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使臣竟然親自上了。這北邙真是不要臉的啊!
所有人都緊張的盯着臺上看,先頭趙哥兒一點兒都不擔憂,這會兒······他終于有點緊張了。
北邙使臣步步緊逼向前壓制着乖仔,乖仔一直敏捷的躲閃着,使臣速度也快,在乖仔剛一轉身之際,一腳朝他肚子踹去,乖仔又快速側身,用手臂格擋。
使臣幾次攻擊都落了空,氣得他臉紅脖子粗,偏的乖仔還火上澆油。
“大伯伯,父親說鳥要尊老愛幼,乖仔讓你兩招咯~你再出招,乖仔就揍你咯。”
“小娃娃,你口氣很大啊。”
“沒有啊!乖仔天天都有漱口,爹爹說不漱口口氣才大,會熏死仁,乖仔天天都漱口,也洗屁屁,香香滴。”
“······我意思是你太嚣張。”
“乖仔也沒有嚣張啊,父親說嚣張不好,說話要憑實力說,不要吹。”
“······”
使臣吹鼻子瞪眼:“小娃娃,最後勸你,不想挨打就自己滾下去。”
乖仔回頭往方子晨方向看了一眼:“不戰而敗那不得行喲,你乖仔還能打得過,打不過再跑,打得過還跑,那有損乖仔行走江湖滴名聲。”
北邙使臣聞言氣急敗壞打了過去,乖仔這次也沒讓着他了,這人大大個滴,力氣一定很大,被打到他就完蛋鳥,父親剛送了他小黃雞游泳圈,他好喜歡的,還沒玩過瘾,可不能躺床上。
乖仔不敢分心,沉着一張小臉同他對打起來。
他出招速度沒有方子晨快,也沒有方子晨的那般刁鑽犀利、密不透風,力道更是極不上,乖仔同方子晨對打多了,不管是威壓還是身高差帶來的壓迫,他都已經适應,這會還算游刃有餘。
使臣很多招兒不是被乖仔躲開,就是被他格擋住。
使臣都心驚,要說前頭那些北邙小漢子被打下臺,使臣還覺得是技不如人,那些北邙小漢子同他對打,也沒過得幾招,乖仔看來是有些小厲害,可厲害又能厲害到哪裏去,就一小娃娃,但這會······他打了老半天,竟都還擒不下乖仔。
他揮出拳去,這力道但凡打在個同樣六歲孩子身上,人怕是飛了,但這娃娃沒飛,相反的,打在他身上的拳頭,他娘的,那真叫一個痛,這小子都是挑的人痛處和命門打,還時不時的想踹他兄弟。
“你要見鬼咯~”
乖仔跳起來,一拳朝他臉上襲來,使臣機體自動反應,兩手交叉格擋進行防護,可下一秒呵呵的笑聲傳來,胯/下一陣劇痛緊随其後······
聲東擊西。
全場人看着臺上那個大個子捂着褲/裆滿地打滾,只覺自個老二都好像都跟着痛了,看向乖仔的眼神瞬間變得恐懼。
因為前頭幾場都是小孩子兒打,北邙小漢子他再高大,面相稚嫩,也終歸只是個孩子,乖仔的厲害就沒有什麽真實感,這會兒伴着那痛嚎聲,就有沖擊力了。
有些大臣看見那北邙的使臣在臺上嗷嗷叫,不由悶悶笑了起來。
該!!
先頭嚣張,現在見鬼了沒有。
“丢人現眼。”又一使臣上來,将另一使臣踹下去,指着乖仔:“我跟你打。”
乖仔看着他沒說話,跳下練武臺朝方子晨奔去:“點子硬,父親來。”
方子晨:“······”
真是孝順的。
方子晨才不打呢!
夏景宏這會兒也出聲了,明是小輩切磋,這大人上了還像什麽話,若幾使臣明後兩天都被擡着出京,這傳出去也不好啊!
