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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小傻子4
    小傻子4

    南鶴吃完飯洗了碗,就去樓下收幹淨衣服洗漱準備睡覺。

    秦森被這個畜生兒子揍得渾身都疼,看樣子他居然打算不管自己了,就把自己綁在茶幾腿上自生自滅。

    “喂!”秦森大喊一聲,“秦南鶴!你不管老子了?!給我解開!”

    南鶴拿着衣服進衛生間,頭也不回:“你不是很厲害嗎?自己解開吧。”

    “你!小畜生!”秦森使勁扭動身體,不僅掙脫不開,嘴也夠不到繩子,氣得他大吼,“秦南鶴!給我滾出來!洗你媽的澡,你反了,你......”

    衛生間的門突然打開。

    秦森悻悻閉嘴。

    南鶴面無表情地走過來。

    秦森心裏一緊,又松了口氣,這個小畜生還不是無可救藥,真的要把他......

    南鶴脫下一只腳的襪子,捏住秦森的臉徑直塞進了他的嘴裏。

    “吵死了。”

    秦森瞪大眼睛:“唔唔唔!唔唔唔唔!”

    沒救了,徹底沒救了,這個陰間兒子!是不是上午把他腦子打壞了?!

    南鶴洗完澡擦着頭發出來,徑直路過秦森身邊,将客廳裏的窗戶和陽臺門全都打開,然後就回房間睡覺了。

    南鶴睡在床上尚且覺得有一絲熱意,小客廳裏卻随着夜色越深越涼,伴随着從門窗飛進來的蚊蟲的嗡嗡聲,秦森一邊凍得直抖,一邊被蚊子咬的心煩意亂,在小茶幾邊心疼的抱緊了自己。

    心裏将畜生兒子連同他那個水性楊花跟人跑了的媽罵了一萬遍,卻礙于被堵住了嘴發不出聲音。

    第二天一早,南鶴将房裏的被單拆下來洗,洗完了就在院子裏曬。視線穿過矮牆,隔壁的髒髒包正在曬衣服,等等......南鶴眯着眼睛去看髒髒包手上熟悉的藍色短袖,這不是他昨天扔掉的短袖嗎?

    可能是是因為在早上,髒髒包還沒來得及出去翻垃圾,白嫩的小臉蛋幹幹淨淨,在陽光下泛着光澤,像個雪媚娘了。

    水蒙蒙的雙眸此時欣喜地看着手上的短袖,一邊晾曬一邊伸手撫平衣服上的褶皺。

    有這麽喜歡嗎?南鶴覺得可愛又有意思,心裏又泛起幾絲心疼感來,穿着缺了袖子的衣服,在家裏被随意謾罵,也許是吃不飽聽聽去垃圾堆翻東西吃......怎麽會有這種小可憐?

    雪媚娘曬完衣服就拿起掃把掃地,雙手握着掃把把子,認真地一下一下掃着院子裏的砂礫。

    南鶴心道好勤勞啊。

    昨天買的面包,南鶴在電飯煲裏放了點水直接放在蒸籠上蒸。這會兒已經蒸好了,南鶴拿了兩塊帶着果醬的奶油面包優哉游哉拿到院子裏來,特意靠在矮牆那一側吃面包。

    面包蒸完有些水潤,有些地方還融化了一些,但是因為水汽充足,兩塊面包這會兒正軟糯十足,散發着奶味的清香。

    南鶴吃的不緊不慢,一口一口,細嚼慢咽。餘光裏,隔壁剛剛正在認真勤勞掃地的雪媚娘,這會兒動作變得遲緩起來,以偷偷地自以為不會被發現的小動作偷偷看向這邊,看向南鶴手上的面包。

    “真好吃,香香的軟軟的,果醬也很甜。”南鶴輕聲感嘆。

    雪媚娘在那邊手上都不記得繼續動作了,出神地看着南鶴手上的面包,偷偷咽了下口水,明亮清澈的雙眸裏寫滿了:想吃。

    南鶴臉上的笑都藏不住了。

    一只手杵在矮牆上,一只手将沒吃的那個面包遞過去:“吃嗎?”

