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ad-slot="6549521856"</ins
Case11.雙線并軌的真相(7)
“正義有着一張普洛透斯似的臉。它變幻無常,随時可呈不同形狀,并具有極不相同的面貌。*”
唐沢裕低低地說。
窗外的景色不斷後退。離開地下車庫,安室透去公用電話亭聯絡公安,赤井秀一率領FBI召開緊急會議,至于柯南與灰原哀,兩個小學生還要重新回到修學旅行的隊伍上。
唐沢裕獨自繞行了一段路,在路邊登上了等待已久的保時捷356A。
駕駛座上的琴酒微微偏頭,用這個動作示意自己在聽。車窗被搖下去,于是漫流的風湧進來,裹着車輪的摩擦、鳴笛的私語和街道上行人的嗡鳴,吐字的語調像詩篇,漫不經心地懸停在空氣裏。
放眼望去,這只是普通而平常的一天。
唐沢裕盯着沿街的一棟一戶建。它正随街景向後滾去;唐沢裕的視線也一眨不眨地盯在上面,直到紅色的屋檐消失在窗框邊沿,成為不可知的遠方的一員。
這時他才繼續說:“我沒有精心計劃什麽。”
一切順理成章,會且僅會在這個時刻發生。
皮斯科的野心與失蹤的灰原哀;降谷正晃的東窗事發與公安反目。世界呈現在他的眼前,像一盤錯綜複雜的棋局,而想讓一枚棋子落入洞口,最好的做法不是絞盡腦汁地推動它,而是将周圍的桌面都掀起來。
當所有的路徑都指向洞口的唯一出路,下滑的棋子只會抵達這一個終點。
“……不僅如此,Bourbon.”
街邊的電話亭中,上司的喋喋不休停止了。
安室透靜默良久,這種無言的異常順電流傳遞過去。電話的另一端短暫停頓片刻,再開口時,已經又換了一種語氣。
“你不是不知道,”上司苦口婆心,“安房長官以一種這樣……不體面的方式落馬,是一樁多大的醜聞。這會動搖多少民衆對政府、對我們的信心?——你是在為以後的工作自掘墳墓啊!”
富有激情和煽動性的語調,這才是那個安室透熟悉的存在。在他曾走過的、暗無歲月的卧底生涯,來自上司的只言片語都令人精神一震,這種作用卻在今天到此為止。安室透從未如此清醒地意識到,此時此刻、乃至未來的每分每秒,這道聲音都不将再被他視為後盾。
無論他說了什麽,安室透的答複始終只有一個:“我知道了。”
他語調毫無起伏,像結了一層堅硬的冰。只有頸側死死地、握着話筒的手,指節的青白色才能透露出情緒的起伏。上司卻沒有聽出這句話裏的言外之意,機械的答複被認定為心虛認錯,或許他心中還存有幾分在下屬面前原形畢露的心虛,又訓斥兩句後,對面便匆匆挂斷電話。
而上司最後說的是:“這也是為了維護社會穩定和治安。”
嘟嘟的忙音裏,安室透的嘴角抽了抽。
多麽大義凜然的一番話。
冠冕堂皇、道貌岸然,無論從哪個角度都無可指摘。唯一的區別在于,同樣的一句話,是安室透磐石無轉的信仰,卻也只是上司心目中一層蓋在自己利益上的遮羞布。
說到底,政局的動蕩與否,與社會的穩定何幹?
他的那句話明明該反過來,社會的不穩定,才會導致政壇的風雲變化。
上司話語中暗含警告,可他偏偏沒考慮到這層邏輯。在他看來,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是永恒的、不可撼動的,他們掌握着人命生死,動動手指就能讓社會天翻地覆。
其實他不是不知道,手握實權的大人物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能罔顧人命到什麽地步。
上司對此一清二楚,只不過他自己,也是其中為虎作伥的一員。
安室透站在寂靜的電話亭中,後背的冷汗出了一層,又已經完全幹透了。電話亭外,平靜的世界似乎離他很遠,回憶裏的聲音陰魂不散地追了上來,男人的聲線微微含笑。
“我們所說的,‘正義’。”
他悠然道:“是人類社會在無數次碰撞和磨合中,對‘如何維持秩序穩定’這一問題的最優解。”
黑牆面前的安室透不言。緊接着他又話鋒一轉:“但這一最優解的定義,卻是對既得利益的均衡。”
現代的平等與法治理念,最早起源于古希臘。在那個時候,它是正義的嗎?
