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郑氏更加悲切,爬起来往前跑,侍女立刻冲上去抓住。
“王爷,她好吵哦,吵得我耳朵疼,耳朵疼就心口疼,心口疼就要歇息,一会就不能伺候王爷了。”
封离偎在周昭宁身上,话音娇软,玩得不亦乐乎。自从那次“彩衣娱夫”之后,他仿佛打开了什么新世界大门,撒娇卖痴、装乖卖嗲都不在话下,不仅不膈应,反而觉得挺有意思。
说起来,他当年还不是大将军的时候,为了刺探军情甚至装过女子。只要把这事当差使来办,他就半点不含糊。
他是不含糊了,可另一位关系人周昭宁却别扭,他贴得太近,不知今日是从哪里鬼混回来,身上驳杂的脂粉香有些熏人。
“王爷,可不兴卸磨杀驴,而且事儿还没完。”封离在他耳边低声说,其他人看着跟王爷两口子说私房话似的,一旁伺候的人顿时自觉退了两步。
周昭宁沉默一瞬,将他的腰揽了个满怀。
“那在这耽误什么功夫,还不去沐浴?”
周昭宁话音落下,郑氏当即被堵了嘴带走,她泪水涟涟,却无人在意。这前程是她挣来的,官家女子自荐为妾,便该料到会有被主母随意发落的今日。
封离没想到他如此上道,玩心更起,攀着他的肩边走边问:“那王爷一块?”
“爱妃,是在邀本王共浴?”
“嗯哼,王爷,不会拒绝吧?”
两人嘴上说着情话,实际上交缠的手臂已卯上了劲,封离不肯松要拽着他走,周昭宁要挣脱不跟着他去。封离的力气自然不如周昭宁,但周昭宁并未用全力,两人僵持下来,将对方手臂都掐出了青紫。
封离疼得咬牙切齿:“皇叔,您真是……雄风大振。”
霎时,所有奴仆退出了两人视线,脚步又轻又快地去准备沐浴香汤。王爷雄风大振,他们下人若是看了,下一个被发卖的就是她们。
王爷和王妃感情真好啊,真是如胶似漆。沈蔷感叹着,喜滋滋地安排去了。
感情真好的两人,就这么谁也不让谁,彼此拱进了浴房。正院用了最大的浴桶,可再大也装不下两人此刻的尴尬。
下人们都已退下,氤氲的浴桶上漂着花瓣,烛火摇曳的浴房内漫着熏香,唯一不和谐的,就是立在门口的两杆“枪”。两人一个站得比一个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武林高手过招前在蓄力。
他两也确实是在蓄力,看谁先扛不住从浴房退出去。男人一旦杠上,不管多大的年纪,多沉稳的心性,都会幼稚得一塌糊涂,两人大概就是触发了这么个时刻,誓要把对方盯出一个洞。
封离腰上被他掐得疼,此刻哪怕放开了都还火辣辣,他才不认输。见周昭宁不动,他挑眉一笑,径直解起了自己的衣带。
他衣衫滑落,露出后背蝴蝶骨时,周昭宁霍地转了身。
“王爷奔波而归,风尘仆仆,难道是体贴我,怕弄脏了水,所以才要在我后头洗?”
封离得意又狡黠,在周昭宁身后笑话。
周昭宁朝外的脚步顿住,今日他必要给这胆大妄为的家伙一个教训。他大步折返,边走边脱,到浴桶旁时,块垒分明的胸腹已尽在封离眼中。
真是带劲,封离见色心起,看得吹了声口哨,一副风流浪荡样儿。
“王爷,给我摸摸啊。”他倒要看看,有没有他以前的硬。
周昭宁一入水便遭遇他的袭击,只得将他那双不老实的手扣住。可封离这人没规没矩,手不能动了他还有脚,腿一抬,膝盖便顶在了周昭宁腹部。
“好硬。”封离拿膝盖蹭了蹭,“练得……”
没等他说完,已被周昭宁打断:“你今日是愈发胆大了。”
“那是自然,我才交了投名状,难道不该胆大些?王爷看得还满意?”
封离问的是今日他收拾人的场面,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周昭宁在那月洞门后,演得起劲多少有他在场的原因。可落在周昭宁耳中却不是这么回事,他看的是看的是半身赤躶的封离。
被他擒了手又抬着膝的关系,此刻的封离挺胸弓腰,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撞进他眼帘。臂上有他掐出的红痕,胸前是遇了热水便胀红的秀珠,颈间是晶莹悬挂的水滴,引人去舔舐。
“满意。”
周昭宁言罢松开他的手,压着他的肩将他按坐在了浴桶里,好歹遮一遮那风景。
他转身站起,抬腿便迈了出去,刚才想要给他教训的念头已抛诸脑后。男人的身体不扛事,区区诱惑便到了出事的边缘。虽是他八抬大轿娶进门的王妃,却不该有夫妻之实。
他背对封离出的水,因此封离没看到,那本该平静的地方,已是剑拔弩张。他小胜一筹,更是调笑:“王爷,我干净得很,很快洗完,你马上就能来洗了。可不能跑哦~”
干净?哪门子的干净,都不知沾的哪些阿猫阿狗的味道。应他的话共浴已是荒唐,周昭宁在屏风后换衣,听着屏风外的水声,只觉得没有径直离开的自己,更加荒唐。
算了,一点小事,依他又何妨,就当是对他今日表现的小小奖励,配合他演演。
封离说他很快,就真的是很快,一个行军打仗战斗澡,他从浴房出来的时候,周昭宁一盏茶都没喝完。
封离一下就蹦了过去,叉着腰吊儿郎当说:“王爷你还真没走,义气!”
两人一坐一站,都是一身素白寝衣,封离笑意嫣然,周昭宁垂首沉默。他没有接话,唤人来换水,并没有真的用封离用过的洗澡水。
等候时,封离便往床上一坐,盘腿玩起了九连环。
周昭宁洗得也并不慢,出来时封离正把解开的九连环重新套上。见他出来了,封离对这孩童玩具也失去了兴趣,就手往枕边一扔,拍着床沿便说:“王爷,我也是懂一些规矩的,你睡里头,我睡外侧。”
那兴冲冲的模样,活似春寒料峭中头回出城踏青的小公子。
周昭宁被他情绪带动,眼中带了点几不可查的笑意。
“睡里头。”他轻推示意,并没有被个花架子保护伺候的意思。
本是稍稍用力仅做提示,谁曾想封离演上了头正乐呵,顺势便往后一倒,整个人横躺在了床上。
“唉哟,王爷威武,手劲也太大了,都不知道温柔一些。怜香惜玉,懂不懂?”
两人新婚,喜帐未拆,那大红织锦的床帐之中,美人横陈,仿佛回到了洞房花烛夜。他这抱怨当真矫揉造作,可眉宇间盖不住的少年意气,又叫人讨厌不起来。
周昭宁想也没想,抬脚便抵住了他的腰,一用力把人往床里推去。
这动作实在孟浪,远远超出他两该有的界限,于是两人都愣了。周昭宁光躶的足,隔着轻薄的寝衣贴在封离腰侧,那坚实有力的触感,让封离连想耍的赖都忘了。
“你……”封离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乱成一团,他翻身一滚,裹着被子就滚到了床里侧,“咳,好困啊,我睡了。”
周昭宁脚底发麻,他那腰肢太软,寝衣太滑,体温也太高,仿佛在他脚底留下了一个难以磨灭的烙印。他只能装得淡然自若,若无其事地上了床,若无其事地躺下,然后眼看着旁边那个茧,无声笑了出来。
七月的天,他倒要看这蚕蛹能裹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