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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3章 并肩作戰和致命誘惑
    第103章 并肩作戰和致命誘惑

    臺風天雨一陣一陣的, 驅走炎意空氣清新了許多,長明燈的燈光柔和。

    謝辭和顧莞坐在帥案上,凝視彼此片刻, 交換了一個細膩纏綿的親吻,結束之後, 擁抱了好一會兒,謝辭拉着顧莞起身, 兩人手牽手走到了大帳一側已經拉的那幅超大的羊皮輿圖之前。

    整個大江南北都在這幅輿圖上,兩人站在右手邊, 太行山以東的燕南平原之上, 自黃河以北,畫了許多的細小紅色箭頭, 還有一大片一大片塗褐區域。

    箭頭是先前戰事己方大軍和北戎大軍交戰的走向, 塗褐則是戰場曾經覆蓋過的區域。

    謝辭不禁長長吐了口氣, 他說希望盡快結束戰事,是真的。

    不是憧憬和期盼的,而是迫切地想設法付諸行動。

    這次戰場傾辄繁華青州, 戰事過後, 滿目瘡痍, 他感觸很深。

    北戎毫無顧忌, 己方哪怕勝了, 不管怎麽個勝法,都是慘勝, 只有很慘和更加慘。

    謝辭微微蹙眉:“這個呼延德,我總覺得違和。”

    主要呼延德身上讓人驚異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他真的一反所有北戎王的行事的風格。歷來北戎南侵, 都是掠奪完了就走的, 因為他們不擅攻城,也不擅守城,更對盤踞統治中原興趣不大,草原上的戰争模式一直都是掠奪式,打下來他們也很難守得住。

    再有一個,北戎還是半奴隸制的社會,視奴隸是財産如牲畜那就像人餓就吃飯渴了就喝水一樣天經地義的事情。

    可這個呼延德,居然打破這個天經地義,讓奴隸和半漢子立功擢升以翻身。

    更重要的是,呼延德麾下的王庭大軍,居然還會攻城,并且擁有一定量的攻城器械。

    要知道重要的攻城器械參數都是絕密,和普通兵刃不一樣的。而這些制造攻城器械的工匠全部都有軍方編號,吃住都在軍械府,每一個都受到嚴格監控的,生死都要在冊的。

    會是因為當年的荀遜私傳嗎?

    但呼延德比荀遜大了快十歲,等荀遜長大再傳,軍械圖可以,但其他也對不上啊。

    呼延德的親部甚至還會駕船,雖不擅水戰,但駕船技術卻還可以。當初從中都押運着掠奪來的財寶女人都是從水路順水而下的,這麽深的吃水和速度,又逢汛期,沒點技術可真不行的。

    另外最重要的是,開戰以來,這個呼延德給謝辭的感覺,他非常谙熟中原兵法,熟悉得不像個草原王了。

    離間、将計就計、因地制宜、平原戰、山地戰、掘堤戰,三十六計和兵法簡直被他運用自如,尤其是離間計,從老皇帝開始就一用再用,簡直滾瓜爛熟屢屢得手。

    這就實在古怪了,要知道兵書這個,并不是拿着看看就能會的,否則哪來的将門世家,北戎甚至連漢語都不流通。

    “這個呼延德甚至竟還會戰時民心基礎!”

    這才是謝辭生出迫切感的另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百姓如水,廣澤而無助,随波逐流,又堅韌如蒲草,像那石頭縫裏的水草兒,只求一點點安身之地作活路。

    他們的要求真的很低很低,能生存下去就可以了。

    不能讓百姓被呼延德所迷惑,這都是假象,更不能讓其有群衆基礎啊!一旦讓北戎紮下根來,麻煩就大了。

    說到這裏,謝辭憤怒起來了:“建幽節度使周允文已經和北戎達成一致盟書。”

    謝辭真的不知道周允文怎麽想的,沒勤王就算了——這天下兵馬勤王,幾乎所有的節度使和總督府都護府能來的都來了,只有一個沒來的,那就是周允文。

    但謝辭簡直難以理解,他竟然和呼延德結成同盟。

    但很可能是荀遜做的,牽線搭橋,荀遜和周允文,當年有八拜之交。

    建幽節度府的轄地,大概就在後世的東北一塊,和呼延德拿下的拿下的北地十七城剛好連成一片。

    呼延德這是要建立戰略縱深了和後盾根據地了。

    謝辭憤怒得無以複加:“他簡直就是做夢!”

