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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義逆反(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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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義逆反(18)

    至于無影無蹤的少年偵探團——他們其實發現了另一條路。

    冰庫的正門上鎖,內部各區域間卻暢通無阻,他們在另一間解凍室裏找到了一個狹小的通道口。似乎是用于處理過期食材的,元太的肚子險些卡在中間。

    他是被光彥推醒的。

    “這裏是……?我們在哪?”他猛地從地上坐起來,随即後知後覺的一個哆嗦,“好冷!”

    光彥正神情凝重地把步美挪到背上。發箍的小女孩始終沒醒,皮膚在低溫和冷光下呈現一種不自然的青白色。

    “不能繼續在這裏了,我們得盡快出去。”

    光彥醒來的時間比元太早,他不敢說牆上的溫度計顯示這裏是負五十度。他們是被一個人同時打暈的,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瀕死時刻的自救本能——光彥感覺自己像是在樓梯上一腳踏空,緊接着,一道白光閃過漆黑的腦海,他在失重感中醒了過來,被極低的溫度凍得一抖。

    元太咣咣砸門:“有人嗎?救命啊!”

    冷庫的大門固若金湯。為了保持內外的溫度差,牆體和門都填充了極厚的保溫材料,材料隔絕的不僅是熱量,還有聲音。光彥說:“外面聽不到!——而且你記不記得,我們被打暈之前……”

    元太一愣,凍僵的記憶緩緩回籠,他的生理和心理都同時一個寒顫。

    “我們是被那個人丢在這裏的,如果他還沒走,就守在外面的話,聽到有人求救,會不會再進來一次?”

    “那我們怎麽辦?現在這麽晚了,不可能還有其他人過來吧?”元太明顯慌了,“我喜歡吃鳗魚飯,但我不想和鳗魚死一起啊!”

    在他旁邊的貨架上就擺着一筐鳗魚——冷凍的。

    低溫的環境裏,清醒的人存活時間會變長,因為各個器官的新陳代謝都會産生熱量。但昏迷狀态,如步美時,分解物質的速率會放慢到一個極低的程度,生産的熱量不敵流失速度,會非常快地威脅到生命體征。

    假如他們再昏迷一次,就未必有那麽幸運能醒過來了。

    三人的跟蹤還都是臨時起意,只有步美身上有一件外套。光彥的袖口碰到了一塊冰,體溫将水融化,用重新凍結在那上面,那塊布料已經硬邦邦了。他甚至覺得睫毛上都有冰茬,讓每一次眨眼異常艱澀。

    “我們一起扶着步美,不能讓她再躺在地上了,”光彥說,“找找其他的出入口。”

    幸運的是,隔壁的一間解凍室裏就有一個不起眼的出入口。它只有三十公分高,藏在一排貨架後面,解凍室的溫度同樣低,但從中央冰庫進來的他們就像一瞬間進了暖爐——牆上有一個方形的上翻通道,裏面黑洞洞的,不知道通往哪裏。

    元太還有些猶豫,而光彥已經伸手進去晃了晃:“裏面有風。”

    密閉的環境裏,唯一能産生氣流的方式只有熱量交換,下面的空間溫度更高,一定能通往別的地方。

    光彥先下去探路,用兩條腿卡在通道兩邊,以此來抵消向下的重力。摩擦蹭得他掌心發紅,偶爾還能摸出管壁上一些滑不留手的區域……他盡量不去猜測形成微生物的菌毯品種。與之相比,凍手的金屬表面似乎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了。

    紫外線燈被他叼在嘴裏,頭頂亮着光的出口越來越小。元太雙手并攏往裏面喊:“你那邊怎麽樣?”

    光彥手敲了三下管壁,以示情況正常。他感覺到前方有什麽阻擋,燈光的照明收攏,露出盡頭的一塊鐵板。

    通道的坡度是逐漸放緩的,起初近乎于垂直往下,漸漸又有了一點斜度。來到末端時,應該只剩下45度角,光彥猜測它可能與位于底艙的垃圾處理設施相連,過期的食材沿通道滑到這裏,被以最高效率的手段處理掉。

    鐵板的材質與入口的鐵蓋相同,這應該就是通道出口,光彥左腳抵在上面,身體向後拉開距離,雙手撐住管壁,擡腿,踹!

    一、兩,三,蓋板當啷一聲飛了出去,砸在對面的牆壁上,發出金屬的嗡鳴聲。

    夏季的室溫一下子湧了進來,光彥從沒有覺得那麽溫暖過。他暈頭轉向地滾出通道,立刻轉頭往裏面喊:“有出口,快來!”

    昏迷的步美先被放下來,光彥在下面接住了她。

    接着,他聽到一聲繞過牆壁的:“誰在那裏?”

