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端水是門手藝活
比起冉岐白和宮雲霁這邊的輕松氛圍，靈光宗內現在的氣氛十分緊繃。
茅尚彥和靈光宗的長老們都以為陣法很快就會成功，畢竟這陣法一看就威力十足，而且還有了神像的加持助陣，可現實卻是超乎他們想象。
當陣法紋路閃着瑩瑩紅光時，茅尚彥和靈光宗的長老們都激動地不由屏住呼吸。
所有人都以為陣法即将成功在即。
可下一秒，陣法中心炸開的血霧，讓他們明白原來一切不過是他們的妄想。
陣法失敗了，宮雲霁沒死。
而作為陣眼的常元康死了。
在茅尚彥和衆多長老面前，他像是顆充滿氣的氣球一般，突然瞬間爆炸。
看到常元康死得屍骨無存，密室裏的長老們後背紛紛冒出冷汗。
不少人在心中直呼慶幸，幸好是常元康去擔任了陣眼的角色，若是換成他們的話，那現在死的人就是他們自己了。
莫周凱身為茅尚彥的弟子，此時心中也是感到一陣後怕。
因為常元康剛剛可是指名道姓，想讓他去當這陣眼。
想到自己差點就被常元康推上死路，莫周凱就忍不住在心中為常元康的死拍手叫好。
比起宮雲霁來，顯然常元康這個大長老更招莫周凱的恨。
不過，莫周凱也不敢在此時流露出自己心中的真實情緒，因為他注意到他師父茅尚彥的臉色此時十分難看，顯然正在為陣法失敗的事情而感到無比惱火。
密室驟然間變得十分寂靜，靜得大家甚至都能聽到彼此呼吸的聲音。
盡管心中情緒都十分複雜，但沒有一位長老敢在此時出聲打破這詭異的安靜。
因為，從剛剛常元康和神像一起碎成粉塵時，茅尚彥的神情就已經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一般。
茅尚彥咬緊牙關，眸光陰鸷如濃郁的墨池。
他本以為他準備了那麽多層保障，這次應該是能夠很順利地就殺掉宮雲霁。
結果，他們靈光宗不僅沒殺掉宮雲霁，甚至還直接損失了一個大長老常元康。
簡直就是偷雞不着蝕把米。
靈光宗再次因為宮雲霁而滑了鐵盧。
這次失敗，甚至讓靈光宗裏不少長老越發忌憚，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恐懼宮雲霁。
就連仇辛鼎，心中也都産生了退卻之意，覺得暫時不要和宮雲霁對上比較好。
畢竟，這人實在是太邪乎了，強得超乎他們所有人的想象。
竟然就連茅尚彥這個宗主，都在宮雲霁手中吃了敗仗。
茅尚彥可是他們靈光宗的頂梁柱。
連茅尚彥都拿宮雲霁沒辦法，那他們這些不如茅尚彥的長老，又怎麽能和宮雲霁相匹敵呢？
靈光宗上下之所以會畏懼茅尚彥，将他的話奉為聖旨一般，不是因為他是靈光宗的宗主，而是因為他是靈光宗內實力最強的那個人。
常元康的死很突然，超乎所有人的預料。
靈光宗十分想隐瞞常元康的死訊。
畢竟常元康可是靈光宗的大長老，無緣無故暴斃，肯定會引起外界諸多猜疑。
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
因為有長老在回去後，依然心有餘悸，便忍不住對自己手下的徒弟們耳提面命，讓他們以後在外面行走時，如果碰到宮雲霁，能避開就盡量避開，不要和宮雲霁這個煞神正面對上。
常元康的死在靈光宗內已經作為小道消息被瘋傳開來。
當即就有人将這位長老的叮囑和常元康的死聯系了起來。
雖然常元康已死，但莫周凱還是很記恨常元康之前想拖他下水的事情，見宗門裏都對這事議論紛紛，他悄悄将常元康死亡的真相散播了出去，順勢推波助瀾。
于是，很快整個龍國玄學界就都知道了常元康死亡的消息。
常元康的死在龍國玄學界引起了如8級地震般的轟動。
畢竟，抛開靈光宗大長老這個身份之外，常元康在龍國玄學界也是數得上名頭的大玄學師。
而這樣的大人物，竟因為謀害宮雲霁不成而死得連塊渣都沒剩？
常元康的死訊，甚至都驚到了不少已經退隐的老玄學師們。
一些老玄學師更是急忙将自家小輩都聚集起來，然後對他們耳提面命，讓他們絕對不能去招惹宮雲霁。
要知道，常元康這事最初的源頭，就是他女兒常旦安。
常元康的死訊也很快傳到了監獄中的常旦安耳中。
常旦安一開始被特殊事務管理局管控起來時，是因為她随意動用玄學手段，強迫操控了他人的心智。
而在她被管控起來之後，楊岷和海城警方那邊又查到了她之前高中時，曾經動用過玄學手段殺害掉一個室友的事情。
關于常旦安的事情，楊岷他們都還在繼續深挖之中。
而常旦安被管控起來後，一開始時還有些驚慌失措，但等冷靜下來之後，她又相信她父親常元康和她外公仇辛鼎絕對不會對她見死不救，于是她就又重新嚣張了起來，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然而，當得知常元康已經死亡的消息時，常旦安瞬間吓得臉色蒼白，發狂地喊着說自己不信，其他人是在故意拿這個假消息騙她。
