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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心魔徒弟4
    心魔徒弟4

    南鶴住在大殿後的主卧間,葉珞提前挑了大殿正對面的空置房間,對着大殿且在中心,房內寬闊設施精致,從窗子往外看可以看到湖邊的景色。

    這個房間他看了又看,是最滿意的,本以為會挑到最好的,誰知道燕灼根本就沒有跟上來,或者說,他的得意和滿意在燕灼這裏根本就算不上什麽,這一瞬間,失落和挫敗以及不甘席卷了他的內心。

    燕灼在得知南鶴的房間在哪裏後,撒嬌要來了主卧間旁邊的側卧。

    “這個側卧有些小,而且沒有打坐間,換一間吧?”南鶴道,這個小側卧本來是留給5544睡的,但是5544看不上,天天跟他擠在主卧間裏,就空了下來。

    “我就要住這裏。”燕灼晃了晃南鶴的手,滿眼嬌嗔,“我想要離師尊更近一點,師尊在我旁邊我才不會怕。”

    他撒嬌賣嗔實在可憐可愛。

    他有一副好容貌,他似乎知道怎麽利用自己的臉去達成目的,晃了兩下就将南鶴的心給晃散了。

    南鶴無奈答應:“等你長大了我再将側卧重新擴建。”

    5544咂舌:“啧啧啧。”

    兒子會撒嬌,宿主心會飄。

    再看一臉不甘卻又不明着表現的葉珞,5544搖頭,學着點吧,明明是同樣大的年紀,什麽叫做手段,什麽叫做心機,一個放在心裏一個放在臉上,這就沒法比。

    南鶴讓燕灼與葉珞去收拾房間,回去休息。

    5544跟在後面走進南鶴的卧室,它習慣性地往床上爬,巨大的梨型身材癱倒在床上,像融化了一般。

    “宿主,這麽多年了,你真不打算聽聽這個世界的劇情嗎?”5544懶散說道,“燕灼也許在劇情裏出現了,只不過是以另外一種方式,你自己研究一下劇情?”

    南鶴從倉庫裏拿出數十把地級的劍,準備拿去當兩個徒弟的入門禮物,聞言頓了頓:“說吧。”

    “兒子好重要。”5544感嘆,“宿主你改變了我對你重色輕一切的看法。言歸正傳,修仙世界只走兩種路線,一種是升級流爽文,另外一種就是相當流行的師徒戀虐文。”

    “師徒戀?”南鶴說,“這不是違背人倫?恩師如父,怎麽能在一起?”

    “你這麽想?”5544放心了,“你真這樣想就對了,禁忌有禁忌的酸爽,但是這個世界的劇情對你可不友好。葉珞的祖宗曾經救過你一次,你對他許下承諾,三百年後如果跨入大乘期,就來帶走他的子孫去門派修仙。葉珞出生那天,霞光漫天,如同神跡一般,葉家父母堅定地認為他會是被帶走的子孫,于是将全部的愛都投入他的他身上,忽略其他的子女都不管。”

    “你帶走的果然是他,葉家父母十分開心,連同葉家一族人都覺得葉家的造化到了。你清冷孤僻,心裏裝的是天下蒼生,一心除魔衛道。葉珞到你的身邊開始,命運的齒輪就開始偏離你預想的軌道。他敏感多思且脆弱,又有一顆感天動地的聖父心。你在秘境裏尋找機緣獵殺妖獸,他站出來制止你;他被魔道抓住差點殺了,你救了他而他反過來為魔道求情;魔道制造瘟疫屠城,你......”

    “不要再說了。”

    5544:“真是罄竹難書,這傻逼我真想扇他兩耳光。你只有他一個徒弟,每次都是忍了又忍,然而,當戀慕你的修士出現,他又發現他喜歡上你了。他的性格為他暗戀你的道路添磚加瓦,他的暗示你不懂,他的愁苦你看不明白,他不斷地騷擾你,他覺得自己在經歷感天動地的虐戀情深,而你煩不勝煩。直到——”

    “受他善良感化的妖王、被他所救的魔道少主、瘟疫城池裏被他溫暖的人族皇子,全都為了他大打出手,他被強制愛包圍,這時候的你才幡然悔悟,你竟然早早地愛上了他。他逃,你追,他插翅難飛。修仙界唾棄你罔顧人倫,你不管;正道修士對你口誅筆伐,你不聽。你就是愛他愛他愛他.......”