    原來底下有人?

    光彥心中一陣劫後餘生的激動,不等出聲回應,耳畔立刻炸開一聲槍響!

    火藥爆裂的聲波是致聾的,他兩耳全是耳鳴。元太也從通道裏滑出來,說的話根本聽不清楚,光彥被他的大塊頭砸的在地上滾了兩圈,擡起的視線正對上一個彈孔——

    他才發現自己在一條走廊上,走廊的布局與樓上的客房如出一轍,地板上炸開一個彈孔,周圍已經被高溫熏黑了,漆黑的彈孔中間,裏面牢牢鑲嵌着一枚彈殼!

    一剎那光彥連叫都叫不出來,聲音被恐懼扼在喉管。

    ——他們真的會殺人!

    ——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貝爾摩德也聽到這聲槍響,她的距離要更近,幾乎只隔着兩層牆壁。槍聲像一場沉悶的爆炸,她稍稍側過頭去。

    面前輪椅上的老人卻睜開眼:“他怎麽讓你過來,臨死之前的仁慈嗎?”

    貝爾摩德已經在這裏站了很久,房間裏只有兩個人,老人卻一直沒有動靜。他呼吸平緩,胸腔規律起伏,如果不是這樣,貝爾摩德會認為他是尊蠟像。

    不過——如果他真是這樣,情況未必不會更好一些。

    身側有聲音響起,貝爾摩德于是回過身。

    老人正按着輪椅上的按鈕讓自己半靠起身,說是輪椅,其實也并不十分貼切。這架環繞着他的精密儀器看起來像是太空電影裏的醫療艙,唯一與輪椅的相似之處,大概在于底下同樣有四個輪子。

    老人的全身連着電極,無數雪白的電線垂下,讓他像一具半死不活的提線木偶,他幾乎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只有右手的手指能動。

    在他唯二能動的兩根手指邊,食指按下按鈕,使身後放平的靠背升起。

    烏丸蓮耶靠坐起來。

    在她無數次來過的經歷裏,老人從沒有開過口,這才是他的第一次出聲。“最後的仁慈”像無稽之談,他的回應才更像一種吝啬的施舍。

    貝爾摩德沒有回話,現在她終于确信,眼前的人還是當具蠟像會比較好。

    “既然你又來了,他打算什麽時候對付我?”

    “等宮野艾蓮娜。”貝爾摩德避重就輕地敷衍說。她想點一支女士煙,但旁邊就放着醫療器械。

    細細的煙身撚過指尖,最後她還是放棄了,烏丸蓮耶卻森森地笑了一下:“你居然也這麽聽他的話?”

    “我可沒有想到,你居然連她也不恨了。”

    他說這話的語氣很陰冷,就像把對宮野、對全世界的惡意倒轉矛頭,全部傾瀉到她身上。貝爾摩德又産生了那種不适感,老人睡着時,至少他的外表還有種死者的安詳,可當他一旦開口,那種藏不住的陰冷與怨毒就從臉上的每一個毛孔滲出來。

    貝爾摩德比他高,他就從眼皮的褶皺下射出視線來打量她,如同匍匐的狼群在評估獵物。

    貝爾摩德一下子抽出了煙。

    接下來的時間裏,她以最慢的速度點了火,深吸一口,沖輪椅吐出了一口煙氣。缭繞的白煙被密密麻麻的電極線撞散了,而她做這些事時的外表依然優雅,有種慢條斯理為左輪上膛的美感。

    貝爾摩德兩指夾着煙,甜甜地沖他笑了一下。

    “恨有什麽用,我有殺她的能力嗎?相反,”她看着烏丸蓮耶,“你就要死了,我很高興……爸爸。”

    唐沢裕趕到現場時才開第一槍,袅袅的白煙飄散在空氣裏。身後的琴酒冷聲問:“什麽事?”

    開槍的人一個哆嗦。

    “有、有外人進來,我們在……”

    這時候下來的有什麽人?何況附近并沒有上下電梯,走廊的盡頭是一片禁止誤入的特殊區域,這也是他們發現有人會立刻開搶的原因。

    開槍者長相普通,唐沢裕甚至連對這張臉的印象都沒有,顯然是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但這就顯得那聲槍響更可疑,他抽出從琴酒風衣裏順來的伯丨萊塔,一個手勢道:“你們先都回去。”

    琴酒冷冷地掃了一眼,兩人就像老鼠般貼着牆根溜了。

    唐沢裕給槍上了膛,一步步朝轉角走。莫名的直覺閃過腦海,唐沢裕頓了頓,來到盡頭前,他垂下槍口。

    繞過拐角,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

    唐沢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個小孩子團在一起,像三只瑟瑟發抖的小動物一樣在牆角,盡頭是一條死胡同,這條走廊上只有一扇門,他們無路可逃,只能在角落大睜着眼,死死提防着任何可能來襲的動靜。

    唐沢裕的瞳孔在這一剎不易察覺地收縮一瞬,緊接着,他就聽到了最不想聽見的話。光彥轉向他右手垂下的伯丨萊塔,小學生的嗓音難掩恐惑:“……唐沢警部?”

