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量超过一打的兽人战士在雪地上发动了冲锋,他们都拥有沉重却致命的武器,即使以皮粗肉糙而著称的独角冰犀也会在十几把重型武器打击下哀嚎倒地。粗长杂密的棕色长毛从没有皮甲保护的地方露出来,这些兽人战士尽情的挥霍着他们的力量,在雪地上狂野的奔跑。虽然只是杂乱无章的一股脑儿冲过来,但处于正面的瑞加还是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
“你现在还来得及逃走。”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手中的钉头锤,瑞加看了看对面十几个个头不逊于自己的兽人战士低声自言自语道,“他们还拥有射手,这是一场不可能取得胜利的战斗。”
“不!”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雪地,瑞加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女战士正游荡在兽人的身边,随时准备收割他们的生命。“我怎么会拥有这种不战而逃的想法!我也拥有‘狂怒者’用勇气为我铸成的心脏!”
愤怒的情绪迅速影响到了他的身体,之前那股野蛮强横的力量再次从猎人的身体中爆发出来,令人恐惧的潮红色苔藓一样迅速的爬满了他的身体。这一次,瑞加主动的使用出了狂化的力量。
在红月的光芒下,猎人那潮红色的皮肤反而一点都不显眼。
一个兽人射手首先向着狂化的瑞加射出了弓弦上的箭矢,石制箭头带着螺旋的气流飞向瑞加的胸部,然后被他手中的锤子轻轻磕飞。另外三个兽人射手也不甘落后的射出了手中的箭矢,拉力不强的木弓使这些箭矢的速度并不是太快,最起码猎人可以轻易的分辨出它们的轨迹。但似乎幸运之神对瑞加开了个玩笑,刮来的北风突然吹偏了箭矢。一支箭矢轻轻的触碰到了另一支箭矢的尾羽,使它偏离了自己的轨迹。在瑞加吃惊的眼神之中,刺入了他的肩膀。
幸好箭矢的力量已经几乎被撞击所耗尽,在狼皮外套的阻挡之下,猎人的肩膀只是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他就随意的拔出了箭矢扔在地上。而那道还没有半寸深的伤口在狂化所带来的强大恢复力之下,很快就闭合。
看到弓箭已经对瑞加没有太大的用处,一群兽人战士立即大步的围了上来。冲在最前面的是个双手各握有一柄短矛的兽人,与其他的战士不同,这个兽人的身体矮小、体型矫健。两柄短矛在他手中飞快的刺出,一时间之内竟然形成了一片由黑色矛杆组成了暗幕。
但对于瑞加来说,这些幻影没有任何的用处,因为他的力量根本不是这个兽人战士能够招架住的。他随手挥出沉重的锤子,无视那些刺向自己胸口的矛影。带着挤压空气所产生的尖啸,青铜锤头重重的与两柄交叉在一起的短矛撞击在一起。那些幻影立即消逝一空,只剩下那个兽人战士举着手中断裂的短矛,一步步后退,鲜血从他正面不断的流淌下来,那些断裂的矛杆碎片已经全部被倒卷回来插在他的身体上,造成了无数的伤口。
短矛战士的惨状短时间内震慑住了这些兽人战士,但是两声惨叫很快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静。落在后面的两个兽人射手一直在寻找给瑞加造成伤害的机会,但他们却忘记了黑夜的可怕。
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借着昏幕的红色悄悄的接近,当距离已经足够近的时候,黑影终于忍耐不住,一跃而起。锋利的弯刀在红月之下反射着嗜血的暗红色光芒,毫无阻碍的划过了一个射手的脖子。
那个兽人射手吃力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带着血液灌入气管之后的“咯咯”声,无力的倒在地面上。另一个射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柄青色的弯刀闪现,将弓弦切断,然后顺势停在他的喉咙上。“请别………”射手颤声祈求道,他的身体抖动的厉害,虽然弯刀一直没有动,但他的喉咙还是被划出了一个小伤口。“你不能杀我,我有一堆嗷嗷待哺的孩子需要养活……”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喉咙里也带着咯咯声。紧接着女战士的脸从黑暗中露出来,她将兽人射手的喉咙切开,同时脚踩着他的后背,将他脸朝下踢倒在地面上。“那你就应该选择成为一个种地的农夫。”
两名射手的丧命使得兽人变得更加慌张,一个抱着双手战斧的兽人战士为了驱散他心中的恐惧,大吼一声向着瑞加冲去。树桩一样筋肉盘结着的双臂控制着那柄能够将野猪斩成两半的战斧劈向猎人,但他却是挑错了对手。猎人单手扬起钉头锤然后从右侧甩过来,正好击在了这柄战斧的斧面上。猛烈的撞击立即使兽人战士手中那根光滑粗长的松木斧杆断裂成为两半,失去了控制的斧面杂乱的旋转着飞到远处的雪地中。
