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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7章
    第407章

    沒有肉吃?

    那簡直是太恐怖了。

    滾滾蛋蛋瞪大了眼,方子晨道:“不信?不信你們去問你爹爹,不過你爹爹小時候不胖,虎頭虎腦的,然後就被虎妖抓去了,你爹爹跟人住了大半年,就成變成了母老虎,如今你們爹爹一發飙,就問你們怕不怕?”

    “怕。”滾滾蛋蛋說。

    “所以你們,啊,我操啊······”方子晨話都沒說完,猛然跳了起來,趙哥兒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身後,手裏還拿着一根繡花針。

    “誰是母老虎?”

    方子晨後背被紮了一下,趙哥兒下手不重,也不怎麽痛,就跟螞蟻咬一樣,他忙不疊送:“我是,我是。”

    趙哥兒恨恨瞪了他一眼。

    這人教育兒子就教育兒子,可卻偏要胡說八道,實在可惡。

    “今晚不給你炒酸筍吃了。”趙哥兒悶悶的說。

    這怎麽行。

    方子晨湊過來,親了親他:“別這樣啊我親愛的趙鍋鍋,有什麽事情都是好商量的嘛!”

    趙哥兒錘了他一下笑起來:“下次不許說我是母老虎。”

    “我不說你就不是了?”

    “······你今兒還想不想吃酸筍啊!”

    方子晨不敢再說話了,雖然唐阿叔也會炒,可是他手藝沒有趙哥兒的好,之前更是炒都沒炒過這種腌菜,上次他從缸裏挖了點酸筍出來,也沒洗,直接下鍋炒了,結果吃起來是酸得要掉牙。

    乖仔去挖了蚯蚓回來,晚上吃了飯,歇了一會後又開始練起長槍來,自覺得很。

    長槍很難操作,一些跳躍和空中旋轉的動作,讓練槍的整個難度都提了起來。

    一回馬槍,乖仔就練了三來月了,這會兒拿着方子晨特意給他做的木棍,把木棍繞着身體轉來轉去,整套動作的節奏非常快,剛開始不熟練,總是轉着轉着,那木棍就打到自個頭上,讓他額頭腫了個大包,如今再耍,已經行雲流水了。

    方子晨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想練這個,後頭一問,原來是見秦老将軍耍過,他覺得很酷又很有型,回來就鬧着方子晨教他,他覺得方子晨什麽都會,可方子晨哪裏會啊!就會一回馬槍。

    但他也要面子,對着兒砸炯炯的目光,他只能硬着頭皮來了一下。

    乖仔覺得方子晨耍起來比秦老将軍耍的那些招式還要酷,于是就練得更起勁了。

    方子晨是看得搖頭晃腦,這死小子,為了耍酷也真是拼了小命的。

    滾滾蛋蛋在旁邊看着,時不時拍着手哇塞哇塞兩聲,相當的給哥哥捧場。

    乖仔練完了,幾父子每人一根木棍,開始在院子裏玩了起來,方子晨演起了美猴王,滾滾蛋蛋是蟹兵蟹将,乖仔是海龍王,也不知道演的是哪一出,反正就是海龍王領着蟹兵蟹将想要擒下美猴王,乖仔還蹿去廚房拿鍋蓋當護盾,兩個盤扣滾滾蛋蛋頭上當頭盔,幾人又追又打,院子裏咚咚當當的響,拆家一樣,笑聲傳出老遠。

    “怪獸,看乖仔的奧特曼光波。”

    “你個傻蛋,串臺了,你現在是海龍王啊!”

    “哦,對對對,方猴子看招。”

    趙哥兒在一旁看的好笑。

    方子晨沒什麽朋友,唯一好一點的也就黎藝盛,可兩人是‘聚少離多’,趙哥兒先頭還怕方子晨會寂寞難耐,後頭看見他和乖仔玩得比跟黎藝盛玩時還要好,趙哥兒就知道自己是杞人憂天了。

    這父子倆雖是差了一輩,可處起來,還是很合得來的,意外的有共同語言。

    ……

    八月底,各廠都裝好了貨,陸續往安平縣這邊運了過來。

    要裝多少貨,要帶多少人,這些趙哥兒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幾輛馬車一起,紅薯粉和泡面不重,為了多裝些,那貨兒壘得老高,外頭蓋了油布,也看不清裏頭是個啥。

