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一生最遗憾的事情,身为巨龙,他仅仅打劫过一次,虽然仅那一次,他就战死在了荒野,那荒野中的拥有不朽者血脉的后裔,将还没长大的嘟嘟击杀,尸体深埋地底,打劫作为巨龙最喜欢的爱好,他居然唯一的一次都没有成功,这是他一生的耻辱。
他也就无法真正体会到打劫的快乐。
要是其他不朽巨龙还活着,估计得天天嘲笑他。
现在,他再次有了打劫的欲望,他也要体验体验其他巨龙口中的快乐。
但无论他如何蹬腿,波次的手就那么抓住他。
波次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还挺负责,沈宴将嘟嘟交给他,他就不会让嘟嘟乱跑。
当然,看住嘟嘟的同时,不妨碍他开展一个新的研究项目。
有些夸张的法师水晶放大镜,将嘟嘟翻来覆去地照了个遍,还一边拿着个笔记本记录着什么。
沈宴回来的时候,波次跟个疯狂的科研人员一样,都记录了好几篇内容了。
沈宴瞟了一眼,只见那本子上写着:未知亚人种研究报告,实验体001,身体机能稳定,灵魂稳定但数据异常……
这是在研究什么?
嘟嘟见到沈宴回来,跟见到了亲爹一样,嗷嗷嗷的直叫。
沈宴回过神,这是没有喂饭,饿了?
波次还在记录着:一种未知的语言,波段有些像第二纪已经消失的无人明白的远古种族语,一种……极度危险的语言。
沈宴去给嘟嘟弄饭,这孩子现在嘴太挑了,食物的味道稍微欠缺了一点,就能插着腰数落人。
落日的余晖将这个普通的灰袍小巷染上了颜色,今天前去给人接种牛痘的高尔文家族和虎豹佣兵团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一群高尔文家族的小孩围着灵魂的杏树好奇的玩着,鼻尖的中药味道,似乎让他们的精神更加的饱满,连皮肤似乎都更加滋润了一些。
老巫师乌瑟尔的那个侄子马歇尔,也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些灵魂杏树,闻着鼻尖的越闻越觉得颇为习惯的独特味道,他的头发本来开始花白了,特别是高尔文家族出事后,愁得更是多了不少白头发。
但这几天,他的房间刚好有一棵灵魂杏树重叠,每次进屋或者出门都会从灵魂杏树穿过,其实除了视觉上的差别,房间内多了一棵无法触碰的树,对生活也没有什么影响。
但他发现,他花白的头发居然慢慢在重新变得乌黑,这种转变有一个过程,先是花白,再是麻黑,然后向全黑转变。
一点一点的积累,但却能让人明显感觉到的变化。
他这几天也没有干什么特别的事情,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这多了一片杏林,加上他亲眼看到,沈宴呼唤出来的杏林中的老者,连这来自旧日诅咒般的疾病都能根治,他开始坚信,他的转变或许就和这些杏林有关。
其实,何止是他,今天董老爹也来了这里,守卫大轮渡都是轮流在进行,今日负责
守卫的人是姜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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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也没什么人有那心思去抢劫什么的,所以大轮渡反而特别安全。
董老爹的风湿腿,原本在沈宴呼唤的老郎中孙慈的汤药下已经治疗得好得差不多了,但董老爹又开始掌船,海上湿气大,又是长时间呆在海上,风湿腿又有重新发作的迹象。
但来了这杏林几次,董老爹觉得,他原本隐隐开始又要作痛的腿,似乎彻底好了。
这一片杏林,或许有什么神奇的功效,那熟悉的药香闻着都让人欣喜。
沈宴给嘟嘟熬了些吃的,也在等着人回来,他和赵阔今天潜入中枢大教堂所见,也得和大家说说,这牵扯到高尔文家族覆灭的动机,甚至事情的始末似乎都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当然沈宴也有一些疑惑,他们兵分三路追查“治疗营”,教廷骑士接了那么多患者去中枢大教堂,按理并不难追查到,但除了他和赵阔这一路到了目标位置,老巫师乌瑟尔和暗月大主教杰拉斯这两路人马却没有出现在中枢大教堂。