失去了武器的兽人战士呆立在原地,似乎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将自己手中的战斧摧毁。战斗中的任何一个瞬间的停顿都是致命的,兽人战士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句从老战士口中传出来的话是多么正确。猎人手腕拧转着发力,使坚硬的青铜锤头在空气中拉出一个优美的弧线砸中了兽人的脑袋。仿佛是打破了一颗脆弱的鸡蛋,兽人战士的脑袋就这样轰然破碎开来,血水、碎肉和零星骨骼溅射的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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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混合着碎肉、断骨的温热血液洒到了另外的兽人战士身上时,他们的勇气立即象潮水一般退却的无影无踪。这个使用双手战斧的战士是他们中最为强大的一个,甚至一些拥有三级实力的兽人队长也不一定是他蛮力的对手。但正是这个强壮的战士,却被比他小上两圈的奎德人一锤子打断了手中的武器,然后又紧接着一锤砸碎了脑袋。再想到刚才在身后无情收割了两名射手生命的敌人,剩下来的七八个兽人战士立即选择了退缩。当一群人同时选择了退缩时,那么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只能是逃跑。
心中准确的记得自己的狂化并不被允许存在太长的时间,瑞加当然不会放任这些兽人离开。否则一旦等他陷入了虚弱,这些兽人就轻易的将他撕碎。另外,对于那个话多却在战斗中无比冷酷的女战士莫妮卡,瑞加还没有放心将自己交给她保护。
身体像是准备捕猎的雪豹,瑞加浑身筋肉一伸一缩,使他在雪地上以惊人的速度前进。那些兽人逃离的脚步很快就被他追上,右手将沉重的钉头锤交到左手,猎人取下那柄猩红色的单手斧。用眼睛看了一下跑在最前面的那个瘦弱兽人,然后不带着一丝怜悯的扔出了它。精工打造的单手斧在空中没有受到一点多余的阻力,它带着平稳的翻滚,眨眼间穿过其他兽人身体间的空隙,刺入了那个兽人战士的身体。
正因为自己跑在最前方而沾沾自喜的兽人战士只感觉到胸口处一痛,然后便低头看到了那柄单手斧从自己胸口处露出来的猩红斧尖。“唔,该死!”兽人只来得及在心中低念了这句话,接着一阵来自胸口的绞痛使他失去了意识。
这个兽人战士的死使剩下的人突然意识到逃跑是不能够让他们摆脱身后的那个奎德战士的。两个射手首先作出了自己的反击,他们一边向前奔跑,一边取下自己的木弓和箭矢,回身稍稍瞄准之后,就在双脚跑动离地的时候狠狠射了出去,因为这样可以尽量减少弓箭在跑动过程中受到震荡而造成的影响。
两支箭矢呼啸着飞向急速向前奔跑的猎人,与之前能够准确的发现箭矢的轨迹的情况不同。奔跑中沸腾的雪花模糊了他的视线,而跑动时产生的风声更是干扰了他对于箭矢方向的判断。一支飞得高一些的箭矢轻易的被猎人用手中的钉头锤磕飞,而另一支木箭却突破了他的防御,从雪花中穿透之后,扎在了瑞加的腰上。
一声痛苦的嚎叫从猎人的嘴中发出来,然后他愤怒而用力的扔出了手中的钉头锤,看着它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将一个被嚎叫吸引而回头观望的兽人砸倒。正当剩下的兽人战士心中又涌起了一丝希望的时候,幽灵一样的女战士莫妮卡再次从黑暗中出现。两名因为射箭而落在最后面的兽人射手被她盯住了。当他们正准备射出第二支箭矢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从他们身后的雪地中站起来,两柄锋利的青铜弯刀倒钩一样从两个射手没有丝毫保护的后颈处刺入,然后毫无阻碍的切断了他们的脊椎,刺入胸腔。
轻轻的对着双手捂着自己腰部的瑞加点了点头,女战士接着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毫不吃力的将弯刀拔出来,她的身影便再次藏入了雪地和黑石的阴影之中,即使猎人瞪大眼睛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她到底躲在哪里。
剩下的五个兽人在跑动中互相打量,那不停转动的眼珠似乎是在暗自思考能够逃离的方法。这样的气氛只持续的不到两个呼吸,他们就像是最为训练有素的士兵接到了命令一样,整齐的分开,逃向各自选定的方向。
女战士莫妮卡幽灵一样从瑞加的身边冒出来,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去追”之后,再次隐入了黑暗。看着她那模糊的身影迅速向着一个鸭子般在雪地上撇动着双脚的兽人战士追去,瑞吉立即一屁股坐下来,长长的喘出了一口气。狂化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再加上他几次不完全的发力,身体中的那股热流已经被消耗一空。现在不用说战斗,就是一个没成年的雪獾也可以将他扑倒。
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腰间摘下盛放着麦酒的皮囊,猎人先是用力的晃了晃,在确定里面还有些残余剩下之后,他先喝下了一大口,然后将皮囊衔在嘴里。死死的咬着牙将腰上的那支箭矢拔下,三角型的石制箭头从伤口中拔出来的时候立即撕裂了之前有些愈合的伤口,暗红色的血液和带着一股臭味的淡黄色黏液一起喷射出来。“啊!!”用因为疼痛而嘶哑了的嗓子干嚎一声之后,瑞加忍住想要眩晕的感觉,颤抖着将自己的外套撕开一个口子,从嘴边取下皮囊,将仅剩的几口酒液全部倒在伤口上。
用带着悬浮物的麦酒冲洗掉伤口旁边的脏污和血液,然后猎人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粗麻衬衣还算干燥温暖的衣脚撕下来,紧紧的按在了那个裂开的血洞上,并且严实的包扎了几圈。
冷风依旧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令瑞加感觉自己腰部像是被冻成了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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