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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日光明晃晃照在男生蒼白的臉上,雲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悲涼。
盡管他有竭力掩飾自己,但抿成平直線條的唇,緊握成拳崩起青筋的手腕,都洩露出了他內心深處的情緒。
他猶豫了很久都講不出口的話被他單刀直入問了出來,像秦冽那樣聰明的人,自然是有丁點兒異樣都能察覺得到。
雲野的話哽咽在喉嚨裏,停頓了許久,怔然點頭,“是的……你在六年後出了車禍……右腿不幸被截肢了。”
聽聞,秦冽墨色的瞳孔倏然放大。
在當下那個瞬間,他應該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內容,眼神下意識是求助,确認雲野是不是騙他。
但也僅有一瞬間,他眸中震驚的色彩被灰敗無光所取代。
秦冽自然是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有誰會拿這種事情編造謊言呢?
手反射性地按在了自己的右腿上,肌肉很結實,隔着布料能清晰感受到溫度,以及傳遞給他的力量。
氣氛很安靜,那句話說完之後,誰都沒有出聲。
在此之前,雲野當然有想象過他将殘忍的未來剖開講給秦冽聽的畫面,卻都不如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眼下,他的表情越來越沉重,眉頭緊鎖,似乎一切努力化為烏有,所有的美好夢想都在這一瞬間破滅了。
也不知秦冽究竟在想什麽,雲野有觀察到,他的雙肩逐漸無力地耷拉下來,眼眶也像是微微發紅,薄唇在動,可喉嚨裏偏偏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仿佛背負了整個世界的失望,這一刻脆弱得讓人心疼。
雲野猜想,他的內心肯定充滿了無助,想吶喊想發洩都找不到出口。
望着他,雲野也快要哭了,那個意氣風發的秦冽好像突然一瞬間就在他的眼前消失了似的。
他沒有瘋狂熱愛過哪件事,也沒有非做不可的興趣愛好,所以無法對他感同身受,雲野只能張開雙臂,慢慢抱住他。
但秦冽卻像有應激反應那般,下意識躲開了他。
從他抗拒的動作裏,雲野察覺到了他的警覺。此刻的他一定豎起滿身的刺,在質問命運的不公。
“我怎麽會出車禍……”秦冽想了很久都沒能想通,摸了自己的右腿許久才擡起頭看雲野,“是比賽的時候出了事故?”
“當時的具體情況我并不清楚,因為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只知道那是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一次比賽,你在……”
唇瓣喃喃着,雲野的話沒有說完就被秦冽打斷,“你不用說了。”
他們玩賽車的都不太喜歡聽到誰出了事故這樣的話,總覺得晦氣,不吉利,怕影響了自己的心理素質。
秦冽更不敢聽,因為那是未來的他親身經歷的,如果他知道了,以後在騎車的時候一定會恐懼、忐忑,腦海中總要浮現出那樣的畫面。
所以,他不想再聽下去。
但雲野必須要說,他們之間既然已經開了這個話口,他就必須要把他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他。
“你難道不好奇你為什麽會發生意外嗎?幾年後的你已經是個成熟的賽車手,你不可能會那麽粗心大意的,會在上場之前連車子的基本性能都不檢查。”
聽完這番話,秦冽的眼神冷得似要殺人,吓得雲野都本能抖了下。
“誰暗中使壞了?”秦冽質問的聲音帶着殺意。
雲野看得都有點兒懼怕,聲線很虛,“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查出來,根據我背地裏所了解的,在那次事故後,你和周子琰鬧掰了,偶爾有風言風語流出,說他背叛了你,被別的車隊收買,暗中動了手腳,我認為應該跟他脫不了幹系。”
從雲野的話裏,秦冽能感覺得到,前世的他們應該是并不親近的,否則不可能雲野任何關于他的事情都不知情,只能靠自己去猜。
撇開周子琰的事情暫且不提,誰害了他,以他睚眦必報的性格,勢必要為自己讨回來的。
現在的他只想和雲野捋清楚,關于他們未來要如何走下去。
“你怎麽不去問他呢?”秦冽發覺,比起知道他截肢,他居然更心疼雲野。
那個笨拙又小心翼翼地在暗中喜歡着他的雲野。
雲野遲疑地搖搖頭,“我不敢。”
他在最初嫁給秦冽的時候非常膽怯,對他是種敬畏的姿态,總覺得這個男人深沉得不可捉摸,讓人無法靠近,後來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他以後,那種感情又變成了敬仰,他期待但又害怕跟他說話,怕自己得不到回應會失望,怕自己哪裏表現得不好在他面前丢人……
秦冽無聲地摸摸他的頭,只一個動作便能代替所有的話。
“難怪你之前問我有沒有可能放棄賽車。”他終于明白了原因,只剩唏噓和感慨。
聽他主動提起來,雲野下意識追問:“那你會嗎?”
