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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灵的确钻入了,谢思懿等人阻止都来不及,眼看着那戒灵入体后如同此前欲吞噬凰孤舟一样翻脸无情,直接朝着扶川的灵魂世界而去。
无限的欲望如同剧毒正在蛊惑她的心智。
打开那扇门,让我进去。
你我灵魂合一,才能
戒灵释放了最卖力的蛊惑表演,一边朝着扶川的灵魂世界冲去。
砰!
它碰到了一层避障。
戒灵:“?”
边上奄奄一息的季离:“?”
谢思懿两人愣了下,忽然就罢手后退了。
原来她是有准备的。
扶川冷漠无视了戒灵对自己的蛊惑,这些权利跟其他欲望对她一点用也没有,而且,她好像在准备奴役契约?
她在对着戒灵结印!
特么的,起猛了,我再看一次。
戒灵:我这是碰到了另一个神经病?
她有病吧!
对着能奴役万族的万奴戒戒灵实战奴役契约?
你是看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
戒灵都气笑了,“扶川,这是自寻死路,我知道你还是渴望力量的,否则你不会戴上戒指,但你想得到力量又剔除我,那太贪心了,贪心的人没有好下场的。”
它企图说服且警告扶川,但扶川不理他,手头契约迅速达成,且戒灵在起初的震惊跟不屑时还在尝试冲破那层屏障,却发现它坚若磐石,这让他有种面对三十多年来攻略凰孤舟直到最近才成功的惨烈经历
不太妙,难道她真的有底牌?
季离毕竟还算了解扶川,此时怒喝:“快阻止她,她一定有办法,找她的心性弱点!必须跟凰孤舟一样找他们的弱点!不然来不及了!”
还用你说?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指挥我?
戒灵已经动了。
“扶川,扶川,你如果妄想奴役我,最后会失败,你我同归于尽?”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亲人朋友怎么样了吗?”
“他看到了,他能看到一切,我能让你看到这一切。”
其实别人也看到了。
宽阔的街道,年少的少女跑着过去接住光脚的小女孩,抱住她,那一天,太阳都在她们身上。
时空在奔跑。
她们长大了,自行车快速穿梭长发飞扬,两边攀爬墙壁的花枝落下一片片花朵。
伸手,细长的手指先后碰触到娇嫩的花瓣,指尖染上初晨的露水少女像是最无忧无虑最温柔的光辉,在这人世间本该逗留长久。
待光辉长大了,搂上父母的肩头,照耀前路,拉着他们眺望山海。
光似乎一直都在,世界在她们脚下,她拉着她奔跑着,奔跑在辽阔草原间,跑过小溪,漂亮的银饰在腰间摇曳,她们跑到父母长辈的面前,接过他们及时买好的冰激凌,一边搂着他们拍照头发发白的胖老太太把脖子上的雪白哈达挂在她脖子上,希望她平安幸福加倍还疼爱地亲了亲她俯下头后的额头,然后她那已经四十多的妈妈吃醋也争着要英俊的中年男子笑着拍拍自己妻子的肩膀,替她弹去肩膀上的一片落叶。
繁盛似万花盛开的烟火在巨大的窗外,长桌满座,她撑着下巴醉醺醺看长辈打牌,一边低声跟身边女子说话,眉眼都带着几分缱绻温柔,低眉浅笑似峨眉远山盛开的一朵花。
扶川的手指都在抖,正在结印的动作果然顿了下,但猛然闭上眼,加快了结印的速度。
戒灵急了。
“扶川,你做不到!难道你不想回去见你的亲人?你不是最为厌恶这个世界对你的排斥跟敌意吗?”
“你一直想离开的,回到你爱的那些人身边!”
“扶川!”
戒灵尖叫着
嗡,契约已成,她将契约套在戒灵身上。
戒灵跟季离下意识恐惧,却发现它的威力是大,但它并不能压过戒灵的强大!
就算添上谢思懿跟千里明楼,她的魂力也不够驾驭契约去主仆奴役戒灵。
真是,他们一定是过度忌惮这个人了,明明她不满足最原始的条件——她的灵魂不够强大。
别说她,就是当年那一群原神都没资格没底气去奴役它!
