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虞康在卧室找了一圈，没找到平板，他拿着充电线下楼，站在餐厅门边问：“你有看到我平板吗？”
盛璟戎没说话，走到客厅，弯腰从一张躺椅上拿了平板，递给他。
递过去的时候，黑漆漆的眼睛无波无澜看着他，那目光看着平静，却透着冷意，像要穿透人一样。
应虞康奇怪看他：“干嘛这样看我？”
盛璟戎从西服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应虞康：“有人给你发消息了。”
应虞康接过，看到通知栏的消息，又看了看盛璟戎。
盛璟戎似乎在生气，想到两人的合约关系，应虞康解释道：“这是纪西引的朋友，也是一个演员，纪西引之前追过我一段时间。”
没等他说完，盛璟戎就语气很冷地问：“我中午跟你说的时候，你知道他会参加这档综艺吗？”
这个质问的语气，让应虞康有些不太舒服了，他眉心轻蹙了下：“知道。”
他虽然拉黑了纪西引，但有在朋友圈看到纪西引要参加这档综艺的宣传。
盛璟戎中午跟他说的时候，他其实就想到了这一层，但既然盛璟戎已经把合同都带来了，说明一切都谈妥了，这中间肯定费了不少人脉和资源，他难道要因为纪西引追过他，就说不去这个节目吗？
他本来就觉得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更想着这是盛璟戎忙碌出差的时候，分精力帮他谈的，他不想浪费盛璟戎的辛苦，所以没提这件事。
这有什么问题吗？盛璟戎为什么要这种语气质问他？
盛璟戎嗓音极冷：“那你为什么不说？”
应虞康更加不悦了：“说什么？说因为有个喜欢我的人，所以不参加吗？别人喜欢我，又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要避嫌，而且我跟他又没有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质问我？”
他看起来似乎真的很生气，盛璟戎不懂他有什么好气的。
“我们签了合约，我当然有资格问。”盛璟戎漆黑的眼睛像是深渊，里面翻滚着浓烈而难辨的情绪，他伸手卡住应虞康下颌，咬牙切齿道：“没人喜欢自己情人在外面不清不楚。”
不清不楚。
应虞康双手握紧了下，那一纸合约，终究也还是无法让他完全将盛璟戎当做一个金主去看。
他做不到完全不在意盛璟戎的话，他讨厌盛璟戎这样质问、怀疑他，就如同网上那些人一样。
但盛璟戎就是如那些人一样，从他们重逢见第一面，就和那些人一样看他。
可是各种前因后果，那些舆论的产生，他在签订合约的时候不是都告诉他了吗？为什么还是要这样想他！
或许盛璟戎根本不信，又或许那次分手后，自己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人了。
应虞康直直看着盛璟戎，眼底层层尖锐，但声音很淡：“盛璟戎，你是觉得我会跟纪西引上床吗？”
盛璟戎对他这句话皱了皱眉，薄唇轻动，像是想说什么。
应虞康却是笑了下，像一场盛大但急速降落，无可挽回的落日余晖。
“你放心，就算我生活放浪，也有合约精神，不会在合约期内跟别人乱搞。”
他说完绕过盛璟戎，将平板放进行李箱，合上，然后穿上沙发上的羽绒服，往门口去。
盛璟戎看着应虞康的背影，手指握紧了下，松开，又握紧，最终快步走了过去，拦住了他。
“还有事吗？盛总。”应虞康语调平静，没有温度。
“我没有那个意思。”盛璟戎像是有些挫败。
没有吗？没有为什么会那样问他呢？
应虞康：“无所谓，你怎么想都行。”
他的神色看起来漠不关心，就好像已经不抱任何期待，盛璟戎眉间沉了沉，一把抓住往前走的人，不悦道：“我说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应虞康心底起火：“我也说了，我无所谓你怎么想，我就是会爬别人床的人，我以前爬了别人的，现在爬了你的！”
“应虞康！”
“干嘛！”
两人针锋相对，盛璟戎握紧了拳，胸口的戾气不断翻涌，恨不得把应虞康捏碎，但是……
应虞康眼底的敌意和尖锐，看上去那么脆弱，眼睛好像红了。
盛璟戎心口骤然一缩，怔了下，松开了手。
应虞康拉着箱子，重重关上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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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四十分钟，应虞康到了自己家，经纪人邱敏发来消息。
[应老师，这档节目，您有想要塑造的人设或特质吗]
[之前盛总说节目随您自己来，不要给您强加任何东西，但想了想，还是来问您下]
应虞康脱了鞋，站在门口，看着那两条短信，看了好几秒，回复道：[不用，谢谢]
他推着行李箱走进客厅，明明才一周没回来，却有种隔了很久的感觉。