    “是……你,”他磕磕絆絆地說,“是你嗎?”

    唐沢裕的心像掉進冰水,一瞬間猛地沉下去。

    他雖然這麽說,可擡起的眼神分明在問:你是誰?

    貝爾摩德笑起來像小女孩,頰邊轉起酒窩,眼角眉梢都漾着笑。她已經不記得年歲了,但用豆蔻年華這個詞來形容,并不會覺得有分毫違和。

    她先是笑起來,眉眼裏有那種純粹的快活神色,接着,笑容又慢慢潛下去。得逞以後就是失落,她輕輕吐了口氣:“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回去了。”

    “等等,”烏丸蓮耶叫住她。

    貝爾摩德回頭時,看見極快的神色從老人眼窩中一閃而逝。不過那快得令人難以覺察,他說:“你幫我倒杯水。”

    孤零零的射燈在他頭頂,房間裏只有這一束光源,于是其餘的地方都沉在陰影裏。貝爾摩德擡眼,面向牆壁的角落中,靜靜停着一個保姆機器人。

    ——其實貝爾摩德不去倒這杯水也可以;他雖然在輪椅上,只有兩根手指能控制進退,自己卻還連在覆蓋房間的神經網絡中。

    也就是說,他能控制機器人完成所需,喂水、翻身甚至是更換衣物,只要烏丸蓮耶願意顫顫巍巍地去指揮那條機械臂。

    可控制機器的感覺哪比得上指揮人?人類服務的好處在于他們有自主性,只需要一句命令,就能端着水杯繞過上方的脆弱電極。

    貝爾摩德最終替他倒了水,高跟鞋噠噠踩在地上,她走向牆邊的固定架。

    正如替烏丸蓮耶倒水的從人變成機器人,他的權力也在長達幾年的博弈中被慢慢蠶食殆盡。他控制組織就像控制自己的軀體,這個比喻在現在依然有效——烏丸蓮耶如日中天時,組織的行動如指臂使;而他現在在輪椅上,組織于他而言能控制的部分,也就是僅剩的兩根手指。

    這兩根手指就是這艘船。

    至少在不久前,這艘郵輪還是烏丸蓮耶唯一能全權掌控的東西。

    水杯用挂鈎挂在牆上,貝爾摩德端着水走回來,心裏有一些不知所措。——對于這個生理學意義上的父親,她甚至很多年沒有進入過對方周圍的兩米範圍內,她在這時終于感到了自己的笨拙。

    傾斜的杯沿只是沾濕了老人嘴唇,喝完烏丸蓮耶又說:“下面的保險箱,裏面有一個東西。”

    這時貝爾摩德已經有些警惕了。

    倒水是機器人能做的,所以她才會出手代勞,而那個牆上的保險箱,機械臂卻遠遠要夠不到。

    組織已經被那個人握在手裏,即使她還有權限拜訪房間,能做的也只有力所能及的事,烏丸蓮耶問她恨不恨,可他不知道,貝爾摩德的心裏連恐懼都提不起來。

    在郵輪還歸他掌控的數十年裏,烏丸蓮耶一直讓它漂在海上,且從不空船。絡繹不絕的旅客是他的盔甲,他在停靠的母港上卸下一批護身符,又換上另一批;這方法是如此行之有效,以至于他一直以為這樣戳中了那個人為之忌憚的軟肋,卻不想他不是不動手,只是一直在埋伏而已。

    收網的那一天琴酒登船,最高控制權随之易主。

    “你真以為——”

    “在所有水密艙裝上炸彈,就能有籌碼魚死網破?”

    銀發的男人上下抛着三個裝置,那是個長方形的顯示屏,算法生成十位的随機數,以半分鐘一次的頻率刷新變化。

    琴酒居高臨下地看過來,墨綠的瞳孔中眸色很冷:

    “引丨爆裝置已經啓動。不過,我不需要你取消計時,而是改一個時間。”

    因為登船的是琴酒,所以他只是不帶起伏地照讀臺詞,像沒有情緒的通知機器。如果來的人換成他,那個人親自到場,以其慣常的調侃、揶揄,對老人的自尊心或許是一種頂級的羞辱。

    他不需要烏丸蓮耶在惱羞成怒下引爆炸彈魚死網破,他拿走郵輪有別的目的。

    所以,他為什麽一直将這條船留在烏丸蓮耶手中?