    “聽說是泡面。”有人說。

    “泡面?那是個啥?”但有面,那應該是吃的。

    紅薯粉他們懂,吃過,好吃得很,不過後頭沒賣了,說是要存貨運到外頭去。

    泡面廠開在北方那邊,廠房做的是極大,比造紙廠還要寬些,每天那糖,辣椒,大蒜,花椒是一車一車的往廠裏運,天天的,那香味兒都飄得老大,十裏開外的都能聞見,大家是好奇得不行,天天的跑廠房門口溜達,可廠房管得嚴,除了本場員工,閑雜人等均不得入內。

    做吃食的,招的婦人夫郎便多了一些,也是簽了契書,天天下工回去身上一身香,家裏人定是耐不住好奇心想問,可一聽自家閨女說不能說,說了要賠銀子,還要坐牢,家裏人頓時是不敢再問了。

    後頭中元節,廠裏給工人們發了泡面,也不多,就每人兩袋,大家幾乎是一路捧着回去的,像拿着什麽寶貝一樣,珍貴得不得了。

    自從家裏的閨女去廠裏幹活了後,家裏是好了些,當天一家子就去鎮上買了肉,晚上見着閨女拿了東西回來,還挺高興,見閨女在廚房忙活,飯都顧不上吃,她娘和幾個兄嫂還進去想搭把手,可聽閨女說是面餅,大家興趣就去了一半。

    他們這邊,吃得最多的就是大餅子了,今天家裏買了肉,大家對那什麽面也不熱衷了,回到堂屋剛要坐下,忽然就聞到了一股子味,香得很。

    後頭那泡面自是被搶了個幹淨,一家八九個人,兩包分過去,也就每人幾口,湯都不剩。

    家家戶戶均是如此,村裏全是泡面味。

    隔天大家便都曉得了,紮堆閑聊,原來大少爺建的這個廠裏頭做的是泡面,可香可好吃了,我滴個乖乖,真是活了大半輩子了,頭一次吃上這麽好吃的東西。

    不過可惜,大少爺說如今産的少,先不賣。

    今年用了化肥,小麥産的也好,可泡面裏頭的紅油得用牛油熬,北方這邊牛少,不過方子晨下了令,如今家家戶戶都養了牛,年底估計就能大批量生産了。

    北方那邊人都懂,可南邊這邊的老百姓卻是聽都沒聽說話。

    紅薯粉也被運了過來,周哥兒親自帶隊,造紙廠裏的貨也裝好了。

    最後一共是十六車貨,還有三車專門坐人的,一共十九輛,二十個禁衛軍,再加上各個廠的管事,一共九人。

    出發當天,那隊伍是浩浩蕩蕩,神龍見首不見尾。

    涸洲的老百姓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啊!簡直是壯闊得緊。

    一路都有不少人駐足圍觀。

    “方大人這是要去賣貨了嗎?”

    “你這問的不是廢話?”

    “這麽多車,應該也有紅薯粉。”

    “肯定有。”

    “我就想不明白,那宣紙大人拿去外頭賣,還能理解,因為我們涸洲沒多少個讀書人,可那紅薯粉為什麽也拿去呢?這邊都不夠賣。”

    “是啊,上次我去安和村想再買些紅薯粉,周管事說先不賣了,要留貨運到外頭去,我覺得要是放我們涸洲賣,一定也是能賣得完的。”

    “大人一定是有他的考慮。”

    “對對對。”

    “這麽多貨,也不知道能不能賣得完。”

    “吃的應該能,那紅薯粉煮出來是真的好吃。”有人說:“不過那宣紙我看懸啊!我聽着我家隔壁那書生說,那紙一刀就得去不少銀子呢!光一本書就得去這個數。”

    他舉起兩根手指,聽着旁人驚詫的抽氣聲,才心滿意足繼續道:“聽說造紙廠那邊有六車貨,這般多得賣到啥時候啊!”

    “你這話說的沒見識了,外頭有錢人多着呢!能讀得起書的,家裏更是不差錢。”

    “你說的好像真的是那麽一回事兒,你去過?”

    那人直接噎住了:“雖是沒去過,可我混跡江湖三十多年,有什麽事不懂?”

    “他說的對,我們鎮上有多少寡婦他都一清二楚,了如指掌,這是個厲害的。”

    有人望去遠去的車隊滿臉擔憂:“陵河那邊不太安全!大人帶這麽多貨,會不會出事啊!”

