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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圓滿if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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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圓滿if線

    ——假如我們的人生有另外一種可能。

    清晨的五點多鐘,遠方灰蒙蒙的天剛露出魚肚自,霞光漸漸穿透雲層,照射大地。

    晨曦徐徐拉開這一天的帷幕,轉眼又是一個美好的周末将要來到。

    舒雅看到一旁的丈夫睡得正香,手撐在床沿,動作慢吞吞起床,想要去洗手間。

    臨近生産,肚子越發得沉,上廁所的次數也開始頻繁。

    然而她剛站起身,卻聽見旁邊的丈夫驚呼了聲“不要”,在她錯愕回頭之際,他已經從床上坐起來。

    “做噩夢了?”舒雅抽出放在床頭櫃上的紙巾,體貼地為丈夫擦了擦汗。

    蘇意然的目光是空洞的,沒有焦距的,他震驚又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唇瓣喃喃着,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發不出聲音。

    他不是已經去世了?作為一縷游魂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妻子成了植物人,他的兒子被人謊稱死亡而掉包……

    眼下如此真實的場景又是怎麽回事?

    顫抖着擡起手,蘇意然嘗試着觸碰了一下面前的女人,她的臉是軟的,是有溫度的,而她的一雙美麗動人的眼睛也像含着秋水般在看着他。

    愣了很久很久,蘇意然激動把人抱進懷裏,卻又在感受到妻子的肚子凸起時,小心翼翼地分開。

    “小雅……”

    眼角有激動地淚水湧出來,他緊緊握住妻子的手,告訴她:“接下來這一個月,我們哪都不要去了,老老實實在家待産。”

    蘇意然并不是商量的口吻,作為一個溫柔又體貼的男人,他對妻子很少有如此強硬的态度。

    舒雅急着去洗手間,好笑戳下他的額頭,“你又做什麽噩夢了?”

    看着妻子的背影,蘇意然的手按上胸口的位置,感受到心跳的強烈與快速,他從沒有哪一刻覺得這是多麽難得。

    上天給了他重生的機會,他一定要珍惜。

    接下來一個月,蘇意然連公司都不去了,每日待在家裏陪着舒雅,處理公務,陪她下下棋,給她做飯,女兒放了學,還給她輔導功課。

    對于丈夫如此小心謹慎,舒雅雖感覺好笑,但心裏也是幸福的,慶幸自己嫁對了人。

    不知不覺,預産期就要到了,蘇意然的心情比孕婦本人還要緊張,挑了個萬裏無雲的晴天,将舒雅送去保密性最強的婦産科醫院,并加派了人手在附近巡邏,搞得好像怕人來搶孩子一樣。

    舒雅的生産也十分順利,來到醫院後的第二天便順産生下一個男嬰,體重足足有七斤,身體各方面指征都良好,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直到孩子生下來,蘇意然緊繃的神經才終于能放松一點。白天他當着別人的面不好意思流露,只有夜裏一個人的時候抱着兒子在偷偷流淚。

    “寶貝,爸爸從沒敢想還能有見到你的一天。”

    懷裏的小寶貝頰邊帶笑,眼睛困得睜不開似的,迷迷糊糊。

    兒子長得很像他,一樣得帥氣。

    蘇意然的心裏全是滿足感。

    他每天搖搖晃晃的,不知不覺就晃到了百日宴。

    按照尚城這邊的習俗,到了這一天,孩子必須要起個正式的名字了。

    蘇意然望着兒子的臉,腦海中電光火石,也不知為什麽,鬼使神差中蹦出了兩個字,“雲野。”

    旁邊的妻子聽到後,詫異揚眉,“這是你給兒子起的名字嗎?”