秦冽沒有回答。
目光眺望遠處,沉默了許久後反問:“雲野,你說人的命運會是注定逃不開的嗎?”
從他的話裏聽出另外的意思,雲野斂下眸,“看來你還是抱有僥幸心理,你難道認為那次事故除了有人刻意為之,沒有別的因素了嗎?你的賽車運動有多危險,不需要我來提醒你,難道在你心裏,我不值得讓你珍視生命嗎?”
秦冽喉結滾動,雲野最後那一個問題俨然是将他自己和賽車放在了同一個天平上,看他更側重哪一邊。
可明明這兩者沒有可比性,一個是他所鐘愛的人,而另一個是他的夢想啊……
晚上,秦冽去赴唐境澤的約,雲野沒有跟着一起。
從秦冽的态度裏,雲野能感受到他是不想讓他跟着一起去的,只是不知如何開口,那他只能先發制人地說自己要去圖書館自習,就不跟他過去了。
秦冽是個非常要面子的人,許多事情他不好當着他的面表現出來,但換成是他的哥們,那就無所畏懼了。
負面情緒的确不适合在心中壓抑太久,或許他見到唐境澤就能聊出來了。
晚上,雲野一個人去了圖書館裏自習。
他看書看到九點半,正準備收拾東西回宿舍的時候,唐境澤的電話打來了。
他說秦冽在酒吧裏跟人起了沖突,兩個人相互之間揍得對方鼻青臉腫,還好人家最後沒有追究。
聽完之後,雲野第一時間打車去了那家酒吧,他推門進到包廂裏面,唐境澤一下坐直身子,收起了手機。
“好久不見。”走到雲野面前,他寒暄點下頭。
兩個人的确許久不見,唐境澤這段時間也聽聞了雲野的傳奇經歷,眼下看他的感覺又和之前不同了。
他本來給人感覺就有一種超出年齡的成熟感,如今更是讓人覺得有種不可小觑的氣勢。
雲野和秦冽在一起,看似是秦冽掌握了主動權,事實上他完全被雲野所拿捏。
“秦冽呢?”
唐境澤努了努嘴,“洗手間裏呢,想吐也吐不出來,估計挺難受的。”
聽見洗手間傳出來幹嘔的聲音,雲野眉頭深深擰起。
要是當着他的面,秦冽一定不可能這樣放肆地借酒消愁吧。
“他不是空腹喝的酒吧?”雲野很細心,有留意到這點。
“我們來這兒之前吃了頓飯。”
這話說完,唐境澤他緊接着道:“秦冽心情不好,的确喝了挺多的,我就把他交給你了。”
雲野點頭,下意識想推開洗手間的門,卻又想到什麽,扭過頭問:“他跟你說了什麽嗎?”
