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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一三 有钱买不到货
    华夏蚕茧的行情出现了轮番上涨。

    和当年炒作橡胶一样,许多投机资金都加入了进来。

    广东顺德,标哥还是和往常一样,一早来到了茶楼叹茶。

    “早晨!”

    “标哥,早!”

    “标哥,过来饮杯了!”

    ……

    标哥成了大红人,茶楼里许多人在跟他打招呼。

    早上去茶楼喝茶,虽然说是当地的一种风俗,但也不是每个人天天都来的。

    说句实话,上茶楼多少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标哥常来的这个茶楼所在地,逢二逢七是趁墟日。

    趁墟是广东白话,翻译成北方话就是赶集。

    广东由于地处岭南,地理上的隔绝,使得广东白话保留了很多古汉语。

    如吃饭说成食饭,走路说成行路,卖光了说成沽清,喝茶喝酒说成饮茶饮酒,家里说成屋企等等。

    父亲叫老豆,母亲叫老母。

    这父母亲的叫法北方人绝对听不懂。

    但更奇怪的是,有些地方叫父亲为叔,叫母亲为婶。

    北方人就算是听懂了也是一头雾水。

    叔、婶不是父亲的弟弟、弟媳的称呼吗?

    最神奇的是,没有这两个字,广东人用一个“冇”字代替了。

    看着还挺有道理,有字中间二横没了,不就是没有的意思嘛!

    今天是墟日,特别的热闹,附近几条村的人都来趁墟。

    鸡、鸭、鹅、猫、狗、兔一应俱全。

    蔬菜的品种反倒不多,别看广东地处亚热带,春天一样没有多少蔬菜。

    冬天里茁壮成长的菜心、白莱、萝卜等已经过季了。

    现在有的也就是生菜、油麦菜几个品种。

    南瓜、丝瓜、冬瓜、苦瓜等要等到夏天才能上市。

    卖小百货的,如锅碗瓢盆的不少。

    卖米面油茶的也很多。

    墟上最多见的是一种叫做大良崩砂的小吃。

    由面粉、糖等制成类似蝴蝶状,油炸而成。

    当然,卖粥粉面的更多,到处都是香气中伴随着吆喝声。

    男人们来墟上逛逛,买两斤米酒,买点烟丝,然后去茶楼喝茶,这一天就过得挺惬意的。

    标哥刚刚坐定,他是老顾客,茶楼里专门给他留下座位。

    柜台那里也存着他喝剩下的酒。

    不过,今天人多,酒楼里烟雾腾腾的。

    许多人捧着个大竹简,咕噜咕噜地抽着水烟。

    竹筒做成的水烟筒也是茶楼预备下的,方便食客过把烟瘾。

    标哥已经不抽水烟了,他觉得那个东西没档次,不符合他的身份。

    他平时都是买纸烟抽。

    这阵子收蚕茧赚了钱,纸烟更上了档次。

    他现在买的是边区产的“仙鹤”牌香烟。

    这仙鹤香烟最特别处是带着一截白色的过滤嘴。

    据说是能够过滤掉烟毒,不伤人,提神醒脑。

    过滤嘴可不是一般地方能生产的,这要用到醋酸纤维。

    目前,还只有边区一家独门生产。

    “啪!”一声脆响,标哥手里的打火机喷出个小火苗。

    标哥点燃了香烟,轻轻地吸了一口。

    一股淡蓝色的青烟从他的嘴里飘了出来。

    “咦!标哥,厉害呀!食这么贵的烟仔!”

    阿光刚刚走来,羡慕地看着标哥说道。

    他可知道,这烟一元一包,没几个人买得起。

    就算他,平时也不舍得买香烟抽,都是捧着水烟筒咕噜咕噜地过瘾。

    “湿湿碎啦!现在省城的大老板都食这种烟仔。来,整一支试下!”

    标哥很大方,抽出一支烟递给了阿光。

    阿光很激动,手在衣服上擦擦,小心翼翼地接过来。

    旁边的茶客都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真係好味!”阿光点燃,吸了一口,有点陶醉地说。

    比起水烟,这带了过滤嘴的香烟更醇更香,没有一点杂味,不呛不辣。

    “阿光,这几天怎么没货出了?”标哥轻轻地问道。

    刚刚还一脸陶醉的阿光,一听标哥的问话,马上变成了苦瓜脸。

    “标哥,真係冇办法,现在周围几条村都冇货!”

    阿光苦着脸说道。

    标哥知道,这是实话。

    蚕茧行情大涨,凭空里多了不少各路神仙,都来抱购蚕茧。

    “同村里人讲讲,我落定,以后的茧全部给我!”

    标哥说道。

    “标哥,这价钱天天涨,你落定都没有人愿意收啊!”

    阿光可是知道,村里最近来了几拔人,一个比一个出的价钱高。

    他们可不会只卖给标哥,谁的价钱高卖给谁。

    标哥只有苦笑了。

    丢佢个老母!这是做的什么生意啊?有钱都买不到货。

    “大家兄弟,有钱一起赚,你帮我多收点货。至于价钱吗?好说!”

    标哥对着阿光说道。

    “虽说货少,价格到位,还是收得到你!”

    阿光一笑,抽了口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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