    回過神,蘇意然怔怔點頭,“對,白雲之下的田野。”

    這個解釋脫口而出之時,他自己也有些許詫異,完全沒經過大腦思考。

    “怎麽會想到起這個名字?”舒雅奇怪地嘀咕,但還是聽取了他的意見。

    百日宴的這一天,來了許多貴賓,這可是蘇家的長孫,地位非同一般,不光是親朋好友,連合作夥伴也要親自到場祝賀的。

    蘇老爺子這些天一直笑得合不攏嘴,抱着孫子去跟他的那幫朋友炫耀。

    進了一間包廂,裏邊坐着的都是成功人士,個個西裝革履,派頭十足。

    孩子一進來,他們趕緊掏紅包。

    時刻跟在旁邊的蘇意然一一道謝,替雲野把紅包接過來。

    衆人正寒暄之時,後邊有個渾厚的聲音傳來,“不好意思,來遲了。”

    蘇老回過身,看見來人牽着一兩歲多的小男孩,努了努嘴。

    “秦大山,這麽重要的場合你還能來遲?太不給我蘇某人面子了。”

    “還不是我這孫子,路上嚷着肚子疼,我讓司機帶他去醫院檢查,到門口又蹦蹦跳跳的說好了。”

    在秦老說這話時,他牽着的小男孩已經從他手裏掙脫,抱住了蘇老的腿。

    “弟弟、弟弟……”

    他正處于牙牙學語的階段,一股小奶音。

    蘇意然低頭望着,莫名覺得他十分親切,彎腰将其抱了起來,讓他離近點看了看。

    小嬰兒的手手白嫩嫩的,又胖乎乎的,摸上去觸感很好。

    “可愛……”

    小男孩的臉上露出微笑,想去戳戳他的臉蛋,卻又不敢。

    看出他的猶豫,蘇意然溫柔地說:“你可以小心點碰下弟弟。”

    他帶領着他摸了下雲野的臉,懷裏的小寶貝兒竟然接着笑出了聲。

    這是蘇意然第一次聽見兒子笑出聲音,他都感到不可思議,下意識看向周圍人,問他們聽到沒有。

    秦老一挑眉,對蘇老說:“看來你孫子很喜歡我孫子呢。”

    蘇老哼了聲,沒接茬。

    “你留下來陪弟弟玩好不好?”蘇意然輕輕戳着他的臉,寵溺笑着問。

    這小男孩一點兒都不認生,居然真的點點頭,答應下來。

    蘇意然失笑,詢問秦老他孫子叫什麽。

    “秦冽。”秦老把孫子抱回來,故意說:“你們要不嫌孩子多,等回頭放假我就把他送過來,反正我三個孫子,正好勻給你們,一人倆。”

    聽聞,蘇老嗤了一聲,不甘示弱道:“用不着你好心,我們還得再生。”

    這話說完,蘇意然連忙接了句,“爸,您要想生我們當子女的真不反對。”

    蘇老,“………”

