于是何花才答應了。
第一次沒被發現之後,兩人的膽量也大了一些,于是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僥幸心理也越來越大,甚至有時候面對何麗萍的詢問,何花也能有更好的理由應付了。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罷了,她還能糊弄不了?
何花洋洋得意,殊不知是何麗萍都記在小本本上。更沒想到何麗萍的小本本還沒用得上,秦湘只看着出貨的數據就看出了問題。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說的就是何花了。
秦湘說完,何花臉色煞白,錢大娟讪笑着道,“原來是秦老板啊,我在家閑着沒事兒過來幫何花整理衣服的。”
說着就想将袋子裏的衣服拿出來擺回去。
秦湘喊了一聲停,看了何花一眼說,“何花,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何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淚流滿面,“老板,我錯了,求你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行嗎?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
這時候錢大娟也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忙哀求道,“真的,我真的只是在幫忙……”
“媽,別說了。”何花咬唇,哀求的看向秦湘,“老板,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行嗎?”
秦湘搖頭,聲音溫和卻殘忍,“何花,按照批發價補齊缺的口子,明天去找何麗萍結清工資。否則,我将直接報公安。”
因為前幾年的嚴打,民衆幾乎聞公安色變。不到不得已的情況都不會去找公安。
如果真的讓公安帶走,那就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何花面色蒼白,腳下一個踉跄。
那可真的不是一筆小數目。
錢大娟大驚,“我這都沒拿走,怎麽能算,真的,我這是第一回 ,這都沒拿走呢。”
“喲,這還第一回 呢,我可見過你好幾回了。”
秦湘扭頭看去,卻是管理辦公室的一個保安大叔,秦湘笑了聲,“李叔。”
“甭客氣,我就是閑着沒事兒溜達,都看到過她來好幾回了。”
錢大娟瞪眼,“跟你個老逼登什麽事兒,你不就是個看大門的在這耀武揚威胡說八道,再說我撕爛你的嘴。”
這會兒錢大娟就是色厲內荏,直接不想講理了。
李叔也不生氣,哼了一聲道,“看門口也比小偷好。而且還想教壞孩子一起當賊。”
錢大娟登時怒了,沖上去就要跟李叔胡攪蠻纏。
“媽,你別鬧了。”何花拽住錢大娟,對秦湘道,“老板,是我做錯了,這錢我補。”
秦湘颔首,對何麗萍道,“去寫個字據,也請在這兒的證人幫忙做個證,省的是我們欺負了人。”
“好嘞,賬目都在那兒,我這就拿過來,當場寫。”何麗萍一溜小跑回去門口那間門頭房拿出她記錄的賬本又拿了紙筆,真的當場寫了起來。
一共多少衣服,一共多少錢,寫的明明白白,當然人家裝模作樣付的瑕疵的錢也都減出來了。
見還得賠錢,錢大娟大叫道,“你憑什麽說那些都是好的,我買的明明都是瑕疵的。”
秦湘笑,“那可真巧,就這個款有瑕疵的。”她看着何花道,“這個款是我同學設計的,出貨的時候我正好在寧城,那邊産品質檢,先是小組內部檢查,組長核定,确定沒有問題後才會交給倉庫,我有幸參與了這批貨的質檢抽樣。如果說有一件兩件的瑕疵品,那也屬于正常,但那麽大批量,幾十件的瑕疵品,這我可就難以接受了。”
“老板,跟他們廢話幹什麽,直接報公安就是了。”
米紅軍很挺沒臉的,因為何花是他提上來的。
沒想到啊,他提上來的人居然幹出這種事兒。真是活久見了。
米紅軍的話讓何花覺得難堪,她小聲道,“對不起。”
米紅軍壓根不想跟她再說話了,很沒必要。
何麗萍将證明書寫好,這就給了何花,“你自己看看是不是這個數,如果有錯誤你現在就提出來,我重新合算,省的到時候再說我們欺負你,你簽字摁手印之後這就是證據,想反悔我們也不認了,不行我們就直接去派出所也行。這可是非常嚴重的事件了。”
“沒錯。”何花認命的要簽字,錢大娟哪肯讓簽,“不行,咱們哪有錢補這個錢,不行。”
“媽,你想讓我進去嗎?”何花痛哭道,“您就放過我吧。”
錢大娟愣住,何花已然已經咬牙簽了名字摁了手印。
秦湘也不拿這個,直接拿去管理辦公室,也算有個見證。
秦湘對米紅軍道,“直接接管這邊,讓她回去吧。”
說完她又看向那倆一直默默不做聲的店員,“你們是毫不知情還是故意隐瞞?”
倆店員都低下頭不好意思看秦湘了。
秦湘冷笑一聲,對米紅軍道,“都開了。”
“老板。”
秦湘轉身就走。
她這人就這樣,眼裏不留沙子。
她自認為她手下的員工的工資不低了,獎金也絕對都高高的,福利待遇就是比國營單位都不差。
竟然出了吃裏扒外占便宜的員工?
