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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殘疾叔叔11
    殘疾叔叔11

    傅重光頓時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般,擡眸看着南鶴。他的眉毛睫毛都是濕潤的,顯得又長又濃密的睫毛顏色更濃烈漂亮。

    “委屈?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南鶴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冷硬淡漠的表情,似乎能透過他的僞裝起來的堅硬外殼看到他敏感脆弱的心。又想起5544說他的心理有問題,連三十幾歲都沒活過去,心髒霎那間酥軟。

    “我當然知道。”

    南鶴呼出一口氣,面容突然平和下來,他真是瘋了,他為什麽總是抓着傅重光的僞裝不放,他願意這樣能怎麽辦呢,執着于讓他卸下、折騰他讓他服軟有什麽意思呢?

    他果然是個變态。

    将袖子撸到臂彎處,南鶴拿起架子上的洗發水擠了點在手上揉搓成細密的泡沫,像個熟練的洗頭工抹到傅重光的頭發上,動作輕柔地給他洗頭發。

    傅重光一只手抓着南鶴腰間的皮帶,以此來穩住身形,抿了抿唇晃了晃南鶴:“你剛才去哪裏了?”

    “你是知道嗎?”南鶴抽出一塊幹毛巾給傅重光捂住眼睛,打開花灑沖他頭上的泡,嘩啦啦地水聲模糊了他的低沉的嗓音,“他有事,我去看他啊。”

    傅重光閉着眼,這會兒他不相信南鶴的話了,他确保南鶴不知道董茗臻受傷的事情,“不願意說就算了。”

    “去跟喵喵神祈福了。”

    “什麽?”

    “跟喵喵神祈福你的腿會好。”

    傅重光突然不說話了。

    頭發上的泡沫已經沖幹淨了,南鶴擦了擦他眼角的水漬,傅重光顫巍巍地睜開眼。

    “你不想說你的腿,那以後就不說了。”南鶴放下毛巾,拿起沐浴露給他洗身體。

    傅重光剛想說什麽,就聽南鶴說:“不說不代表不做,你的腿還是該治好,按摩也要繼續。”

    “沒用的。”

    傅重光表情淡漠,重複一遍:“沒用的。你的努力都是白費。”

    “不會的。”南鶴突然低頭親吻了一下他的唇,手撫摸在他的後腦勺,親昵地跟他蹭了蹭,“不會的。”

    “你嫌棄我的腿,是嗎?”傅重光冷不丁問道,擡手拽住了南鶴的衣領,“你這樣執着是為什麽?因為董茗臻站得起來,我不能?”

    南鶴:“?”

    “難道不是嗎?”

    南鶴:“??”

    如果此時不是彎着腰被人傅重光強行拽住,他真的沖出去找5544。有時候對他不溫柔真的是自己的問題嗎?看看他一天到晚都在刺激自己好嗎?

    胡言亂語,盲目猜測。

    傅重光眼角泛紅,目光執拗,死死地盯着南鶴的表情,似乎不想放過他的任何細微變化。

    然而,回應他的是落在屁股上重重地一下。

    “啪——”

    浴室裏連水聲都沒有了,傅重光瞳孔震驚地看着南鶴,驚道:“你幹什麽?”

    南鶴垂眼看他,毫不留情:“我看你是腦子糊塗了,給你清醒一下。”

    “明南鶴!”

    南鶴關掉花灑,高高地揚起手:“我再問你一遍,你總是提董茗臻是什麽意思?說實話,否則再打一下。”

    “明南鶴!”傅重光警告他,“你再打一下試試。”

    有什麽不敢的?這種事情上南鶴還是越激越敢的——手掌再次落到了傅重光的屁股上。

    “你!”

    南鶴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與自己對視:“再說一遍,為什麽總是提董茗臻,還是說,這是你的特殊癖好?”

    傅重光推南鶴的手,對方卻絲毫不動,下巴還被他的捏得生疼。這叫什麽樣子?他自己穿得整整齊齊,卻趁着他洗澡動彈不得的時候教訓他打他?

    越想越氣,傅重光掙紮的動作越發強烈起來:“放開我!滾出去,滾出去!”

    驟然間,身形一震晃動,傅重光慌亂地去抓南鶴的手,身下的凳子猛地往牆角處滑去,脊背貼上冰涼的牆。

    花灑打開,溫熱的水霧一瞬間彌漫整個浴室。

    傅重光不敢動,努力在水下睜開眼睛,就見南鶴面無表情地隔在水幕那邊看着他,手正慢條斯理地解開身上的襯衫的紐扣,脫下後丢到外間去了。

    “啪嗒——”是皮帶扣被解開的聲音。

    “你要幹什麽?”