    南鶴打斷它的激動發言:“可以了,我知道了。你的有用信息在哪裏??燕灼在哪裏?”

    5544:“就這麽多......”

    南鶴:“?”

    5544立馬阻攔他要将自己扇飛出去:“你記得燕灼說什麽嗎?他的父皇和母後,他是皇室中人。瘟疫的那一part,裏面有個皇子!”

    “這有什麽關系?”

    “也許有關系吧。”5544胡編亂造,“等我今天晚上找找聯系。”

    到了修仙宗門就要開始學習辟谷,燕灼和葉珞到天一門的第一夜就開始服用辟谷丹,然後被打發去休息。

    葉珞抿着嘴裏的辟谷丹,看着燕灼小跑着追上南鶴跟着他去了大殿後,悄悄攥緊了衣袖。

    兩人一貓的背影和諧極了,只有他形單影只。

    為什麽燕灼要出現呀?明明他才是師尊先收的徒弟。

    “師尊!”燕灼将辟谷丹當做糖豆吃,然而入口只有淡淡的藥草味兒,不說甜,甚至有點發苦,皺了皺漂亮的眉眼去拉南鶴,“師尊,這個丹藥不好吃。”

    “丹藥沒有好吃的。”南鶴給他解釋,“煉丹優先考慮藥效,幾乎不考慮味道。”

    燕灼并不失望,翹了翹唇:“以後我要學習怎麽煉制甜甜的丹藥。”

    “你是劍修。”南鶴提醒他,“你想去當丹修嗎?”

    燕灼蹭他的腰:“那就算啦,師尊教什麽我就學什麽。會不會?師尊。”

    南鶴敲了敲他的腦袋:“去休息吧,明日帶你去測靈根。”

    燕灼捂着腦袋後退,對着南鶴揮手去側卧休息。

    5544:“宿主你是不是淪陷了?”

    “什麽?”

    5544幸災樂禍:“宿主啊,你好像很喜歡燕灼啊,帶着兒子,我看你怎麽找老婆。誰要個帶着轉世兒子的道侶啊,你這不是欺騙他人感情嗎?”

    南鶴拂袖打坐:“我沒有想找老婆。”

    5544:“聽你騙人。”

    夜色涼如水,沉睡在側卧的燕灼突然在黑暗中緊皺眉頭,,面色蒼白地捂住了心髒,頭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沒入枕頭消失不見。

    “嗚嗚嗚......”燕灼咬着唇嗚咽出聲。

    “母後,母後......放開我母後。”

    “師尊,救救母後......師尊。”

    “宿主!”躺在南鶴腿邊的5544渾身毛炸開地跳上南鶴的腿上,“你這裏有髒東西......我聽見有誰在哭!”

    南鶴睜開眼,将腿上的5544拎起來丢在地上,起身推開門往側卧走去。

    5544吓得三魂掉了兩魂,連忙跟着南鶴的腳步往前跑:“宿主,你去哪裏?宿主等等我。”

    只見南鶴輕輕推開側卧的門,走進去,嗚咽哭聲越發明顯。5544一顆心落到了實處,原來是燕灼在哭。吓死他了。

    “燕灼?”南鶴在床邊坐下,伸手在他的眉間點了一下,一道金光沒入他的眉心,還在低聲哭泣的燕灼眼皮微微顫了顫,朦朦胧胧睜開雙眸。

    “燕灼。”

    “師尊......”燕灼哭得迷迷糊糊,看見南鶴的那一刻,眼底有一抹紅光閃過,他的睫毛太長遮擋住了,南鶴絲毫沒有發覺。燕灼吸了吸鼻子,哽咽地撲進南鶴的懷裏,拽着他胸口的衣服,将臉埋進了他的衣服。

    南鶴僵了一下,伸手撫了撫他的脊背:“做夢了?”