    “啪嗒——”手上的掃把應聲倒地,犯饞地雪媚娘被誘惑住了,一步步走到矮牆這邊來,怯怯地看了眼南鶴,又不受控制地看向南鶴手上香甜的面包,粉潤的唇動了動,卻不敢動手拿。

    “嗯?”南鶴颠了颠面包,又往雪媚娘面前湊了湊,“可香了,你不想吃嗎?”

    雪媚娘這才試着伸手去接,見南鶴不是戲弄他,真的能拿到面包,白嫩的小臉頓時揚起了一抹稚氣的笑容,露出嘴角兩個小酒窩。

    南鶴看着心頭發軟,輕聲道:“吃吧”

    雪媚娘擡起眼,“謝謝。”

    說話聲音又細又小,嗓音卻清清甜甜的格外好聽。

    “不謝,快吃吧。”南鶴見他眼裏發光,小口小口啃着面包,緩緩道,“以後不可以去垃圾堆找吃的了,知道嗎?”

    雪媚娘專心吃着,好像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對南鶴的話充耳不聞,眼裏只有手上的面包。

    南鶴都要氣笑了,“小傻子。”

    雪媚娘突然擡頭,黝黑的眼眸裏都是認真,反駁道:“我不是傻子!”說完又繼續吃面包。

    南鶴:“......”

    這還知道傻子是不好的意思呢。

    “這樣,你要是答應我不去翻垃圾,我每天都給你買三個這樣的面包,可以嗎?”南鶴跟他商量道。

    “你騙我。”

    “我騙你幹什麽呢?”南鶴無奈。

    “你要搶我的饅頭。”雪媚娘一副“你別騙我,我知道你要幹什麽”的小表情。

    南鶴:“......”

    他沒有想搶好不好!

    這個小傻子,氣人倒是挺厲害的。

    “傻子!你在吃什麽!”從隔壁突然跑出來一個小胖墩,幾步就跑到了雪媚娘身邊,仰頭看見雪媚娘手裏的面包,狠狠推了一下他,“你在吃什麽!給我!給我吃!”

    雪媚娘被推倒在地,手上的大半個面包被小胖墩一把搶走。

    剛剛被雪媚娘珍惜地小口小口吃的面包,被小胖墩三兩口吃進肚子裏。

    雪媚娘帶着光彩的雙眸頓時黯淡下來了,沉默地爬起來又去拿掃把繼續掃地了,似乎對着這種争奪習以為常。

    小胖墩吃完還尚且不滿足,嗦了嗦手指頭,眼睛一轉就去踢雪媚娘的腿:“還有嗎?我還要!我還要!”

    南鶴磨了磨牙,覺得小胖墩的動作異常刺眼。在圍牆上撿起一粒黃泥巴顆粒,屈指一彈正中小胖墩的腦門,黃泥巴顆粒崩散成灰。

    “啊啊啊啊啊!哇哇哇哇!”小胖墩摸了摸被打疼的額頭,想要罵南鶴,卻見南鶴手裏拿着拳頭大的石頭,作勢要砸過來,吓得大哭起來。

    南鶴哼了一聲。

    居然敢欺負雪媚娘。

    小胖墩一路跑回家裏,沒一會兒就帶着拿着燒火棍的瘦黑女人出來了,女人表情兇狠,舉着燒火棍怒氣沖沖地向着南鶴沖過來。

    “小雜種!你敢欺負我兒子!”

    “你兒子搶東西搶到老子頭上了!”南鶴也變了副臉色,惡狠狠道,“不想活了是吧!沒把他的手打斷是我仁慈!你過來得正好,拿錢來賠!”

    對付這種人就是不能有好臉色,給了好臉色她反而會覺得你好欺負胡攪蠻纏。

    果然,瘦黑女人兇狠的表情頓時收斂了許多,嘴上仍然是硬氣的:“他拿你的東西怎麽了?這麽大的人還跟個孩子計較!有娘生沒娘養的小雜種!”

    南鶴猛然沉下臉色:“你再說一句試試!”

    瘦黑女人一顫,對上南鶴戾氣滿滿的眼神,哪裏敢再說。牽着還在哇哇大哭的小兒子往回走,邊走邊罵:“有什麽了不起的!幾口東西多金貴了!哭哭哭就知道哭,沒用的東西!”