    不是顧忌,不是戒備。一船無辜的人命從來不在使他畏手畏腳的考慮範圍,真相比貝爾摩德所想的更果決、更冷酷:那個人一直留有餘地,只是一直沒有将對手逼到死角。讓獵物一下子陷入窮途末路的境地是很危險的,所以他一直留着郵輪,讓烏丸蓮耶以為自己還留有翻盤的餘地。

    殊不知所有的溫水煮青蛙都是一點點走向絕路的。

    貝爾摩德的拇指摩挲着玻璃杯口,她把水杯放回固定挂鈎,已經想就此一走了之。在她身後的烏丸蓮耶沒睜眼,卻又說了一句:“密碼是你的生日。”

    貝爾摩德的眼神一動。

    轉身時衣料摩擦窸窣,這具有強烈指向性的聲響被捕捉到老人耳中,輪椅上的人飛速睜了一會眼。貝爾摩德背對着他,因此也忽略了,老人眼裏詭異陰沉又興奮的光。

    “沒有事。”

    唐沢裕慢慢地蹲下身,“現在沒有事了。”

    他把槍別在後腰上,一時居然感到了某種如有實質的進退兩難。刺在他眼裏的目光是警惕的、防備的,少年偵探團先是不明就裏地被人開了一槍,緊接着自己就持槍走過來……唐沢裕感覺自己的太陽穴有神經在跳。

    他單膝蹲在地上,高度與小學生平視,沒有刻意去拉近距離。

    他可能似乎在等,可具體要等什麽,唐沢裕自己也不清楚。他像蹲候在貓窩外,看警惕的小貓探出爪子,過了一會,兩個人慢慢地走過來。

    唐沢裕站起身,才感覺冰冷的血液從四肢回溫。

    他看向步美:“她怎麽了?”

    “昏迷後一直沒醒。”光彥說,他和元太一人一只手扶着步美,跟在唐沢裕身後,其實由唐沢裕來帶的話速度更快,成年人的體力總比小孩子好,但唐沢裕沒有這麽做。

    他簡單試了下步美體溫。

    “失溫的症狀不嚴重。我先帶你們回去,之後記得找人給你們拿一個熱水袋。”

    退出走廊前,他倉促地與琴酒對視一眼。

    其實唐沢裕不知道琴酒有沒有領悟到他的意思,但他能做的只有這麽多了。槍聲之後,無論多做什麽都會提高孩子的警惕心,他只能先将人帶回去,匆匆趕來時情況倉促,他身上沒有帶手機,連繞過三個人單獨交流的方式都沒有。

    電子音也同樣沒有回應。

    唐沢裕在心底罵了一聲,領少年偵探團前往最近的一架電梯。

    他的系統仍處于下線狀态,然而柯南的漫畫還在。新的一頁中,他正凝重地翻開入口。

    冰庫的地面有一層霜,很容易發現幾個小學生的蹤跡。通道在解凍室牆上,寬窄僅夠小孩通過,他在安室透擔憂的眼神裏滑下去,實際心中的憂慮只多不少。

    柯南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漫畫與他所在的世界是什麽關系?

    看到空無一人的冰庫那一刻,他幾乎從虛空中感受到近乎于某種惡意。難道連載中的漫畫就真能記錄他周圍發生的一切嗎?故事有插敘、有倒敘,甚至于還有敘詭,全盤接受一切,把上面記錄的事情當真實的自己才鑽進了牛角尖。

    通道裏漆黑一片,柯南無師自通地将漫畫挂在前方,既能監控劇情動向又能夠當照明。

    他沒有撐着管壁,所以下滑的速度很快。轉過一個彎道就是出口,出口的外面是一雙鞋,看景象似乎是走廊一隅。

    柯南一瞬間瞳孔一縮,這雙黑皮鞋意味着通道的外面守着人,而且絕不是元太步美!他立刻手腳并用地讓自己停下來,掌心與管壁相抵,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琴酒:“……”

    牆壁裏傳來詭異的動靜,他手上的動作停了停。

    唐沢裕的意思很明顯,通道裏能下來少年偵探團,就同樣能鑽出一個柯南。底艙絕不是供他亂跑的地方,琴酒的左手拿着鐵蓋,光彥下來時踢飛了它,實際出口的銜接物理的,用力就可以再卡回去。

    漫畫就在這裏跳出新的一頁,銀發的男人冷冷地垂着眼,目光鎖定在出聲的可疑通道口上。管道中柯南往後退,蹑手蹑腳,一點大氣也不敢出,然後他就看見前方的光亮落下來。

    琴酒半蹲下身,面無表情地扣上了牆上的通道蓋。

    TBC.

    風評被害了呢琴醬(假惺惺抹淚)

    榜單還有六千字,後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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