    “......嗯。”燕灼悶悶應聲。

    “沒事了。”

    燕灼心髒灼熱的感覺在他貼近南鶴的時候被極大緩解,然而他還是覺得有點不夠,想要再貼進一點,似乎離他越覺得心髒的異樣感慢慢消失。

    “師尊。”燕灼擡起滿是淚痕的白嫩臉蛋,眼睛還是紅的,“師尊怎麽來了?”

    師尊似乎總是在他最需要的時候來到他的身邊救他于水火。燕灼不由得将南鶴抱得更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聽見你在哭。”

    “我丢臉了......”燕灼垂下眼,委屈巴巴。

    “我坐在這裏,你繼續睡。”南鶴掐了個訣給他清洗了一下臉蛋,“沒什麽丢臉的,想哭就哭。”

    燕灼蜷縮在南鶴的懷裏,感覺自己背靠着一座堅實的大山,為他遮風擋雨,讓他無懼風霜雨雪。

    這種感覺,除了半個父皇和母後誰也沒有給過......

    “誰救了我,我的命就屬于誰了。”

    腦海裏突然傳來一道稚嫩沙啞的聲音,弱弱的,在荒山裏消散在炎風中......燕灼心頭一跳,這是他的聲音,他說過這種話嗎?

    燕灼愣怔間,又想起他跌進一座滿是風沙寸草不生的蠻荒之地,他踉踉跄跄磕在地上,心口被利刺穿透,溫熱的血順着他的衣襟淋到地上,劇痛閉眼的瞬間,一道紅黑色的霧氣鑽進他的傷口,消失不見。

    “誰救了我,我的命就屬于誰了。”

    他真的說了這句話嗎?

    他再次睜開眼就在師尊的破風船上,身上的傷口全都消失了,餘下的記憶逐漸模糊,然而随着現在心口的陣痛,記憶又翻湧上來。

    “師尊救了我,我的命,現在屬于師尊?”燕灼在心裏喃喃自語。

    “對。”心底稚嫩沙啞的聲音回應他,那道聲音來自心底,來自腦海,來自血肉骨髓,似乎藏在他每一寸軀體內,讓他琢磨不到蹤跡,“你的命現在屬于他。”

    燕灼無意識抓緊南鶴的衣服,這到底是誰的聲音?為什麽會在他的身體裏?

    不,不僅是身體,也許還存在于他的靈魂裏。

    “怎麽了?”南鶴見他發愣,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出慘白,探了探他汗津津的額頭,“你怎麽了?燕灼?”

    燕灼不敢想象自己是否已經被魔族侵占身體了,他惶恐不安,會被師尊發現嗎?師尊會把我趕走殺了我嗎?

    他的呼吸聲沉重起來,緊張顫抖地等待着南鶴的宣判。

    “發熱了?”南鶴放下手,掌心翻轉之間,指尖多了一枚流淌着華光的丹藥,塞進燕灼幹涸的唇間,“還在怕嗎?”

    燕灼含着丹藥,愣愣地看着南鶴:“師尊?”

    “嗯?”

    “我......我好難受。”燕灼咬唇,将眼裏的晦暗和自責藏進最深處,靠着南鶴的肩膀躲避他關心的目光,“師尊,我想睡覺了。”

    “你在怕我被發現嗎?”心底聲音響起,說罷猖狂地大笑出聲,“他不會發現我的。就算把你剖開來寸寸檢查,也不會發現我的。”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是不是想害師尊?”燕灼冷冷地問他。

    “當然不是。”心底的聲音道,“你可以叫我心魔,因為,我是他被丢棄掉的心魔。”

    “師尊的心魔?”燕灼錯愕,又嫌惡道,“你是被丢掉的垃圾?從我的身體滾出去。”

    心魔罵他:“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沙荒裏了,你這樣忘恩負義?他為什麽把你帶回來,因為他感覺到了我,我是他靈魂的一部分,你懂不懂?”

    “胡說!你不過是躲在我身體裏不感冒出頭的廢物垃圾罷了。師尊把我撿回來,是因為我長得漂亮、貼心可愛。”

    心魔:“?”

    燕灼詢問:“心魔是什麽?”