“說了挺多的,一時半會兒聊不完。”唐境澤眸光閃爍了下,覺得還是告訴雲野比較好,“秦冽他沒辦法放棄賽車,你最好不要逼他。”
“我沒……”
雲野怔然望着他,不知該說什麽。
唐境澤聳下肩,滿副纨绔不羁公子哥的範兒,他這人挺有立場的,不該自己多管的閑事,絕對不會插手。
感情的事兒,剪不斷,理還亂。
“那我先走了?”唐境澤示意了眼門口。
“好,再見。”
待他拉開門出去之後,雲野敲敲洗手間的門,問裏邊的人能不能進去。
過了半分鐘,秦冽才把門拉開,映入雲野眼簾的是一副野性頹廢的形象。
他雙眸赤紅,像是剛洗過冷水臉,黑色發梢還在不停往下滴水。
這樣的他無疑是性感的致命的,令人看到都有種撲面而來的張力。
“你——”
雲野話沒問出口就被他拉進去。
濃濃的酒氣随着關門的那陣風湧入了鼻腔。
秦冽特別急,反手扣上門鎖,順勢就将他抵在了上面。
下一秒,空氣裏響起皮帶扣崩開的聲音。
以雲野對秦冽的了解,如果不是喝多了,他不可能問都不問就直接開始動手。
沒辦法,雲野只能用手撐在牆上,被秦冽自背後壓着,他根本沒法動。
秦冽修長的手指擠進雲野的指縫,不容拒絕地緩緩扣緊。
兩只手交疊着撐在牆上,雲野想要掙脫,卻被抓得更緊,甚至讓他的指關節生疼,發出輕微脆響。
背後的人什麽話都沒有說,只将頭埋在他後頸上,吻如花瓣落下。
觸感微癢,雲野的肩膀聳動,感受到他扯下了他外套的一邊,心髒驀然收縮。
光線黯淡,秦冽看不清白皙的後頸皮膚綻放出的印記,只能感受到微涼的肌膚觸感,還有他游走的餘溫。
秦冽的鼻尖抵在雲野有些淩亂的發尾上,熱氣撓得他全身發癢。
屏住呼吸,雲野胸口起伏着問:“你知道我是誰嗎?能認得出我嗎?”
他懷疑眼下的他神志不清,會不會誰來敲門都被拉了進去?
這話明顯是激怒到了秦冽。
他沒回答,唇輕柔觸上去,印上蜻蜓點水般的吻,卻又一觸即分,下一瞬,便狠狠咬了下去。
伴随着動作,唇齒間還低語:“我不是對誰都能發.情的物種。”
雲野的皮膚上留下了牙印,他這次真的是用了力氣。
“我錯了。”雲野趕緊示弱,“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
秦冽放開了他,痞笑扯下唇,拿起旁邊的漱口水漱了下,放下的時刻發出“咚的”一聲。
緊繃的神經驟然放松,雲野回過身看他,借着昏暗的光,秦冽眼底的落寞更為明顯。
“秦冽……”
雲野擡手放在他的胸膛,“你是不是很難受?”
“難受,你幫我嗎?”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像是将其纏繞在舌尖細致反複地品磨了一番。
見他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雲野無奈又好笑。
他明明知道他問的是不是心裏難受。
“可以,但不是在這兒……”
秦冽薄唇緊抿,眼底似浮動着嘲弄那般,令雲野看不懂他的情緒。
忽而,他被秦冽一把抱起,放到了洗手臺上。
伴随着驚呼,雲野感受到涼意。
秦冽眸光熾熱,受到酒精催化,如同淬火一般。
他将雲野的身子旋轉,以側影對着鏡子,單手鉗住了他兩手的手腕,随手扯下領帶捆上,不容許他的反抗。
面前的鏡子,雲野能清楚看到他們此刻的姿态。
“不要……”
在秦冽埋下去時,他反射性表達了自己的抗拒。
說不上為什麽,雲野不喜歡這種被逼迫的感覺,雖然他們之間發生什麽都是順理成章,但眼下卻讓他覺得很受辱,因為他并沒有尊重他的意見。
秦冽聽聞,目光凝滞片刻,反手将他轉過去。
雲野的下颌被擡起,他的薄唇随即壓了下來。
起初還是溫柔的舔.吮,明顯極力克制自己的力量。
漸漸的,他低下身體,在他的外套不知何時從肩膀滑落之時,他的吻變得越來越放肆。
掉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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