戒灵跟季离都有点茫然了——不是,她也会做这样没把握的事,真的是他们过度紧张了吗?
就在他们摇摆不定的时候,突然!
戒灵形体扭曲了,因为感受到了扶川体内正在有什么东西在打开。
那是一簇很小的嫩芽,生长在她心脏核心。
凤凰之心,一株生命。
三瓣嫩芽已然复苏了,此刻被她孕育成功了。
万奴戒的力量,让它复苏。
这世上最强大的,仅次于凰无厌,也只有他完美匹配的极致力量的确足够却强大,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要佩戴它的原因。
因果是一个圈。
她将戴上视为一个开端,而利用它是一个过程,结果是什么呢?
她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代价一定有,她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因果循环被拉长,让结果跟代价也变成一个过程
所以它觉醒后,觉醒的这一瞬间。
来自三大原始生命三脉的生命权威也到了她的手中。
如果说之前是五大原始生命体的组合战术,那么现在才是真正的共体,是完全属于她的力量,加上无间隐王,她完整捏住了四个原始生命的核心生命权威,它某种意义上可能也类似神格那样的存在。
神格说白了也是个体生命修炼到达一定境界后的权威具现,所以它需要灵魂也需要躯体,既蕴养灵魂也蕴养躯体,它既生命!
这是扶川的理解,而她现在就等于平白拿捏到了三大老祖的生命权威,就算不等于三个神格,其实也差不多了——这一株三叶草本就是他们血脉核心的融合结晶,是更强大也更恐怖的生命。
它一醒来,扶川的灵魂直接蜕变。
最重要的是——它不在凰无厌的认知之内,也不他创造或者曾经毁灭的限界之内,这一定程度上抵消了扶川跟戒灵的差距。
然后
千里明楼感觉到了,感觉到自己对眼前人一下子就到达了极限的亲和感,就是那种跟对方骨肉至亲的感觉。
本身她继承的就是时间诡蛇传承,是这世上唯一的孤独这么多年后,且明确知道一旦自己死亡就种族灭绝,这种惶恐跟不安以及责任是深入骨髓的,但忽然存在另一个同类,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可能不亚于扶川那天跟阿恃联系上的感觉。
谢思懿倒是没感觉到——那小破草排斥她呢。
她大概能猜到当年为什么小破草孕育四叶失败,因为她老祖的灵魂太强大,跟其他三类的灵魂水平不在一条线上,难以共融。
这怪他们噬魂兽咯?
戒灵被契约套住了,它正在驾驭它征服它!
奴役万万人,横扫万族不在话下,有朝一日它竟真的要被别人奴役了。
戒灵尖叫着,愤怒着,惊恐着,比之前要被凰孤舟毁灭更恐惧,前面是毁灭,后面是变成奴隶那当然是后面更可怕啊啊啊啊!
戒灵永不为奴!
蟒蛇再现,蛇尾却攀爬下去,飞快缠住了季离。
季离错愕时,蛇尾钻入了他的眼珠子,冲入脑核
而季离的七窍冒出光来,魂魄记忆被直接抽取释放
那一下!
正在奴役戒灵的扶川看到了戒灵的挣扎,也听到了熟悉无比的声音。
是她自己的声音。
“阿恃,好像下雨了,听,有雨声。”
沙发上,斜靠着沙发握着遥控器的女子微微俯下身,另一只手落在仰躺在自己大腿上闭目休憩的女子。
手指戳在了她的脸颊上,轻轻的。
那女子本倦怠,闻声睁开眼,搂着她的腰慢吞吞坐起,顺手拢了一头青丝,趴伏沙发背,瞧着玻璃窗外院子里淅淅沥沥的小雨跟满员秀色,回头搭着手臂微磨下巴。
“姐姐也觉得下雨天好看么?”
“是好看的。”
“后天你比赛完,我等你回来,送你礼物吧。”
“你不忙?”
“忙也不影响。”
“那我一定回来。”
轰!!
