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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这骆驼什么道门?
    李伴峰来到背无双的地界上,给背无双送信。

    “你说潘德海被孟玉春困住了?”背无双嗤笑一声,“据我说知,潘德海有云上三层的修为,孟玉春只有云上一层,你要说潘德海网开一面,饶了孟玉春一条性命,这我相信,你要说孟玉春困住了潘德海,这话说的就有点儿戏了。”

    李伴峰点点头道:“潘德海的修为的确在孟玉春之上,可这是孟玉春的地界,而孟玉春又是个宅修,关门闭户的手段,伱肯定听说过,

    打赢潘德海不容易,但困住潘德海并不难。”

    背无双吐了吐舌头:“如此说来,你们是打不赢,想让我过去帮你们打?”

    “这也不算帮我们,潘德海和你的恩怨,我们多少也知道了一些,要是让潘德海活着离开这里,日后你睡觉都不安稳。”

    “有什么不安稳的?”背无双甩了甩脑袋,“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潘老是我的朋友,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过节,你听到的都是谣传。”

    李伴峰压低帽檐道:“这么说来,这事你是不想管。”

    “是我管不着,这是潘老和你们之间的恩怨,你既然认识潘老,就去和潘老好好说说,潘老是德之大者,或许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要是他不肯放呢?”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其实我们也不一定非要得罪潘德海,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可以和他好好聊一聊。”李伴峰没再多说,压低帽檐,转眼消失不见。

    背无双看着李伴峰远去的背影,硕大的骆驼眼睛眨了很久。

    背无双真的不会出手么?

    李伴峰相信他一定会出手。

    每次李伴峰一进入背无双的地界,背无双都会第一时间察觉,可见背无双的戒心有多重,可见他在周围地界安插了多少眼线。

    孟玉春和潘德海打起来这事,背无双有的是办法去查证,只要查证属实,他一定会出手。

    道理很简单,以潘德海的实力,孟玉春没有取胜的可能,结果无非有两个。

    一是孟玉春战死,潘德海占了孟玉春的地界,在背无双的身边伺机而动,这个结果显然不是背无双想看到的。

    二是孟玉春投降,和潘德海联手对付背无双,这个结果就更不是背无双想看见的。

    一只鼹鼠从地下钻了出来,来到背无双脚边,恭敬的说道:“孟玉春和潘德海打起来了,潘德海被……”

    “我知道了。”背无双晃了晃脑袋,脖子上的驼铃响了两声。

    铃声萦绕之间,背无双的身影消失不见。

    潘德海确实是被孟玉春困住了,层层界线之中,潘德海身上带着血迹,还在试图和孟玉春交涉:“孟姑娘,咱们之间有些误会,老夫有些话可能是没说清楚,言语若有冒犯,你多担待些,

    老夫这把年纪,低三下四向你认错,就算错真在我,你也多担待些。”

    孟玉春站在半山坡上,原本俯视着潘德海,忽觉潘德海的身影瞬间高大了许多,满身写着大大小小的德字,让孟玉春一阵阵晕眩。

    这不是幻术,这是德修技,德高望重。

    潘德海在讲述道理的同时,拔高了自身的威望,给孟玉春造成了严重的震慑。

    地上的界线忽明忽暗,断断续续,孟玉春快要支撑不住了,潘德海已经有了反击的机会。

    但潘德海没有选择冒险,他准备再次施展德高望重之技。

    此刻潘德海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孟玉春身上。

    孟玉春已在强弩之末,继续苦撑下去,她有可能会变成疯子。

    界线上出现了大片缺口。

    潘德海正要突破界线,躲在暗处的背无双准备出手了。

    孟玉春没有看到背无双,就连擅长遁形的潘德海都没留意到背无双。

    但李伴峰留意到了,金睛秋毫之技开到极限,李伴峰看到了背无双模糊的身形。

    这是娘子亲自传授的技法,时至今日,李伴峰仍不知道金睛秋毫到底是什么层次,但这一技法却让李伴峰屡次化险为夷。

    现在他看见了背无双,该怎么做?

    冲上去拼?

    他肯定打不过背无双。

    对着潘德海和孟玉春喊?

    喊一句行,可背无双换了位置又该怎么办?李伴峰在旁边实时播报?

    要真这么打,且等着被背无双玩死。

    李伴峰抡起铁勺,朝着背无双的身影洒了一勺金汁。

    背无双一怔,他没留意到李伴峰,七层的宅修太容易被忽视了。

    金汁挂在背无双的身上,转眼消失不见,没有半点痕迹。

    但痕迹没留下,味道留下了。

    微风之下,孟玉春和潘德海同时掩鼻,发现了背无双的所在。

    孟玉春立刻改换了界线的方向,把背无双困在了界线当中。

    洒完了这勺金汁,李伴峰立刻远离战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要保证自己不受殃及。

    在山洞里,李伴峰在孟玉春两瓣桃子上写了两个字,一个字是苦,另一个是技。

    他想写苦肉计,但是中间那个字,写在中间的夹缝上,稍微有点麻烦。

    反正桃子上有的是肉,孟玉春应该能懂。

    她还真就懂了。

    不仅懂了,戏还做的很真,她也感知到山洞附近似乎有人监视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和潘德海厮杀,为的就是这出苦肉计。

    这事为什么不事先跟潘德海商量一下?