也比了一上午了,算了。
北邙使臣想了想,不說話了。
夏景宏算是扳回一局,這會怎麽瞧乖仔怎麽喜歡,拉着他:“乖仔,想吃雞嗎?伯伯讓禦膳房的人給你做。”
乖仔雙眼亮晶晶:“好滴呀,謝謝伯伯喲~”
桌上一些果子還沒吃完,方子晨又喊了宮女拿籃子來,全裝到了裏面,趙哥兒也沒阻止,他一貫就見不得浪費,這事兒他也不覺得有什麽丢人,自家過日子,有些人天生就愛揮霍,有些人卻曉得一個度,不礙着別人就行。
夏景宏臉都幹了:“你還真是周扒皮啊,吃了還不算,剩下的都想帶走,你咋的就這麽雁過拔毛?”
方子晨理直氣壯:“這叫節約啊!節約乃是優良的傳統美德。”
“對頭,”乖仔說:“這世界上,還有很多很多滴小朋友在餓肚幾,我們有西滴就不能浪費,應該珍”他一臉你這麽老了,怎麽還這麽不懂事的樣子看着夏景宏:“伯伯,你覺悟都沒有乖仔高,不得行喲~”
夏景宏:“······”
夏景宏被噎得差點背過去氣去:“黃公公,去交代禦膳房,那雞就不用做了。”
乖仔聞言瞪大了眼。
夏景宏敲他頭,見他如喪考妣,才笑了:“還收拾不了你了。”
方子晨裝完東西才扶着趙哥兒起來,從官裏回來已經下午,乖仔一到家就往後院蹿,方子晨和趙哥兒回了屋,數着夏景宏送的禮,兩個人笑直呵呵的。
“今兒這一躺真是賺大發了。”方子晨說。
趙哥兒道:“辛苦咱兒子了。”
方子晨也覺得:“也是,那今晚我不給他寫作業了,你腳酸不酸?”
練武臺離宮門遠,下了馬車還要走大老久。
趙哥兒躺到床上,老實回答:“有一點。”
“那我給你按按。”
“嗯!”
方子晨按了兩下,趙哥兒便睡着了,他這一月來都有午睡,今兒一直提着心看着乖仔,雖曉得他厲害,不會被打,但還是忍不住的要親眼看着。盹都沒打一個,這會兒就困了。
方子晨端了水來,給他擦了下臉,又擦幹手和腳,這才将他抱到床裏頭去。
趙哥兒迷迷糊糊張着稀松的眼,嘟囔着喊他:“夫君。”
“在呢在呢。”方子晨吻了他一下:“睡吧,半時辰後我叫你。”
“嗯!”
方子晨等他睡熟了,才起身往後院去。
乖仔早脫光了抱着小黃雞玩,笑呵呵的,小揪揪已經濕噠噠,他一個人也能玩得很高興,方子晨回屋拿了紙筆,在一旁給他作畫。
唐阿叔站在他身後:“老爺,又畫小少爺啊?”
“嗯!”
乖仔似乎也懂他在給自己作畫,趕忙弄了下頭發,抹得油光水亮,才爬到小黃雞背上,坐好後,四十五望着天。
“父親,這個角度行不行?這個姿勢帥不帥耶?”
