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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逆反(19)
柯南在黑暗中愣住了。
他第一次完全不知道怎麽做,連是進是退都全無頭緒。安室透在上方叩了叩管壁,這是他們之前約好的暗號——一下是有問題,三下是平安無事。
但無論敲一下還是敲三下,似乎都無法描述柯南現在的處境。
固體的傳聲效果很好,他在管道底部能聽見敲擊聲,外面的人一定也有所察覺。
但那個鐵蓋沒有動。屏息凝神的三秒過去,通道中仍舊漆黑一片。
柯南:“……”
他對偵探團徽章說:“我看見琴酒了……但好像沒有事。”
安室透:“?”
不等他再詢問,柯南已經掐斷了自己這邊的信號。
——他有個大膽的想法。
管道的入口在頭頂,現在已經看不到了。柯南估計自己一路滑下來,大概下降了兩層樓左右的高度,返回一定比過來費勁。
況且,光彥步美他們一定下到了底艙的走廊上,一旦原路返回,他和安室透連入口在哪都找不到。
所以,為什麽不繼續等在這呢?
柯南打橫蜷縮身體,在管道中艱難地調換了一個方向,頭朝下貼在出口處,仔細聽着鐵蓋後面的動靜。
很長的一段時間裏,走廊上沒有任何聲響。
他猜想時間大概是過去了三分鐘,吱呀一聲,盡頭有一扇門打開了。
“滾回去。”琴酒語調不善。
低沉的嗓音就像在耳邊響起的,牆後的柯南也跟着一個寒顫。
在他剛變小的一段時間,這道聲線曾一度盤桓在噩夢裏,他謹慎地後退一截,确定鐵蓋還好好地在牆上,才側耳貼回去繼續聽。
檢查的動作讓他錯過了一段話,柯南再回去時,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不耐煩道:“你別礙事。”
滾輪轱辘辘碾過地毯,還有電機帶動旋轉的嗡嗡聲,老人的聲音近了一點。
“我要出來,”他說,“你又能怎樣?你不能殺我。”
柯南完全聽懵了,他飛快地瞥了一眼漫畫。
畫面裏也沒有通道後的景象,從他在路上遇到安室透以後,鏡頭就一直跟着自己,從他找鑰匙、下管道,到現在漫畫中的他趴在黑暗裏,文字與聲音重合,柯南正好聽見了這句話:
“還有……那邊躲着的小朋友,”老人道,“出來吧。”
光彥和元太跟在身後,唐沢裕能聽到緊趕慢趕的腳步聲。
他走在兩人的前方,只在留下一個背影,遠古的天性會讓小孩子們在這種情況下感到更安全,也算是一種聊勝于無的安慰。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唐沢裕是習慣性不讓大腦歇着的,如果說他平時心分多用,在工作的時候還能同時跑七八個思考線程,給少年偵探團帶路只能占據其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一個。可他總有無數的事值得想、值得做,現在的代辦列表卻空空如也;系統沒有回話,手機也不在身上,他既不能對外聯絡,也不能拿彈幕打發時間,唐沢裕難得走了神,任由空蕩蕩的線程胡思亂想。
他雖然頭腦放空,表面上卻看不出來,依然保持着穩定的步速。直到一串腳步聲追上來——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袖。
唐沢裕瞬間回過神。
“怎麽了嗎?”
光彥的雙手攏在嘴邊,一副要說悄悄話的架勢,唐沢裕于是會意地蹲下身。氣流擦過耳尖的觸感有點癢,他聽見光彥用很小的氣聲說:“唐沢哥哥,你是在這裏卧底嗎?”
唐沢裕微微一愣。
在那一秒的空白裏,他心中想的是:我錯過什麽了嗎?
一路上光彥和元太的确在讨論什麽,但唐沢裕并沒有分神去聽。其實這樣的忽視是危險的,他根本不知道兩個小孩的思維會拐到哪裏,可唐沢裕也的确并沒有狀态關注。
他在放空中走到這裏,忽然被這樣一問,一時連回答的話都忘記了。
可他的怔神被當作沉默,沉默又暗示贊同,兩人頓時就高興起來。
光彥:“我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那個兇神惡煞的人很難打發吧?”
元太:“我們什麽都沒看到!而且有一個壞人,可以拿他交差!”