    “你這話小瞧大人了不是,蜀南那幫子土匪多嚣張啊!結果呢?我們大人一過去,直接被一鍋端了,陵河那邊就是小打小鬧不成器,而且咱小少爺還跟着去了,他們要是敢跑出來劫財,小少爺可是能一棍子一個,他們就那麽幾個人,怕是都不夠小少爺打呢!”

    “說的是,不過那幫土匪也就是攔些商戶要些過路費,沒像着蜀南那幫子,劫財又劫色,喪盡天良,今年那邊也用了化肥,家裏好起來了,聽說那些個土匪都沒再出來了。”

    都是窮得沒法子才不得已做了那土匪的行當,但也不是各個都如蜀南那幫子土匪一樣,也正如此,方子晨才沒帶兵過去,不然要是像蜀南那幫土匪一樣,這會早被方子晨盤了。

    涸洲這邊所有官道幾乎都修了水泥路,一路平坦得很,因為要去上陽那邊,路途遠,一來一回,估計要三個來月,公務方面,方子晨全交托給同知了,讓他先盯着。

    涸洲如今是不比以前,這會兒是一副全新的面貌,土匪不敢猖獗,鄉紳大戶不敢造次,管理起來也是容易,大事兒先壓着等他回來,只幾個月,同知覺得自己還是能應付得過來的。

    不過:“大人,擅自離開任地,這傳出去會不會出事?”

    方子晨是牛逼哄哄:“能出什麽事?皇上可是我兄弟。”他拍拍同知的肩膀:“放心,我上頭有人。”

    同知:“······”

    先頭回京的禁衛軍已經回來了,禁衛軍是皇上的人,方子晨貪污的事兒禁衛軍一定是上報給了皇上,不過人如今回來了,而大人腦袋還沒搬家,沒準大人真的不是在吹。

    同知是立刻拍起了馬屁,最後信誓旦旦,說大人,您安心的走吧!我肯定給您把涸洲管理好。

    方子晨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可也沒察覺出哪裏不對勁,想到要去賺大銀子了,他高興得腦子都要糊塗了,當下也沒有多想。

    這會兒出了安平縣,一路往南邊走。

    趙哥兒跟着他騎了半天馬,因為熱,又被方子晨逗得面紅耳赤,最後抿着嘴回馬車和周哥兒唠嗑去了。

    溜溜也來了,跟着乖仔策馬跑在前頭,夏天本就熱,騎馬吹着風最是涼快不過了。

    滾滾蛋蛋也想去,但趙哥兒沒給,怕他們從馬上摔下來,這會兒兩個小家夥悶悶不樂,包子都不高興吃了。

    周哥兒最稀罕他倆,見不得他兩不高興,掏了糖出來哄,滾滾爬到他懷裏,可憐兮兮的:“周叔叔,滾滾想騎馬馬。”

    周哥兒捏他小肥臉,感覺軟呼呼的,讓他頗有些愛不釋手:“可周叔叔也不會呀,怎麽辦呢?”

    滾滾還沒說話,方子晨在馬車外頭叫他們:“滾蛋,你們要不要出來玩?”

    滾滾蛋蛋眼睛嗖的一下就亮了:“要要要,父親抱。”

    趙哥兒掀開車簾,不放心的叮囑:“注意着些,別讓孩子摔着了。”

    方子晨挑起眉斜了他一眼:“孩子交給我你還不放心?”

    趙哥兒笑起來,指指前頭:“你忘了你大兒子那兩顆門牙是怎麽沒的了?”

    方子晨:“······”

    你贏了,他無言以對。

    方子晨把他們的扭扭車也帶來了,這會兒用繩子綁了起來讓馬拉着,兩個小家夥坐在上頭,不用蹬,扭扭車自己就動了起來,開車一樣,黑旋風還在一旁跟着跑,可把滾滾蛋蛋高興壞了。

    沒一會呵呵呵的笑聲就傳了過來。

    周哥哥撩開簾子看了一下,方子晨坐在馬上,背影堅毅挺拔,時不時回頭看一下兩個孩子,滿目溫潤柔情,整個人從頭到腳仿佛都是精雕細琢,笑起來的樣子耀眼極了。

    周哥兒不由得就想到了還在小河村的時候,他去河邊洗衣裳,不少姑娘哥兒都嘀咕着方子晨,言語之間滿是愛慕,曉得他和趙哥兒好,見他來了便立即止了話,但到底是聽了幾耳朵。

    村裏姑娘喜歡他,鎮上的也是如此。

    剛中了童生,那鎮上的老爺便帶着閨女來祝賀,而後媒婆是接連不斷的上門,雖然最後都被方子晨用掃帚追得滿村竄,不過周哥兒覺得,那些姑娘,有些是看中他的童生的名,但更多的,恐怕是看中了他那張臉。

    會讀書,又顧家,對着孩子也好,還肯給夫郎洗腳,長得帥,幹活還勤快,哪個姑娘看了不迷糊?