血淋淋的尸体躺在了冰冷的太平间,白布盖着身体,她的父母弯腰跪地拥抱了她,好像失去了整个世界,泪水打湿了白布,却寂静无声,痛苦到极致,连声音都一并失去了。
匆匆而来身上还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了边上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有些茫然且寂静地,好像在审查这是不是真的伸出手,手指轻轻碰触冰冷尸体的嘴唇。
画面融化了,闪过了。
“川川,爸爸来看你了。”
“这两天天气不好,但你妈妈说你喜欢下雨天,也挺好”
墓碑,消瘦干瘪好像大病难愈、曾经伟岸英俊的男子小心翼翼用手帕擦着一个墓碑,擦完一个又一个。
一个又一个。
身边有一个同样消瘦纤细的黑色风衣女子撑着伞手里握着一只玫瑰。
再一转眼,没了那个男子,只有她一个人,这次没有带伞。
下着雨,她一身湿漉漉站在那。
她低着头,似乎听到了有人上来,大概是以季离的视角,她回头了,湿润的脸,美得像是这个世界即将陨落的妖精,脸上面无表情,眼底像是埋葬了这一整座墓园。
她的手腕垂挂着,一条很深的划痕,鲜艳的血水滴在地上,血水混着冰冷的雨水不断流淌
作为一个医生,她选择了最简单且没有技术的方式,以血腥祭奠这一场雨。
跟这一片墓园。
“扶川,你这么努力有什么用,就算你奴役了我,你也回不去了,他们都死了呢。”
“因为你,他们都死了,就因为你!”
耳边似乎回响着他母亲痛苦倒下时的哀嚎,扶川喉咙动了动,无声的痛苦释放出,她猛然掐住了季离的脖子,滔天的杀意化作实质的魔气,甚至连体内的魔血都逼出来了。
伏倻明确感受到了扶川的痛苦,长达七八年,每个日夜都不断累计的痛苦,不比她的长久,但更绝望。
不在一个世界,不在一个世界啊,她回不去了,一直都回不去,但他们一直在死去一个一个一直在死去
她的心境动摇了,她的欲望在生长。
戒灵抓住了机会,呼啸着,猛然冲击砰!
那一扇能抵抗这世上所有名利财富生色权欲的大门被撞破了。
戒灵长驱而入。
失败了,她失败了?!
而谢思懿等人变脸时,季离的脸忽然变了,他的脸像是模糊的代码转化,最后播放出音频来。
“三选一的最完美棋子,终于有一颗满足我的要求了吗?连三原始生命体的融合生命都得到了。”
“你,正在创造我当年也没能得到的新生命体。”
“宇宙的意义不就在于此么?进化,无限的进化”
“我不懂你们为何抗拒我。”
凰无厌。
他早有准备,而且步好这最后一局——他猜到了扶川会动万奴戒,因为他太了解她了,连她的灵魂都经过她的改造才投入这个世界呢,若动,她一定会有相应的手段,但不要紧,她有破绽,只要拿捏了这个破绽,就算出现三叶草这样的变故也不要紧,最终破绽会决定成败。
而成败在此一举。
戒灵已入灵魂世界,一片屠戮,她的灵魂正在被疯狂吞食
三叶草毕竟稚嫩,还未完全蜕变她的灵魂,也还没成长她的灵魂总强度还未压过戒灵。
所以!
一败涂地!
而众人则是深陷于凰无厌实际显现的这一道声音。
吓到了,真正吓到了。
他还在,他不仅在,还创造了这么可怕的季离,又折磨培养了同样可怕的凰孤舟,连更变态的扶川都是他的棋子!
这个世界的本土人心态有点崩了。
“杀了她?”
“永诀后患?”
“你上!”
三大联盟都在联系不在这里的其他本联盟王者,但不管在不在在了也没用!
真没用!
他们只看到那戒灵已经如同前面的魔咒体吞噬凰孤舟一样准备再次翻盘然后尘埃落地
是不是下一步,凰无厌就复活了?!
快跑!