從公民的角度當然如此。
城邦內公民人人平等,婦女、外邦人和奴隸卻被排除在權利的範圍之外,因為公民的範圍只囊括本城邦的成年男性。即使時間來到近代,類似的例子也不乏其事;西進運動,一張印第安人的頭皮價值五美金,種族滅絕的屠殺在當時被視之為一種榮耀。
古希臘的正義是屬于成年男性的正義;近代的正義是屬于白人的正義。
既得利益者的範圍在變,正義的面貌自然也在變。
唐沢裕說:“那麽,在我們的國家裏,真正的既得利益者又是誰?”
那時的安室透啞口無言,只能以諷刺反問一句:“難道這就是你自诩為正義的理由嗎?”
——即使能夠論證對方是非正義,也并不能證明己方就站在正義的立場上,兩者并不互相為逆否命題。
即便公安是權力的走狗,眼前的組織,難道就能是正義的代行人了?
安室透想:這未免也太過可笑了。
組織帶來的犯罪與死亡,和因它而死的、數以百千計的警官。
這些人命,難道就能這樣輕松地一帶而過、一筆勾銷嗎?
安室透的反問中夾帶怒氣,他慶幸自己有理智尚存。一方面,這種怒氣來自于對組織所作所為的憤慨,而另一方面……
安室透不敢承認,他動搖了。
堅不可摧的信仰正搖搖欲墜,條件反射的怒火只是對此的負隅頑抗。
安室透兩眼緊盯黑牆,似乎目光能越過障壁,落到幕後攪弄風雲的那個人身上。可他的質問卻如一拳砸上棉花,男人并沒有正面回答安室透,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聲輕笑。
“這個話題,我們可以等到下次再聊。”
安室透想:下次也不會再見面了。
雖然暗暗地這麽想,事實上他也知道,只要對方願意,随時有無數種方式能與自己見上面。所以安室透明智地選擇沉默,只靜靜聽對方說:“……等到你想通的時候。”
“下一次再見時,無論你的答複是什麽,我都會送你一份禮物。”
黑牆背後的感應門悄然滑開,這場起初漫長到難以忍受的對談,走到終點時卻那樣不知不覺。安室透頭也不回地離開,對所謂的禮物并不抱任何期待,但他沒想到的是,僅僅幾小時後,他就已經知道了對方指代的究竟是什麽。
——降谷正晃被曝光的證據彈劾下臺,這一鐵證,正是衆人口口聲聲所說的賬簿。
而它其實是一份秘密收受的賄賂表。
為了避免造船業各企業之間的相互競争,達成事實意義上的壟斷,造船業行業協會向政府及政黨高層行賄了一筆巨款。這筆賄款的回報則是《遠洋船只建造利息補貼法》的建立,大量的財政支出湧入造船業。
百億稅收憑空蒸發,與生活息息相關的醫保、養老金賬戶卻持續虧空。社會大衆驚怒,讨論瞬間蔓延到每一個街角巷口。
過去的正義,現在依然是正義嗎?
當然不是。
那麽,從未來的視角看,你又憑什麽将現行的正義認定為真正的、永恒不變的絕對真理?
“真正的既得利益者是誰,你所熱愛的、為之付出一切守護的人民嗎?”
說到這裏,黑牆背後的話音卻在一瞬間陡然收聲。直到此時此刻,安室透才突然聽懂了對方的未盡之語。
——并不是,而是那群盤踞在權力系統最高處的碩鼠。
既然正義的面貌在改換,那麽現在的你,也該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立場究竟是什麽了。
而在漫畫上,這一話的內容也接近尾聲。
更新的劇情當然不可能收錄安室透的事,他的經歷只會成為一條徹頭徹尾的暗線。畫面依然跟随着柯南視角,紙質的載體無法傳遞聲音,卻能以另一種方式,将他聽到的內容直觀地展示出來。
——在兩人終于逃出地下研究所、越過走廊盡頭的那扇沉重的鐵門時,緊随其後是一個跨頁的橫幅。
右側是車庫一角的唐沢裕,他站在灰原哀身旁不遠,微笑着轉身回望;而那倒映在柯南眼中卻是面無表情的。左側是柯南放大的臉,毫無疑問是一個驚愕的特寫,在他瞳孔裏倒映着唐沢裕的影子,臉上的微笑卻蕩然無存。
灰色的網格線為他覆蓋上一層陰影,柯南的臉側卻鍍着一層象征光明的白邊。
一明一暗,真相和陰影,全知和無知,某種富于象征意味的對比在此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與此同時,柯南耳邊還有一個代表回憶的黑框,虛虛實實的線條,勾勒出竊聽器裏的最後一句:
“……哦?”
