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6)
這是桑伊第二次來漢尼拔家。
漢尼拔打開門看着門外蒼白瘦弱的漂亮青年,溫和道,“進屋吧,先吃點一點東西我們再開始。”
桑伊下意識準備拒絕吃東西的提議,他這兩天一吃東西就犯惡心,根本吃不下去。
“都是蔬菜。”漢尼拔說。
桑伊看了一眼,盤子裏果然都是素菜,沒有半點葷腥。
漢尼拔說,“我想你這幾天應該都沒有好好吃東西,還是得先吃一點。”
漢尼拔看着桑伊的臉似乎有些心疼,他又說,“你這幾天瘦了很多,下巴都尖了不少。”
桑伊心想那應該不至于。
漢尼拔伸出手捏住桑伊的下巴,“你看,真的瘦了許多,看起來不好吃了。”
桑伊頭皮發麻,他下意識想轉過臉去,他有一種自己不該來這裏的感覺。
但是漢尼拔看起來只是在開玩笑,他松開桑伊說,“請坐。”
桑伊在餐桌前坐下。
漢尼拔說,“請用餐。”
桑伊聲音很輕,“謝謝萊克特博士。”
“你進屋後說的第一句話。”漢尼拔眼中充滿了鼓勵,“很棒。”
桑伊微微愣了一下,他有些迷惑的想,自己那,麽沒有禮貌嗎?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沒有打招呼?
“你只是沒睡好暫時生病了而已。”漢尼拔輕輕地揉了揉桑伊的腦袋,“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的反應有些遲鈍,漢尼拔的手從他腦袋上移開,他才後知後覺地去摸了摸頭發。
漢尼拔看着他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不明顯的笑意。
“先吃東西。”漢尼拔說,“就算吃不完,至少也吃一半。”
桑伊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他的動作緩慢,漢尼拔問,“是沒有力氣嗎?”
桑伊好半晌才說,“是……是吧?”
他這樣回答着,強迫自己集中精力吃東西。
漢尼拔不再說話,看着桑伊吃。
他的眼神從桑伊低垂的精致眉眼往下移,落在桑伊雪白的頸項上。
他忽然問,“你是不是有東西在威爾那裏?”
“嗯?”桑伊咬着一棵草呆呆地擡頭,“東西?威爾?”
“你的圍巾和帽子。”漢尼拔說。
桑伊重新低下頭,他說,“只是圍巾和帽子而已,沒有要回來的必要。”
“我以為你是隐私感很強的人。”漢尼拔微微笑道,“不過現在看起來不太像。”
桑伊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博士,我不想吃了。”
漢尼拔看了一眼桑伊的盤子,吃了三分之一。
“好吧。”漢尼拔說,“畢竟好幾天沒吃東西,能吃這麽多也已經很厲害了。”
像是長輩誇獎一樣。
桑伊的眉眼垂得更低了。
“過來。”漢尼拔對桑伊說,“我們上樓去。”
桑伊沉默地跟在漢尼拔身後上樓。
二樓的一間房拉開窗簾之後陽光便照射進來,但是漢尼拔把窗簾又拉上了,風吹過,窗簾被掀開了一些,隐隐約約的陽光洩露出來。
桌上放着一盆綠植,桑伊坐在椅子上看着那盆綠植,有些想在椅子裏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漢尼拔語氣放松,“這幾天睡得怎麽樣?”
“不太好。”桑伊回答,“每次睡着不超過半個小時就會驚醒,會做噩夢。”
“只是因為那天看見了那個東西的緣故嗎?”漢尼拔問,“還是有別的原因。”
桑伊手指痙攣了一下,“我不确定,我做夢的時候……會夢到很多東西。”
漢尼拔問,“你現在想睡覺嗎?”