这不正常。
当然,沈宴也不担心他们的安全,作为传奇,即便遇到了突发事件,打不过也能将救援信号发出来。
沈宴看看天边就要落下的太阳,心道,先在等等,若日落之后人还没有回来,就得留心了。
此时,中枢大教堂。
亨利大主教和克利斯神父正站在钟塔之上,目光也在看着天边快要落下的太阳,双双皱着眉头,表情不定。
克利斯神父:“按照约定,每月的这个时间,梵帝城的传讯骑士就会前来传达圣谕。”
但现在,太阳就要落下,传讯骑士却一点踪影都没有。
克利斯神父:“这不正常,我们教廷的传讯手段很多,即便其中一个传讯骑士耽误了时间,也不至于到现在,一个传讯骑士都看不到。”
特别是现在这么重要关键的时刻,没可能梵帝城延迟圣谕的传递。
亨利大主教沉着脸:“看来又有什么我们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希望不要影响我们这次的计划。”
亨利大主教想了想:“派一些人马,原路探查。”
晚霞之下,从中枢大教堂,一队一队的骑士开始匆忙外出,从他们的神态来看,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他们并没有走多远,在大概出城门的位置,他们疑惑地停下了马匹,看向一个个漆黑的小巷子。
在小巷子里面,找到了一些让人视觉上十分恶心的东西。
那是一个扭在一起的圆球,或许是人的尸骨,或许是马匹的尸骨,搓在一起,一个又一个,就像杂乱扭在一起的碎肉球。
在这些球体里面还有一些装备的碎片。
负责查看的骑士忍着恶心,一点一点的将圆球打开,其中一块稍微大一点的金属铠甲的碎片,碎肉肯定已经无法分辨,但这小金属碎片让骑士脸色都变了,惊恐地拿着碎片去找随队的神父。
神父看着金属碎片也是
()脸色巨变:“这是传讯骑士装备上的残留物。”
也就是说,
这些一个个恶心的揉和在一起的碎肉,
很可能都是传讯骑士和他们的坐骑。
也就是说,传讯骑士其实已经到了肯亚,只是没能将消息带到中枢教堂而已。
但这怎么可能,教廷的传讯方式好多种,哪怕是教廷自己人都未必知道全部,更不可能有人全部拦截下。
更让人内心一震的是,在肯亚,就在这座城市,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有一股他们不可见的势力,在和他们作对,他们却一无所知。
这次传讯骑士带来的信息或许十分的重要,但都被拦截了下来,让他们变成了聋子,瞎子。
负责信息分析的教廷人员,正在认真分析残留下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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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半响,神父问道:“检查出什么?”
教廷的分析员:“死于……暗月的力量,世上最强大的阴影,来自暗月,它拉扯的力量,能瞬间将人化作肉末,你看,连骑士身上的坚硬无比的铠甲,都被挤压得只留下些许碎片。”
神父眼睛都眯了起来,这不可能。
虽然不是教廷所有人都知道这样一个秘密,但他却是知道的,能驱使暗月力量的暗月教派早已经不是曾经的暗月教派了,这上百年,它一直掌控在教廷手中,它的存在只有一个作用,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伪装着不顾生死地去营救地牢中关押的那人,希望那人不忍看着他教派人员的惨死,从而做出一点妥协,那位暗月大主教据说是一位十分仁慈的存在。
肯亚的事情,得到过教皇的首肯,所以教廷不可能暗中派遣暗月教派的人来捣乱。
事情愈发的不可猜测。
因为离得不远,消息很快传回给中枢大教堂中的亨利大主教。
亨利大主教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一股隐藏在我们周围的势力吗?”
克利斯神父:“会是谁?他们为何在这个时候和我们作对?”
亨利大主教摇了摇头,然后心思一动,对等在一旁的骑士问道:“这几天盖亚殿下在干什么?”
那骑士道:“盖亚殿下一直在查高尔文家族的事情,我们每天都有人陪着。”
亨利大主教“恩”了一声,然后道:“波次殿下呢?”