方子晨笑起來:“帥,保持住,左手搭到膝蓋上,不要擋住你小雞雞,讓它也出個境。”
“好滴~”
方子晨人畫得好,唐阿叔是知道的,他幫趙哥兒收拾屋裏的時候,就看見書桌上有一沓的畫。
有趙哥兒的,有乖仔的。
應是這兩月才剛剛畫的。
時間會慢慢流逝,兒子會慢慢長大,夫郎也會慢慢變老,那些細微的不起眼的稍不注意就被忽略的細微變化讓人一天一個樣,方子晨自覺錯過了三年,那三年,趙哥兒是何模樣?他是怎麽從一青蔥少年成為了爹爹,他第一次抱着孩子的時候,是個什麽樣,他兒砸又是何模樣,剛生下來那麽小,他是怎麽長大的,一歲時蹒跚學步搖搖晃晃時是個什麽樣?他不知道,他通通都不知道,他現在就想着把他們每個時期的樣子都畫起來,以後老了翻翻看,哦,原來我夫郎二十二時這麽可愛,臉圓圓的像個盤,我兒子小時候,長這鬼樣。
好記性終究是不如爛筆頭。
方子晨畫得也快,沒一會兒就好了,唐阿叔湊近看了下,依舊是惟肖惟妙,把小少爺臉上的小水珠都畫出來了。
方子晨讓他把筆墨拿回去,自己下到水池裏同乖仔游了起來。
唐阿叔怕吵着趙哥兒,盡量貓着聲,剛從屋裏出來,姜姨過來了:“唐哥,外頭有人來了。”
“誰?”
“說是秦家的人。”唐阿叔立即反應過來,應是此次前來送禮的秦安,往年皇上壽辰,就是他負責跑的。
唐阿叔到底是在秦家伺候了大半輩子,這會秦家來了人,心裏自是高興得緊。
他一邊往外院去,一邊吩咐:“你去禀報老爺一聲。”
姜姨吞吞吐吐,唐阿叔沒聽到她回應,扭頭一看,嘆了口氣。
姜姨啥子都好,勤快肯幹,就是太過‘守規矩’。
剛她要去後院禀報,見着方子晨在水裏游,急忙慌張跑了出來,方子晨即使還穿着中衣,可白衣全貼在精瘦的上身上,她都不敢看,覺得呆在一旁都不應該。
唐阿叔卻是感覺沒啥子,秦老将軍時常的在院子裏耍長槍,有時嫌熱就光着膀子。
“那你去給他們上些茶,我去喊老爺。”
方子晨一聽有人來了,也趕忙把乖仔一起抱了起來。
秦安等了片刻,才看見方子晨牽着乖仔過來。
他激動得站起來:“乖仔小少爺,還······”
他剛想問還記得老奴嗎?乖仔先開口喊他了:“秦安爺爺,你西莫來乖仔家鳥啊?系來看乖仔滴嗎?”
“是啊!”秦安摸摸他還濕漉漉的頭:“乖仔小少爺剛洗澡啊?”
“沒有,游泳。”
方子晨也同他打了聲招呼,秦安自是曉得他的,原兒看着人一副矜貴書香樣,還想着自己個大老粗怕是同人聊不來,可這會剛聊兩句,頓時覺得這人真是有趣了,沒有滿口的之乎者也,怪不得能跟着皇上讨價還價,把乖仔小少爺養得跟猴一樣呢!
趙哥兒睡了沒一會兒也就起來了,聽着家裏來客人,趕忙洗漱好了過來。
秦安他是認得的,原是秦老将軍手下的兵,後來傷了腿從前頭退下來,再府裏做了管
他問秦安秦老夫人和秦少主君身子都還好嗎?
秦安愁起臉,說不太好。
乖仔一下蹙起眉,擔心了。
衡陽屬南,冬季沒京城冷,但夏季卻是比京城長,且又悶又熱。
秦老夫人稍微上了年紀,剛進入四月,她就開始害夏了,吃不香睡不好,人是瞧着都瘦弱了一大圈。
趙哥兒聽着這話也是心憂,想起之前馮嬷嬷提過一嘴。秦老夫人是年紀上來了受不住熱,秦少主君卻是天生的就怕熱。
“往年下陽都會往府裏送冰,今年卻是送得少了。”秦安嘆了口氣說。
下陽屬北,是最近衡陽的一個北方洲鎮,下陽往年都會囤些冰往秦府運,但今年聽說下陽那邊就下了兩月雪,囤的冰怕是也不多,往上陽那邊買冰也行,但到底是遠一些,運輸不易,這麽熱的天,一路運過來,路上怕是都化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