桑伊搖了搖頭。
“你的眼睛說它想睡覺。”漢尼拔的手指輕輕地按上桑伊的眼皮。
桑伊不自覺哆嗦了一下,他覺得漢尼拔的手指很冰。
但是被壓着眼皮,耳邊偶爾有風吹過撩起窗簾的聲音,他似乎聽見了海浪的聲音,漢尼拔的語調也輕。
桑伊的眼皮也越來越重,腦子逐漸趨向于空白,他好幾天沒能好好睡覺了,在這樣的聲音中他控制不住自己陷在椅子裏睡着了。
漢尼拔的聲音停止了。
他看着桑伊微蹙的眉心,低下頭來輕輕地嗅着桑伊的味道。
從臉到脖子。
漢尼拔的手指從桑伊的眼皮上移開,落下脖子上,他似乎能感受到桑伊皮肉下流動的血管,迫不及待着。
漢尼拔腦袋垂得更低了,他咬住了桑伊脖子上的肉。
香甜的味道讓他沉迷于其中。
直到頭頂傳來輕輕的仿若哭泣一般的聲音,漢尼拔松了口,他在想,如果桑伊醒了他是不是就此吃掉這可口的小羊羔呢?
可是小羊羔還沒完全成熟,還沒有依賴他,這樣吃起來的話會感到遺憾吧?
漢尼拔擡起頭來,桑伊并沒有醒。
只是微微地蹙着眉,看起來像是做了夢。
雪白的頸項上,被他吮咬出來的痕跡格外明顯和清晰,至少別人看一眼就會知道,這個人被人打上了印記。
“可憐的小羔羊。”漢尼拔的手指從桑伊臉上劃過,他似乎是在遺憾,“多麽漂亮脆弱的小羔羊,比威爾易碎多了。”
“有時候真舍不得吃掉你……”
他聲音一停,看着桑伊微微張開的唇。
桑伊在夢呓。
漢尼拔湊近了桑伊的唇邊。
“想……”
“不要。”
“我想活着……”
桑伊的額頭上覆蓋着冷汗,唇色蒼白,他似乎陷入了夢魇之中。
他反反複複地念叨着,我想活着,我想活着。
漢尼拔微微眯起眼來,他現在對桑伊的過去産生了一絲好奇。
這個漂亮脆弱的東方人,經歷過什麽?
桑伊猛地睜開眼,他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劇烈地喘息着。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夢到過飛機失事的場景了。
他幾乎已經要忘記自己最開始為什麽會一次又一次的穿越。
恍惚了一陣他才慢慢地收回視線去看旁邊站着的人。
“博士。”桑伊有些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抱歉,我睡着了。”
“二十五分鐘。”漢尼拔有些遺憾,“看起來效果不太好,今天晚上或許你不該回去。”
“我……”
“回家也睡不着不是嗎?”漢尼拔又說。
回家也睡不着,但是讓他在漢尼拔這裏睡覺的話……不知道為什麽,那種害怕的感覺又浮上心頭,讓他後背發麻。
桑伊垂下眼,他下意識摸了摸脖子,總覺得……有點刺痛。
漢尼拔就那樣看着桑伊蔥白的手指按上被吮得發紫的地方,他心情愉悅起來,“怎麽了?”
“有點疼。”桑伊縮回手說。
漢尼拔說,“還想睡覺嗎?”
桑伊沉默地搖了搖頭。
他睡着就做噩夢,他不想睡覺了。
從高空中墜落下來時缺氧的窒息仿佛從夢裏帶到了夢外。
系統說得對,他就是一個需要別人給他足夠安全感的人,所有他現在睡不着也是因為如此,他本身沒有安全感,也沒有人能給他安全感。
系統輕輕地嘆了口氣,它說,【沒關系,離開這個世界……】如果下個世界桑伊還有那種人的話,它什麽都不會說了。
它只是一個系統,它也無法給桑伊安全感。
它突然想到最初的時候那個世界,夏洛克求婚時擺放的玻璃玫瑰。
桑伊就像玻璃玫瑰一樣。
“介意說說你剛才夢到了什麽嗎?”漢尼拔問。
“我……”
這是桑伊最大的秘密,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但是他也知道現在的他不能拒絕治療,他想要好好地睡覺。
……真是奇怪啊,明明威爾和他一起睡的,明明威爾能給他提供能量的,但是他還是會做噩夢還是會睡不着。
“你潛意識裏面覺得你會死亡,所以你做了一個這樣的夢。”漢尼拔說,“你在哪裏看見過飛機失事的相關新聞嗎?最近似乎并沒有飛機失事的相關新聞。”
桑伊微微搖了搖頭,他低聲說,“不是看見過相關的新聞,而是曾經我就在那裏飛機上面。”
漢尼拔瞳孔深邃,“哦?”
