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栗
“蕭城啊,就是蕭家那個閻羅,雖然跟我們不是一個圈子,但是這個名字你肯定聽說過吧?”何楓怕姜潤不知道具體是誰,還給解釋了一遍。
邊說邊還誇張得打了個哆嗦。
見狀,姜潤下意識地坐直身子,臉上的表情變化了兩番,沉吟好幾秒才問出自己的疑惑:“這跟蕭城有什麽關系?”
林愛雲和蕭城?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兩人,為什麽會被何楓同時提起?
說到蕭城,他怎麽會不認識?蕭家蕭父去世前,蕭城就是全京市上流圈子中年輕一輩的标杆榜樣,長相優越,學業和特長也樣樣精通,就沒有他學不會的。
時常都能在各家長輩口中聽到他的名字。
小時候他還跟蕭城上的同一所學校,只不過不熟罷了。
同齡同性之間少不了攀比,特別是男人之間,可是那時候卻沒有人敢把蕭城拉入攀比圈裏面,因為除了自取其辱之外,沒有別的結果。
但是一切都從蕭父去世後,開始逆轉,蕭城短短時間內從人人誇贊的太陽,變成人人避諱卻不得不往上貼的閻羅。
他手段淩厲狠辣,年紀輕輕就吞下了蕭父留下的所有産業,甚至在當時的環境下,還能越做越大,簡直令人發指。
當時虎視眈眈想要橫插一手的蕭家親戚幾乎都折在了他手下,幾十歲的老狐貍鬥不過一個半大的小子,成了其他人茶餘飯後的笑談。
這樣的人,會跟林愛雲扯上關系?
姜潤指尖敲打着掌心,眼前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張巧笑嫣然的面龐,還是不願相信。
“哎呀!你忘記了嗎?”何楓恨鐵不成鋼地從沙發上站起來,雙手交握成拳,來回摩挲着,最後猛地看向姜潤,吐出最關鍵的信息,“他去年年底不是拿着一張畫像滿城找一個女人嗎?”
雖然是暗地裏進行的,但是他們這些人肯定都是知道的。
“那個女人就跟林愛雲長得一模一樣!”
話音剛落,姜潤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何楓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要是還記不起來,那腦子也可以不用要了。
但是莫名的,他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反問道:“你确定?”
“很确定啊!你還不相信我?”何楓也滿臉見了鬼的樣子,咬了咬後槽牙,又突然一拍手,提議道:“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給蕭城啊?雖然蕭家把家産都捐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手裏的人脈資源……”
“為什麽要告訴?他後面不是沒找了嗎?可能是不想找了,我們去多管閑事幹什麽?”姜潤語氣平淡,看不出任何波動,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情緒不對勁。
很不對勁。
“而且,她肯定不是蕭城要找的人,人前段時間才剛來京市,時間上根本對不上。”姜潤的視線挪動,落在不遠處的櫃子上,那裏擺着幾幅繡品,其中一幅牡丹圖格外亮眼,顏色豔麗又張揚。
前段時間樓下的展示牆更換繡品,他鬼使神差地就給拿了回來。
氣氛沉寂幾秒,姜潤下了結論:“可能就是長得像吧。”
“也對,哪兒有那麽巧的事兒。”何楓點了點頭,頗為認同,想了想又話鋒一轉道:“對了,蕭城上個月結婚了,聽說辦得很隆重。”
他們不熟,所以只是象征性地送了一份賀禮過去,做做表面功夫就足夠了。
“有了新歡,舊愛什麽的,當然就不會放在心上了。”
這句話由何楓說出口,倒有種莫名的諷刺感,他說完,兩人對視一眼,何楓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率先開口轉移了話題。
這邊的林愛雲不知道自己和蕭城成了別人的話題中心,她正和楊熙他們商量着明天去爬山該帶些什麽,由于爬上頂要用的時間比較長,所以他們準備帶些吃食在路上吃。
等各自确定要帶的東西後,也快到了下班時間。
今天照舊是蕭城開車來接,林愛雲上車後絮絮叨叨的說着今天的好事,說到關鍵處,滿面紅光,臉頰兩側爬上豔色,別提多好看了。
蕭城也很為她高興,等回到家,幫着她在家人們面前又說了一遍。
這樣的好事,自然值得好好慶祝一番,正好明天要去爬山玩,林愛雲跟着張文華,再帶上幫忙拎包的蕭城和林文康,四個人去市場好好采購了一番。
“阿娟這丫頭現在有了對象,每天都不着家了。”
等他們買完東西回家,蕭娟都還沒有回來,家裏只有下班剛到家的林建志,張文華沒忍住笑着打趣了一句。
“估計在外面吃了,等會兒沈梁安送她回來,我們不用擔心。”蕭城倒是心态很好,完全沒有絲毫緊張的意思。
好好吃了一頓,又去散了一會兒步,不過因為天氣漸漸冷下來,林愛雲怕冷就不愛在外面待,所以沒多久他們就各自回房了。
關上房門,蕭城側頭看向她,盯了好幾秒,忽然傾了傾身子,靠過來大手裹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擡起用食指勾住她耳邊的側發,溫熱掌心摩挲了兩下她被風吹得冰涼的耳垂。
“很冷嗎?”