    溜溜和乖仔不知嘀嘀咕咕了什麽,他突然扭着頭往後喊:“方叔叔,我有點餓了,想吃泡面,可不可以?”

    他昨兒跟周哥兒押貨過來,晚上乖仔就抱着方子晨的大腿,說他的小竹馬來了,小朋友要學會分享,他想拿他最喜歡吃的東西來招待溜溜,行不行呢?

    方子晨以為他要殺雞,就随他去了,結果乖仔拿了十包泡面出來,又去後頭雞籠逮了一只雞,趙哥兒說他去看看,然後這三人蹲廚房裏大半個晚上不出來,溜溜也喜歡吃,這會兒對泡面是念念不忘。

    可路上哪裏有熱水。

    方子晨語氣涼涼:“我看你是想吃木條。”

    “方叔真讨厭。”溜溜也沒生氣,嘟囔完,又和乖仔賽馬去了。

    周哥兒無奈的笑了笑,方子晨不止是受姑娘哥兒們喜歡,連着孩子也喜歡。

    他家那小子,可是張口方叔叔,閉口方叔叔。

    要是方子晨對着溜溜客氣,那溜溜可能都不會黏他,但他那種态度,顯然是沒把溜溜當外人的,小孩子看似什麽都不懂,實則敏感得很,溜溜因此才特別的喜歡方子晨。

    滾滾蛋蛋高興得一直叫,乖仔和溜溜也策馬回來了。

    “鍋鍋,看,蛋蛋騎車車,好快喲!”

    乖仔調轉馬頭,在他旁邊走:“好不好玩?”

    “好玩。”

    乖仔這會兒很有哥哥的風範:“抓緊方向盤,不然摔了牙齒要崩,知道嗎?”

    “嗯!蛋蛋知道滴。”

    四個孩子,那一路都是叽叽喳喳,就沒停過,不像是去賣貨,倒像是去游玩的。

    張帆原本還有些忐忑緊張,造紙廠開工至今,一張紙都沒賣出去過,北方那邊的先不說,粉廠和化肥廠比造紙廠建得晚,可這兩廠已經有收益了,就造紙廠,沒賺到半文錢不說,還一直的在倒貼。

    要說先頭,造紙廠和水泥廠都是難兄難弟,有個水泥廠陪着,張帆還沒多少緊迫感,可如今南邊這邊的路都修了,老百姓曉得水泥的好,便也開始來問,說那水泥他們能不能也買些回去鋪院子裏?這樣下雨天院子也不用泥濘不堪。

    黎藝盛來信詢問,方子晨說能,這水泥房不止能鋪路,還能用來做房子。

    村裏人先頭窮,一家子擠一起,賣糧得了銀子,便想着先起一兩間房來,給家裏的漢子張羅媳婦兒,一聽那水泥還能做房,那是立刻就去買了。

    後頭做起來,那是亮堂又幹淨,結結實實的,地上也鋪了,怎麽看怎麽好,不像那泥土房,剛做的時候摸過去一手的塵,而且住的久了,還要開裂落灰。

    這水泥房好。

    村裏起了第一間,大家來參觀後,隔天就沖水泥廠那邊買水泥去了。

    這兩月以來,水泥廠周邊幾個村,都建起了不少水泥房。

    水泥廠如今是抛棄了造紙廠,自己賺錢去了。

    張帆不由有些着急,他也沒什麽太大的目标,不求大富大貴,就想着一家人安安穩穩的,能吃飽穿暖,他爹爹和妻子在村裏起了房子,如今已經住進去了,先頭那事兒被捅出來,他媳婦自覺對不住他,心裏愧疚,郁郁寡歡,被人說得厲害,連家門都不敢出,人是瞧着毫無生氣,在蜀南那會兒,更是背着他輕過生。