    瘦黑女人牽着小胖墩進屋後就關上了門,生怕南鶴氣來了翻牆追過來。

    “江聆。”南鶴突然道,“過來。”

    不讓叫小傻子,就只能叫名字咯。

    雪媚娘停下動作看過來。

    南鶴變魔術一般将他剛剛只吃了幾口的面包拿出來,掰掉他吃過的那邊,剩下的遞給他:“還想吃嗎?”

    雪媚娘遭受了第二次誘惑,那雙黯淡的眼眸一點點亮起來,不由之主湊了過來。

    “快吃。”南鶴道,“吃完我還有。”

    像是吸取了經驗,這次沒有再小口小口吃,半塊面包他幾口就吃完了。

    南鶴伸手,雪媚娘鼓着小臉後退。

    “躲什麽?”南鶴拉住他,伸手将他嘴角的面包屑拂去。

    “嗯,沾到嘴......”

    雪媚娘低頭舔掉南鶴手上的果醬,舔着唇看着南鶴。

    南鶴:“!!!”

    “你......”

    雪媚娘睜着無辜的雙眼,不明所以,還露出帶着酒窩的傻笑。

    “不可以舔別人的手,髒。”

    雪媚娘回味着面包的味道,無動于衷。

    “答應我,中午還給你吃面包。”

    下一秒,手就被雪媚娘握住,忙不疊答應:“好。”

    南鶴:“......”

    這真的傻嗎?小傻子真的是這樣的嗎?

    秦森還被系在茶幾上,打了個噴嚏。南鶴路過絲毫沒有頓住腳步,徑直往房間裏走去。

    秦森:“唔唔唔唔唔!”

    畜生啊畜生!

    三千塊錢的存款是遠遠不夠的,南鶴拿上書包繼續去昨天的網咖。

    原主即将就讀的是財經大學,除了學費還要多賺些生活費用。原主是有手機的,只不過不是智能機,現在市場上的智能機還沒有完全普及,像原主這種貧窮高中生,能有個按鍵機已經是很不錯的。

    南鶴一邊走一邊打開按鍵機上的企鵝軟件,企鵝群裏還有不少高中同學在聊天,翻了翻聊天記錄,有即将要去同一個大學的同學cue他要不要先去大學城市海市打暑假工順便了解海市。

    南鶴就讀的是所普通高中,學校錄取率并不高,上了本科的學生索性就拉了個小群,方便随時交流。

    【暫且不打算去海市,家裏還有點事。】南鶴私聊回信息。

    高中同學趙乾很快就回信息了:【那我先去給你探探路,說實話想去看看是真,主要是想賺錢做生活費。】

    南鶴:【行,去了就靠你罩了。】

    去了網咖熟練地續了三個小時,臨近中午的時候回來在商城門口的店裏又買了幾樣新品面包和一杯雙皮奶,慢悠悠往回走。

    5544飄出來:“這是給路橙買的吧?給他賠禮道歉嗎?”

    南鶴聽完,立刻從袋裏拿出一塊面包塞進嘴裏。

    5544氣急:“你到底能不能聽我的話啊!你這樣下去,你還有老婆嗎?你的目的不就是在找老婆嗎?沒有老婆你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啊!”

    “有你陪着我不就好了嗎?”南鶴冷不丁道。

    5544揮舞着八爪直到打結:“宿主,你你你胡說什麽呀!真是,對你沒辦法了!”

    安靜了。

    已經到了正午點上,南鶴掐着點回去。進入小巷子的時候突然頓住,轉了個方向往垃圾堆那邊走去。

    垃圾堆仍舊惡臭,中午炙熱溫度下臭的更厲害了。

    南鶴靠在巷子牆上陰涼處,抱着手臂耐心等待。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就出現一個狗狗祟祟的身影,像游魚入海一般歡快地投進了垃圾堆的懷抱。

    啊,南鶴捂住臉,沒眼看。

    夏日炎炎,熱烈的陽光照在那張嚴肅認真的小臉蛋上,讓人恍然以為他在做什麽科學研究。

    南鶴嘆氣,用力咳了一聲。

    扒拉垃圾的身影僵住,擡起頭看過來,汗水流淌在臉上,他伸手随意抹了一把。

    啊,垃圾堆限定版髒髒包上線了。

    髒髒包眼神警惕,眼眸一動不動盯着南鶴。

    真是,在戒備什麽啊!