    “就是他的惡。他的無情、他的殺戮、他的貪嗔癡妄、他無法掩飾的欲念。”心魔裝模做樣地嘆氣,“你真以為他光風霁月是天生的?只不過是他強行把我丢棄了硬撐罷了。”

    “那你跟着我幹什麽?”

    心魔嘿嘿嘿笑:“因為你的靈魂跟他的靈魂很匹配,我是他的缺口,你也是。燕灼,別憎惡我,我們合作吧。”

    燕灼冷喝:“陰溝裏的老鼠沒資格跟我合作。你乖乖地躲着吧,總有一天我要把你拔除,好好珍惜現在胡言亂語的日子。”

    “你怎麽是這種人?”心魔大叫,“喂!你還想嘗嘗心髒被火燒的感覺是吧?”

    “我再皺一下眉頭,算我不如你。”

    “你......”心魔暗恨,這小破孩子怎麽兩幅面孔啊?

    但是想起他被刺穿心髒倒在沙荒裏都一聲不吭地倔強模樣,再想讓他受苦吃教訓的心淡了下來,只安慰自己徐徐圖謀。

    他時時刻刻寄居在他的身體裏,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和弱處豈不是如同探囊取物?

    來日方長。

    躺倒在床上,燕灼拉着南鶴的衣袖不放手,小聲道:“師尊,對不起。”

    “嗯?”

    燕灼:“......打擾師尊修行了。”

    “說什麽傻話,想睡覺就睡吧,我在這裏陪着你。”

    燕灼将一截寬大袖子抱進懷裏:“師尊,等我睡了你再離開好不好?”

    “我不離開。”南鶴安撫他,“天亮了我再走。”

    “好,謝謝師尊。”

    燕灼懷着滿心的愧疚和對心魔的憎惡,強行逼迫自己入睡。他本來就累,剛剛又被心魔折磨,早已經精疲力竭,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5544打哈欠跳上床,發出呼嚕嚕的聲音躺在床尾,甩着尾巴逐漸入睡。

    一時間房間裏靜悄悄的,晚風的聲音都能聽聞。

    再等燕灼睜開眼睛,天光大盛,懷裏和床邊已經空蕩蕩了,南鶴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離開了,只剩下床尾躺着一只睡得直流口水的肥貓。

    燕灼掩下心裏的失望,起身将被子蓋到了熟睡的5544身上。

    這是師尊的貓,他要愛屋及烏。

    下床穿好鞋,擡頭房門就被推開了。

    穿着一身淺藍色長袍的南鶴走了進來,“睡好了?”

    燕灼小臉上綻放出笑容:“師尊!”

    南鶴探了探他的額頭,燕灼乖乖地仰着腦袋等他動作,跟他道歉:“昨天晚上讓師尊受累了,都是我不好。”

    “昨天晚上你已經說過了。”南鶴放下手,寬大的手掌翻轉,掌心出現一只小布袋,“給你的。”

    燕灼擡眼,接過小布袋打開,就見小布袋裏放着許多指尖大小裹着白色糖霜的梅子。

    “師尊?”

    “這是甜的,比辟谷丹要甜。”南鶴對着他輕笑。

    “師尊......”心底湧上一股難以描述的熱意,燕灼握緊手上的糖霜梅子,深深地看着南鶴,半晌,乳燕投懷一般撞進南鶴的懷裏。

    “師尊不見了,是去給我買梅子了嗎?”

    “你不是想吃甜的,甜的丹藥沒有,但是門派裏的早市上有梅子。”

    燕灼小心翼翼地放開南鶴,雙眸裏含着微光:“師尊,你對我真好。”

    心魔藏在暗處,看着燕灼滿心熾熱與感動與南鶴相處,嗤笑一聲:“一袋梅子就哄住了,真好騙。”

    “跟你有什麽關系?”

    心魔:“......”

    生平最讨厭表裏不一、裝模作樣的人,現在眼前就一次性站了兩個,真不知道是什麽報應。

    不過這個傻孩子高興早了,他每年每月每日地存在于他的軀體內,用不了多久,他的骨髓血肉裏都是他的氣息,他被他潛移默化地影響着,到時候還不是任他擺布?

    5544:我的宿主冷漠,對我不假辭色,經常亂丢我

    心魔:是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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