    因为李伴峰怀疑孟玉春的地界上有细作,而且不止一个细作,把话挑明了,戏码就不灵了。

    如果不把话挑明,李伴峰不怕潘德海下死手么?

    这点上,李伴峰相信潘德海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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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德海做事卑鄙、阴狠,但不能否认的是,他很聪明。

    他肯定也怀疑过那座山洞不安全,他肯定也察觉过周围可能有人会偷听。

    见孟玉春翻脸时,潘德海也有些恼火,觉得这位年轻的地头神太不懂规矩。

    等交手两回合,潘德海马上看出了端倪,孟玉春对他并没有下死手。

    孟玉春在实力上明显吃亏,在战斗上还有所保留,这一反常的举动让潘德海明白了用意,也控制了自己出手的分寸。

    这两人是真打,但打的有所保留,双方确实受了伤,但都无大碍。

    背无双出手之前被淋了一身金汁,立刻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他先被孟玉春的界线困住,随即听潘德海大喝一声:“趁人之危,是为无德!”

    德修技,厚德载物。

    背无双一个趔趄,在半空中现出了身形。

    这骆驼能扛,一重厚德载物压不动他,他支撑起身子,撞向界线,试图逃走。

    这一下肯定要受伤,但背无双相信自己扛得住,如果停下来和两人缠斗,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

    潘德海又喊一声:“临阵脱逃,是为无德!”

    又一重重担压在身上,背无双刚冲到界线边缘,脚步被迫放缓,身上毛皮被烧掉一大半,满身鲜血淋漓。

    背无双的实力明显强于拔山主,这份伤势他也能扛得住。

    他不想打,只想跑。

    潘德海又喊一声:“衣衫不整,是为无德!”

    这个角度找得准,毛都烧光了,衣衫肯定不整。

    背无双前蹄弯曲,眼看摔倒,与此同时,孟玉春已经布置好了第二重界线。

    再要强冲一次,背无双难免要重伤。

    可如果不冲,给潘德海时间,背无双可能就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权衡再三,背无双还是停下了脚步,奋力甩动脖子,驼铃之声大作,背无双随着驼铃声呜噜噜噜吼叫起来。

    铃声和吼声混在一起,孟玉春气息忽然阻塞,界线暗淡了少许。

    这骆驼是个声修?

    孟玉春一直以为他是个体修。

    不光是孟玉春,就连李伴峰都以为背无双是个体修。

    他始终以骆驼的形象示人,简直等于把体修的招牌挂在了脸上。

    可背无双没想到,潘德海没受影响。

    潘德海知道背无双是声修,他做了防备,靠着自身层次,把技法抵消了。

    “背无双,你暗箭伤人,老夫不与你计较,而今老夫光明磊落与你一战,你还往哪里走?”

    德高望重之技。

    潘德海身形不断变大,无数“德”字在潘德海身上来回游移,让背无双晕眩不止,再也抵挡不住身上重担,直接趴在了地上。

    潘德海上前,摘下了背无双脖子上的驼铃,笑道:“这是个好东西呀,与你道门还真相配,

    先给我说清楚,是谁让你和蝗锡良在海吃岭散播害虫?”

    背无双没有回答,虽然接触不多,但他知道潘德海的性情,只要问出想问的东西,潘德海就要送他上路了。

    他猛然吸气,似乎要吼叫,潘德海大喝一声:“无德之人,不得开口!”

    德修技,德音莫违!

    潘德海此刻不让背无双开口,背无双的嘴真就没张开。

    德音莫违之技并不算强悍,背无双还有挣脱的力量。

    可背无双没有挣脱,因为他原本也没想开口。

    他背上的驼峰忽然隆起,忽然炸裂。

    轰!

    一声巨响过后,潘德海不动了,整个人如同泥塑一般。

    孟玉春距离稍微远一些,巨大的爆炸声让她被迫中断了技法,短暂失去了意识。

    李伴峰距离更远,但也没逃过这声爆炸,他眼前一片亮白,耳中锐鸣不止,胸腔阵阵剧痛。

    声修技,血溅隆音。

    背无双挣扎着爬起了身子,他拼上了几乎一整条性命,就为了换这一次机会。

    远在数十里之外的何玉秀都听到了这声巨响,震得心口有些疼。

    旁边的油桃修为不济,半天喘不过起来。

    小根子的桶子差点掉在地上,张万隆将他扶住,循着巨响的方向,观望了片刻,提醒根子道:“你们七爷可能有危险。”

    拔山主洞府之中,唱机正帮着随身居建造站台,车站虽说还没建完,但随身居的房门已经打开了,唱机也听到了这声巨响。

    “是声修技!”娘子一惊,对随身居道,“赶紧去救相公!”

    随身居回应:“现在去不了。”

    不是他不想去,随身居说去不了,是因为他的状况不允许。

    唱机有些急躁,想要自己出门去救李伴峰。

    随身居斟酌片刻道:“你用我的汽笛,给他唱上两句,只能唱给他听,不能用来杀敌。”

    “中了血溅隆音,我怕他根本听不见。”

    “他能听见,”随身居很有信心,“这汽笛是提示他上车用的,只有他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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