    他深呼吸片刻,平複情緒,才繼續說:“我打算增派人手往北邊去,和謝風聯合查探。”

    軍事上當然是竭盡全力的,但還有呼延德身上謝辭感覺違和的地方,弄清這裏頭的事,說不定他們能捕獲戰機。

    謝風率着第一批謝家衛已經去了快一個月了,只是未有音訊。

    大海撈針,确實不容易,謝辭欲增派人手。

    除了查清,他還想試圖在敵軍的後方給呼延德制造麻煩擾亂對方的腹地。

    前後夾擊,雙管齊下。

    謝辭長吐一口氣:“唯有快,許多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只有快,不管李弈會不會出問題,他也少了很多施展的空間,他也沒那麽容易坐大起來。還有已經率兵南歸的劍南節度使楊恕和荊南節度使朱照普,也是坐大的問題。

    不然将來,很可能會出現幾分天下的局勢,這絕對不是謝辭願意見到了。

    一旦時間拖長,不管是北戎還是楊恕朱照普,數十萬百萬的雄兵牢牢握在手中,尤其是前者,一旦讓呼延德落地生根,那可就難了。

    “必須要大統一。”

    謝辭心緒清明,不然如前代三國,拖延近百年,受苦受難的還是這片山河和其上的黎民百姓。

    在這個風聲雨聲的午後,一架枝形連盞燈立在大帳一角,兩人親吻的時候,把卷起的窗布放下來了,帳內只有燈光,和一陣陣吹進來帶水汽的風。

    謝辭一身玄黑重甲,頭盔摘下來了,燈光照在他的側臉上,他線條陽剛的俊美面龐,有一種筆墨難以描繪的堅韌沉着,無聲俊美,動魄驚心。

    他真的真的好優秀啊。

    她賺大了!

    顧莞忍不住親了他一下,“啪”一下,被偷襲的謝辭一動,回神,趕緊低頭看他,他以為她又撩他逗他呢,不料有些緊張睜眼,卻見顧莞眉眼彎彎看着他,頃刻卻微笑說:“我帶人去吧。”

    她沖他眨了眨眼睛,但這話是認真的。

    看着這樣的謝辭,她真有一種心潮滂湃的昂揚感,顧莞說:“我要和你并肩作戰!”

    她想去。

    她想和謝辭并肩作戰,雖然後勤也很重要,但她不想搞後勤了。

    她敬仰英雄,英雄的伴侶,應該也是一個英雄。

    她小的時候,愛看武俠,金大大的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她小時候經常yy一把親手締造一回海晏河清!

    如今居然有了這個機會。

    而且最重要的是,顧莞眉目粲然,她踮腳一跳摟住謝辭的脖子,謝辭立馬托住她的大腿,顧莞十指交握箍着他的後頸,仰頭,眼睛對着眼睛,她笑着說:“我們一起努力呗!”

    最重要的是,她想和謝辭一起加油啊!

    內務後勤如今已經有很多可信任的人,不複當初非她親自抓住內務和財政不能放心的時期了,找了這麽一個優秀的男人,當然是和他一起努力啦。

    她也有她擅長的東西!

    我黨當年,在形勢嚴峻的時候,戰場可不僅僅限于正面的交戰哦。

    地下黨和情報人員的功勳卓著可是誰也不能否認的。

    她不能光自己賺,她也得讓他賺。

    她的唇附在他的耳邊,耳根被她呵出來的熱氣染紅,“你的壓力好大,給我一點呗。”

    她的眼睛像星星,他看不到,但他熟悉她,他想象得到。

    她的悄聲低語,讓他的心像被熱帕裹住一般,漸漸滾燙了起來。

    像有什麽抵住心口一樣,最後一句,他猝不及防,窩心極了。

    顧莞偏過頭來,和他面對面,兩人唇吻在一起,吮了一下,纏綿又用力又輕柔地親吻對方,唇舌交纏在一起。

    親吻了許久,謝辭騰出一只手用力把她摟在懷裏,兩人手臂勾纏對方的頸背,頭頸交擁,他啞聲說:“好。”

    好,都聽你的。

    ……

    五月二十二,清晨。

    顧莞昨夜連夜選人,謝辭今早親自送走的她。

    破曉天光微明,風雨稍歇之際,顧莞一行人褪下的在軍營行走的甲胄,穿一身和夜色融為一體的深藍色短褐勁裝外套精甲,笑着沖他揮了下手,一拉長繩下了寨牆,身影很快沒入昏暗的晨光中。

    原野風聲蕭蕭,泥土濕潤的氣息,謝辭換了一身普通兵士的布甲來送,伫立望了出遠遠,直到顧莞身影消失了,他也還未肯收回視線。

    張寧淵也換了布甲,他胯骨拐了拐謝辭,說:“新婚就分別,很舍不得啊?”

