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是对您有预谋的,您别不信我,这是我看了多年话本总结出来的经验。”他一边说一边叹气,“也怪您在边境那么些年没跟女子交谈过,若是交谈过,如今岂能被她哄了去。”
被比自已小的人说教,挽离卿总归是有那么点尴尬的,他其实表达不出时隐对他的感觉,但他就是坚信她不会害他。
他拍拍挽辞的肩膀,“我并不是随意动心之人,你别再多说,我能明白的,心里也有数,别担忧。”
挽辞:“……”我就怕您没数啊。
挽辞苦着脸,总觉得他劝告不了将军,只能在心里接二连三的叹气,罢了,反正他随时都能跟在将军的身边,届时多注意注意丞相。
挽离卿吩咐,“下去早些休息吧,明日随我去军营。”
挽辞欲言又止的,想继续说点话让他提起对丞相的警惕心,嘴巴动了半晌都没说出来,只道:“是,将军,您也早些歇息,我这就下去。”
说完,他抬脚离开,刚走到门外,转身闷着一张脸对挽离卿说:“将军别被丞相蛊惑。”
挽离卿:“……”
他笑了笑,“我又不傻。”
挽辞这才放心,他前脚刚走,某个紫色小团立即蹦哒出来,阴沉着小脸,“你们方才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离离!!!”她极其破防,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对她动心了?!你都没有对我动心!!”
挽离卿:“……”
这话说的,难不成要让他对一个球动心?
挽离卿岔开话题,“崽崽最近又去哪儿了?”
紫色小团怒吼道:“你喜欢她!!!”
它最近努力修炼,就想着抓紧修炼出人形,好跟它的乖宝在一起,谁曾想,他跟本体在它修炼的时间快搞到一起了?!
它就知道!!!
它就应该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紫色小团嫉妒至极,直接变成红色小团,在半空中疾速狂奔,像是要借此来消灭它的嫉妒,它的愤怒,它的委屈,它的伤心,它的难受。
结果……
挽离卿被它逗笑了,笑就笑,他还笑出声,紫色小团愤怒暴起,剧烈的咆哮,流动的空气都好像震了震,“离离!!!”
……
“唉,这老天怎的还不下雨啊?再不下雨,地里的庄稼都要干死了,这让我们可怎么活啊。”
“他爹,别看了,再看也下不了雨,来吃饭吧,吃完好去地里。”
“好。”
男人还没进屋,便发现好几个官差跑过来,凶神恶煞的盯着他,“就你们家没上粮了,抓紧的,还得等着我们官家的亲自跑一趟,你们也是够得”
男人努力笑脸相迎,“官家,我们没不想交税,奈何最近这天儿干,实在没多少粮食,您瞧,能不能给我们推迟到年后再教。”
“与我们有何关系?”
眼看几人要动刀逼迫他们,男人连忙将家里的粮食拿出来,哆哆嗦嗦道:“都……都在这里了……”
几人仔细检查,各种鸡蛋里挑骨头,“你家这米怎会有如此多的杂质碎屑,没弄干净,下次交粮食得多交五十两。”
“五……五十两……”男人听见这话差点吓晕过去,“这米我……我亲自弄的,弄了很多遍啊,哪儿来杂质碎屑,官家,你们……你们这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吧。”
几人哼了声,压根当听不见,没多管他,提笔记录完,便带着粮食到衙门里放好,随后拿钱出去花天酒地,喝得醉醺醺的,“你们说,最近干旱这般严重,朝廷却一直没想办法处理,是不是不想搭理咱们这边?”
“哼,不搭理还不好吗?能干旱多久?咱们这里顶多也就几个月,这几个月正是收税的时候,咱们多收点百姓的粮食。”
“我怕到时被朝廷那边知道,那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么呢?朝廷要知道早知道了,还用等到现在?”
“倒也是,来喝喝喝,别提这件事了。”
很多地方,官官相护,百姓上给官家的粮食都能被他们找到各种借口说不合格,为的就是想多收点粮食。
有人想告,都没地方告。
告了这个官没什么水花,告了那官又没什么水花,却没发现他们早已勾结在一起,告谁都没有用。
……
“主子,最近有人通过大理寺那边,顺着调查我们陷害太子一事。”
时隐拢了拢身上温暖的大氅,柔弱的倚靠着软榻,闭眼浅眠,“何人所为?”
时浅道:“暂时还未查到,六殿下派人邀请您去万香酒楼,您现在可要动身?”
时隐平静道:“让他暂时等着吧。”
与此同时。
万香酒楼,言景越坐在上等包房内,时不时摩挲一下手中的令牌,旁边给他斟酒的人忍不住问:“殿下真要将这个东西给她?您不怕她诓骗您?”
他低笑道:“为何要怕?给出一枚令牌,获得丞相这么大的助力,何乐而不为呢?别人想拉拢她都没找机会,可她却给了本宫机会,本宫不得抓住?”
那人道:“倒也是,听说最近丞相跟挽将军走得很近,若殿下得到丞相的帮助,那挽将军说不定也会助您。”
言景越眯了眯眼,一口仰尽杯中的酒,“挽离卿,前段时间太子那边的人不是总围着他吗?最近好像没怎么围了,看来太子也拉拢不了他啊,呵……”
“这不挺好的嘛。”那人又给他斟酒,“殿下您有机会了,挽将军最近都在军营,上次跟他认识了一下,您找机会将我弄去军营,我会想办法继续接近他。”
言景越瞥他一眼,“军营本宫有人,用得着你?”
那人淡笑道:“我也好借此入军营帮您,做闲散人都做累了。”
“黎年啊黎年啊……”言景越赞赏的哈哈大笑,“本宫就知道,本宫不会看错人,明日我便将你弄进军营。”
不知想到什么,黎年补充,“殿下尽量将我安排在最底层,挽将军是从一个无名小卒做起来的,这种身份更容易接近他,与他成为知音。”
言景越嗯了声,“放心,本宫都会安排好,你退下吧,她应该快到了。”
“是。”
黎年起身退下。
言景越独自一人等待,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时隐的到来,约莫半个时辰后面,她才姗姗来迟。
时隐解开身上披着的大氅,坐在言景越的对面看着他,温声道:“殿下见谅,臣来迟了。”
声音平淡至极,毫无道歉之意,言景越完全能听出来,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片刻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无事,丞相能来是本宫的荣幸,本宫还怕丞相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