無法接受。
秦湘都要對自己産生懷疑了。
裝傻的,她也不要,不管那倆店員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聾作啞,她都不會用。
她雖然缺人,卻也不想湊合。
寧願關門,也不留着這幾個。
米紅軍留下處理那一攤子,何麗萍跟着追了出來,“老板,您也別生氣,這種人早發現早好,省的時間長了養出個大蛀蟲來。現在不過是小打小鬧,以後萬一來個大的,那才吓人呢。”
秦湘見她憤憤不平,忍不住笑,“看來你對她印象不好。”
“是不怎麽好。”何麗萍又要忍不住撇嘴了,“反正我對耍心眼的人沒好印象。”
“現在人手更不夠了,我從秦東那兒調一個人過來,從三樓也調一個,然後再繼續招人吧。”事情出的突然,也沒有準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人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大那強站在自己鋪子門口朝這邊看過來,秦湘沒有理會,直接走人了。
沒多久米紅軍也跟上來了,表情不太好,歉意道,“老板,對不起。”
秦湘無奈看他,“怎麽不喊我姐了?”
米紅軍愧疚道,“不好意思喊了。”
他姐這麽信任他,将首都的一攤子都交給他了,結果他頭一次提個店長上來就發生這樣的事兒,直接當了老鼠偷運店裏的衣服,雖然說是付了一點錢,但想想仍舊覺得惡心。
秦湘笑了笑,安慰道,“這事兒不怪你,任誰也不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心思啊。我相信她剛當上店長的時候是沒有這樣的心思的,只是時間長了,錢迷了眼,又被她媽逼着勸着也就幹了,一次我們發現不了就會有僥幸心理來第二次,第三次,釀成大錯。錯不在我們,你不比放在心上。”
這麽點錢她的确看不上眼,但不代表能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占她便宜。她不追究只讓她将錢補上走人,已經是她寬容大度了。
米紅軍應了一聲,人還是悶悶的,“以後肯定好好挑人,加強監督才行。”
秦湘點頭,“我們都是從頭開始的,很多經驗并沒有那麽充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一邊走一邊學習,早晚有一天沒人敢忽略我們的能力再企圖糊弄我們了。”
“我知道了。”米紅軍咧嘴笑了笑,總算高興了。
兩人去了‘湘思’門店,拿來了譚教授的設計稿,将稿子交給包工隊,工頭看了眼,說,“用到的材料可不少,像這個地方還得畫圖,這個我們幹不了。”
秦湘沉吟片刻,道,“這一部分我去找美術專業的人過來幫忙畫,其他的部分可以嗎?”
工頭點頭,“只要材料買齊全就可以。”
秦湘看向米紅軍,“那這段時間你主要帶人去采購這些東西,貴點不要緊你,要好的。”
米紅軍點頭,“我明白了。”
看了一圈,秦湘越想越喜歡。
中午回去小院,發現孟懷卿已經回來了,秦湘驚訝,“我以為你中午不回來了。”
孟懷卿正在收拾飯桌,聞言笑道,“你好不容易周末休息,我怎麽能不陪着呢。”
桌上的飯菜精致,數量多,但每個盤子裏的菜量又很少,很顯然是廚師做的。
孟懷卿道,“下次你如果有想吃的可以提前寫個條子貼在廚房門口。”
秦湘搖頭,“算了,我雖然喜歡吃但是不挑食,只要好吃我都行。”
這是實話,只要是辣口的就沒有她不喜歡吃的。
“行,那我就讓他們搭配着來。”孟懷卿說着把筷子遞給她,随口聊着,“店裏的事忙的怎麽樣了?”