万族的人转头要跑,却发现——这块区域的空间停顿了。
空间板块好像不太正常。
“不是好像,是确实不正常!”娜拉王释放触须一感应。
这话说完。
有人看到谢思懿几人看到了,看到扶川指尖点着心脏位置,三叶草律动了。
所以,三叶草的存在也不是为了让她抵消跟戒灵的差距,她知道自己有破绽,也不够完全碾压戒灵,所以
空间板块挪移,远在世界的一端,最诡异最不正常最生人禁绝的地方。
江小满等人纷纷抬头,看着周遭无限延申的恐怖黑魂森林呼啸而起无数大小黑魂。
它们得到了指引,且三叶草孕育于天庐神木无患,对黑魂之森有至高无上的控制权,它打开了那扇封禁,大黑魂为她指引穿梭空间,飞过长空,到达冰天雪地的天岛,变成人间天端胜雪之地最触目惊心的黑。
天黑了。
这么庞大的雪山世界竟一下子遮天蔽日,天黑了。
他们看到了天黑如墨的大黑魂从天而降,像是扭曲的瀑布一样朝着一个人降临。
“啊?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对手了,扶川。”
这是第一次,也是本土世界的人唯一一次听到这个邪魔如此郑重唤一个人的名字。
扶川:“你很讨人厌。”
没有什么严厉或者恨意的怒骂,也没有多余的勾心斗角,在凰无厌明确表示出争斗的姿态时,她只冷漠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是她的恨意不够深吗?
不够恨吗?
不是,是她克制住了。
只表达了最浮于表面的一个事实观感——这个鬼才纵横两个世界的大变态就是极端讨人厌。
凰无厌不是第一次被人骂,而这一句是最轻的,但足够让他被羞辱了呢。
因为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为什么都要抗拒他呢?
难道是他的理想,他的才华,他的设计,他的奇思妙想不够吸引人吗?
明明可以创造出更强大的生命,他会成为最优秀的世界之主,这些人怎么就这么抗拒他呢?
答案就一个——你讨人厌!
多朴实无华的回答。
凰无厌沉默了,且一眼看到了这些黑魂的降临,仿佛确定了结局,他直接离开了。
也没回骂扶川。
而季离的意志似乎回来了,看到这一幕后,意识到自己被彻底一起,竟面目狰狞,欲释放其他画面
“别杀我,扶川,我可以把其他记忆也交给你,你不想知道那边的情况吗,那个”
游戏这个字眼还没脱口而出。
砰!
扶川一掌下去。
季离被直接击毙,血肉混着脑浆喷溅,也沾染在她手中。
“废话真多。”
她面无表情摊开血淋淋的双手,红白交染,她睁着眼,仰面看着漆黑的天空,看着这无数黑魂涌入体内,而她体内的戒灵察觉到危险,还在疯狂吞吃她的灵魂
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也是无比残忍的世界。
她摊开手,迎接了这个世界。
让这些黑魂进入她的身体,成为她的一部分,而万奴戒在她的手指上释放越来越多的权威。
不单单是因为戒灵在变强,也因为她变强的速度更快!
奴役契约还在她身上,正在
戒灵被拖入了。
它挣扎着!
“不!扶川,扶川,你再奴役我,我就自爆,你我共灭!”
“我们一起,我帮你,我帮你回去!”
“那个女的还没死,她还没死!”
“你回去做什么,你的亲人都死了,不如我们留下阿,我帮你统一这个世界,我帮你对付凰无厌!”
“你真的会自爆,你快停下,停下!”
事实证明,再强大的存在,一旦涉及到毁灭存亡,就无关强弱,只剩下人品在支撑——是要牺牲他人苟且偷生,还是尊严高于一切,都看个人。
戒灵蛊惑世人,奴役万族,本身却也是欲望的集合体,它是一切恶劣的根源,又怎么能期待它自己多视死如归?