對于常旦安的癫狂反應，楊岷他們都沒有理會。
很明顯，在常元康死去後，常旦安現在已經成了靈光宗的棄子。
常旦安再也無法借助靈光宗的力量胡作非為了。
畢竟，靈光宗現在沒有人在乎常旦安的情況如何，甚至就連常旦安的外公仇辛鼎都像是已經忘記了自己有常旦安這個孫女一般。
現在整個龍國玄學界的關注焦點大多都放在宮雲霁身上。
可以說，在得知常元康是因宮雲霁而死後，宮雲霁的名聲和威懾力瞬間再上了幾層樓。
宮家。
冉岐白有在關注玄學界這陣子關于宮雲霁的種種讨論，他甚至還津津有味地跟宮雲霁分享起自己聽到的那些有趣說法。
“那些人真的很有意思，又慫又想吃瓜。他們害怕靈光宗發現他們在八卦，然後觸了靈光宗的黴頭，所以就将師兄你稱為‘那位’，現在‘那位’這個詞已經成了師兄你在龍國玄學界的新別稱。”
宮雲霁聽到，不由失笑，随即又感慨道：“看來靈光宗在龍國玄學界是真的行事霸道，不然這些人也不至于忌憚靈光宗忌憚到這種程度。”
冉岐白自從和靈光宗不對付後，便派下屬對靈光宗做了詳細的調查。
聽到宮雲霁的感慨，他就想到了自己了解到的那些關于靈光宗的腌臜事情。
什麽僞裝成意外的殺人奪寶，那都是小意思。
可以說，或許底層弟子還有些人的手是幹淨的，但那些長老，一個個看着外表道貌岸然、不食人間煙火，但其實私下要多龌龊卑鄙就有多龌龊卑鄙。
不少初出茅廬的玄學師在碰到靈光宗的人時，不吃點虧，那都是不正常的事情。
甚至，有的玄學師，直接就因為兩句口舌之争，就悄無聲息死在了靈光宗的人手中。
靈光宗的這些行徑，很多玄學師其實都有所耳聞。
靈光宗之所以到今天還能維持着這龍國玄學界第一宗的名頭，全是因為其實力鎮壓的緣故。
一想到靈光宗，冉岐白就忍不住嫌棄地皺起眉頭，朝宮雲霁說道：
“多行不義必自斃，我看玄學界對靈光宗的不滿已經越來越明顯了。指不定什麽時候，靈光宗就被徹底推翻了也不一定。”
宮雲霁對于靈光宗的存在也很是不喜，“對于龍國玄學界而言，靈光宗的存在就像是顆毒瘤一般。如果能鏟除掉這顆毒瘤的話，那龍國玄學界的風氣确實會煥然一新。”
冉岐白雙手交叉枕在後腦勺，嘴角微微勾起：“我看龍國政府對于靈光宗過去那些無法無天的行為也很是不滿，最近也正在暗中采取手段調查靈光宗。”
關于龍國政府暗中進行的種種舉措，宮雲霁也有聽楊岷朝他提起過。
他正想開口同冉岐白說這事時，宮家突然響起了門鈴聲。
宮雲霁一聽到門鈴聲，便想起宮晩頌昨天說他今天會從劇組回家的事情。
“應該是晩頌回來了。”
宮雲霁站起身，正打算過去給宮晩頌開門時，冉岐白卻已經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伸手攔住宮雲霁，笑嘻嘻地道：
“師兄，還是我去開門吧，晩頌看到我，應該會很激動才對。”
宮雲霁：“……”
怎麽又有一種即将要陷入“貓狗大戰”的預感呢？
宮雲霁雖然心中無奈，但也沒阻止冉岐白過去開門。
宮晩頌之所以回家需要按門鈴，是因為他将家門鑰匙落在劇組的酒店那邊了，不過他知道宮雲霁今天會在家，所以他也不擔心會被關在門外。
在他預期之中，當他們家的門被打開時，他見到的應該是他已經多日未見的親哥宮雲霁。
所以，當看到出現在門後的是冉岐白這個整天跟他搶哥的人後，他臉上挂着的笑容瞬間就跨了下去。
宮晩頌：“……你知道這裏是哪嗎？”
“龍國呀，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知道，難道你拍電影拍傻了嗎？”
“我傻？”宮晩頌怒瞪向冉岐白。“我看是你在裝傻還差不多。我離開家去劇組的時候，你就在這裏。等我現在回來，你還在這裏。你家在對門這件事，你是不是已經忘記得一幹二淨了？你就這麽舍不得我家嗎？”
“也不是舍不得你家……”冉岐白笑意吟吟地望着宮晩頌，“我主要是舍不得我師兄。”
宮晩頌聽到冉岐白的話後，額頭忍不住蹦出一根青筋。
能說出這樣黏黏糊糊的話來，他都佩服冉岐白的厚臉皮。
宮晩頌一臉無語地吐槽道：“你以為你是什麽三歲小孩嗎？你都多大人了，難道你就不能學會獨立自主嗎？”
冉岐白一臉得意：“不能，我就算三百歲了，也照樣是我師兄的師弟。”
宮晩頌：“……”
拳頭久違地再次硬了！
冉岐白這種不引以為恥，反而引以為豪的嘴臉，真是看得讓人瞬間就來氣。
宮雲霁默默坐在客廳裏，很是識時務地裝作沒有聽到門口傳來的對話。
端水是門手藝活，頗為勞心勞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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