還沒開始裝修,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修好,搞不好得年後。
“年後也不要緊,關鍵是要做好。”
秦湘贊同,“沒錯。”
午飯吃完,孟懷卿刷碗,秦湘就在一邊看着他帶着圍裙刷碗,忍不住笑,“真該拿相機将這一幕拍下來。”
孟懷卿道,“我包裏有相機。”
秦湘笑,回屋去找相機。
孟懷卿的包以前都是公文包,倒是很少拿這種笨重一些的背包,打開一看,果然有一臺進口的相機,正想拉上拉鏈,她看到一支口紅,她看了一眼拿出來喊道,“孟先生,你居然用上口紅了。”
“喜歡嗎?”孟懷卿帶着圍裙進來,手上還帶着水漬。
秦湘很難說不喜歡,說實話,重生回來後她還真沒化過妝呢。
上輩子的時候她也是三十多歲才開始化妝的,那時候王氏企業已經發展起來了,她跟着王俊生要見客戶,化妝更好一些。
這輩子她還真沒顧得上過,但工具卻買的齊全,總想着哪天試試,卻一直沒動手,她這會兒突然心動,“你出去等會兒。”
至于拍照啥的,總有其他的機會。
将人攆出去,秦湘打開櫥子将她的工具翻出來,坐在凳子上開始描眉化妝。
描眉化妝是刻在女人骨子裏的,只要學會了再想忘記也難了。
秦湘拿着眉筆将眉毛畫了,原本想畫個上輩子一樣的彎眉,想了想又否決了,直接畫了一字眉,實際上她的眉形也更适合一字眉。
基調打下,抹眼影,畫眼線,再打腮紅,一通倒騰,人更白了,鏡子裏的女人更加明豔動人了。
秦湘打開孟懷卿買的口紅小心的塗抹上,最後抿了抿唇,突然壞心思的想在孟懷卿臉上蓋個印子。
她将東西放下,過去開門。
“好了沒……”
孟懷卿的話直接斷在嘴裏,他愣愣的看着秦湘,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他好像失去了說話的勇氣,一顆心砰砰跳動的更加厲害。
秦湘頭一次看他呆呆傻傻的模樣,覺得有趣,忍不住笑,“不認識了?”
“快要不認識了。”孟懷卿喉結抖動,好半天從嗓子裏擠出這麽一句話。
秦湘看着他,翹腳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口紅印子果然出現在孟懷卿的臉上。
秦湘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孟懷卿不知她笑什麽,反而因為這個吻高興不已,他微微勾着唇,看着秦湘,好似萬千風景都不及眼前的女人,“我想親你。”
說完,他不等秦湘回答,直接親了上來。
兩人站在門口親的難舍難分,秦湘都顧不得嘲笑他臉上的口紅印子了。
年輕男女談戀愛,總是熱烈又富有激情的,哪怕孟懷卿是個溫和儒雅的公子也不例外。
幹柴烈火只要點燃了那根柴,就足以燎原。
大中午的,兩人又來了一次,身心舒服。
完事兒後兩人躺在那兒沒動,秦湘終于有功夫看她的傑作了,越看越忍不住笑。
孟懷卿不明所以,“你笑什麽?”
秦湘翻身越過他去夠鏡子,然後舉起來,“你看看。”
這下孟懷卿看見了,也忍不住笑,“這是我的榮譽勳章。”
“榮譽勳章?虧你想的出來。”秦湘心情更好了。
兩人厮混那麽久,下午也不想出門了。幹脆就在家裏呆着了。
但孟懷卿那邊下午過來幾個人彙報工作,孟懷卿直接将人帶去書房處理了。
秦湘也難得空閑,拿出本子開始設計。
她發現,鋪的攤子越大,她能自己動手的機會也就越少。
但現在沒辦法,起步階段,什麽都缺,最缺的還是人。
現在她設計的是秋冬款的絲綢衣服,設計要精美,做工到時候也得務必保證精致,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另外喜服也得更新換代多設計幾個款式,那強就算惡心人,也得讓他跟在後頭撿她不要剩下的。
秦湘将自己要做的事兒羅列出來,看了一眼,忍不住嘆氣。
好多事要忙。
傍晚的時候孟懷卿的廚師過來做晚飯,又将東西收拾走,兩人這才坐在一起吃飯。
孟懷卿道,“你有沒有想過什麽時候開一家工廠,自己請一些設計師回來,那麽大一個攤子,總不能只靠你。”
秦湘有多辛苦孟懷卿看在眼裏,也很心疼。
他知道秦湘是要搞事業的,所以并不會阻攔,更不會由此說一些喪氣的話,而是從事情本身分析利弊,“代工也一樣有風險,直接進貨,源頭掌握在其他人手中還是受制于人,款式和風格不能統一,這對服裝來說并不是好事。”
秦湘無奈點頭,“這些我都明白,但目前我沒這實力,而且我又在上學,根本力不從心。所以這兩年我還是打算積累資本,等我資本積累夠了,學業估計也沒那麽忙了,甚至畢業了,我就要開辦工廠了。”
幾方合作,沒有哪一個是穩固不變的,都是在利益驅動下走在一起,誰都不能保證這種合作能走到什麽時候。
秦湘說完,孟懷卿點頭,“也好。”
他倒是想給她投資,但是經驗告訴他,這件事不可行,他再有錢,在秦湘看來那都是他的,哪怕他覺得他的就是她的,她也不會要。
他敢說,如果他敢開口說給她建廠,那秦湘估計都能跟他翻臉。
孟懷卿通過這麽久的時間太了解秦湘的脾氣了,并不敢主動提及這件事。
他點頭贊成,“也好。”
晚飯吃完,外頭有人敲門,秦湘出去一看,卻是秦保田來了。
秦保田滿頭大汗,臉色也不好,“湘湘,幫我買飛機票,我得回省城一趟。”
一聽這話,秦湘心裏咯噔一聲,“是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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