彈幕就在這一格炸開了鍋。
【啊??啊????】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是這樣嗎?是那樣嗎???】
【老賊你tm在畫什麽!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是不是還沒醒……】
【看漫畫這麽多年,頭一次知道自己是個文盲(吸氧)】
【我也……在懷疑自己的眼睛,真的不是我理解錯了嗎?還是老賊就是這個意思?】
【按這個……分鏡來看,就,是這樣……吧……】
【老賊你瘋了嗎?所以竊聽器裏聽到的是唐沢裕?怎麽可能???】
【其實……這樣就能說得通一些事了,比如剛畫到那裏的時候,分鏡為什麽給了那麽長一道驚雷,還有柯南為什麽沒告訴透子後面的事……】
【還有那麽多冷汗,草,我是瞎子嗎,居然真的到現在才看見?】
【難道唐沢裕真的要轉黑嗎?那種事情不要啊!!!】
【不管轉紅跳黑,這一幕分鏡在我這裏封神了,和赤井那個沒拿穩的咖啡罐一樣,并列伏筆top1】
【但是但是,這怎麽可能?光中間的時間差就遠遠不夠好嗎,何況柯南自己都不确定!後面的分鏡他還在特意找補,“電流有一定的變音”“只是一聲而已,代表不了什麽”,聽錯了也不是沒可能啊!】
【就是因為柯南在找補,我才覺得這反而更像真的,這是可以說的嗎(目移)】
【……說是聽錯的,繼續看後面的發展吧】
起初質疑聲層出不窮,密密麻麻的文字幾乎要把整張畫面都遮住。但随着越來越多的劇情出現在彈幕眼前,漫畫內外都一并沉寂下去。
——薄薄的鏡片反射着光亮,而柯南一語不發。
赤井秀一處得到的證詞,非但沒能排除嫌疑,反而讓重重的疑雲更厚一層。一直以來,FBI像他們行動的後盾,默默在身後的支援者,得知有探員憑空失蹤時,彈幕和柯南一起出了冷汗。
【居然連時間差的可能性也排除了,啊這】
【靠,還有誰能來救救,這層黑色是洗不掉了嗎?透,赤,柯,你們誰想想辦法啊!(嚎)】
【總不可能……我是說,不會是……】
【SOS(呆滞)我不敢看了,放個屁股在這,劇情反轉了請務必踹我一腳】
【ls有沒有想過,萬一之後都沒有反轉,你就永遠都回不來了哦(惡魔低語)】
【?!你沒有心!】
【我現在就有種風暴将至的感覺,海上的烏雲一層層壓過來,每一個被推翻的猜測都讓天更陰一點。但黑到底了又怎麽辦?現在主線也差不多走到大後期了,灰原出事,赤安會面,留給反轉的篇幅真的已經不多了,酒廠還有那麽多事沒交代完……感覺……】
【(閉眼)】
【樂子人本來還挺期待這種劇情的,但看完彈幕分析,對小柯的表情真的有一點于心不忍。見鬼,怎麽辦啊,不存在的良心開始痛了】
【是因為前期的鋪墊吧。大家都是把他當鐵紅看的,試想一下,哪一次柯南需要求助,第一個打的不是唐沢裕的電話,這不就是被最親密的人背叛嗎】
【最親密……草,要真這麽說其實倒也不誇張】
【阿卡伊你還問柯南更相信誰。殺人誅心啊!!!】
那一刻畫面內外的呼吸都屏住,無數視線随赤井秀一的視角一起注視着柯南的臉,那雙藍眼睛裏呈現出一種餘震過後的茫然,慢慢地,柯南眨了眨眼,臉上的神情重歸堅定。
【啊……】
“我相信真相。”
【這段臺詞設計,牛!!!】
【才發現我也跟着哭得像條狗。該說不愧是柯南嗎,追求真相的執着,公正不移的初心,以前的感覺,都回來了!!!】
【抛開彈幕,外面其實也有不少人為這段叫好來着(輕輕)】
【因為從故事設計的角度看本來就很優秀啊。剛出研究所,緊接着就是身份疑團,一口氣還沒舒完就被劇情卡住脖子,高丨潮疊起的感覺已經有了。懸念的起伏,氛圍的渲染,再加上這段臺詞,完完整整地展示了主角的魅力,說是劇場版的演出也不為過】
【這段分析說的我心潮澎湃,老賊我命令你三天內請務必速速出動畫!】