    這家夥嘴巴就是欠,謝辭收回視線,啐了他一下,“你給我好好管後勤,還想封侯封爵呢?掉鏈子看我錘不錘死你!”

    顧莞撒手,接手的是張寧淵呢,他升職了,正春風得意馬蹄疾。張寧淵上陣父子兵,不過張元卿不能跑,不在前線。

    張元卿非常精明敏銳,可惜從前困于身體,如今終于可以一展所長,張寧淵覺得自己當日來投奔謝辭簡直是再正确沒有的事了。

    他淦,“瞧瞧你這副地主老爺的嘴臉,”太醜惡了,張寧淵哇哇叫,“我要告弟妹去!!”

    你告也沒有用,莞莞肯定向着他的。

    謝辭斜了他一眼,懶得睬他,顧莞走了,他也沒興趣在這裏站着,不屑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人。

    張寧淵喂喂叫的追上去。

    ……

    笑鬧歸笑鬧,短暫的笑鬧過後,以謝辭為首的整個朝廷大軍,又再度投入到緊張的戰事當中了。

    其實開戰到現在,連場的高強度持久大戰,雙方都很疲憊了。

    呼延德率兵退出沣水東戰場之後,大軍駐紮背靠田關口,按兵不動,在休整。

    但朝廷大軍卻不一樣,謝辭不能讓北戎喘息紮根,飓風天很快就過去了,敵軍沒動,他下令大軍北進,率先挺了進去。

    呼延德很快調整戰略方針,他不是個等待攻擊的人,北戎大軍迅速地動了起來了。

    兩軍于田關口以東展開一場大戰。

    田關口大戰輾轉持續兩天一夜,最終以謝辭設伏成功,強撼沖鋒讓北戎前方結結實實吃了一個悶虧,最終小勝一局。

    勝得不算很多,呼延德馳援非常及時,半天後就挽回局面了。

    但這場小勝,讓朝廷合軍士氣大振,配合間一下子流暢了許多。謝辭每一個戰令下,兵馬迅速挪移速度非常之快,幾乎達到了八方節鎮合軍的最初那種流暢度。

    謝辭和呼延德幾乎是此生宿敵,仿佛重現西北大戰的那種猛烈碰撞,兩軍一路迂回厮殺,謝辭死死按着戰場不讓往大平原去,雙方一路輾轉戰到攀水以東的太行支脈灤蒼山一帶,最終呈僵持狀态。

    朝廷合軍将北戎堵在雁回山與灤蒼山脈相交的灤水盆地之內,山勢不是很陡峭,也有缺口,北戎大軍要向前的大盆口沖鋒而出,或往後的山口突圍向西關關口和北地十七城方向,都行。

    而朝廷合軍要向盆地進軍也成,但卻不是十分有優勢。

    雙方主兵力損傷都不大,依然兵強馬壯,而地利條件于雙方各有各的優劣,各有顧忌,于是就這麽互相對峙着,誰也沒動。

    北戎大營。

    呼延德策馬離開大營,沿着雁回山一路登上山腰,于此地就能清晰俯瞰盆地外的黑壓壓的朝廷合軍。一片片大大小小根據山川河流駐紮,原地休整嚴陣以待,每一分都卡得恰到好處。後方的山口呼延德也登高望過,和前面一樣。

    謝辭當真是将朝廷這百萬大軍的戰力拉起來了,并且拉到了極致。

    其中北戎這邊也一樣,呼延德布防也沒有半點空子往朝廷大軍可以鑽。

    強強對壘,大戰膠着傾辄,難分高下。

    呼延德怒極反笑:“好一個謝辭啊!”

    謝辭當年這都死不了,竟又成了他的心頭大患,他甚至比他老子謝信衷還要難纏多了。

    呼延德恨得咬牙切齒,不同于聞太師的深思熟慮處處慎重的作戰風格,謝辭鋒芒畢露,好幾次親率朔方軍劍走偏鋒,結結實實讓北戎大軍吃了幾次悶虧。

    好在這邊掌軍的是呼延德,北戎騎兵之兇悍朝廷步兵難以匹敵,呼延德又把賬讨回來了。

    一一看過山勢和朝廷合軍陳陣之後,呼延德很快下了山,陰沉着快步往王帳走。

    荀遜也在,剛剛從建幽趕回來的,他低頭愧疚:“大哥,都怪我,……”

    當年安排人去鐵檻寺解決謝辭時候,誰也沒有料想到今時今日,如果他親自去,鄭重布置一下,就沒有今日的棘手了。

    “诶,”呼延德打斷他道:“凡事豈有早知,這如何能怪得你?”