“只是我運氣好,才沒有死掉。”
“距離最近一架飛機失事的新聞時間是在八年前,那架飛機找到的時候只有一些殘骸,所有人無一生還。”漢尼拔說,“你那個時候多大?”
桑伊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說錯話了。
他不應該說自己就在那架飛機上的。
現在他只能硬着頭皮說,“十二歲。”
“還是個孩子啊。”漢尼拔似乎是嘆了口氣。
“所以年幼的你看見了這個消息後,一直把它記在心底,而最近發生了那件事情,你的大腦又把它翻了出來,抱歉把它在你的夢中重現。”漢尼拔随即又說,“本質還是因為你被吓到了,所以把兩件事情混淆,而且你一直恐懼着死亡,最近才會頻頻做這些噩夢。”
桑伊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指,他說,“也許就是這樣吧。”
漢尼拔摸了摸桑伊的腦袋,“好孩子,你不要太害怕了。”
桑伊擡起頭來看着漢尼拔。
漢尼拔微笑着,“我會幫助你。”
桑伊嘴唇動了動,他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情,他很清楚自己的潛意識裏是害怕着漢尼拔的,但是現在似乎又只有漢尼拔能夠幫助他。
他在這樣拉扯的狀态下,腦子有些混亂。
這讓他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小羔羊邁了一大步,漢尼拔的笑意加深,他又輕輕地揉了揉桑伊的腦袋說,“好孩子。”
桑伊愣愣地看着漢尼拔。
“不要害怕,我會幫助你,讓你擺脫現在的困境,不過我想你或許得離威爾遠一些。”漢尼拔又說。
“威爾……為什麽?”桑伊問。
“你和威爾認識了多久?”漢尼拔反問。
“如果算上網上交流的話,應該已經差不多有半年了。”桑伊說。
“你知道的,他的精神很不穩定。”漢尼拔說,“負能量是能夠傳染的,而威爾不僅僅是負能量那麽簡單,你和他認識之後,他總是向你傾訴,對嗎?”
桑伊點了點頭。
“你看他向你傾訴的這些事情,會影響到你嗎?偶爾還是會影響到的對不對?而現在發生了這件事之後,你的心态這麽糟糕,很難說沒有他長期的影響。”漢尼拔和桑伊分析道,“他現在表面看起來情況是緩解了,但是事實上你要知道他現在比以前要更嚴重了,因為他在壓抑着自己,這樣的情況一旦反彈只會越來越糟糕。”
桑伊睜大眼看着漢尼拔,“他……”
“你跟他待在一起你的心态也會變得很糟糕。”漢尼拔輕輕地嘆了口氣,“這幾天你們是住在一起的嗎?”
桑伊咬着唇點了點頭,“因為他擔心我晚上害怕,所以我們是一起睡的。”
漢尼拔瞳孔更深了,他不動聲色道,“你看,所以你的狀态沒有絲毫好轉。”
桑伊忍不住替威爾辯駁,“可是這幾天威爾并沒有影響我,他也沒有和我說什麽煩心的事情,反而一直在安慰我。”
“他的安慰有作用嗎?他又是如何安慰你的呢?”漢尼拔說,“他本身也不是什麽很善言辭的人,如果他能夠安慰你的話,現在你也不會出現在這裏對嗎?”