【哈哈哈哈,現在動畫的劇情才改編到環狀線那裏吧,觀衆還在為唐沢裕獨身上電車哭的稀裏嘩啦,漫畫黨千萬不要劇透哦】
【笑死,我們的痛苦怎麽可能不讓動畫黨再經歷一遍,已經在期待他們追到這裏的震撼了】
【我插一句,不說別的,就算現在去劇透,動畫黨估計也沒人信吧?】
【何止沒有人信,唐沢裕根深蒂固的紅方人設可不是吹的,就看這裏的彈幕,有幾個真覺得他是黑?】
【舉爪,反正我半信不疑】
【我完全不信……篇幅怎麽樣,是在座各位誰沒有見過老賊擠牙膏的功力嗎,只要他想拖主線篇幅,整個似是而非的反轉來水劇情可太正常了,我持保留意見】
【大家都覺得不可能,但這裏的劇情展開又明顯在刻意引導人這麽想,所以前面的情緒才慌了吧】
【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沒緩過來……沖擊感太強了,情緒上頭連句話都說不全。這段劇情想直接下定義肯定不行,需要分析細品的,我有點想回去翻漫畫了】
【對!以老賊那個埋伏筆的鳥性,如果想讓唐沢裕跳黑,不可能這裏才開始鋪墊,前面絕對有被我們忽視的伏筆!】
【反過來想,如果誰都沒找到伏筆的話,不就說明老賊是在故意用反轉拖延篇幅嗎?】
【這個時候就要呼喚分析帝了@路過的A,A佬出來說兩句!】
【(呱唧呱唧)(鼓掌)(搬小板凳)(嗑瓜子)】
【(搶走板凳)(津津有味一起磕)】
【看到這一幕有點感慨……不僅是柯那句“相信真相”的臺詞,還有彈幕的大家這樣齊心協力解密的氛圍,讓我想起重置版開篇的時候了,唐沢裕剛登場,大家就是這麽吵吵鬧鬧的(笑)】
【對了,說起剛開篇,怎麽能少得了……】
【@B在躺屍@B在躺屍——大佬別躺屍了!快來走一波分析,大家可都全靠你了!】
【哈哈哈哈你們好壞啊,天天鞭屍B君不說,還要懷念一下當初評論區AB打擂的感覺是吧】
【對啊,大佬來打一架吧!誰贏了我們跟誰!(兩眼放光)】
當柯南對自己深信不疑時,彈幕卻在懷疑自己的立場;
而當他們的信念開始動搖,彈幕卻反而成了後知後覺的那一方。
其間倒錯感微妙至極,甚至有一種老式黑色幽默的諷刺,唐沢裕有點想笑。
窗外的光線探進來,擠擠挨挨地照亮他支着側頰的臉,眼睫微微下垂,漫不經心地盯着虛空中的某一處。
彈幕的氣氛從沉重、焦急到調侃,過山車般的起落足以令旁觀者默契一笑,可他卻做不到。好像坐在這裏的是一個空蕩蕩的軀殼,情緒已經被抽幹了,只剩一片單調無物的空白。
無所謂高興和輕松,空蕩蕩的,什麽起伏也沒有。
唐沢裕想笑一聲,卻只是極輕地抽了抽嘴角。
車輛在制動中搖晃一下,停住了。他如夢方醒地擡起頭,眼前的景象卻讓人有些意外,唐沢裕不确定地朝窗外看了看,情緒的荒原裏終于萌生出一點遲疑。
“等等,”他說,“這裏是……?”
周圍密林搖曳,樹木郁郁蔥蔥,顯然不是警視廳附近的任何一處。
——唐沢裕做戲做全套,在電話中宣稱自己會從警視廳趕過來,早上自然也去了一趟那裏。
事實上,他還在搜查一課的辦公室裏閑聊幾句,只有離開是無聲的、安靜的。這樣一來,沒有人知道唐沢警視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待了多久,一旦有人,也只能得到他“中途出去了一趟”的籠統結論。
這是個完成了一半的不在場證明,還需要他回去收尾。
唐沢裕疑惑地看向琴酒。
琴酒卻淡淡地熄了火:“不去了。”
“不是,我還得——”
唐沢裕有些無奈于他難得的任性,“早上我都去打卡了,總不能臨門一腳的時候半途而廢吧。”
琴酒沒有說話,緊繃的側臉上看不出表情,唐沢裕看着他流暢地拔鑰匙、拉手剎、解安全帶,直到打開車門。
他的手虛扶在門把上,沒有拉開,而是惜字如金地問:“為了一個……未必能用得上的證明?”