    他拍了拍荀遜的肩,攏了攏,“你我兄弟,不許說這些話。”

    一行人回到王帳,坐下,呼延德端起一盞奶茶,他陰着臉道:“必須盡快解決謝辭!”

    謝辭一死,朝廷合軍必破!

    左賢王安舒翰面色沉凝,點頭:“王說得對!”

    他左肩膀負了傷,現在還捆着繃帶,正是田關口大戰留下的。

    呼延德冷冷一笑,要解決謝辭,可不一定要在戰場上。正如當初他第一度讓大魏百萬勤王大軍分崩瓦解,甚至不費自己的吹灰之力。

    思及當初,他對謝辭惱恨更多!“啪”重重一掌擊在王案上!

    呼延德問荀遜:“你在大魏軍中,還有什麽人嗎?需與各方節鎮都無甚關聯的。”

    北戎大魏面目不同,要安插眼線,可不容易,如今北戎用着的大魏軍中眼線,多還是荀遜當年布置下來的。

    呼延德冷冷一笑:“要謝辭死,可不一定我們動手。”

    想謝辭死的人,可多着呢。

    這些個節鎮,他相信人人都忌憚謝辭坐大呢。

    呼延德問荀遜:“你對大魏熟悉些,你說,借哪個的手合适?”

    說到這個,還真是問對人,荀遜就是為了這個,才專程趕回來的。

    荀遜立馬勾了勾唇,毫不遲疑道:“李弈!”

    “這個李弈,早年就一直在觊觎北軍,千方百計往北軍安插人,後來百萬軍崩,他範陽軍竟然足足有二十萬兵馬。并且,”荀遜勾起一抹興味的微笑:“并且當年,我接觸繁陽蕭氏的時候,竟察覺李弈也有接觸他們。”

    “後續我查了查,江南、隴西、豫徐、乃至荊南西南的大世家,李弈似乎都有接觸過。”

    雖如今這些大世家不如漢晉多矣,但依然還是地方豪強啊。

    荀遜道:“這李弈,所圖極大!”

    那麽此時此刻任朝廷合軍主帥的謝辭,必然會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一旦讓謝辭得了朝廷這幾十萬大軍,這天下得有五成把握落在謝辭之手了。”

    甚至還不止。

    荀遜冷笑:“這李弈想謝辭死之心,只怕猶在我們之上呢!”

    “李弈?”

    呼延德細細忖度片刻,果真如此啊,他哈哈大笑,笑聲一收,目如冷電:“很好,非常好!”

    他心念電轉,除去謝辭之後,李弈差不多就能上位當這個朝廷合軍主帥了。

    其他人,不管身份還是近段時間的表現,俱不如李弈。

    動機有,迫不及待的心,還有近在遲尺的利益,誰能忍耐得住呢?

    荀遜道:“哥,我這邊還真有個謝辭的仇家,和咱們不沾邊的。”

    呼延德立即問:“誰?”

    荀遜一笑:“大哥,還記不得早先咱們裏應外合,殺掉的盧信義內眷?”

    呼延德幾乎馬上就說:“盧廷琛!”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哈哈大笑!

    當初盧信義背水一拼之前,命心腹陳汾特地返回都護府提前把妻子兒女送走。

    陳汾安排好并送出百裏之後,立即折返清水戰場。

    但随後,盧信義死後不久,一行護衛及這輛馬車,就遭遇了劫殺,荀遜做的。

    當時,只是想着給謝辭多樹個敵,廣撒網,現在還真用上了!

    盧信義前後的事情李弈一清二楚,但後者沒有自己出面,都是謝辭背的鍋。

    盧廷琛為父複仇,李弈是最清楚其中的緣由不過了。

    “好!非常好!”

    呼延德雙目淩然,兵書有雲,殺敵先殺帥,擒賊先擒王啊!

    只要謝辭一死,呼延德有百分百的把握,大破朝廷合軍!

    荀遜和呼延德幾人暢快大笑,笑罷之後,稍稍商量細節,荀遜立即就動身去安排了,“大哥我這就去了。”

    呼延德應了一好,他道:“行,人手夠嗎?我安排幾個人和你一起去?”