桑伊無法反駁這段話。
“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不僅他會影響到你,現在你這樣的情況也會影響到他,他本身壓抑的心理狀态很可能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很大的改變,我們誰也不知道這樣下去到底是好是壞。”
漢尼拔說着這段話,不着痕跡地打量着桑伊的表情,他知道只要桑伊覺得自己會影響到威爾的話,那麽桑伊肯定會和威爾分開。
“我只是建議你這段時間和他遠離一些,但是我并不會禁止你一定要這樣做,畢竟我只是替你做心理疏導的人,但是我并不确定,如果你一直和威爾這樣待下去最後會怎麽樣。”
桑伊擡起頭,迷茫地看着漢尼拔。
“如果你是擔心威爾多想的話,那麽我可以和他發消息說清楚,告訴他,因為你要治療,最近住在我這裏,讓他不要來過多的找你。”漢尼拔格外貼心地說,他似乎也擔心桑伊和威爾的友情受到影響。
桑伊的手握着椅子的扶手,手指有些泛白。
“我來說。”漢尼拔說着拿出了手機。
桑伊下意識地按住了漢尼拔的手,他擡起眼眸,眼中含着水霧,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的聲音很輕,他說,“博士,我自己和他說。”
他現在這樣的情況的确不适合再和威爾過多地往來了,畢竟威爾的精神也在搖搖欲墜的邊緣,比他的嚴重許多。
他不想連累威爾。
漢尼拔的手指摸到桑伊的眼角,動作輕柔地替桑伊擦拭掉眼角的那滴淚。
桑伊微微閉上眼,他說,“博士,謝謝你。”
漢尼拔為單純可憐的小羔羊感到悲哀,但是他覺得很愉悅,這是小羔羊完全單獨地屬于他的其中一個步驟。
他忽然覺得,小羔羊的确不适合被吃掉,真的吃掉的話就沒這麽好玩了。
等到小羔羊徹底信任他的那一天,他再告訴小羔羊事情真相的話,小羔羊是會崩潰還是會選擇加入他呢?
啊那就這樣決定了,如果小羔羊選擇加入他,他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他能永遠聞到那令他着迷的味道,還有屬于他的小羔羊。
如果小羔羊會害怕并且企圖逃跑的話……那就吃掉小羔羊,這樣小羔羊也是屬于他的。
漢尼拔因為興奮而手指有些顫抖,這可真是令人期待。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令人愉悅的時候了,即便是在吃掉那些可口的腦髓時,或者是發現有趣的人時……唯有這個人,能讓他興奮。
桑伊和威爾通完電話後抱着膝蓋坐在牆角。
他看着陌生又大的房間,又垂下眼來。
房間裏有着一股檀香味,這味道桑伊坐漢尼拔的車子時也聞到過。
他在這股味道下腦子漸漸有些放松,同時又覺得很奇怪,就算是不和威爾接觸,他也可以回家的,為什麽莫名地就要在漢尼拔家住下來了。
他摸了摸心髒的位置,因為這段時間沒休息好的緣故,心髒總是要跳得比平時快一些。
他感受不出來對漢尼拔的害怕應該也是因為這樣。
他扶着牆站起來時眼前一黑,好一陣他才緩過來。
他扶着牆下樓。
漢尼拔家很大,桑伊不着邊際地想,也不知道漢尼拔一個人住在這裏會不會感到害怕和孤獨,不過應該不會吧。
漢尼拔在吃東西,他的動作優雅得如同貴族一樣,看他吃東西似乎也是一件很賞心悅目的事情。
桑伊的視線落在漢尼拔的嘴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漢尼拔的嘴角上有血跡。
聽見腳步聲,漢尼拔擡頭看過來,他正好吃完最後一口,此刻放下刀叉拿起帕子輕輕地擦了一下嘴角問,“發生什麽事了嗎?”
漢尼拔的嘴角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是看錯了,畢竟漢尼拔那個角度正好有一部分藏在陰影之中。
桑伊搖了搖頭,他扶着扶手下樓,“我……我已經和威爾說了。”
漢尼拔微微一笑,“說了就好,畢竟這對你們兩個人來說都比較好。”
桑伊輕輕地嗯了一聲,他接受了漢尼拔的提議和治療方式,那麽他就不應該再多想了。
他輕聲說,“博士,謝謝你。”
漢尼拔朝桑伊走過來。
他的視線下移,落在桑伊的腳上,“沒穿鞋?”