語氣的質疑顯而易見,唐沢裕反而頓住了。
實也如此。
時間不算一個多麽嚴謹的證據,一旦矛盾就會被全盤推翻。況且,柯南和赤井秀一在後續的調查裏會不會來到搜查一課都說不定,唐沢裕在其他地方留下的線索夠多了。
“橘境子。”琴酒轉頭過來,“你沒在她那裏留線索?”
唐沢裕:“不是,但……”
“那麽,”琴酒沒有留給他說完這句話的機會,“最壞的結果。”
“如果不去,會影響嗎?”
唐沢裕搖搖頭。
琴酒沒開口,眼神裏明晃晃一個意思:那你回去做什麽?
唐沢裕一時間卡了殼。
其實他早就被琴酒的話說服了,只是習慣在所有細節上面面俱到,明明是一件力所能及的小事,卻偏要眼睜睜放棄,會讓他有種強迫症似的不自在。
琴酒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片刻,審視的眼神慢慢消失,咄咄逼人的氣勢才緩和下來。唐沢裕跟着他下了車,他不知道,自己無意識流露出的,是一種怎樣混雜着好奇和期待的神情。
“那我們去哪?”
琴酒對謎底守口如瓶,唐沢裕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卻好像讓他誤會了什麽,他動作微妙地頓了頓,才說:“走了。”
落葉被沙沙地踩在腳下,銀發的男人走出幾步,聲音卻放輕了。
“……就當在陪我。”
TBC.
*:參考文獻同上章。
非常遺憾地告訴大家,從現在到十二月下旬,這本文都要開始緣更了。
我的身體和精神狀态已經到了極限,生平第一次,我才知道原來“吊着一口氣寫文”不是一個誇張的修辭。
首先是頻繁的失眠。
失眠一直是老毛病,之前我也不是沒有過通宵寫一章的經歷,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眼中,整夜整夜地躺在床上,閉上眼,什麽都不想,唯獨就是睡不着。
另外是健康因素。
暑假的時候我查出了貧血的症狀,所幸心電圖說心髒暫時沒有大礙。但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負擔,還是讓我漸漸地感覺到難以為繼。
毫無疑問的是我已經被消耗到了極限,語境上的轉換以前能飛速完成,可開學以來,進入寫作狀态消耗的時間越來越長,從一天、兩天直到一周。我很少會挂完一天後請假條又續了一天,但昨天對着電腦的空白文檔,是真的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我的語言體系好像被凍住了,砸出來的全是支離破碎的語句,當時我一邊寫一邊删,一邊删一邊哭,最後還是不得不延長了一天假條,這個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真的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這篇文已經進展到了最重要的階段,我不想因為自己的個人原因,讓它在最後草草收尾,可一個人的時間和精力都是有限的,繼續寫文和考研,現在就放在這架抉擇的天秤上。
其實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全職,這樣我也能不斷更的寫完它,還不用經受考研的壓力。但就在這段時間,這篇文一連受到了兩次舉報。
或許大家應該還記得,之前評論區有錯字,我都會立刻改正,這段時間之所以沒有改,是因為我被舉報凍結了修改權限。
這裏我無意用大段的詞藻渲染自己在後臺收到站短的震驚,但那無疑是我見過最惡毒的詞彙和最直白的惡意,舉報理由的牽強附會,甚至讓我想到了一個曾經見到的冷笑話:
“要斷章取義。”
——《不要斷章取義》
這場噩夢還沒有結束,我提交了申訴理由,但因為網站的處理速度……它至今懸而未決。
這可能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造謠和污蔑的髒水不僅讓我覺得惡心至極,也讓我真正意識到全職的風險性,最後一條路也被堵死了。
當我在圖書館一坐就是一整天,時而會想到,我在努力給書中的人物一個交代,可誰又能給我的未來一個交代?現實的壓力成了我不得不考慮的事,而戰勝焦慮的方法不是原地踏步,而是用學習去取得成就與滿足感。因此,我不得不選擇緣更了,這是在生活面前的暫時妥協,但卻不是投降,暫時的修整是為了以後更好的出發。
緣更的狀态會持續到十二月下旬,期間會不定時掉落一些更新或小番外,比如一些與結局無關的if線,還有之前在大眼提到過的變貓(?)
支持大家評論區點梗,有想法的我會零散地寫上一些。
回來以後,我會盡量以日更的頻率完結。感謝大家的支持和理解,鞠躬。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