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林愛雲的長睫顫了顫,對于蕭城這突如其來的撩人動作有些招架不住,腳步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縮了縮脖子,口水在喉間滾了兩遭,最後才磕磕絆絆道:“其,其實還好,不是特別冷。”
北方和南方不一樣,這個時間點,後者還是穿着單衣,但是前者已經要裹上外套了。
風吹在臉上生疼,要進屋許久才能緩過勁來,她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雖然前世在京市待習慣了,已經能适應這種冷了,但是今世這副身體卻是頭次經歷,所以不是很能受的住。
蕭城點了點頭,“北方的天氣就是這樣的,明天出門我給你拿件厚外套和絲巾,多穿點兒。”
随着他的話語,他捏着她耳垂的手往上,勾住她的碎發,繞着指尖纏繞了兩圈,然後又松開,樂此不疲地玩了三四遍,最後才放過,露出她早已變得緋紅一片的耳廓。
瞧見這一變化,蕭城唇角往上輕揚,手掌往下握住她的細腰,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栗,俯身壓低聲音開口,似乎只是自言自語般的喃喃,但她仍舊聽得一清二楚。
“老婆,想要?”
一字一句緩慢地吐出來,明明是格外短小的四個字,可是落在林愛雲耳中卻非常漫長,砸下來的時候,震得人心裏一顫。
蕭城問完,一雙狹長的深邃眼眸就這樣直勾勾盯着她,像極了一只深谙欲拒還迎的妖精,嗓音輕柔魅惑,一點點鑽進她的心底,癢得厲害。
林愛雲粉唇張了張,正打算說什麽,他的臉頰倏然湊過來,飽滿優越的唇部線條就這樣撞進她的眼底,隔着若即若離的距離,交換彼此滾燙又急促的呼吸。
鬼使神差的,她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頸,輕輕吻了上去。
今天得知那麽多好消息,她必須好好犒勞一下自己,嗯……主動送上門來的男色,不要白不要。
昏暗的光線下,唇瓣被吸吮得水光潋滟,整個人猶如從溫泉裏撈出來一般,渾身翻着緋色,婀娜的身姿随之擺動,長發滑落,披散在肩頭。
半眯長睫,嫣然含笑,勾人不自知。
昨天的賭約今天以另一種形式完美地配合了對方。
林愛雲猶如坐在雲端,一上一下,“真的很累!”
“樂趣在後頭。”蕭城哄着她,長臂一撈,扶着她的細腰,免得她摔下去,聲音早已變得沙啞,喉結處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圈暧昧牙印,整個人瞧着非常慵懶,時不時用些力道有一搭沒一搭地幫她調整位置。
細看,便會知道,琥珀色的瞳孔中滿是餍足。
林愛雲舔了舔幹澀的唇,秀發沾着汗珠貼在臉頰兩側,呼吸聲雜亂又頻繁,修長的脖頸後仰,終于在實踐下信了他的話。
由于第二天有行程,兩人也沒敢多玩,彼此堪堪滿足,就默契地結束,林愛雲沒有力氣再去洗漱,好在蕭城二話沒說直接将她公主抱抱起,用毛巾陪着溫水仔仔細細洗了一遍。
算是樂得清閑,後面什麽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等再次醒來,晨曦已經微露,匆匆洗漱,吃完一碗面條,拿着昨天備好的吃食就上路了。
楊熙和秦霜家沒有車,所以林愛雲和張瑤瑤各自負責接一家,然後在約定好的地點集合,等到四男四女見面時,太陽已經完全升了起來。
今天天氣不錯,瓦藍瓦藍的晴空,幾朵白雲漂浮着,組成各種各樣的形狀,一座高山擋在前面,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望不到頭的楓林。
綠色和紅色交相呼應,交織成一幅大自然的美麗畫卷。
氣溫不冷不熱,林愛雲将早上穿出門的厚外套脫下來,換上了薄外套,開開心心地挽着張瑤瑤走在前面,落後她們兩步的,則是拿着所有東西的工具人蕭城和顧源。
“蕭先生今天居然有時間出來爬山?”
“顧醫生不也是?”
蕭城直接四兩撥千斤原話還回去,一雙眸子看似在欣賞風景實則在一直都落在前方的林愛雲身上。
聞言,顧源笑了笑,一本正經地回答:“媳婦兒想出來玩一下,沒時間也要擠出來時間,這一點蕭先生應該能理解我。”
蕭城瞥他一眼,沒作聲,算是默認了。
這時候林愛雲和張瑤瑤兩人突然轉變了方向朝着不遠處的楊熙兩人走去,将男人和女人兩波陣營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