于是它也只剩下了虚伪暴躁的一面。
但是,她没回应她,就这么冷漠吞噬了所有大黑魂,让天空重新恢复昭然的苍白风雪。
然后,戒灵在最后的惨叫中被彻底拖入契约中。
到最后,它都舍不得自爆。
不是谁都是凰孤舟,有那般毅然决然的勇气。
但扶川厌憎它的邪恶,在奴役它后,直接把它的一些邪恶碎片剔除掉了。
这无异于刮骨,戒灵自然是痛苦的,而这些碎片落在雪堆里,很快就会消散。
而一切尘埃落地,天地一片空明,风雪落在她漆黑如墨的披肩青丝上,非一日白首,但她眉眼微垂时,低头看着被她劈碎掉的季离脑袋。
左眼冷漠,看他的生死。
右眼却有了水光,无声无息的,一滴泪静默落下
她看到的是已经看过的画面。
六个墓碑。
这一滴泪落在地上后,那边轰然巨响,魔咒体惨叫了。
被吞噬了。
他反被吞噬了。
她转过脸,看到了凰孤舟。
这人一身惨烈,白骨加身,在诛灭魔咒体后,盘腿坐在那,血水烫化了白雪。
鲜活生命即将逝去似的,果然,最是壮烈。
果然,他也算无声回应了她——的确不需要她解决魔咒体,他可以自己解决。
哪怕代价很大。
他快死了吗?
也对,两次折难,她成功了,他其实也算成功了。
他看着她,冷静问了一句:“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阻止我,我说的不是救我,而是提前你的计划。”
他已经确定她今日的一切都是有完整准备的,不管如何,她都会赢。
代价就是黑魂加身,永远跟黑魂之森捆绑。
既是这些黑魂的宿主,也是他们的口粮。
福祸相依,狠绝无比。
他的狠在死,她的狠在生。
在这冰雪之中的对视跟问题,倒像是闲聊。
扶川的目光在那慢慢渗透的血液上逗留,但最后还是看他了,“可能因为我明白有些事,需要别人成全,包括生死。”
这话其实印证了以后,她可能会有的以后。
她的路,本身就没有其他选择。
她也是希望别人能纵容她做这个选择的,但她又不忍苛求别人承担这份痛苦。
可她自己可以做到。
她的声音很淡很软,但别无其他,凰孤舟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扶川回头,看到谢思懿这些人迟疑了下,还是走了。
本以为她会回头抱一下伏倻,或者感激下谢思懿这些人的,但是她没有,就这么走了。
伏倻眼底微红,谢思懿则是皱眉。
尘埃落地了,一切结束。
好像又没结束。
“陛下”
不少人哭着跪在凰孤舟面前,好像已经开始哭丧了。
谢思懿心情不好,来了一句:“哭什么,他在突破呢!”
“意识镇压戒灵,堪比神明,去除魔咒体后本来就可以成神——天门在了。”
还得是噬魂兽最冷静,众人还沉浸于这个局面的时候,她一眼看穿本质,而天门悬浮天空,在场的巅峰大将在懵逼后猛然清醒过来。
卧槽?卧槽!
“不可能吧,难道是凰无厌他”
“他转性了?”
“不是他,是规则,规则把天门维持住了,它预感到了危险——必须培养出更多的神级来对抗扶川跟凰无厌带来的威胁。”
空峒王看穿了关键。
那凰孤舟突破
众人眼神交换,企图暗杀或者打断,但那边谢思懿等人在呢,而且那个伏倻也在。
他们权衡利弊,还是没动,而一下凰孤舟身上燃起火焰来。
大涅槃,有一个人大涅槃从死而生,趁着天门在进入了休眠且突破状态。
“不死凰的突破跟其他血统不一样,需要休眠涅槃,什么时候苏醒还不知道呢。”
“成不成功也不一定,不过那个扶川为什么也是不死凰血脉?合着这天底下的至强者都是不死凰的?”
“那季离不也是?这些异端是会选血脉的,看不上咱们阿!”
“外来者还这么嚣张高傲,真气人!”
“现在看着,赤枫跟那异端是一伙的?”
“又来了你们,你们什么意思,刚打完就内涵我赤枫,想打架?!”
“就是,你们别胡说,她不直接斩人手臂了,也没管他死活,就这还一伙阿?”
“要说起来,那伏倻跟她才是一伙呢,还算夫妻我说,这扶川到底是男是女?她本体是谢克戾还是扶川?”
“是扶川吧,那些记忆里面她的家人她是女的,边上那个美女是她妹妹?”
“那个地方,她的世界?看着怎么很安宁安全的样子,就是很凡人?”