    直覺告訴他對方不會是單純跟他洗澡這麽簡單。

    南鶴将褲子丢出去,嗓音與水聲重合。

    “我要聽你解釋一下,在你心裏我和董茗臻到底是什麽關系。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你都在腦子裏想了什麽。”

    到底5544的話還是有點作用的,雖然仍然存着磨一磨傅重光的心思,也心疼他這幾天确實沒怎麽休息,十二點之前将他嘴裏的實話逼出來後就放過他了。

    以肩膀上兩個深刻見血的牙印為代價,傅重光斷斷續續讓南鶴明白了。

    “報複董茗臻的背叛?”

    “心裏深愛董茗臻?”

    南鶴簡直要氣笑了,一邊給傅重光吹頭發一邊扯了扯他的耳朵,“傅先生,你的傅氏也是靠你的驚人想象力想想出來的嗎?”

    “誰知道你怎麽想的。”傅重光冷聲道。

    “你這樣冤枉我,就這樣算了嗎?”南鶴沉聲問道。

    傅重光道:“我給你一份道歉禮物。”

    “什麽?”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發絲幹爽了,南鶴去放好吹風機,回來将傅重光壓倒在枕頭上,摟着他的腰親了親他的耳垂,“傅先生,你真可愛啊。”

    傅重光皺眉,不想理會南鶴的調侃,在親吻落到他的頸窩時卻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來按摩腿吧。”南鶴跟他親昵夠了,将傅重光扶起來靠在床上,從抽屜裏拿出藥油。

    傅重光看着他将乳黃色的藥油倒進手心搓熱乎,深邃的雙眸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轉移注意力到床頭櫃上的藥油,嫌棄道:“什麽三無産品?你在哪裏買的?”

    “需要買嗎?喵喵神特供。”

    傅重光想起他說5544是喵喵神,不由得嫌惡道:“這是貓尿?”

    南鶴的動作頓住:“?”

    “真的是貓尿?拿走!滾開!”

    真的,南鶴對喵喵神發誓,他有時候真的不想逗弄傅重光,只是傅重光,他總是不知不覺對他露出十分惹人去逗弄的一面。

    執拗又可愛。

    這誰忍得住不去逗他?

    “都用了多少次了,現在嫌棄也晚了。”南鶴繼續動作,溫熱的手指帶着藥油從傅重光的腿上劃過。從腳踝到腿根,蒼白無光澤的皮膚上印着不少痕跡,南鶴的眼神微暗。

    “明南鶴!把你的封建偏方拿走!誰跟你說貓尿可以治腿?你有沒有讀過書?”

    “我都不嫌棄。”南鶴故意惹他,擡起他的一條腿,在剛剛按摩過的地方輕輕親吻了一下。

    傅重光微微瞪大眼睛,一瞬間瞳孔都擴大了,伸手去推南鶴的腦袋,“你不嫌棄,我還嫌棄呢!滾開!你是不是有病?”

    南鶴按住他的手,湊上去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

    傅重光大腦徹底混亂,扯住南鶴的耳朵,怒吼:“帶我去洗澡!你怎麽如此惡心?”

    南鶴絲毫不掙紮他扯住耳朵的手,好笑地看着他暴怒的模樣:“你覺得有奇怪的味道嗎?”

    傅重光氣得胸口都在起伏,哪裏能注意到這些地方?看着他眼裏都帶着得意戲弄的笑容,才反應過來這周圍只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草藥香味。

    “明南鶴,耍我很好玩嗎?”

    “很好玩啊。”南鶴安撫地親親他,“現在還覺得髒嗎?”

    傅重光洩憤一般在他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南鶴不在意地擦了擦唇上的血:“傅先生屬狗的嗎?”

    “不。”

    “對,是屬于我的。”

    傅重光露出受不了的表情:“快點按摩,我要睡覺了。”

    “你現在就睡。”

    “你開着燈我怎麽睡?”