    雲野長到半歲的時候,蘇意然手裏的證據也掌握得差不多了,足以将楚天林送進監牢裏蹲他個三四十年。

    楚天林企圖殺了他兒子的這仇當然要報,他留這樣蛇蠍心腸的人在身邊就是個隐患,蘇意然盡管心地善良,卻也不會任由別人一直踐踏和陷害,更別提他還做了那麽喪盡天良的事兒。

    之前他暗中私收回扣,跟外面的人勾結,損害蘇家利益,蘇意然看在親姐姐的面子上,始終睜只眼閉只眼,但他沒想到楚天林居然完全不免及恩情,反而貪心不足蛇吞象。

    這段時間,他和楚天林如往常一般相處,公司的諸多事務,他反而以自己要照顧妻子和孩子為由,交給楚天林進行打理,想看看他會不會加大貪欲,露出破綻。

    果然,貪心的人是控制不住自己本能欲.望的,楚天林接手房地産項目之後就開始和政府的人進行勾結,想要搞個大的。

    蘇意然不露聲色,任由楚天林作妖,只在暗中盯着他,等的就是将他一網打盡。

    當然,為了不傷害和姐姐的感情,蘇意然并沒有妄自行動,而是假借他人之手,讓楚天林自己露出馬腳,然後讓警察去抓他,再徹查他,拔出蘿蔔帶出泥。

    在這件事中,蘇意然全身而退,楚天林被揪出來後,惹得蘇老勃然大怒,一切都由他處置,蘇意茹也不敢有任何意見。

    經過半年時間,楚天林最終因私自挪用公司財産等多項罪名被判刑二十五年,此事塵埃落定。

    在這期間,蘇意然将公司重振旗鼓,盡量減少了此事對于公司聲譽的影響,反而将業務翻了幾倍。

    看到他的能力顯著提升,蘇老驚訝之餘,又十分欣慰,認為他是當了父親之後更加有了擔當,肩上多了責任感。

    蘇意然畢竟是重活一世的人,心态肯定比之前要成熟。如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陪伴家人,經營好集團也只是為了給他們的生活加一層保障。

    一年一年的時光轉眼即逝,蘇意然在管理公司這方面越發游刃有餘,家庭同樣也兼顧得很好

    蘇老對此已十分放心,決定在六十六歲這一年正式退休,把集團完全交給他的兒子,他則去游山玩水,逍遙快活。

    彼時,雲野也從小寶寶長成了大孩子,六歲的他剛上小學一年級,聰明的小腦瓜不管學什麽都是一點就通。

    暑假到了,作為媽媽,舒雅給他報了鋼琴班和武術班,她想讓男孩子能文又能武還懂藝術,但雲野學了沒幾天就膩了,偏偏對那些自然事物感興趣,比如研究地裏的螞蚱和螳螂,天上的星星還有月亮。

    蘇老見狀,決定帶他去鄉下住一段時日,剛巧有好友邀請他,說是在郊外蓋了棟大別墅,請他過去玩。

    爺孫倆簡單收拾一番,接着就出發了。

    那地在尚城和霖城的中間,是一座沿海的小城,還能出海打魚。

    別墅蓋在離海不遠的地方,遠遠地能看見蔚藍的海平面上不規則分布着幾座島嶼。

    雲野拉着他的小行李箱,被爺爺牽着走進去時,看見院子裏有個哥哥躲在花園旁邊,拿着根木棍插進土裏,不知在忙活什麽。

    好奇使然,他松開爺爺的手小跑過去,自來熟地開口詢問:“哥哥,你在幹嘛呢?”

    蹲在地上的男生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我在鑽木取火。”

    雲野似懂非懂點下頭,“我好像聽媽媽說過。”

    對方随手拿起另一根木棍遞過去,“你也試試。”

    舒雅很愛幹淨,雲野穿着一身白衣服出門,平日裏也很少接觸這麽原生态的玩法,見狀為難了下,明顯是怕把衣服給弄髒。

    “那你看我玩吧。”沒為難他,秦冽說完把木棍一扔,“自己搬個凳子坐着去。”

    蘇老在身後默默看着,見別墅裏面走出來一人,臉上頓時浮現出笑容。

    “秦大山,沒想到你也會來啊。”

    聽聞,秦老哼了一聲,“要不是聽說你來,我也就不來了。”

    “這話說得好像我在你心裏——”

    “打住。”秦老趕緊喊停,“我就是嫌我自己一個人來太麻煩人家。”

    “行行行。”蘇老不跟他擡杠,“讓倆孩子自己玩吧,我們下棋去。”

    秦老看了眼雲野,“啧”了一聲,“你這孫子怎麽養的?瞧這皮膚白的,跟女孩子一樣。”

    “你說這話我可不愛聽了。”蘇老極其護短,“男孩子就不能白了嗎?他随他媽媽,天生的。”

    “你這人就愛較真,我這不是在誇他嗎?”