    不過這半年來,他發現他媳婦是開朗了好些,偶爾出去回來,還笑呵呵的,連帶着兩個孩子也有了改變,活潑開朗了。

    他很滿意如今的生活,可他也知道大人是個掉錢眼子裏的,要是一直只出不進,或者賣得不好,大人不辦廠了該怎麽辦?如此,他的金飯碗可就要丢了,全廠上百來人,估計也得回家種地去。

    他先頭就是做這一行的,接觸得多,他和大人研究出來的紙,不是他吹,就那質量,随随便便一張拿到外頭去,那都是‘力壓群雄’的存在。

    可惜大人一直沒說賣,囤在倉庫裏,這會兒好不容易出貨了,他把手頭的活的全交給他爹,想着要親自跟着看看,好讓心頭踏實些。

    這會兒帶了好幾車紙,怕外頭人不識貨,張帆從早上出發到現在,神經一直緊繃着,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出貨了,他該高興,可他又不敢高興,因為心裏隐隐不安,這會兒聽着幾孩子那無憂無慮的笑聲,心裏莫名的平靜了下來,撩開車簾看幾個孩子玩。

    路平坦,走的快,下午就到了安興縣。

    看着大隊車馬過來,有人喊了。

    “大人來了,大人來了。”

    乖仔和溜溜一路沖在最前面,這會兒看見路邊有些老百姓挑着擔子擱在路中間,趕忙的停了馬。

    “老爺爺。”乖仔俯下/身,說:“不要走路中間,等會有馬車過來,會很危險······”

    “不走不走。”傳言大人家的小少爺腦瓜子大大的,長得可好看了,溜溜自是也不差,但到底是乖仔頭大些,這會兒老漢朝他看:“你是乖仔小少爺?”

    “嗯啊!爺爺認識乖仔啊?”

    “哎呦,那小少爺你們下來。”老漢朝他招手,說:“我帶了果子來給你們吃。”

    旁邊幾人挑着擔子也圍了過來。

    籮筐裏都是一些梨,一些柿子,原以為是挑去鎮上賣的,其實不然,就是曉得大人要去上陽那邊賣貨,村裏人打聽好了,特意過來的。

    這幫都是周邊幾個村子,之前家裏窮,賒了化肥的。

    今兒感謝大人來了。

    後方大隊跟了上來,一聽原委,方子晨是笑呵呵,抓着人的籮筐不放,跟着老漢說:“這都是本官應該做的,客氣了不是,拿回去拿回去,哎呦,這麽重,老人家,你這要是又挑回去了怕是不容易啊!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吧!”

    老漢一聽大人收下了,那是笑得一臉褶皺。

    那收了老漢的不收旁人的,那也是說不過去。

    方大人對人一視同仁。

    白得了幾框梨,方子晨眼眸都亮了。

    送走這幫老百姓,梨和柿子都被分發了下去。

    還真別說,這梨雖是皮硬了一些,但是夠甜,水分也足,爽口得很。

    這會兒九月天氣還熱,眼瞅着太陽都落山了,離下一個城鎮還遠,晚上大隊只得歇在了郊外。

    這附近沒有河流溪水,一群人只能吃早上随身攜帶的大餅子。

    晚上禁衛軍輪流守夜,山裏蚊子多,艾草也燒起來了,貨都有人看不用方子晨操心,這會兒吃完了,直接回了馬車裏。

    這車還是夏景宏當初送的,寬敞得很,滾滾蛋蛋玩了一天已經睡了,方子晨卻是躺着怎麽也睡不着。

    趙哥兒睡在最左側,旁邊就是乖仔,然後是滾滾蛋蛋,方子晨睡在最右側,這會兒月明星稀,遠處林間時不時的還有鳥叫,蟋聲依舊,方子晨住村裏久了一點也不嫌吵。

    乖仔許久都沒跟父親和爹爹一起睡了,躺下來後是一副喝過頭了興奮過度的樣,這會兒好不容易睡了,方子晨卻是撐起身,一臉菜色:“趙哥兒,我想和你換個位置。”

    趙哥兒借着車簾透進來的火光看他:“怎麽了?好好的為什麽要換?”

    方子晨的表情變得有些哀怨:“這兩個小崽子太臭了,我有點頂不住。”

    趙哥兒:“······”

    确實是很臭,車廂裏全是兩個孩子的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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