    南鶴挑眉,敷衍道:“那我盡量快點。”

    傅重光抱着胳膊不耐煩地等待。

    誰都沒有說話了,夜間的卧室裏霎時間安靜下來。傅重光的目光放到南鶴低垂的眉眼和額頭的汗珠上,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

    可能是南鶴的呼吸聲太過均勻,舒緩沉重,傅重光不自覺打了個哈欠,眼裏多了幾絲困意。

    等南鶴給他按摩完再擡頭,就見傅重光已經靠在床頭五官舒展,安安穩穩睡着了。

    這就是開燈就睡不着的傅先生,睡得香香的。

    南鶴去洗了手,動作輕柔地将傅重光抱住放到枕頭上睡好,跟着躺下去展開手臂。下一秒,沉睡狀态的傅重光宛如草地上翻滾的小綿羊,自發鑽進了南鶴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了。

    明永元以最讓人意想不到的理由收到拘禁,喜提三個月公家飯。因為他的身份,財經新聞大肆報道,從出事到宣判僅僅是一個月的時間。

    當然,這其中傅重光運作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明恒瑞與宋如意母子勉強逃過一劫,三人灰溜溜地搬回了曾經的三室一廳住宅裏。

    明家住宅南鶴找人從頭到尾清理了一遍,在傅重光的要求下,仍然住在他這邊。

    明達集團的市值下跌到不可思議的程度,然而明永元走了,明達群龍無首,總裁的位置依舊輪不到南鶴這個纨绔二代來坐,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人會想到他。

    誰不喜歡大權在握,誰不喜歡名利巅峰呢?無主的東西才是更好得到的,不是嗎?

    5544看着明達的數據很憂心:“宿主,你怎麽這麽堕落啊?看看你爸爸的心血吧,真要是改名換姓了怎麽對得起他啊?”

    南鶴穩坐釣魚臺:“你怎麽知道我沒努力?”

    “你天天就跟在金主身邊,你幹什麽了?”

    “你說他是我的什麽?”

    5544說:“金主啊!”

    南鶴不緊不慢地放下咖啡:“金主,我讨好金主才是正事啊。”

    5544真是不知道說什麽是好:“你真是幹一行愛一行啊。”

    南鶴道:“因為我的金主已經在幫我收購股價了,明達的內亂加劇也是他一手促成的,我只用等着就行了。”

    5544心頭的重擔突然松懈下來,看着南鶴氣定神閑的模樣都覺得透着智慧的光芒,忍不住誇贊他:“宿主,你真是深謀遠慮啊。金主征服世界,你征服金主,這就是曲線救國啊!”

    南鶴:“嗯。”

    “你真是辛苦了,我還以為你真的成了個沒用的廢物呢。”5544谄媚地伸出毛茸茸的貓爪道,“我來給你踩踩背,舒服嗎?”

    “嗯,再往左一點。”

    “好嘞!”

    另一邊的觀潮住宅區內,董茗臻看着手機上撥打不通電話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亂。為什麽明恒瑞會被明南鶴整了,還被他報警抓了?到底是怎麽了?

    要知道,明恒瑞可是與明南鶴抗衡到最後的唯一贏家啊,怎麽會這樣?

    十年前,董茗臻就開始做一個沒頭沒尾的夢。

    這個夢随着時間慢慢地顯示他的真正面目——這個世界是圍繞幾個人而運轉的,其中氣運最強的就是他從小就認識的纨绔二代明南鶴。

    明南鶴從小錦衣玉食長大,在二十三歲這年命運急轉直下,父母雙亡,家裏的公司也被人搶走,他整個人陷入人生的低谷。

    但是低谷只是暫時的,他經過苦難的沉澱,卧薪嘗膽,強勢地卷土重來拿回了屬于他的一切。然而,他的一生就是多磨難的,最近幾年的夢境反複提起這個世界會有異數産生,也就是明南鶴最終的結果不一定是成功的,他的對立面,站着另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他的堂哥明恒瑞。

    不管夢見多少次,始終沒有最終的準确結果。董茗臻帶着世界的暗示和預告,才敢冒險将自己的腳踏上明恒瑞的船上。

    他腳踏兩條船,心裏卻把握極大,确保最後無論是誰贏了他都有不變的地位。

    然而,僅僅是一個月過去,他就驚慌了。

    明南鶴聯系不上,明恒瑞進局子差點被拘禁,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在他不斷的轟炸下,那邊的明恒瑞終于接電話了,董茗臻滿懷擔憂地開口:“恒瑞,你最近到底是怎麽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明恒瑞冷冷地問他:“你知道嗎?明南鶴他徹底抛棄你了,他現在有個如膠似漆的愛人。”

    三只奶貓喝了奶就有勁兒了,還哈人,有只趁亂咬了我一口,幸虧我我的狂犬疫苗還在期內,哼,根本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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