    兩個老人你一句我一句貧着,到了棋桌前面。

    雲野和秦冽玩得很開心,他們一起挖土,一起澆花,一起捉蟲子,很快成了好朋友。

    小孩子的友誼可以來得很迅速,但也會以光速消失。

    在相處了幾天後,他們漸漸熟悉起來,與此同時,矛盾也跟着來了。

    下午兩個人還玩得很和諧很愉快,到晚上就翻了臉。

    雲野比較嬌氣,屬于被父母捧在手心從溫室裏長大的,沒爬過樹走過夜路,秦冽喊他出去摘柿子,他吓得搖搖頭,怎麽也不敢,結果被秦冽嘲笑,說他是膽小鬼。

    聽完之後,雲野一下就生氣了,悶不做聲回到別墅裏面,不再理他了。

    秦冽見他如此開不起玩笑,也扭頭走人,心想他不跟他一起去就算了。

    結果沒想到秦冽這次翻了車,摘完柿子要從樹上下來的時候踩了空,一下子把腳給扭傷了。

    他一瘸一拐回到別墅時,雲野剛插上酸奶的吸管,起初沒注意到他的異樣,目光閃躲了下,還問他要不要喝。

    秦冽也很窘迫,他之前還信誓旦旦說自己爬樹有多厲害,要是被雲野知道他掉下來,肯定要笑話他。

    怕被看出來不對勁,影響自己威風凜凜的男子漢形象,秦冽想打發他上樓,故意沒好氣地說:“都多晚了還在下面晃悠?上樓睡覺去。”

    看他這麽兇,雲野哼了聲,扭頭就跑上樓了。

    在他回到房間以後還在心裏發誓,以後再也不要跟秦冽玩了。

    結果等到第二天,雲野才知秦冽從樹上掉下來,扭傷了腳踝。

    他沒去嘲笑他,在他住的門外徘徊打轉了許久,回自己房間拿了自己從家裏帶來的沒舍得吃的巧克力送去給秦冽。

    “哥哥,你是不是很疼?吃塊巧克力就好了。”

    “沒聽說巧克力還能治病的。”

    秦冽雖然這樣嘀咕着,卻還是從中取出一塊,神色不自然放進嘴裏,嘗到微微發苦的甜味後,低聲回他兩個字,“謝了。”

    雲野一看就是那種不記仇的人,聽秦冽這樣跟他說,臉上頃刻間綻放出璀璨的笑容。

    “不客氣哥哥,你喜歡吃就都給你。”

    說完這話,他踩着小拖鞋“噔噔噔”跑了出去。

    秦冽一邊說着“我最不喜歡吃甜的”,一邊又扒了塊放進嘴裏。

    這巧克力什麽牌子的?還挺好吃。

    他得告訴林叔,讓他多買幾盒送過來。

    在雲野童年的回憶裏,這是一個無比快樂的夏天,碧海藍天、椰樹成林,是像鹽汽水那般冒着絲絲透着涼意的甜味,以至于後來回想起來,許多場景都還歷歷在目。

    在他眼裏的那個哥哥,雖然沒什麽耐心,經常兇巴巴的,心地卻十分善良。

    他有好吃的會讓着他吃,看他劃破了腿會幫他貼創可貼,他哭鼻子了,還會想辦法哄他開心。

    他們共同度過了一個月的美好時光。

    他們會拎着小桶去海邊堆沙堡、撿貝殼、挖螃蟹,相互潑着打水戰,套着游泳圈在海裏游泳。

    他們坐在沙灘上,手裏沾滿了沙子,擡起頭便是一望無際的星空,廣袤無垠。

    倆人再見面,是隔了兩年之後,秦冽跟着爺爺到尚城這邊來談合作,到爺爺家吃了個飯。

    雲野一直記着這個哥哥,很熱情地拉他去參觀他的房間,想要送給他珍藏的玩具。

    但他的态度卻很冷淡,來到他的房間後沉默得一言不發,他将自己拼的樂高拿給他看,他并無任何興致,導致雲野有點兒尴尬,悻悻然縮回了手,不再不識趣。

    秦冽在他這兒待了不久就離開了,雲野甚至沒跟他說幾句話。

    對此他有點兒失落,忍不住問爺爺他為什麽不開心。

    蘇老摸摸他的頭,告訴他,“秦冽他媽媽患了很嚴重的抑郁症,身為她兒子,肯定不會高興。”

    “爺爺,什麽是抑郁症?”