    荀遜點頭,也行。

    呼延德站起來,和荀遜并肩送他到帳簾外,邊走邊說:“你建幽這邊跑來跑去,顧得過來嗎?要不我把敏德給你,好歹少累些。”

    由于荀遜當年的特殊性,他的發展的諜作和人手都是自己管的。

    敏德是呼延德的心腹,管細作情報的伊勒圖手底下的人,伊勒圖這邊和荀遜交叉管的事很多,相信敏德會很快上手。

    呼延德的關切,荀遜心暖,不過他還好,“沒事大哥,也不至于忙不過來,若騰挪不開了,我肯定會和你說的。”

    呼延德笑容沒變,他拍了拍荀遜的肩膀:“好!照顧好自己。”

    “去吧。”

    荀遜點頭,側身彙入近衛之中,很快就消失在席地紮營的北戎兵馬之中。

    呼延德目視他離開,良久,收回視線,冷電般的目光投向盆地之上那一面最大的黑紅帥旗。

    他知道,其上一個筆走龍蛇鐵畫銀鈎的“謝”字。

    據說,還是謝辭三拜之後,請出的父親的親筆。

    哼,謝信衷死了。

    謝辭也馬上要死了!

    ……

    當天的夜裏。

    沓沓的軍靴落地聲,大魏軍中軍帳不多,各節度使中軍和後勤以及醫營零星分布。

    李弈先去探望了手上的大将和裨将校尉,以及他麾下範陽軍受傷的各營兵士。

    別看李弈不顯山不露水,但手底下的将士忠誠度卻頗高,連那些剛從地方大營跟着過來先前不知道他的兵士,也漸漸歸心了。

    連軸轉忙碌了半宿一天,加小半個晚上,第二天清早李弈方才折返範陽中帳擦洗身上的血痂。

    連日來,他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但昨夜裏,有個人沖他的心腹謀臣扔個紙團!

    “查得怎麽樣?”

    李弈卸下重甲,稍稍擦洗,重新披上,連日鏖戰不眠,他英俊的面龐有些晦暗,眼睛泛血絲。

    李弈心念電轉。

    心腹謀臣寇方正是被扔紙團的那個,他第一時間就禀報了李弈,李弈也不急,他的情報系統是很強大的,立即令人去查。

    近衛統領李奇循飛速安排下去,并他親自去見了那個人。

    很快将這個人掀了個地兒朝天,李奇循禀道: “主子,是盧廷琛不假!他是去年八月就混進朔方軍的,一直都想刺殺謝辭複仇,但沒有得手過。”

    “後來,他又設法想給謝辭捏造謀反的證據,但不等成事,嘉州就出事了。”

    “再後來,他偶然間運氣察覺一些北戎細作活動的痕跡,設法迎合上去,成為了他們下線。”

    其實也不用去特地查盧廷琛的身份,因為來人一掀頭盔,中個子三旬男子,眉目陰冷,目帶憎恨,輪廓五官和盧信義生得很像,非親兒子不可。

    李弈命人查過之後,才見的盧廷琛。

    黎明前的天最黑暗,巡哨備戰卻一直沒有停歇過的,外面不時有遠遠舉着火炬的火光映在牛皮大帳上,陰影明滅。

    盧廷琛沙啞着聲音:“我只想殺了謝辭,我知道,你也想!”

    帳內沒有點燈,李弈一動不動端坐在長案之後,黑色的影子投在褐色的帳布屏風之上,他半披着長發,陰影籠罩了面龐,只模糊看見山根和鼻梁。

    一動不動,有一種無聲的殺意出現在這個萬籁俱靜的帳篷之內。

    盧廷琛很滿意,他嗬嗬地笑了兩聲,聲音如同砂石磨砺過聲帶一樣充滿血,如毒蛇吐信般帶着極度誘惑,“我足足廢了半年的心思。”

    開戰這麽久,他就謀劃了這麽久。

    “李弈,你只有一次機會!”

    “謝辭,必死!”

    作者有話說:

    不說啥了,明天看哈!(づ ̄3 ̄)づ

    另外呼延德不是穿越的哈哈,他就一很正常的北戎王子,之前還歸母族的(王孫太多了不值錢),後來才回歸王庭的。

    給你們一個超大的親親,明天見啦寶寶們,愛你們! 麽啊~ (*^▽^*)

    最後還要感謝“某不知名松鼠精”扔的地雷噠,筆芯筆芯!

    ^

    以及給文文澆水水的寶寶呢,麽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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