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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7章
    第167章

    這天,河四叔來送鴨時,身邊還跟着三個漢子。

    鴨子他是用兩個籠子裝的,他們見趙哥兒還忙,鴨子味兒大,而且屎多,做吃食生意的,最是講究,三人便在街對面停了下來。

    看着排得老長的隊,幾人羨慕。乖仔像招財童子,三頭身兒,方子晨給他綁的小揪揪像根筷子一樣,直朝天上豎,他抱着瓦罐,忙着收錢。

    “這趙哥兒的生意真是好啊!”

    “可不是,之前聽說他在鎮上開店,還想着年輕人魯莽了,沒準過幾天了就得關門回去,沒想這生意竟是真的好。”

    “四哥,他買那南瓜餅,你吃過沒?味道咋樣?”

    河四叔砸吧砸吧嘴,道:“挺不錯的,裏頭應該擱了糖,是甜的,用油煎。”

    “那一個賣三文錢,有的賺嗎?又是糖又是油的。”

    糖和油都不便宜,一斤能比豬肉貴好幾倍。

    一漢子道:“你傻啊!沒得賺人家不早關門回去了,雖是擱了糖,可南瓜留久了,也甜,糖也放不了多少,主要還是費油。”

    河四叔嘆氣,之前來送鴨的時候,趙哥兒包了幾個給他,南瓜餅軟糯香甜,那味兒至今都忘不了:“沒想到這南瓜還能這麽搞,以前咱怎地不曉得呢!”

    他旁邊的漢子道:“應該是海外的吃食,鎮上也沒見人這麽賣過。”

    一漢子自始至終都沒怎麽說話,他直愣愣的看着乖仔,過了半響,道:“嘿,這小娃娃,了不得啊!我看他收了這麽久,竟沒出過錯。”

    “你不常在家,不知道。”河四叔說:“那是乖仔,你別看他年紀小,長得又矮,人娃娃厲害着呢!會認得字,而且算術也厲害,我家那小孫子跟他玩,五十以內的數兒都會算了。”

    他們聊着天,直到趙哥兒忙完,這才起身過去。

    “趙哥兒。”河四叔喊了一聲。

    趙哥兒招呼他們進了後院,周哥兒給他們倒了水。

    “四叔,”趙哥兒道:“辛苦你了。”

    “有啥辛苦的。”河四叔笑着,額上皺紋明顯。

    以前他就常挑鴨子來鎮上賣,有時候運氣好,能賣出個兩三只,運氣不好的話,一早上都賣不出一只。

    畢竟鴨子個頭大,夏天一餐吃不完,留到晚上就有點味了,冬天鴨子長新毛,不好宰,更沒人買了。

    以前不賺銀子,他挑着都不喊累,這會能賺銀子了,更是不覺得累了。

    趙哥兒笑道:“河二叔你們今兒也來趕集啊!”

    三漢子搖頭,一同朝河四叔看去,他們同趙哥兒不熟,沒好意思開口。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趙哥兒烤鴨生意做的好,配着醬料,若是忙得過來的話,一天三四十只都能賣得出去。

    這會就他和周哥兒,一天十只,拔了毛,殺幹淨,還要熬料,晾曬,整理到半夜才勉強忙活完。

    天天十只,河四叔家養的鴨快被嚯嚯光了,他前兒又買了些鴨苗回去,因着能賺錢了,一家子伺候起鴨來,越發的用心,當祖宗供,不過曉是如此,這批鴨子要養大,沒三個月左右怕是不行,眼看着鴨要供不上了,想着河老二家和柳家也養了些,便帶他們來了。

    再哪買不是買,只不過之前他還在馬家的時候,河四叔他媳婦曾幫過趙哥兒幾次。

    他是個念恩的,想買鴨,便直接去了河四叔

    河四叔見他沒意見,給的價也公道,笑了一下,又問:“這事要不要同方小子說一下?”

    “不用,”趙哥兒道:“這事兒我能做主。”

    河四叔笑呵呵的帶人走了,方子晨來的時候,趙哥兒剛要殺鴨。

    他在盤裏放了些水和鹽,等會要拿來裝血,若是不放水,鴨血凝固後會硬,也沒有味,煮出來會不好吃。

    方子晨喊他,說一起去人牙子那裏看一下。

    趙哥兒手上還握着把明晃晃的大刀:“要幹嘛?是想買人嗎?”

    在現代,買人這種事兒是要被戴手铐吃牢飯的事兒,這思想根深蒂固,家裏再忙,方子晨也沒想過要買人,不過跟趙哥兒分隔兩地,每天只能匆匆見一面,方子晨就不高興了,上工算賬的時候總是唉聲嘆氣,像是生意不景氣,醉宵樓馬上要倒閉了一樣。

    楊掌櫃問他,他說他煩啊!晚上不能摟着夫郎睡,獨守空房,他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消瘦憔悴了好一大圈。

    楊掌櫃上下瞧他,硬是沒看出他哪裏消瘦。

    說食不下咽,那就更誇張了,剛剛剛幹了三碗飯。

    若是這還算食不下咽,那之前怕是要吃三桶。

    楊掌櫃跟他混熟了,也懂這人說話,十句就有八句是吹的,剩下那兩句是專氣人的。

    “你夫郎終于忍不了你了?要跟你分房睡了?”