唐沢裕在七嘴八舌中反應了兩三秒,才将他們口中兇神惡煞的形容詞與琴酒挂上等號,一時間有些無奈:“沒有。不難的……我以後會找機會。”
他挨個回答提問,至于那套所謂卧底的說辭,幹脆默認下這個誤會。小孩們看他的眼神裏都有了星星,唐沢裕在閃閃發亮的期待中按下指紋,聽到身後又來一句:“放心,我們一定不會往外說的!”
他幅度很小地搖搖頭。
隐藏的電梯門兩側打開,唐沢裕進到轎廂裏,替兩人按下回去的樓層鍵。看着元太和光彥進去後他停在門口:“電梯到了會開門的,你們記得給吉田同學找醫生。”
光彥用力地上下點頭,唐沢裕頓了頓,又半蹲下來。
“你們太不小心了,”他微微板着臉,用略顯嚴肅的口吻說道:“假如我也是壞人呢?你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去哪。下次做什麽,都不要自己擅自行動,記住了嗎?”
“我知道,唐沢哥又不是壞人,”光彥偷偷地吐了吐舌頭,“上次的燈光摩斯密碼,還是你教我們求救的呢。”
可唐沢裕已經沒記憶了,他表情極快地怔松一瞬。
“趕緊回去吧。”他最後說。
電梯在眼前阖攏,變回牆上一處不起眼的暗門,唐沢裕從地上起身,眼神一瞬間冷厲起來,他快步往回走去。
——電子音仍舊沒有回複。
距離固件升級的時間,已經十五分鐘過去了。
牆上的鐵蓋動了動,三道目光的凝視下,柯南從裏面爬了出來。
他的站位可謂是萬衆矚目,琴酒與一個老人遙遙相對,場面風雨欲來,柯南就出現在二人正中。
出來時他才看清在場的第三個人,老人的身下坐着輪椅,輪椅旁站着貝爾摩德,她也在對峙的三方裏,柯南出現的那一刻,瞳孔并不明顯地縮了縮。
——既然被指名道姓地點出是“小朋友”,那他的存在一定被發現了,柯南的邏輯是這樣想的。
所以他選擇出來,在退縮與前進之間,最終擇定後者。
老人看到他笑了出來,“所以這才是完美的實驗體……”
他語調呈現出一種古怪的上揚,就像難以自扼的興奮與激動在心中拼命被按回去。他貪婪的目光緊緊地盯在柯南身上,眼神混合着狂熱與喜悅,像餓了一個月的郊狼第一次看見肉。
柯南在他的眼光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與之相反的是琴酒,高大的銀發男人在不遠處,沒有投過來一個眼神。
他危險地眯着眼:“所以?”
“藥!貝爾,我的藥在哪裏?”老人的音調陡然一揚,“給我藥!”
柯南不适地皺起眉,同時也意識到一個事實。他的出現對局面并沒有絲毫影響,他可以是一個論據,一個控訴對方的把柄,可矛盾卻在很久之前就存在了。
對峙的雙方誰都沒有在意他,他站在交鋒的風口浪尖,卻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狹路遭逢組織時都安全。
所以這個老人是誰……等等,灰原哀呢?
柯南腦海中霎時劈過一道電光。
——灰原哀也是吃下APTX-4869變小的人,如果她已經身在組織,自己又怎麽會被指着說“完美的實驗體”?難道這個人沒見過灰原哀,那灰原呢,她現在究竟在哪?
貝爾摩德冷冷地回應說:“我沒有随身攜帶的習慣。”
老人呼哧呼哧地喘着氣,突然控制輪椅又往前一步,全身的電極都搖晃起來。他身上連接着很多電極線,不少已經在強行通過門口時扯掉了,身前身後的兩人都看着他,神情如在看小醜表演。
柯南也站在原地,輪椅的輪子向前半圈,又忽然停下,老人像是陡然想起什麽,神色一瞬間陰沉下來。
——他似乎才發現,自己根本就動不了。
連水杯都需要別人幫忙遞的人,怎麽完成服藥的整個動作呢?
貝爾摩德知道這點,所以她只是站在身後,沒有動。
她說:“只有很小的概率成功,你未必會是被幸運眷顧的那一個,放棄吧。”
輪椅再一次嗡的一聲,提供動力的電極啓動時就會有這聲響。很長時間的沉默後,老人的目光忽然轉向了柯南身後:“原來如此。”
咔。
“原來如此……你一直在等這一刻是不是?他教你學會的好手段!讓她藏着掖着一個研究方向二十年,甚至暗度陳倉,你厲害,你厲害啊!”