    南鶴咬牙,舉起手上的塑料袋子晃了晃。

    髒髒包疑惑地歪腦袋,在看清半透明口袋裏裝的什麽後,髒兮兮的臉蛋上揚起甜甜的笑意,像聞到肉味的小狗一般跑了過來,搖着尾巴對着面包咽口水。

    哼,南鶴嗤笑,這個小傻子。

    南鶴轉身,将塑料袋搭在肩膀上往前走。

    身後的髒髒包跟被提線的小木偶一樣跟在南鶴身後,一步一步緊跟,眼睛盯着晃悠的面包袋子挪不開。

    小木偶不知不覺跟着南鶴進了家門。

    塑料袋被放到桌子上,髒髒包咽口水。

    “你剛剛在翻垃圾吧?”南鶴皺着眉問道,“你答應我不翻垃圾才給你吃哦,沒有咯。”

    他不給面包了,髒髒包泫然欲泣,結結巴巴小聲辯解:“沒翻,沒去翻,我去玩的。”

    “哦?垃圾堆有什麽好玩的?”

    髒髒包被問住了,大眼眸裏閃爍着水光,緊張地捏着衣角低頭認錯,“我以後不去了。”

    “真的嗎?”

    髒髒包恨不得把頭點破:“真的,不去了。”

    南鶴大方地擺出所有面包,拉出一張凳子:“吃吧,都吃完,還有這個雙皮奶,用這個勺子吃。”

    髒髒包沒有驚喜,沒有高興,吓得臉色蒼白站了起來。

    從來沒有人給他這麽多吃的,不能要,不能要。

    “你要把我騙走賣掉!”髒髒包斬釘截鐵。

    南鶴:“......”

    傻子能賣到哪裏去啊!能值幾個錢啊!

    “誰跟你亂講的?”南鶴跟他講道理。而且真的不想吃就不要咽口水了,表現得堅決一點行不行?

    “老師說的。”

    “你哪來的老......”南鶴頓時住嘴。這個小傻子好像是十歲那年掉進水裏發燒才燒糊塗的,聽說之前學習很好,應該是那時候的老師說的。

    南鶴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就像看見一顆珍珠被人砸碎了。

    “老師說得對,拿東西把你騙走的人都是壞蛋。”南鶴摸了摸他的頭,“但是我不是壞蛋,你吃完要給我洗襪子。”

    髒髒包放心了,連聲答應:“好,好,我會洗。”

    “先去洗手再來吃。”

    髒髒包歡快跑出去,洗完手将白白淨淨的小手舉到南鶴面前給他檢查。

    南鶴配合他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可以了,去吃吧。”

    髒髒包歡快開餐,一口面包一口雙皮奶。由于雙皮奶沒吃過,每吃一勺子都要在嘴裏細細抿開,然後愉快地晃腳腳。

    “咚咚咚——咚咚咚——”樓上傳來悶響。

    髒髒包豎起耳朵:“有老鼠!”

    “繼續吃你的。”南鶴道,“我去打老鼠。”

    髒髒包開心複讀:“打老鼠!”

    南鶴笑了一聲,臉上的笑容消失走上樓梯。

    秦森凍感冒了又三餐沒吃,又難受又氣憤,還透過這個隔音像狗屎一樣牆壁聽見兒子在下面哄人吃面包,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親爸不管管人家?

    “幹什麽?”

    秦森:“???”

    畜生啊!是不是想做孤兒啊!

    “唔唔唔唔!”秦森怨毒地盯着南鶴。

    南鶴蹲下身來,輕柔地擦了擦秦森臉上的灰塵,低聲道:“我要去海市,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秦森毛骨悚然,不敢想象說出這話的南鶴是良心發現。

    “我會給你找個好人家。”

    秦森:“?”

    什麽意思?這個畜生要幹什麽?

    “別擔心。”

    秦森更怕了,甚至後悔把南鶴叫上來了。

    這陰間兒子完全遺傳到他的本性了,六親不認,手段殘忍,畜生中的畜生。

    南鶴下樓,髒髒包已經吃完了所有面包,正在眯着眼睛品嘗雙皮奶。

    “吃完了就過來。”南鶴拿着毛巾向他招手。

    髒髒包喝完剩下的雙皮奶,随手摸了摸嘴跑過來。潮濕的毛巾迎面而來,後腦勺被托住無處可躲,只能被乖乖擦幹淨臉蛋。

    “疼!”