桑伊低下頭,腳指頭不安地動了動,他搖了搖頭,“抱歉,我忘了。”
第一天住在別人家,就做了很不禮貌的一件事情。
“雖然屋子裏有暖氣,但是畢竟還是冬天,鞋子無論怎麽樣都該穿上。”漢尼拔說,“你不該對我道歉。”
“抱歉……”桑伊聲音更低了。
漢尼拔似乎有些無奈,“總是這樣說的話,我會覺得自己是個壞蛋。”
桑伊一頓,他輕輕地吐了口氣說,“我知道了博士。”
漢尼拔贊揚一般點了點頭,“我替你拿鞋子。”
“等等,我自己去!”桑伊下意識抓住了漢尼拔的手,“博士,我自己去!”
漢尼拔轉過頭來,他心頭有些驚訝于桑伊居然克服害怕主動碰他,不過瞬息又明白桑伊是不想麻煩他。
真是可愛的小貓咪,漢尼拔想着,“那就去吧。”
桑伊看了一眼漢尼拔,快步踩上樓梯。
漢尼拔看着桑伊上樓,才轉身把餐桌上的盤子收走。
他想,小貓咪再早一分鐘下樓都會發現的,不過過早地發現的話……
“博士。”桑伊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漢尼拔擡頭看去。
桑伊臉上帶着幾分赧然,他說,“我好像……把門鎖上了。”
雖然桑伊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把房間的門鎖上的,但是房間的門的确被鎖上了。
他打不開。
漢尼拔心想,是迷糊的小貓咪。
他取了鑰匙上樓打開房門,桑伊站在旁邊手指糾結在一起,小聲說,“我記得我出來的時候沒有關門的,而且我也不知道這麽輕易就鎖上了……”
“沒關系。”漢尼拔把鑰匙遞給桑伊,“你不用和我解釋也不用感到抱歉,你在這裏是為了治療,我可不想你因為這些事情加重病情。”
桑伊哦了一聲,他接過鑰匙。
不過……加重病情?
應該不至于吧?
他有病嗎?
系統一聲不吭的看着外面的漢尼拔,它倒是覺得,桑伊沒問題和這個人待久了都會出問題的。
但是應該怎麽和桑伊說呢?
它不能幹涉這些事情的發展,可是它更擔心自己帶來的好好的人被漢尼拔帶歪,它并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它要怎麽樣提示桑伊呢?
“桑伊。”漢尼拔問,“可以了嗎?”
“可以了。”桑伊回答。
但是回答完之後,桑伊又微微蹙眉,漢尼拔……在等他嗎?
可是等他做什麽?
而且他還有點疑惑,他住在這裏要怎麽治療?
他是怎麽答應住在這裏的呢?
“剛剛收到消息,說是你報警的那個受害人兇手找到了。”漢尼拔說。
桑伊一愣,他眼前又浮現出那雙眼睛。
桑伊狠狠地打了個哆嗦,剛放松的心情瞬間又緊繃起來。
“不用害怕。”漢尼拔靠近桑伊,他垂着眼嗅着若有似無的味道,安撫着桑伊,“你很快就能走出看見那些東西的陰影。”
“真的嗎?”桑伊擡起眼眸,眼中帶着需要漢尼拔點頭才能放松的顏色。
“當然是真的。”漢尼拔微笑着,又靠近了桑伊一分,“我會幫助你。”
桑伊輕聲說,“謝謝您,博士。”
他對漢尼拔輕聞他脖子的事情一無所知,但是漢尼拔離他太近讓他莫名地覺得有些壓力,他往旁邊挪動了一下。
“還有一件事。”
漢尼拔不動聲色地跟着桑伊動了動。
桑伊問,“什麽?”
“你用什麽香水?”
桑桑半夜從床上做起來,“不是,他們兩個有病吧?”
我今天第一次知道abo第一篇文居然是邪惡力量的同人文(ΩДΩ)
——想了想,這篇到時候寫完應該沒啥番外吧,因為桑桑的旅程還在繼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