咔嗒。
幾乎于嘶吼的大笑中夾着規律的金屬聲,柯南愕然中回過頭去,琴酒雙手持槍,正在慢條斯理地給子彈上膛。
無論老人說什麽、怎麽說,他都始終一語不發,微眯的眸光落下來,顯出一種忌憚的思考,抑或者缜密的冷靜。
輪椅上老人大笑:“你開槍啊!這一槍你敢開嗎?是他想通了讓你殺我,怎麽,又不想留着我的命了?”
“砰!”
這是今晚的第一聲槍響,仿佛世界都在巨響中久久震顫不止。
柯南的左耳在耳鳴,嗡嗡聲缭繞不絕,散去的硝煙後顯出老人的身形,他的輪椅在沖擊下倒退了一段路,右肩湧出血跡。
“哈、哈,”他笑容反而更大,“貝爾,是不是你也早就想這麽做?”
貝爾摩德雙手抱胸:“我平等地希望你們所有人都死。”
“我接受你的祝福!”老人嗆咳着笑出來。
其實他聲音已經很虛弱,又因其老态龍鐘的嘶啞而更顯陰森。但老人一直在笑,“你以為死亡能威脅我嗎?你以為我是個惜命的人?二十年,你能瞞我二十年,你以為我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嗎?你太傲了,我——”
——砰!
第二槍。這一槍直中腹部,同樣也不在要害,只是打斷了老人瘋瘋癫癫的呓語。
比起反擊或是震懾,柯南反而覺得這一槍在有目的地截斷什麽話。如果讓老人繼續說,“你太傲了”後面大概率跟的是一個人名。
事實上,老人的很多話都給柯南這種感覺,他面前的人足足有三,可他話裏的“你”“他”,有時卻并不指代在場的任何一個。
沉思中掃過一道寒意,柯南霎時間回過頭。琴酒的目光不冷不熱地掠過他,盡管那只是短短一瞬,來自本能的危險感依然打斷了柯南的所有思考。貝爾摩德張口想說什麽,但柯南先聽到老人的話:
“什麽思維躍遷,根本就是假的……”
砰。
假的什麽?
根本來不及反應,又一道槍響擦過,這次子彈的出膛是無聲的。
這一槍是如此悄無聲息,以至于血跡蔓延開柯南才意識到,那句話不會再說完了。世界陷入一種戛然而止的寂靜裏,老人目光發直,聲帶徒勞地振動着,子彈打穿了他的喉管,只剩咯啦咯啦的粗喘聲。
那一刻柯南福至心靈,慢慢地轉過頭去。
深黑的走廊盡頭,唐沢裕舉着槍。
他眼神是柯南從未見過的冷,加裝消丨音器的伯丨萊塔在他手裏,槍口正升起白煙。其實唐沢裕的氣息是收斂的,沉穩又平靜,像處理警視廳的瑣碎日常,可他的瞳孔又那麽涼。不笑的唐沢裕給人一種全然陌生的感覺,在他眼裏有一片深邃的湖,現在湖水被攪動了,漆黑的湖面上醞釀着一場風暴。
他一步步平靜地走過來,身影越過琴酒,接着也越過柯南。經過的步伐是無聲的。
烏丸蓮耶與他對視。
最後一槍并不能直接斃命,死亡瞬間的條件反射會讓緊攥的中指按下去。柯南順視線望過去,那一刻也看清老人的手——一個簡易的起丨爆器藏在搖杆與按鈕後,已經被手指按下一半。
空氣中只有沉悶的喘息聲,話語在對視着延續沉沒。片刻後唐沢裕搖搖頭,目光裏顯出微微的哂:“我還是沒料到一件事。”
他淡淡向後一眼,眼裏的神色難以捉摸。
至少在那一刻,茫然的柯南是讀不懂的。
唐沢裕口型說的是:抱歉。
“——轟!”