    南鶴放下毛巾:“疼嗎?很輕的。”

    仔細一看,白嫩的臉蛋上确實紅了一點。南鶴捏了捏,觸感就像剝了皮的雞蛋。

    “江聆。”

    “今天答應了我什麽事呢?”

    江聆擡眼:“不翻垃圾。”

    “對。”

    “餓......”江聆小聲道,“餓了我就去。”

    這是很好的一步,有問題才有解決辦法。

    南鶴緩緩道:“餓了就來找我,如果找不到我,就在坐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就會回來了。”

    江聆慢吞吞點頭:“好。”

    “乖。”

    “吃飽了就回去吧。”南鶴道。

    “不行。”江聆神色認真,提醒南鶴,“洗襪子。”

    南鶴:“......”

    哄孩子的話居然還記得,他就腳上一雙襪子,沒什麽好洗的。

    “洗襪子。”江聆再次重複。

    南鶴跟他保證:“你看我腳上有雙襪子,等換下來就給你洗。”

    江聆點頭:“好。”

    日頭過去,南鶴就步行去菜市場買菜。

    去的是昨天去過的那家菜店,菜店老板是個中年女子,不知道做過多少人生意的老板一眼就認出來了南鶴這個回頭客。

    “小夥子又來啦!”老板道,“怎麽這個點來買菜呀?中午還沒吃呢?快歇會兒,我給你倒杯水?”

    “不用了,謝謝姨。現在買菜晚上不用跑一趟。”

    老板笑道:“也是這理,反正都要買的。今天吃點什麽?”

    “姨你給我配點菜吧?”南鶴道,“我也是糊裏糊塗買。”

    “行,正好現在有時間,我給你配個三菜一湯的,夠不夠?”

    “夠的。”

    反正就他一個人吃,也許會帶上江聆,但是絕對沒有秦森的份兒。

    他将原主關在家裏餓了兩天,這個事在他這裏還沒過去呢。

    老板配完了菜遞給南鶴:“十八塊六,收你十八塊。”

    “行,謝謝姨。”

    老板找錢這會兒,市場街裏有人吵起來了——

    “你這個臭婆娘放你的屁!克死你男人還不夠還要來勾搭我男人!你想男人想瘋了!”

    “勾搭你的男人?你家那個三寸丁,送給老娘都不要!自己愛吃屎還要懷疑別人也愛吃!”

    “你說什麽!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我撕了你的嘴!”

    “你來你來,老娘連着你男人一起打!”

    老板找錢的手停住了,伸着腦袋往街裏看,南鶴也跟着移到了店外觀看。

    “劉三真是,自己風流到處招惹這個招惹那個,回回他老婆出來罵人。”隔壁店老板娘抽着煙看戲,語氣裏滿是唾棄。

    “誰說呢,最沒種的男人就是他了,敢做不敢當,老婆要跟人打起來了也不出來幫忙?”老板回應。

    隔壁店老板娘“呸”了一聲:“他敢出來?惹誰不好惹到了吳青蘭頭上,吳青蘭死了男人後自己開了家店,家裏上貨下貨哪樣不是自己來,力氣大得很,她也說了再找也要找個上門的,眼瞎了也看不上劉三那個慫東西啊。”

    老板冷笑一聲:“你以為劉三老婆真笨啊被當槍使?她就是看不慣吳青蘭,吳青蘭開的百貨店種類多質量好又便宜,她怪吳青蘭搶了她家生意呗。”

    “我猜也是,不就是欺負吳青蘭沒兒沒女家裏就一個人嗎?真不是東西。”

    南鶴斂眉,看向正在跟人吵架的吳青蘭。

    膀大腰圓,體格壯碩,跟人吵架罵爹罵娘氣勢強盛,眉間自有一股潑辣勁。

    這不光是女強人,還是個女狠人。

    南鶴記住了吳青蘭家百貨店的名稱,離開了菜店。

    回去收了早上晾好的衣服上樓,睡着的秦森一瞬間驚醒,看着抱衣服的兒子實在忍不住了:“唔唔唔!”一邊叫一邊往腿上看。

    哦,要去衛生間。

    南鶴大發慈悲,手指在繩子上繞了幾下就解開了,“去吧。”