他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整理放好，然后去洗澡，洗完澡也才十点多，但却感觉累极，什么都不想做，便上了床。
手抱着枕头，脑袋埋在枕头里，发呆了一会，抬起眼睫，看到床头柜子上的两张照片。
一张他和应远杉的合照，一张他和盛璟戎的合照，都是许多年前的。
上面的他和盛璟戎都很青涩，而应远杉那时候也还没生病，神采奕奕。
他看着盛璟戎那张照片，气极，伸手拉开柜子抽屉，将盛璟戎那张收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又拉开抽屉，把和应远杉的合照也放了进去。
他关了灯，黑暗里，把被子拢了拢，一半盖着，一半抱在怀里。
闷头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好好休息，过了一会，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手机响了起来。
应虞康带着困意，摸过手机，看都没看，就点了接听。
“喂？”
“应虞康你怎么还有脸在娱乐圈啊，这些天没少卖力伺候人吧，万人上的公交车，勾引别人的小三……”
应虞康啪地挂断了，然后开了灯。
很快，手机又响了，陌生的号码，应虞康将那个号码拉黑，但拉黑一个又来一个，他最后直接关机。
他双手抱膝，脑袋埋在膝盖上，睫毛颤了颤。
前段时间明明换过电话号码了，这个新的号码没有多少人知道，怎么又会有这种电话打进来。
项岳把他号码放出去的？他脑海里过了好几个人，但又不能确定，毕竟有些黑粉真的跟鬼魅一样，能想尽办法去查他的信息。
他本想跟盛璟戎和邱敏说，但想到晚上的事情，又暂时不想跟盛璟戎联系。
而且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想了想，打算明天再跟邱敏说。
他将关机的手机放到离自己很远的地方，仿佛那样就能离那些骚扰电话很远，然后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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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半的时候，微博上窜上来一个热搜——#盛璟戎张思思#。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营销号，根据盛璟戎上一次的停车场激吻视频，有鼻子有眼地推测了一番盛璟戎交往的对象是谁。
张思思就是营销号和网友们推测的女友之一，也是被认为最有可能的，因为有网友扒出，两人之前在同一时间入住过同一家酒店，而且是两次！
两次！这世界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这肯定是事先说好了才一起去的！而且张思思个子也高，穿上高跟鞋，和视频里的身高大差不差！网友们觉得这证据很充分。
[这羽绒服，张思思前几天还穿过]
[这件羽绒服我也有，打折六百块买的，巨暖和，打算双十一再入手它家一件！]
[内娱还有这么勤俭持家的吗，穿六百块的羽绒服，内娱独一份吧，思思太可爱了]
[虽然……但是……我印象里她很喜欢炫富啊]
[羽绒服+共同入住酒店，没得跑了，而且第一次共同入住酒店是一年前！这是秘密交往了至少一年多啊！]
[这羽绒服……好像应虞康也穿过]
[我真的是要吐了，应虞康怎么连这都要蹭啊]
盛璟戎接到公关部电话的时候，皱了皱眉，张思思，谁？
他心情本就很差，点进微博，看到这种无中生有的热搜，更是烦躁。这接吻视频都过了一周了，怎么会现在又跳出来，他又不是什么明星。
公关部回复说可能是有人故意炒作，买的热搜。
盛璟戎按了按眉心，语气很差：“那你们给我打电话干嘛？不赶紧把热搜撤下去？”
公关部负责人梗了下，盛璟戎停车场接吻的对象到底是谁，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看网上说的有模有样的，感觉确实挺像的，心想万一要是真的，老板不想撤热搜怎么办，毕竟上一次停车场接吻，他打算撤热搜的时候，盛璟戎说不用管。
“……我这就去撤。”
热搜撤的很快，但盛璟戎本来就睡不着，这会更睡不着了，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一会，觉得还是给应虞康打电话解释下热搜。
结果电话打过去，关机了。
盛璟戎皱眉，说起来应虞康都没跟他说到家了没。
想到应虞康离开的时候，明显生气的模样，盛璟戎心里突然有些慌。
会不会因为太生气，出什么事了？
盛璟戎又打了几遍，还是没人接，于是迅速换了衣服，往车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