最後的一瞬成為慢動作,唐沢裕手腕下壓,準而平穩地扣動扳機。與此同時老人眼裏流露出困獸發狠的神色,他中指下壓,出膛的子彈刺穿空氣,在一寸寸推進的時間中直指眉心,可在此之前的零點零幾秒,按鈕被搶先一摁到底——
世界霎時間安靜了。
硝煙、爆炸,翻卷的氣浪,柯南以為自己會在最後一秒看見這些,事實卻是什麽也沒有。他周身一片死寂,寂靜是空闊的、絕對的,以至他甚至能聽清血管中液體的奔湧聲。
當他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絕對光滑的水平面上,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上方降落的、扇形的光亮。
他像躺在一個位處曠野的舞臺上,從天而降的光柱将他罩在中央。臺下的觀衆隐于黑暗,不見面孔,只有他一個演員在臺上表演。
柯南慢慢地坐起來。這時系統還在,懸浮的一片薄薄的發光屏幕;下一秒,這張屏幕碎裂成無數塊,蝴蝶般紛飛而去。
柯南一驚,下意識往碎片飛走的方向看去。
光柱的邊緣有一個人。
他站在光明與陰影的分界下,棕色披肩、獵鹿帽,嘴裏還叼着一根煙鬥。就像十九世紀推理小說書裏走出的偵探,他在拉一只手風琴,銀亮的碎片在他面前停住,重新拼接成一面發光的長方形。
奇怪的是,看到樂器的一剎那,所有的聽覺都霎時回籠,柯南聽見了悠揚的樂曲聲。樂章正來到最後的一個節拍,風琴聲戛然而止,男人雙掌一合,樂器在半空中化作光點。
他從帽檐下擡起頭,那是一副典型的英國面孔。
“初次見面,我是系統,”他說,“你可以叫我73。”
柯南從地上慢慢地站起來。
無垠的空間裏只有他們,黑暗、光束,光束中央與邊緣的人。看清那人的一瞬間他心裏跳出的第一個名詞是福爾摩斯,而系統就像聽見了他的話:
“我很樂意你這麽稱呼我。”
他一開口,就暴露出自己與真人的不同。
外表上黑發亂卷,與任何一個尋常的英國偵探并無不同。可他語調卻毫無起伏,口氣平平無波,像AI合成的電子聲。
這樣的一個人在大街上,一開口必定會引發恐怖谷效應。柯南看他卻并沒有什麽違和感,這種感受難以解釋,也許在他的潛意識中,系統拟人的外表就該是這樣子的。
“所以,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柯南張望四周問,“炸彈爆炸了會怎樣,船會沉嗎?”
平直的電子音回答他:“有應急預案。”
“郵輪被選中作為結束的舞臺就是有準備的,救生艇準備的數量足夠多,不過也可能存在傷亡,”系統說,“意外難以預測,我們只能盡量将死亡人數控制到最小。”
柯南環顧的視線沒看到郵輪也沒看到海。光柱外一無所有,寬廣的空間平等地沉默在黑暗裏。
系統說完又頓了頓,伸手從嘴邊摘下煙鬥:“……但不用擔心。”
“失敗的預演會倒轉。時間回溯,一切都不會真實發生。”
柯南沒理解他的意思。
“時間緊迫,我只能解釋重點……”偵探歪了歪頭,顯出極其人性化的思考動作,“‘劇情’在脫軌。”
“你也能感覺到吧?就像一列一直按部就班的火車,突然在某天沖出軌道。我們要回到脫軌之前,至于脫軌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你得去自己找。”
他的确解釋了所謂重點——但系統理解的重點,是之後要做的事。
柯南有些哭笑不得。所謂時間倒轉,這個前提根本就不存在啊?
“難道你的意思是,我還會回到幾天前嗎?”
那這完全是玄幻小說了,甚至不屬于科幻範疇。
柯南自己當然是不相信的,但他的不信又沒有那麽堅定。如果他一直是個徹頭徹尾的唯物論偵探,也不會去理睬最初出現的那些彈幕。
因此雖然荒謬,他也順着對方的話思考了一下:
“在你的定義裏,什麽是‘脫軌’,什麽叫‘按部就班’?”
這麽提問時,柯南的心裏也浮現一個答案。
就是那樁謀殺案。
那時他毫無頭緒,所有思路被一一驗證又推翻。如果沒有彈幕在眼前給出兇手,那他大概率會一無所有地等到晚上,直到少年偵探團發起閑聊,才在交換的經歷中找到線索。
謀殺一樣能宣告偵破,而另外三人也不會因為擅自跟蹤Sauza而失蹤。
“……是因為我和,他們嗎?”