    驚喜來得太快,秦森難以置信。

    但是尿意洶湧,他也來不及感動,一邊爬起來一邊扯掉嘴裏的臭襪子,往飛奔進衛生間。

    南鶴對秦森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這個男人,腦子裏只有賭博,賭錢賭到家裏積蓄空空如也,妻子獨自賺錢撫養孩子。他猶覺不夠,搶走妻子的血汗錢,不給便拳打腳踢,甚至想要逼迫妻子做暗娼賺錢供他積蓄賭博。

    妻子走後,大肆诋毀,将怒氣都發洩到了年幼的兒子身上,原主從七八歲就經受父親身體與精神上的摧殘,還被搶走攢了許久的大學學費,如果不是錄取通知書被藏起來了,說不定現在已經化成了灰。

    這樣的已經不是人了,是實打實的衣冠禽獸,披着人皮的惡鬼。

    打他是因為他先動手,餓他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過分。

    秦森解決完生理問題,舒了口氣。卻犯了難,自己現在是出去還是不出去?他覺得他那畜生兒子現在可能又拿着腰帶等在門口綁他。

    這個小畜生,要逼死他!

    秦森在衛生間裏急得團團轉,就聽見一道來自地獄的聲音:

    “我數到三。”

    “出來了出來了!”秦森身體比想法先一步做出回應,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把菜摘一摘吧。”南鶴指着茶幾上的菜,“你也就會這個了。”

    這是什麽語氣?

    好歹是維持了四五十年的男人無卵用的自尊與無能狂怒的臭脾氣,秦森沉下臉:“把我當你兒子了是吧,你......”

    南鶴面不改色捏碎了茶幾上的玻璃杯,玻璃碎片紮在他的手裏,他卻面不改色。對着垃圾桶張開手,玻璃碎屑如同粉塵一般落下,他的手毫發無傷。

    秦森:“......你等着,我摘菜可幹淨了。”

    這個小畜生背着他去了少林寺是嗎?

    竟然恐怖到這種程度了。

    太離譜了......

    現在是科技尚未發展到他認知水平之時,許多新奇的、在未來會狂攬百億資産的應用都未出現之時。

    南鶴坐在沙發上,整合他今天去在網咖收集到的信息,一邊寫下那些未來應用很廣的技術或是軟件名稱。成為開創新時代的資本巨鱷他沒有想法,他想要的僅僅是在新時代到來之時分一杯羹,不死在時代的浪潮裏就足夠了。

    秦森笨拙地掐着芹菜的葉子,用眼尾偷偷去瞥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的南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兒子變了很多,雖然之前也沒有多了解他,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他的兒子絕不會擁有這樣氣定神閑的姿态,也不會徒手捏玻璃杯。

    難道是昨天把他打通了任督二脈?

    秦森心不在焉地想着,手上的動作也跟着慢了下來。

    “我聽人說,現在身體器官很值錢,一個腎能賣四十萬......”南鶴甚至沒有轉頭,繼續寫規劃,淡淡說道。

    秦森腰間莫名一疼,看手上的芹菜好像是失散多年的情人,目光關注又火熱,再不胡思亂想。

    夏日的天黑的晚,南鶴炒完菜準備吃飯的時候,特意站在陽臺上往外瞟了一眼,不出意外地看見他家院子門前蹲了個瘦小的身影。

    【恭喜您發現了一只正在等待投喂的小兔子】

    【請選擇是否進行投喂】

    【是】【否】

    南鶴撿起一顆小石頭,砸向小兔子的身邊。

    小兔子受到驚吓,小兔子站了起來,小兔子回頭了。

    南鶴勾了勾手掌。

    小兔子歡歡喜喜推開院子門竄了進來。

    晚上燒的三菜一湯,清淡可口,江聆洗完手乖乖坐在桌子邊,像等待開飯的寶寶。

    南鶴盛了三碗飯,江聆捧到米飯就吸了一口,發出了享受的嗯嗯聲。

    “謝謝。”

    秦森不悅地看向來吃白食的隔壁傻子,不懂這傻了吧唧的怎麽跑到他家來了。南鶴哄他跟哄親兒子一樣,憑什麽對待他這個親爸這種陰間态度?