    “就是每天都不開心,你想想看你爸爸媽媽不開心的時候是不是要罵你?”

    雲野似懂非懂,只覺得秦冽很可憐,後悔沒把自己最喜歡的賽車模型送他了,今晚聊天的時候還聽秦爺爺提到過,秦冽很喜歡車的。

    “爺爺,他們是不是明天離開?那我能不能去送秦冽哥哥一個禮物?”

    “你想去那就去好了。”蘇老沒有阻止。

    等到第二天,雲野帶着禮物去了他們爺孫倆下榻的酒店。

    秦冽沒想到雲野會來,當時他還穿着一件短袖,雲野清楚看見他胳膊上的那道劃傷,口子很深,像是刀割出來的。

    許是這一幕太沖擊,他整個人一下子定在那裏。

    被雲野看到,秦冽很難堪,別開頭,冷冷出聲,“你怎麽來了?”

    開口時,轉過身拿起搭在沙發邊緣的浴巾,披在了身上,同時蓋住了那道傷疤。

    “我……”雲野飛快回過神,把禮物遞上去,“這是我想送你的賽車。”

    “哦。”秦冽接過去,看似随手扔在了沙發上,“謝謝。”

    見狀,雲野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他也在為剛剛看到的那一幕感到尴尬,只得揮揮手道:“那我回去了,哥哥。”

    在他轉身去到門口時,秦冽叫住了他。

    他也沒什麽好禮尚往來的,便将自己一直帶在身邊的限量版鑰匙扣摘下來遞給了他。

    “給你的禮物先欠着,下次見面記得找我要。”

    這個鑰匙扣是蘭博基尼的,雲野小心接過來,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眼尾上翹,好似月牙。

    “哥哥,要開心喲!”

    拉開門,他對他揮揮手,“再見。”

    秦冽送他出門,看着他消失在走廊拐角處的身影,摸了摸後腦勺,嘴角有絲笑意傾瀉而出。

    他今天好像是挺開心的。

    只是他們口中允諾的下次見面,過了很久很久都沒能再見。

    雲野慢慢長大了,從小學到初中一直名列前茅,是班級裏的佼佼者,無論是家長還是老師,都以他為驕傲。

    生活已經足夠豐富和有趣,可偶爾還會有點兒遺憾,他和那個哥哥只有兩面之緣。

    只能記得當初一起做過的事情,留下的那些快樂,關于他長什麽樣子,卻在記憶中漸漸模糊不清了。

    雲野從爺爺的口中聽說過他的消息,這位哥哥的母親去世了,他被送到了國外讀書,很少回家。

    所以他在某些重要場合裏見到過他的爺爺,卻沒見過他本人。

    也不知他現在過得開不開心。

    随着青春期的到來,雲野交了許多朋友,漸漸快把那位哥哥給忘了。

    不過在他十四歲那一年,爺爺又帶着雲野去了趟霖城。

    那是一座很美麗很有韻味的城市,總飄着濛濛細雨,老街裏都是青石板路,典型得江南水鄉。

    雲野來這兒是和爺爺參加一個商會,現場來了好多人,還有不少媒體。

    他不是一個活躍分子,熟悉起來了還能跟人侃上幾句,但這種初來乍到的陌生場合,卻只想貓在角落裏不被人發現。

    爺爺去跟故友聊天,雲野端着杯橙汁坐在窗邊,靜靜地欣賞湖面上輕輕駛過的烏篷船。

    他們這是在一座有名的古鎮裏,目光所及之處的風景清爽而又秀麗。

    在他拿出手機拍照之時,後面忽然響起一道冷冷的聲音:“雲野?”

    回眸,看見一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雲野的手機差點掉了。

    對方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年紀,然而他的打扮卻太潮太酷了,頭發兩側燙了微卷,穿着美式複古不規則漏洞T,戴着潮男項鏈,下面配一條看起來像豬大腸那種層層疊疊的褲子。

    潮得他風濕都要犯了……

    對比之下,襯得雲野像個土狗。

    他快速在腦海中搜索着,确定不認識對方,才出聲詢問:“我是雲野,請問你是?”