“不僅如此,”系統又深吸一口煙鬥,“受到影響的還有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本不會去底艙,她已經決定好不與他再見面了,是焦急的毛利蘭改變了她的主意。
毛利蘭和園子在客房的門口遇見她,貝爾摩德決定提供幫助,才會在深夜的那個時點見他最後一面。
光柱外的黑暗突然浮現出一幅場景,柯南立刻扭頭:是愁眉不展的毛利蘭。她在門前與金發的女人攀談兩句,後者露出了一個微笑。
“烏丸蓮耶靠她拿到了引爆器,這是他敢魚死網破的本錢,他惜命又不惜命。”
“毫無收益的事他不會做,比如白白赴死;如果沒有炸彈這個籌碼,他還會耐心地蟄伏下去。而他之所以能拿到起丨爆器,歸根結底還在于那樁謀殺案的連鎖反應……你所選擇的破案方式是第一張多米諾骨牌。”
“若非如此,你會在明天傍晚準時抵達中央宴會廳,之後再前往底艙。”系統說,“這是一條單行的路,路的盡頭還是烏丸蓮耶,可那時他已經無法行動,更不會說這麽多話。”
過量的信息鋪天蓋地而來,柯南幾乎被砸懵了。他在原地愣愣地注視着偵探扮相的系統,忽然捕捉到一個漏洞。
“你為什麽說,烏丸蓮耶現在還能行動,明天以後就不行了?”
“因為處決他的人沒有到。”系統簡短地解釋道。
他看起來似乎只想解釋這一句,但柯南的目光半信半疑。見狀男人又嘆了一口氣:除了開口的電子音,他看起來就與真人無異。
柯南的目光突然一滞,一瞬間系統擡手,周圍的景象忽然變成了那艘郵輪。
時間是靜止的,景象凝固在爆炸開始前的那一瞬。柯南的視角随他擡手的動作往上升,像攝像機拉遠距離,很快他來到半空中,整艘巍峨的鋼鐵巨輪映入眼底——
頂部的羅經甲板,一架直升機正降落在停機坪上。
旋轉的機翼卷起強風,艙門打開,兩名女性正從裏面走下來。
海上的郵輪并不穩,起伏的風浪磕絆着她們的腳步,左側的女人抱着旁邊的腰,茶色的發絲被狂風揚起來。
柯南的眼睛霎時間瞪大了。
“哀?”
被另一個人護在臂彎裏的是灰原,她纖細高挑,是十七八歲的本貌模樣。電子音在他耳邊說:“這個時候,你最好叫她宮野志保。”
另一個人柯南也并非全無印象。她身着白大褂,披肩的金發在風中飄舞,柯南上一次見她還很年輕,女人的微笑被凝固在相片裏,那是白鸠制藥頂層的院長辦公室,皮斯科與宮野夫婦的合影。二十多年的歲月過去,宮野艾蓮娜已經不再是少女,可時光無損于她的美麗,反而又增添了一抹履歷所帶來的厚重。
“……這是他救下的第一個人,逆轉時光,從二十多年前帶回的命,”系統說話間頓了頓,“整個棋局的第一步。”
見柯南還在發愣,他又一揮手,收回景象。
“只是現在,連鎖反應傾塌了。”
“你還不明白嗎?現實就是漫畫,烏丸蓮耶提前出現在你面前的那一刻,所有的劇本就失敗了——但劇本應該是完美的。”
“他幾乎考慮到了所有的一切,變量、意外,包括必要的犧牲者,但他不可能想到一點,那就是你,柯南。”
光柱下系統目光銳利地看過來,似乎能刺透煙鬥升起的薄煙。他就像柯南想象中的福爾摩斯:如果虛拟人物能夠真實地走到面前,那他大抵就是這樣的。
“你根本不可能看到漫畫,”他說,“這是蝴蝶效應的根本源頭。”
TBC.
滴滴,您的柯南牌劇本毀滅器已上線(x)
手風琴是致敬M6中福爾摩斯的形象,至于他拉的曲子,可以搜一搜曠野之息裏卡西瓦的歌,非常好聽(大拇指)
我以為摩天輪就是最難寫的一章了,但是,但是,這怎麽一章比一章難寫啊(喃喃)
之後就開始瘋狂填坑,大部分的謎團都會一口氣解決掉。
下章應該也還是六千字,最遲周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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