    吃完飯江聆就自告奮勇去洗碗,動作麻利地收拾碗筷搬去樓下廚房洗洗刷刷。秦森坐在椅子上消食,南鶴瞥過去:“擦完桌子把桌子收起來靠在牆上。”

    秦森陰沉着臉去拿抹布,拿起抹布的那一刻,熟悉的粗糙的紋理,仔細一看,上面還有昨天毆打他留下來的血。

    剛剛漲起來的氣焰又消下去了。

    七月在南鶴三點一線的日常中過去,時間慢慢來到八月。八月多雨,八月初開始大雨中雨小雨接連不斷,院子裏的草地變得泥濘不堪,像塊沼澤地。

    傍晚南鶴買完菜回來就下起來雷陣雨,雷聲轟隆隆的,帶着電光的烏雲聚集在一起好像有什麽修士在渡劫,聲勢浩大。

    暴雨沖刷着一切,閃電伴随着雷聲好似天劫。南鶴泡了杯茶坐在陽臺上吹風,看着極遠處散發着淡淡光的江市市裏。

    秦森在這裏受夠了鳥氣,趁他不在将他房間翻了個大亂(南鶴敢肯定他什麽都沒找到),偷偷跑了出去,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回來了。南鶴用小六壬推算了一下他的位置,沒離開江市,身無分文的,大概在江市哪個街頭讨飯吧。

    一道人影在暴雨裏閃過,南鶴定睛去看,天上電光閃過,又什麽都看不見了。

    南鶴沒放在心上,端着茶杯回房間睡覺。

    第二天仍舊暴風雨夾着雷電,南鶴早起等在門口投喂過江聆,給他留了中午吃的食物與下午的零食,打着傘走進了厚重的雨幕裏。

    昨天之前的單主給他介紹了另外一個單主,是單比較大的修補網站bug并且測試網站系統防惡意攻擊的安全牆,花的時間可能比較長。天氣差的原因,他懶得來回跑了,索性就今天多花點時間一次性走完這單任務。

    5544最近上線比較少,因為有路橙的地方才有它,他最近跑的路線比較統一,是以根本就沒遇見過路橙,5544也懶得跟他多說一句廢話。

    相看兩厭,不過如此。

    南鶴已經是網咖裏的老玩家了,網咖老板只當他是網瘾少年,見到他都要向他打幾聲招呼,順便念叨幾句少玩點電腦對眼睛不好。

    挺有意思的,網咖老板關心青少年身體健康,南鶴對他也多了不少好感。開學在即,南鶴真有件事想要詢問老板。

    “徐哥,筆記本電腦在哪裏買比較靠譜?”

    之前他不買電腦是因為家裏有秦森這個不确定因素,現在這個因素即将被他穩定,他買臺電腦也不需要這樣每天跑來跑去了,遇上今天這樣的天氣他淋得渾身濕透。

    徐哥滅掉手裏的煙:“去專賣店買啊,那種小店小鋪你就別去了,說不定得碰到換了零件的。你打算買個什麽規格的?”

    “買個性能好一點的,錢不是問題。”南鶴淡淡道。

    “你這孩子口氣不小,規格高的也有,夢想牌的怎麽樣?我有個朋友在江市開了個夢想專賣店,你需要我哪天有空帶你去。”

    “行,謝謝徐哥。”

    “我多句嘴,你這一個多月雷打不動天天來上網,你沒想過什麽人生規劃嗎?就算不學習也要找個工作啊。”

    南鶴道:“九月開學。”

    “什麽學校啊?”

    “海市財經大學。”

    徐哥:“......今天開幾個小時啊?”

    南鶴輕笑了一聲:“先開五個小時吧,不夠我再加時。”

    徐哥點頭。南鶴轉身後,他恨不得擡手給自己兩個嘴巴子。叫你天天勸人回頭是岸,人家早就登上了985名校的岸了,太尴尬了。

    網站比較大,任務也比較重,南鶴中午找徐哥要了桶泡面,一直在網咖待到了晚上七點鐘。回去做飯肯定是來不及了,在商城外的攤子上打包了兩份混沌拎了回去。

    暴風雨像是要把人送走,傘都被狂風吹得翻卷了起來,南鶴艱難地回到舊城區,又被路上的泥濘絆住腳,暴雨洗過的鞋子再次讓黑泥給玷污了。

    南鶴抖了抖傘,推門遠門走進去。

    烏雲籠蓋,天色已經黑透了,南鶴開燈許久,往常在門口等待投喂的小傻子卻不見身影。

    南鶴打開陽臺門,夜色下也無處可見那個小傻子。

    難道是睡覺了?