那骑士脸上就有些尴尬了:“波次殿下是神话级的仪式大宗师,又极擅长隐匿逃遁,除了第一天我们的人远远看见过一次,后面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连盖亚殿下都抓不住波次,他们就更加无从得知对方的行踪了。
克利斯神父在旁边道:“波次殿下太不讲究规则了,行动也没有任何准则,但和我们教廷从来没有什么冲突,应该不会突然针对我们教廷。”
亨利大主教不置可否,波次都能和盖亚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还没有打起来就十分奇怪了,他做出任何其他奇怪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况且波次是仪式大宗师,也只有这样的人心血来潮地去研究一下暗月的力量,或许能模拟出那样的杀人手段。
不过亨利大主教倒是希望是波次出的手,一个没有准则的人杀人,不需要理由也不会有目的。
波次在大地上的传闻,和盖亚就是两个极端,恩,一个不受规矩约束的疯子,估计没人愿意招惹这样的存在。
亨利担心的不是波次这样按心情出手的疯子,他担心的是有人在暗中左右他们教廷在肯亚的计划。
亨利大主教:“看来有人趁我们被这疾病困扰,放松了对肯亚的掌控,偷偷给我们制造了一些麻烦。”
此时,灰袍小巷。
沈宴等到了回来的暗月大主教杰拉斯和老巫师乌瑟尔。
几个小孩推着轮椅,眼睛亮得跟放光一样,时不时看一样轮椅上不起眼的小老头,脸上都是激动。
他们以后也要成为这么厉害的职业者,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都不动一根手指,敌人就已经无声无息地匍匐在地。
只要有阴影的地方,他就是主宰,他是来自黑暗中的传奇,无声的非凡者。
沈宴问了问情况,杰拉斯温和的答道:“梵帝城的传讯骑士到了。”
一句话就让沈宴知道,这小老头这一天去干什么了。
杰拉斯的声音以前是十分恐怖的,跟被割破了喉咙,或者破风箱发出的声音一样,哪怕在海上的时候,沈宴给杰拉斯调理着身体,这声音也没怎么改变,沈宴想着估计是伤了声带,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没想到在这灰袍小巷住了一段时间后,已经慢慢开始恢复了。
还好,梵帝城的消息被杰拉斯拦了下来,不然他们要有麻烦了。
沈宴又看向黄金手臂,老巫师乌瑟尔今天也没有到中枢大教堂。
乌瑟尔说道:“我半途发现,教廷有一支人马鬼鬼祟祟,十分惹人嫌疑,原本以为他们是在偷偷前往治疗营,但跟过去一看。”
“他们正负责将大量魔药倒入海中。”
沈宴眉头都皱了起来,大量魔药?
魔药的药材可不便宜,教廷的人钱多得烧得慌?
这绝无可能,教廷又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乌瑟尔继续道:“我带回来了一些他们容器中的魔药残余。”
一瓶墨绿色的瓶子被摆放了上来。
高尔文家族是巫师家族,对魔药本也十分了解,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不少人从中分辨出来一些药材。
价格十分昂贵。
一群人面面相觑,使用了这么昂贵的药材,大量倒入大海?
无法理解的行为。
沈宴对乌瑟尔问道,这位老巫师可是巫师中的传奇,他对魔药的研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它有什么用?”
乌瑟尔:“像是一种特制的香水,这种香水用味觉无法嗅到。。”
沈宴:“……”
一种没有味道的香水?
教廷到底又想干什么?
现在一想到教廷
,沈宴就头疼,坏事做多了,任何一个行为就惹人猜疑。
众人心中也不免多了一些莫名的担心。
现在轮到沈宴讲述他们今天的发现了。
随着沈宴的讲解,高尔文家族的人气得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也为教廷做出的事情感到瞠目结舌。
“也就是说教廷从那个被驱逐的领主青年手上得到了一本孔雀王朝的笔录,从中知道了我们高尔文奉孔雀王的命令,世代守卫和封印那件旧日物品。”
“教廷想要借助旧日物品扰乱整个肯亚,收集痛苦的黑暗力量激活那块人的背脊骨,随便在混乱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用活人吸收更多旧日文献上的污染,以便他们得到大量可以研究的旧日文献。”
赵阔说了一句:“或许这些只是附带,他们的目的是复活恶魔亚伯罕。”
那个青年想要借助教廷的力量重掌肯亚,而教廷又利用那个青年的血脉想要复活亚伯罕,所以他们苟且到了一起,这样高尔文家族守卫的旧日物品就成了高尔文被入侵的导火线。
同时一个针对肯亚的阴谋就此诞生,只是连教廷也没有想到,他们本是利用旧日物品制造让整个肯亚混乱的局面,结果他们低估了旧日物品造成的影响,连他们自己都躲不过这场灾难。
赵阔又说了说佣兵之城的情况,亚伯罕的恐怖甚至让灵族和深渊人鬼都不得不选择结盟。
教廷的动机,高尔文家族覆灭的原因,开始逐渐浮出水面。
但让沈宴不理解的是,老巫师乌瑟尔偶然发现的,教廷的人偷偷往海里倾倒昂贵的魔药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