    “幾年沒見,真把我忘了。”男生噙起唇,扯出漫不經心的一笑,“怕是說名字你也不記得了。”

    從對方的笑容裏感受到戾氣,雲野撓撓耳朵,“萬一我能記得呢?”

    他的話音剛落,對方緊接着開口:“秦冽。”

    “啊。”雲野恍然大悟,心想這可跟他印象中的那個小男孩大相徑庭了,匆忙站起身,禮貌颔首:“哥哥好。”

    “用不着這麽客氣。”秦冽口吻桀骜,态度拽得有點兒難以接近,“怕你待在這兒無聊,我爺爺讓我帶你出去轉轉。”

    “還好,我不是很無聊……”

    話沒說完,對方便開口:“我可是為你準備了騎馬、攀岩、冰球等一系列挑戰項目,既然你不無聊……”

    說話間,秦冽已然有要轉身的準備,“那就算了。”

    “別啊。”雲野連忙跟上去,從後面拉住他,“我想去玩。”

    看了眼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秦冽眉梢輕挑,“那你去跟你爺爺說一聲,我們出發。”

    雲野眼睛一亮,“我現在就去。”

    跟着秦冽來到馬場,秦冽問他以前有沒有騎過,雲野說他跟他爸爸一起玩過。

    一聽他沒什麽經驗,秦冽擔心他受傷,給他挑了一匹溫順的馬讓他騎。

    雲野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就跟個小孩子似的,明明只比人家小兩歲,但無論是從言行舉止還是穿衣打扮,都顯得那麽幼稚。

    在馬場溜達了圈又去攀岩,雲野玩得快虛脫了,跟着秦冽去他爺爺家的時候,渾身都沒力氣了。

    在車上,他才找到機會問秦冽,“哥哥,你還記得我們倆小時候在一起玩嗎?”

    “你那麽愛哭鼻子,我怎麽可能忘?”

    “誰說的!”雲野下意識反駁,卻沒什麽底氣地補充:“我就哭了兩次……”

    “兩次還不夠?我從記事開始加起來也就哭過兩次。”

    “哪兩次?”

    秦冽的眼底閃過一抹晦暗,彈下他的額頭,“打聽那麽多幹嘛?”

    來到秦家老宅,大家就等着他們倆了。

    雲野坐下去,一一跟他們打過招呼,對面坐着的人裏有秦冽的大哥還有二哥,他們看起來都很和善,要比秦冽好相處,卻又給人感覺很假。

    這一頓飯,雲野吃得很安靜,快結束的時候,秦老問他要不要趁着還沒開學,多在霖城待幾天,就住在他家裏,好好玩上一番。

    雲野是個很怕麻煩別人的性格,聽完這話下意識搖頭拒絕,“不用了,我作業還沒寫完。”

    “還惦記着作業呢?”秦老忍不住誇獎,“這一聽就是個好孩子,學習成績肯定不錯。”

    話音未落,某個懶洋洋的聲音接了句,“學霸是不會在假期結束的前幾天趕作業的。”

    這話顯然是在故意拆臺,秦老往秦冽的方向瞪了眼,“就你那成績,你懂什麽是學霸嗎?別替人家亂發言。”

    蘇老可聽不得別人說他孫子不好,氣定神閑說道:“這話說得有理,學霸之間也是有區別的,我們雲野的成績從來沒有掉下過年級前三。”

    聽聞,秦冽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雲野和他對視一眼,似乎看懂了他眼裏想表達的意思,好像是說:小時候那麽笨,沒想到長大了這麽聰明啊。

    給雲野小苦瓜安排個圓滿而美好的人生,以他童年的角度去敘述秦冽真實的童年,這應當是最好的安排了吧……

    番外不定時更新哦~別等,可以攢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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