    又耐心等待了一會兒,依舊不見人影,南鶴心裏算了算,臉色突變拿起傘找了出去。

    靠北,近水,隔壁江家不是北方,哪裏有水位呢?暴雨天更是處處都是水。

    傘撐開就被風刮歪了,南鶴無法,可憐又無能的傘被南鶴丢在了路邊。舊城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在黑夜只找一個人實在不容易。

    南鶴往北走去,北邊臨近舊城區小學的地方有座小水庫,走過去已經是十分鐘後了。

    “江聆?”

    “小傻子?”

    南鶴胡亂喊。

    暴雨沖刷,吵鬧又寂靜的夜裏沒有半分回應。

    水庫的上邊有座破舊的水泥屋,燈光微弱,在這個漆黑的夜裏格外顯眼。

    “砰砰砰——”南鶴的心髒狂跳起來,鐘鼓雷鳴。

    越靠近水庫泥土越濕潤,南鶴的腳插在泥土裏險些拔不出來,他抓着地裏的桑樹爬了上去。

    水泥屋只點了一盞燈,燈光昏黃,站在窗外的南鶴目眦欲裂——渾身濕透滿臉燒紅的江聆躺在水泥屋的破床上,裂着一口黃牙的男人伸手在江聆的身上摸索,拉扯着他衣服,江聆迷迷糊糊哭着推開他的手。

    “轟——”

    水泥屋的門被一腳踹開,男人還沒回頭就被一只手攥住了脖子狠狠掼到了地上,緊接着就是武松打虎一般的拳頭如暴雨一般地落在他的臉上、身上。

    沒幾下男人就躺在地上鼻血直流人事不知了。

    南鶴仍不覺得解氣,狠狠在他的下三路踹了一腳。

    “嗚嗚嗚,秦......秦南鶴......”江聆在床上一邊哭一邊念叨,嗓音沙啞。

    南鶴立刻扶起江聆,湊近才看清江聆渾身是傷,上身露在外的肌膚上全都是橫縱交錯的傷痕,像是棍棒狠狠打出來的。

    從頭到尾都是濕透的,身體滾燙無比,人已經發起了高燒。

    “秦南......南鶴......”江聆哽咽着念叨,推開南鶴觸摸他額頭的手,“我沒有嗚嗚嗚......”

    說話颠三倒四,哭的委屈極了。

    南鶴心裏的火熊熊燃燒起來,一邊将江聆的手繞到自己的脖子上,一邊在牆上取了防雨布蓋住江聆的身體,抱住他往外走。

    “不怕了不怕了,我來了,不哭。”

    似乎是感受到了南鶴的氣息,懷裏還在哭鬧的江聆漸漸安靜下來。

    經過躺在地上的男人時,南鶴毫不猶豫的從他的下三路踩了過去,男人“嗷”一聲坐起來,又倒下了。

    舊城區的醫院又小又不靠譜,南鶴直接忽略了。

    “5544!出來!”

    5544正在休眠,被強行喚醒,很不情願:“有什麽事嗎宿主?”

    “去江市最近的醫院走哪邊?哪邊容易打到車?”

    5544看清楚情況一驚:“哦莫哦莫!這是怎麽了?小傻子要不行了?”

    “閉嘴!”南鶴低吼,“去查。”

    5544看出南鶴的急切并且身上好像有種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氣勢,也慫了一下,乖乖查找起來。

    “從舊城區過去對面那條街,出了街往左走,那裏有個廣場,最容易打到車。”

    南鶴抱着江聆,用盡一切力氣往前走。雷電與暴風雨交織,什麽也阻擋不了他的路。

    5544有些警惕,這個小傻子好像在南鶴心裏好像地位很高哎,不會對主角造成什麽威脅吧。

    想完又安慰自己,還好對方只是個傻子,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看上一個傻子吧,什麽都幫不了自己,還是個累贅。

    5544松了口氣。

    我萬更了!!!!我萬更了!!!!

    @所有小天使,我萬更了!!!

    人生第一次!!!我好有出息啊!!!!

    我我我我我我很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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