“凡人个屁,这么多异端修炼天才怎么可能是凡人世界!”
危机暂时解除,虽然还看不清前路,且天门一开,世界格局大变,众人也还能闲聊一二。
而休眠的凰孤舟已被千里明楼收走,正要回帝国。
忽然。
她转身,看着边上雪层上开始释放消散的戒灵记忆
其他人本也要离开,看到雪层上面若隐若现的记忆顿时都停下了脚步。
下雨了,竹林很安静,滴答滴答的雨声。
视角里,它能看穿她的伪装,等于他也能看穿她的伪装。
他看到的是扶川。
后来才看到的。
看到的第一眼,就像是雪山崩塌。
但他不露声色。
而现在的她在屋檐下是青长杉水墨外袍的样子,冠发青丝如素,临了雨,湿漉漉的,因为争吵而愤怒,不断逼近,一步步,一点一点提升音量但雨声又开始减弱甚至消失,彼此的声音也消失了。
随着最后一步。
心跳,只剩下了剧烈的心跳声。
完全空聋的世界,还是那么大的雨,雨水浇灌湿润且让土地变得污浊,看不清原来的模样,而视角已经无限缩小,无视且淡化了周遭所有环境。
湿透的木头,雨丝拉长的帘子,桌子上的茶壶,歪倒的椅子,只剩下了眼前人微启且湿润的嫣红唇瓣。
再近一步,视角拉低,接近了她她还未察觉,顾自愤怒,眼底都红了含着淡淡的水光,对他说了最恶毒的话然后,他抬眼,心跳达到了巅峰,目光落在她眼里。
被骂的时候,原来也在她眼里短暂住了一小会。
他看到了自己。
看到了自己想要低头的欲望。
看到了他的破绽。
看到了自己狼狈失态的样子,他惶恐了,惶然后退她迟缓了下才意识到,也跟着退
心跳,一直都在,还在提升。
这时候,戒灵对他说了三句话,这三句话震耳欲聋。
“抛弃了的欲望再拾起,就不可能再放下了。”
“她是我的主人送来祝你成魔的劫难阿。”
“不杀了她,她会永远在你的心脏深处反复跨栏。”
戒灵被驱逐的极端邪恶彻底消散。
雪层上的血依旧鲜艳。
谢思懿恍然:所以凰无厌最开始选定的目标还是凰孤舟,扶川是他一批量放进来的棋子之一,但后来发现可以用来影响凰孤舟,成为后者的破绽,于是但凰无厌也预设了扶川的逆袭,做了准备。
那三颗棋子,她跟凰孤舟是其二,还有一个季离也没了,其他异端都在扶川那边,扶川现在反将凰无厌一军,让他计划失败,收尾翻船,以后又会如何?
这人是要回归本宇宙,所以选最合适的载体?
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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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伏倻俯下身靠近已经睡着的阿笋,小心用脸颊贴了她的脸。
好像在聆听自己世界的唯一心跳。
过了一会,她走出房间,问谢思懿:“她会怎么样?”
谢思懿:“规则会惩戒她。”
“刚刚她离开,就是感觉到规则找到她了,只能去别的地方承受。”
伏倻:“我知道,我感应到了,那你觉得她能度过吗?”
她问得很平静,但谢思懿喝了一口酒。
她们都来不及换掉身上的血衣,记挂着最在意的人。
“能。”谢思懿起身,取下发带,挽了长发从伏倻身边走过。
“谋划之前她说过成功了就请我们吃小龙虾喝酒。”
“带上你跟阿笋。”
“虽然她是勾三搭四负心薄性,但还算言而有信。”
“我等她的小龙虾。”
谢思懿去洗澡了,伏倻却不急着,只是坐下来,摊开手,看着海洋脱离后,对方临走时在自己手中留下的一个印记。
一只小鹿。
“都说这个吉利,也不见得”
上次她走,这次她走,哪里吉利了?
这人还挺迷信。
不过伏倻也没把它擦掉,而是掌心微合,握住了,看向还算太平的都城景色。
国泰民安,安居乐业,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
如果她家里那边也能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