    方子晨拿眼瞪他:“瞎說什麽,什麽叫忍不了,你是不知道,我夫郎可愛我了!”

    看他傲得不行,胸膛要頂到天上,楊掌櫃笑道:“有多愛啊?”

    方子晨:“那肯定是愛得死去活來,沒我就活不下。”

    楊掌櫃随口接了句話:“既然那麽愛你,那怎麽不跟你睡。”

    “還不是店裏太忙了!”方子晨悶悶的說。

    “去牙行裏買兩人回來不就行了。”楊掌櫃說。

    方子晨眨巴眨巴眼。

    對哦!

    在現代買人犯法,可大夏這兒有奴隸制啊!

    他賬本一丢,趕忙跑回來找趙哥兒了。

    不過此趟是白跑了。

    牙行老大說他來的剛好,最近有戶人家剛剛發賣了一批丫鬟,個個水靈,趙哥兒一看,扭頭拉着方子晨走了。

    這幾丫鬟,穿的還是葛家的下人服,聽聞葛夫人發賣的這幾個丫鬟,都是不老實的,剛方子晨同他一起出現,那幾人眼睛裏的蠢蠢欲動,他是瞧的清切。

    ……

    月中時,柳氏找過來了,說地裏最近又結了點辣椒,問趙哥兒還收不收。

    天冷了,這是最後一批,但結的不怎麽多,以前一棵能結二到三斤,且每個辣椒都能長得很好,這最後一批就不僅結得少,還長得不怎麽好,小個,表面不光滑,像營養不良一樣。

    要說直接拿去賣,賣相不好,那肯定是賣不出去的,但可以拿來做辣醬,反正都是剁碎了的,好不好看的都無所謂。

    店裏收益大頭是辣醬,最近賣得好,有些走商來他這兒拿貨,販賣到隔壁州,現在沒剩多少了。

    趙哥兒想了想,周哥兒這次出來十來天了,夜裏都同他宿在鎮上,怕是也想溜溜了,賺銀子雖是重要,但······他想夫君了,他都好久沒被夫君抱着睡了,若是回去~趙哥兒光想着,心都熱了,當下就決定關門回去,收兩天辣椒。

    最初他只柳阿叔一家收,慢慢的,變成兩家,三家,全村子。

    馬家和周家也種了,不過他們同趙哥兒和方子晨有矛盾,趙哥兒是寧可不賣辣醬了,也不想收他們家的辣椒。

    小河村雖律屬南方,可大部分人都挺能吃辣的,地裏種的辣椒都很多,家家戶戶都種有,就不怎麽賣得動了,多是吃不贏了,爛在地裏,可今年不一樣了,因着趙哥兒的關系,大家都賺了些銀子,不多,但好歹是個進項,趙哥兒辣醬生意有多好,大家都看在眼裏,辣醬賣得好,那要的辣椒和蒜頭肯定多,有人琢磨着,明年開春了,多種些辣椒,蒜頭也種一些。

    這會看見他和周哥兒回來,大家都挺高興,見他提着東西,紛紛過去幫忙,直送他到家了,放了東西才走。

    “嬸子們對你好熱情啊!像是吃錯了藥一樣,剛那架勢,不懂的還以為你是她們家遠嫁歸來哥兒呢!”周哥兒說。

    趙哥兒笑了笑沒有說話。

    其實村裏人除了嘴碎些,大部分人都沒有什麽壞心思。

    他剛被賣來那會,年歲還小,活幹不利索常被馬大娘打,也有些嬸子和阿叔看不下去,替他說話,可每次剛說兩句,便被馬大娘怼了回去,她說話難聽,家裏幾個漢子也是橫的,漸漸的,大家也就不敢再替他開口了。

    方子晨下工回來,剛吃過飯,就将乖仔抱過去,火急火燎的要哄他睡,趙哥兒抿着嘴,臉上發燙。

    回廚房洗過澡,出來時乖仔已經睡了,方子晨在隔壁屋裏喊他:“趙哥兒快來,老子給你當騎馬啊!”

    趙哥兒聞言,先是往四周看,然後直接沖進去,捶了他兩下:“又胡說八道了,讓人聽了去,怎麽是好。”

    “大晚上的,外面哪有人。”方子晨直接将他抱到床上,噘着嘴親了過去。

    妖精打架,多是三百回合就不行。

    趙哥兒眼裏沁着淚,失力般癱軟在床上,這段時間他宿在鎮上,雖是天天都能見方子晨一面,但總覺得不得勁,像是少了些什麽,心裏空落落的,他見方子晨又端着水進來,主動把腳伸到床沿邊,他目光落在方子晨的發頂上,而後移至他挺拔的鼻梁和線條完美的剛毅的下巴。

    他想着方子晨剛來那會,很多事兒都不會做,又極為講究挑剔,火不會生,紅薯不會挖,吃個野菜,說難吃,說苦,喊丫丫的,從他言行舉止不難看出他以前應是個富家少爺,丫鬟環繞,吃喝皆是由人伺候,過着上等人的生活,可這會,那麽尊貴俊郎的人卻半膝跪在地上,為他泡腳按摩,趙哥兒只覺得那股幸福感幾乎要溢出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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